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的周岁宴上,我那位好继母哭着递给我丈夫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当众指控我出轨,
让他“喜当爹”。他信了,从楼顶一跃而下。眼看闹出了人命,
继母才假惺惺地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会当真呢?
”我的父亲和弟弟在一旁帮腔:“要不是你自己不检点,这种笑话谁会信?
”在所有人的咒骂声中,我抱着女儿,绝望地向后倒去……再睁开眼,
我回到了惨剧发生的前一刻。继母的手正伸向她那个装着“证据”的包。这一次,
我拿起话筒,微笑着对满堂宾客说:“在切蛋糕之前,我想先请大家看一场,
由我继母主演的好戏。”1.我叫钟余,余生安宁的余。我的丈夫叫沈寒屿,岛屿的屿。
我们的女儿叫沈晞,晨光的晞。今天,是晞晞的周岁宴。
我和寒屿为她穿上红色的中式抓周服,额心点了一颗朱砂。她挥舞着藕节似的手臂,
咯咯地笑,那笑容纯净得能涤荡世间一切污浊。寒屿搂着我的肩,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幸福:“余余,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我曾以为,我灰暗的前半生,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遇见寒屿了。
原生家庭带给我的冰冷、忽视,在被寒屿拥入怀中时,全都化作了暖意。他是我的救赎,
是晞晞的英雄,是我们母女头顶那片永不坍塌的天。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那一刻,该多好。
宴会厅里宾朋满座,灯光璀璨。我抱着晞晞,寒屿站在我们身边,
正准备切下那个精致的城堡蛋糕。司仪说着吉祥话,全场都是善意的笑声和祝福的目光。
然后,那个我法律上该称之为“母亲”,实则是我父亲后娶的女人——云舒,站了出来。
她今天穿得格外素净,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悲悯的神情。她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寒屿,”她开口,声音带着哭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有件事,
我憋在心里一年多了,再不说出来,我良心不安!”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缠上我的脊椎。寒屿微微蹙眉,但还是维持着礼貌:“云姨,
什么事等切完蛋糕再说吧。”“不!不能等!”云舒猛地拔高声音,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不能再看你被蒙在鼓里了!寒屿,晞晞……晞晞她可能不是你的女儿啊!”全场哗然!
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站不稳。“云舒!你胡说什么!”寒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挡在我和女儿身前:“云姨,请注意你的言辞。”云舒像是豁出去了,
一把抽出文件袋里的纸,抖开,亮给众人看。
那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加粗的大字——亲子鉴定报告书。结论一栏,
清晰地写着:支持母本钟余与子本沈晞的生物学亲子关系,
排除父本沈寒屿与子本沈晞的生物学亲子关系。“你看!白纸黑字!
”云舒哭得几乎瘫软在地,被旁边一脸“痛心”的我爸扶住,“是我没教好女儿,
是我对不起你!我们钟余……她是一时糊涂啊!她已经知道错了,她答应我会改的!寒屿,
你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吧……”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亲戚朋友的目光,
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针,齐刷刷地刺向我。
震惊、鄙夷、幸灾乐祸、难以置信……那些目光几乎要将我凌迟。我浑身冰冷,血液倒流,
拼命地摇头:“不是的!寒屿,你相信我!那是假的!她在撒谎!”我冲上去想抢那份报告,
却被我弟弟钟赫拦住。他皱着眉,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无奈样子:“姐,事到如今,
你就别闹了!”寒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
又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来看我。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茫然,到逐渐碎裂,
最后变成一片我从未见过的、死寂的荒芜。“假的?”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余余,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吗?”他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
是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他在求我,求我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云舒又尖声哭喊起来:“寒屿!是我们钟家对不起你!让你‘喜当爹’了!
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喜当爹”三个字,像最后一把重锤,狠狠砸碎了寒屿眼中仅存的光。
他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他看着我,
又看看我怀里被吓得哇哇大哭的晞晞,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绝望。“原来……是这样。”他低声说,然后猛地转身,
像一头失控的困兽,朝着敞开的露台冲去!“寒屿!不要!”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抱着孩子想冲过去。可我被钟赫死死拽住。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我女儿的父亲,那道曾经为我撑起整个世界的挺拔背影,
决绝地、没有丝毫犹豫地,从露台边缘一跃而下!“砰——”一声沉闷的、巨大的声响,
从楼下传来。世界,在我耳边彻底寂静了。几秒钟后,楼下爆发出惊恐的尖叫。我瘫倒在地,
怀里的晞晞哭得声嘶力竭。我感觉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心脏的位置,
好像被硬生生剜走了一块,只剩下一个呼呼漏着冷风的、巨大的空洞。云舒似乎也吓傻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着楼下,拍着大腿:“哎呀!
这……这怎么……我怎么知道他会当真啊!我就是开个玩笑啊!”开玩笑?我爸铁青着脸,
瞪着我:“钟余!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平时行为不检点,
寒屿怎么会轻易相信这种话!”钟赫也在一旁冷嘲热讽:“就是,姐。姐夫……不,
沈寒屿他肯定是早就怀疑你了,才会信得这么真!你自己屁股不干净,怪得了谁?
”我的公婆,两位善良的老人,在短暂的震惊和确认后,疯了一样冲向我。
婆婆的巴掌、公公的咒骂,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毒妇!你还我儿子!” “钟余!
你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我没有躲,也没有哭。我的眼泪,
好像跟着寒屿一起死了。我抱着哭到几乎昏厥的女儿,一步步往后退。身后,
是刚刚吞噬了寒屿的、空洞洞的露台入口。亲戚们的指责,公婆的哭骂,
云舒那假惺惺的“我就是开个玩笑”,
父亲和弟弟冷漠的补刀……所有声音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网。我退到了露台边缘。
风吹起我的裙摆,有点冷。我看着楼下那滩刺目的、还在蔓延的红色,
又低头看了看怀里脸色发青的晞晞。这个世界,太脏了,太冷了。寒屿,等等我。晞晞,
别怕,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我向后一仰,失重感瞬间包裹了我。
云舒,这个“玩笑”,真好笑啊。如果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让你亲自尝尝,
它到底有多好笑。2.痛。灵魂被撕裂的痛。身体撞击地面的钝痛。
还有……怀里晞晞温度一点点流失的,那种足以焚毁一切的剧痛。意识在黑暗的深渊里沉浮,
恨意是唯一的光。云舒!钟赫!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余余?余余!”谁?
谁在叫我?这声音……是寒屿!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水晶吊灯晃得我眼前发花。
鼻腔里萦绕的不再是血腥气,而是蛋糕甜腻的香气和酒水的气味。我坐在椅子上,
怀里沉甸甸的。低头,晞晞穿着那身红色抓周服,
正咿咿呀呀地伸手想去抓桌上亮晶晶的酒杯。我……我没死?不,不对!我环顾四周,
熟悉的宴会厅,满座的宾客,寒屿就站在我身边,他的手还搭在我的椅背上,微微俯身,
担忧地看着我。他的脸,是温热的,生动的,不是楼下那具冰冷的尸体。
切蛋糕的仪式刚刚结束,司仪正在热情地邀请大家举杯。这是……晞晞周岁宴,
云舒还没有站出来“开玩笑”的那一刻!我重生了!我回到了悲剧发生前的几分钟!
巨大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战栗瞬间席卷了我,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我想扑进寒屿怀里,紧紧抱住他,告诉他我好怕,告诉他我们快带着女儿离开这里!
但我不能。我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
疼痛让我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快想!钟余!快想想该怎么办!直接揭穿?
谁会信?在云舒没有表演那出戏之前,
在座的谁会相信一个“母亲”会拿自己女儿的清白和孙女的出身开这种灭人性的“玩笑”?
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小题大做。拉着寒屿立刻离开?以什么理由?云舒还没有发难,
我们贸然离场,只会显得怪异,留下话柄。而且,我能躲过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云舒那浸透毒汁的心,我爸和钟赫的冷血,只要他们存在一天,我和寒屿、晞晞就永无宁日。
恨意像沸腾的岩浆,在我胸腔里翻滚、咆哮,几乎要冲破我的喉咙。我看着不远处,
云舒正和我爸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惯常的、温柔得体的微笑,
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们这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恶毒。钟赫则端着酒杯,
和几个年轻亲戚说笑,眼神偶尔扫过我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隐秘的怜悯和快意?
怜悯?快意?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我混乱的思绪!上一世,我被巨大的悲痛和混乱冲击,
忽略了很多细节。现在,带着复仇的眼睛回看——为什么云舒拿出“鉴定报告”时,
钟赫阻拦我阻拦得那么及时,那么用力?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冲过去。为什么在寒屿跳楼后,
我爸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于云舒的“玩笑”,而是立刻指责我“行为不检点”?
为什么钟赫能那么“精准”地补刀,说出“姐夫早就怀疑你”这种话?除非……他们知道!
他们至少是知情人!甚至,可能是同谋!这个认知让我通体冰寒,随即,
是更加汹涌、更加黑暗的恨意!原来,想要毁掉我的,不止是那个恶毒的继母!
我的亲生父亲,我的同胞弟弟!他们眼睁睁看着我的丈夫被逼死,看着我被逼上绝路,
甚至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为什么?就因为云舒更得父亲的欢心?
就因为钟赫是云舒带过来的,和她更亲?还是因为……寒屿的存在,碍了谁的眼?
或是我们这个小家的幸福,刺痛了某些人阴暗的心?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一个都别想跑!“余余,你怎么了?手这么凉?脸色也不好。
”寒屿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背,眉头微蹙,满是关切,“是不是累了?
要不我们跟爸妈说一声,先带晞晞回去休息?”他的声音,他的温度,
他眼神里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任,像一把温柔的刀,凌迟着我的心。上一世,
他就是带着这样的信任,被那些畜生亲手摧毁的。这一次,我绝不允许!
我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我抬起头,
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有些疲惫但还算自然的笑容:“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今天晞晞是主角,
我们提前走了像什么话。”我深吸一口气,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云舒身上。
她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正调整着表情,酝酿着情绪,那只握着伪造报告的手,微微收紧。
来了。我感觉到寒屿的身体微微一动,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云舒那边不同寻常的气氛。
就在云舒吸了吸鼻子,准备开口上演那出致命“玩笑”的前一秒——我猛地站了起来!
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脆响!这声响动,
瞬间将全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的身上。云舒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她错愕地看着我,脸上那悲戚的表情僵住,显得有几分滑稽。我爸和钟赫也疑惑地看了过来。
寒屿更是惊讶,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我:“余余?”我无视所有人,抱着晞晞,
快步走向宴会厅正前方的小舞台,那里放着话筒。我的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
但我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我拿起话筒,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声音却清晰地透过音响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各位爷爷奶奶,
叔叔阿姨,亲朋好友们,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小女晞晞的周岁宴。”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定格在脸色已经开始变得难看的云舒脸上。
“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在我切下蛋糕,感受到大家满满祝福之后,
我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也非常有趣的事情,想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好的‘玩笑’,
怎么能只让我和寒屿‘独享’呢?”云舒,你的“好戏”还没开场。但我的,已经开始了。
这一次,舞台是我的。而你,是唯一的“主角”。3.话筒将我的声音放大,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属般的冷意。全场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包括云舒那张瞬间僵住的脸。
她手里那个牛皮纸袋,此刻像烫手山芋,藏也不是,拿也不是。“首先,
我要再次感谢我的继母,云舒女士。”我刻意加重了“继母”两个字,
看到她眼角抽搐了一下,“她为今天这场宴会,可谓是煞费苦心。
”寒屿已经快步走到舞台边,担忧地看着我,用眼神询问。我给了他一个“放心,
交给我”的眼神。经历了生死,这点场面,撼动不了我分毫。“大家都知道,
我和寒屿一路走来不容易。”我声音放缓,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能拥有晞晞,
拥有现在这个小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珍惜这一切,胜过我的生命。
”这话发自肺腑,带着重生者才懂的锥心之痛。台下不少感性的女眷已经开始点头,
露出动容的神色。“但也正因为太幸福了,有时候反而会害怕,怕这幸福是镜花水月,
怕有心人见不得别人好。”我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轻飘飘地落在云舒身上,“所以,
当云姨前几天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她为我们准备了一份‘惊天动地’的周岁礼,
还说‘保证让全场印象深刻’时,我这心里,就一直是七上八下的。
”云舒的脸色“唰”地白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抢先一步,
把她准备的“惊喜”用这种方式点破。我爸皱起眉,显然对我的“抢戏”感到不满,
但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钟赫则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到底想干什么。
“云姨,”我笑着,语气亲昵,眼神却冰冷,“您就别卖关子了。您不是说,
这份‘大礼’关乎我们钟沈两家的声誉,关乎晞晞的未来,
必须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说清楚吗?还说……是什么鉴定报告?”“鉴定报告”四个字,
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台下开始响起窃窃私语。“什么鉴定报告?
” “孩子周岁的,还能是什么鉴定?” “听着有点不对劲啊……”云舒骑虎难下。
她准备好的悲情戏码被我彻底打乱,此刻在我的逼视和全场的疑惑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余余,你……你胡说什么呢!”她强装镇定,想把话题拉回她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