张翠兰抹着眼泪,“医生说你脑震荡,得住院观察几天。”
萧阳松了口气,只要爹没事就好。
但一想到赵刚那副嘴脸,他眼里就闪过一丝冷意。
还有自己身上这突如其来的能力……他看向母亲,试着集中精神。
果然,母亲身上的外套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穿的毛衣。
萧阳赶紧移开目光,脸上有点发烫。
这能力,到底是福还是祸?
但不管怎么说,赵刚这笔账,他记下了。
还有那十万块钱,还有爹受的委屈,他迟早要讨回来。
萧阳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隐隐跳动。
他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传家玉,玉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心里没底,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从今天起,他萧阳,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穷小子了。
萧阳在医院躺了三天,后脑勺的伤口拆线时,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就是还得注意别剧烈活动。
这三天里,他没少偷偷琢磨那透视眼的能耐,慢慢摸出点门道——只要集中精神盯着想看的东西,那层“障眼法”就会像被揭开的窗帘,里里外外看得一清二楚。
但这能力也不是没有限制,用得久了眼睛会发酸,跟熬夜看了一晚上手机似的,而且距离太远的话,就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这天下午,张翠兰回家给萧阳拿换洗衣物,病房里就剩他一个人。
他正靠着床头想事,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吵嚷,其中一个尖利的女声他有点耳熟。
“我不管!
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我爸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你们医院是不是给治坏了!”
萧阳皱了皱眉,这声音听着像村东头的李寡妇。
他心里一动,下意识地看向病房门,集中起精神。
门板瞬间变得“透明”了。
走廊里,李寡妇正叉着腰跟一个戴眼镜的医生对峙,她儿子小虎在旁边抹眼泪,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没洗的苹果。
医生一脸无奈,手里拿着病历夹:“大姐,你父亲是突发性心梗,送来的时候就己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我们真的尽力了……尽力?
我看你们就是想讹钱!”
李寡妇伸手就要去抢病历夹,“我爸进院前还能吃俩馒头呢,到你们这儿打了几针就不行了,不是你们的问题是谁的问题?”
周围围了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家属,有人指指点点,有人小声劝和。
萧阳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李寡妇她爹真的是心梗吗?
他记得李大爷前几天还在村口跟人下棋,虽然咳嗽得厉害,但看着精神头还行。
萧阳视线越过人群,看向走廊尽头的抢救室,集中精神。
抢救室的门和墙壁在他眼里变得像一层薄纸,里面的情景清晰地展现在眼前:病床上躺着个干瘦的老头,正是李大爷,身上盖着白布,胸口没一点起伏。
旁边心电监护仪的线乱七八糟堆着,一个护士正收拾着用过的针管。
等等,那是什么?
萧阳眯起眼,视线落在李大爷的右手手腕上。
那里皮肤有点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而且在他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有个针尖大小的红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更奇怪的是,李大爷的脖子侧面,有一块皮肤颜色比别处深,像是淤青,但形状很不规则。
心梗去世的人,身上会有这些痕迹吗?
萧阳不太懂,但他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这时候,李寡妇闹得更凶了,指着医生的鼻子骂:“你们不给我赔钱,我就躺在这儿不走了!
我爸不能白死!”
医生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朝旁边的护士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叫保安。
萧阳看在眼里,心里琢磨着,要是真让保安把李寡妇拉走了,这事儿恐怕就不了了之了。
他正犹豫着该不该出声,忽然看到一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从楼梯口拐了出来,鬼鬼祟祟地朝抢救室这边看了一眼,见这边人多,又赶紧缩了回去。
那男人萧阳有点印象,是邻村的二赖子,平时游手好闲,听说还沾过赌。
二赖子来这儿干嘛?
萧阳心里的疑团更大了。
他盯着二赖子的背影,看着他溜到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嘴里嘟囔着什么“老东西不经吓”、“钱啥时候给”之类的话。
“妈了个巴子,再不给钱我就去自首,大不了鱼死网破……”二赖子挂了电话,啐了一口,转身进了楼梯间。
萧阳心里“咯噔”一下,这二赖子肯定跟李大爷的死有关!
他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后脑勺还有点晕,但他顾不上了。
他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了一声,引起李寡妇的注意。
“李婶。”
李寡妇正闹得凶,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萧阳,愣了一下:“小阳?
你咋在这儿?
你头没事了?”
“好多了。”
萧阳指了指抢救室的方向,压低声音,“我刚才好像看见二赖子在这儿晃悠,他跟你说啥了?”
“二赖子?”
李寡妇眼神有点闪烁,“没……没说啥啊,他来这儿干啥?”
“我听见他打电话,说啥‘老东西不经吓’、‘钱啥时候给’,”萧阳盯着李寡妇的眼睛,“李婶,我刚才看李大爷手腕上有勒痕,脖子上还有淤青,不像是心梗去世的样子。
二赖子是不是跟你爹的死有关?”
李寡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小虎也愣住了,拉着他妈衣角问:“妈,萧阳哥说的是真的吗?
我爷不是生病死的?”
“你……你别胡说!”
李寡妇声音发虚,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萧阳,“我爸就是病死的,跟二赖子没关系!”
这时候,那个戴眼镜的医生走了过来,疑惑地看着萧阳:“小伙子,你刚才说病人手腕有勒痕?
我们抢救的时候没发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