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莲子羹凉了苏晚第一次带着沈泽宇踏进那套两居室时，
着她上周随口提了句 “鞋底磨脚” 的米色高跟鞋 —— 鞋跟处被粘了块柔软的硅胶垫，
是陆承言趁她上班时偷偷弄的。厨房传来瓷勺碰撞砂锅的轻响，
陆承言系着那条洗得发皱的灰色围裙，正弯腰搅拌锅里的莲子羹。蒸汽模糊了他的侧脸，
他指尖还沾着面粉，是早上给苏晚烤蔓越莓饼干时留下的。听见开门声，他下意识回头，
嘴角还带着惯有的温柔笑意，可当目光落在沈泽宇搭在苏晚腰上的手时，
那笑意像被骤雨打蔫的花，瞬间垮了下去，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成了深潭。“阿晚，你回来啦？
羹再炖十分钟就好，你上次说想喝……”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东西。苏晚却没接话，她挣开沈泽宇的手，
走到厨房门口，目光扫过灶台上冷却的饼干，眉头拧成了疙瘩：“陆承言，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泽宇回来了，我们俩不可能再继续了。”沈泽宇慢悠悠地跟过来，
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倚在门框上笑。他穿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
腕间是限量款的百达翡丽，与陆承言洗得发白的棉质衬衫形成刺眼的对比。“陆先生，
” 他刻意加重 “先生” 两个字，语气里满是轻蔑，“这几年辛苦你照顾阿晚了，
以后她的生活，我会负责。”说着，他伸手从苏晚的帆布包里摸出一串钥匙，
指尖在钥匙扣上那个旧木头小熊上蹭了蹭 —— 那是陆承言用边角料给苏晚雕的，
当时苏晚还笑着说 “丑死了”，却天天挂在钥匙上。“这房子是阿晚的名字吧？
” 沈泽宇晃了晃钥匙，“我和阿晚下周要去家具城挑新沙发，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搬出去？
别影响我们布置新家。”陆承言握着汤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连指骨都凸起了清晰的轮廓。砂锅边缘的热气烫得他手背发红，他却像没知觉似的，
只盯着苏晚：“阿晚，这房子…… 是我们结婚时我用爸妈留的养老钱付的首付，
你说喜欢向阳的户型，我跑了半个城才找到……”“都过去了！” 苏晚打断他，
声音提高了几分，“陆承言，你能不能别总提以前？我现在爱的是泽宇，
这房子我想给谁住就给谁住！” 她顿了顿，像是怕自己语气太硬，又软了些，
“你先搬去客房住几天，等我跟泽宇商量好，就去办离婚手续。”沈泽宇在一旁笑得更欢了，
他上前搂住苏晚的肩，低头在她耳边说：“阿晚，你就是太心软了。
这种占着别人房子不走的人，没必要跟他客气。”陆承言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
喉咙里像堵了团滚烫的棉花，连呼吸都疼。他转身关掉燃气灶，莲子羹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
却再也暖不透他冰凉的胸口。那天晚上，他抱着被子睡在客房的地板上，
听见主卧里传来苏晚和沈泽宇的笑声，还有沈泽宇故意说的 “这床太软了，
比陆先生买的那个硬床垫舒服多了”。他摸出枕头下的旧相册，
第一页就是他们结婚那天的照片 —— 苏晚穿着白婚纱，靠在他怀里笑，
手里还拿着他亲手编的草戒指。他指尖摩挲着照片上苏晚的脸，眼泪无声地砸在相册封面上，
晕开了一小片水渍。第二章 被碾碎的回忆接下来的日子，
沈泽宇像是故意要把陆承言的存在彻底从这个家里抹去。
他把陆承言挂在阳台的衬衫扔进了垃圾桶，理由是 “一股子油烟味，
影响阿晚心情”；他把书房里陆承言珍藏的专业书搬去了储物间，
换成了自己带来的奢侈品杂志；甚至在陆承言生日那天，他拉着苏晚去订了情侣蛋糕，
还拍了合照发朋友圈，
配文 “和我的女孩过的第一个生日”—— 那天陆承言特意提前下班，
买了苏晚爱吃的草莓蛋糕，却在门口听见屋里的欢声笑语，
最后只能抱着蛋糕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夜，蛋糕上的奶油化了又冻，像他反复冷却的心。
最让陆承言难受的，不是沈泽宇的挑衅，而是苏晚的默许。有次周末，
苏晚的大学同学组织聚会，沈泽宇开车送她去酒店。下车时，
他给苏晚递了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面是条梵克雅宝的四叶草项链。“上次你说喜欢，
我托朋友从法国带的。” 沈泽宇笑着帮她戴上，“别跟那些同学说我送的，免得他们羡慕。
”苏晚摸着项链，眼底满是欢喜，
完全没注意到陆承言骑着电动车赶过来 —— 他手里拎着个布袋子，
里面是苏晚早上说想吃的糖炒栗子，还冒着热气。“阿晚，栗子我买来了，
你……”话还没说完，沈泽宇就抢先开口：“陆先生也来参加聚会啊？可惜这里停车位满了，
你这电动车怕是没地方放吧？” 他故意指了指陆承言电动车筐里的布袋子，
“这栗子看着挺便宜的，阿晚现在不爱吃这种路边摊了，容易坏肚子。
”周围几个同学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打量。苏晚的脸瞬间红了，
她一把推开陆承言的手：“谁让你过来的？我不是说不用你送吗？”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
“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陆承言手里的栗子撒了一地，
棕色的栗子滚到路边的水沟里，沾了泥。他看着苏晚转身跟着沈泽宇走进酒店，背影决绝，
连回头都没回头。他蹲在地上捡栗子，手指被石子划破了也没知觉，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像被人剜走了一块。聚会中途，陆承言收到苏晚的微信：“我们尽快办离婚吧，
我不想再被人说三道四了。” 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回复了个 “好”，
然后把手机揣进兜里，一个人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里面透出的暖黄灯光，
直到聚会结束。苏晚出来时，醉得有些站不稳，沈泽宇扶着她，
嘴里还念叨着：“刚才班长问起陆先生，我说你们早就分居了，不然多影响你名声。
” 苏晚含糊地应着，抬头时看见角落里的陆承言，她皱了皱眉，
拉着沈泽宇加快了脚步：“别理他，我们赶紧走。”陆承言站起身，想上前扶她，
却被沈泽宇狠狠推了一把：“离阿晚远点！你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 他看着沈泽宇把苏晚塞进车里，车子发动时，
苏晚从车窗里扔出一样东西 —— 是那个木头小熊钥匙扣，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陆承言捡起碎片，指尖被木刺扎破，血珠渗出来，和眼泪混在一起。
他想起当初雕这个小熊时，手指被刻刀划了好几个口子，苏晚还心疼地帮他贴创可贴，
说 “以后我天天带着，绝不弄丢”。可现在，她却亲手把它摔碎了，
像摔碎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第三章 离婚协议上的墨迹陆承言终究还是提了离婚。
那天他休了假，把家里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整理进了一个旧行李箱。
箱子是他们刚毕业时一起买的，上面还贴着苏晚贴的卡通贴纸，有些已经翘了边。
他把离婚协议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旁边放了一张银行卡 —— 里面是他这几年攒的所有积蓄，除了还房贷的钱，
剩下的都留给了苏晚。苏晚回来时，沈泽宇也跟着。他看见茶几上的离婚协议，
拿起笔递到苏晚手里：“阿晚，签了吧，签完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苏晚接过笔，
指尖悬在纸上，却迟迟没落下。她看向陆承言，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
她突然想起以前，每次她生气，陆承言都是这样，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等她消气了再过来哄她。有次她因为工作失误哭了一夜，陆承言就陪着她坐了一夜，
第二天眼睛红得像兔子，却还笑着给她做早餐。“陆承言，” 苏晚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 能不能再谈谈？”陆承言转过身，眼底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阿晚，你想谈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 —— 里面是枚银戒指，款式很简单，“这是我们结婚一周年时，我给你买的，
你说喜欢低调……”“别再提这些了！” 沈泽宇打断他，把戒指盒抢过来扔在地上，
“陆承言，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阿晚现在爱的是我，你这些破东西，她早就不想要了！
”苏晚看着地上的戒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可她很快别过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