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三年前去城里打工的寡嫂苏可儿也回来了。
两人站在无人的偏僻处,苏可儿捂着嘴娇滴滴地笑:“玉松,你总算是愿意陪我回来看看孩子了。”
“我们把弟妹留在家伺候母亲,抚养我和你大哥的孩子,弟妹不会已经靠卖身为生了吧。”
裴玉松不以为意地冷笑:“正好,让她也尝尝孤立无援的滋味。”
“要不是她死活要嫁给我,你怎么会嫁给我大哥,早早守了寡,一个人无依无靠。”
“等她跪在你我面前,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和她在一起,否则我就和她离婚!”他想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却没看到,正在墙角的我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
我早就知道,他假装失踪,实际上是和苏可儿去外面逍遥自在,过起了夫妻生活。
但他不知道,他的老母因想他,哭瞎了双眼,在他走后的第二年就失足掉进了水里。
而苏可儿丢给我的那个孩子也因和别人斗殴,被关进了少年所。
他和苏可儿的事正是今天宴席的主人,顾云川告诉我的。
而我,也已改嫁顾云川。
1“你也是个狠人,弟妹长得花容月貌,白皙水嫩的,你也不怕她被村里那些单身汉惦记。”
苏可儿继续嗤笑:“说不定你走后,可不少单身汉夜里去敲家门。”
裴玉松毫不在意地笑了一声。
“且不说她对我一往情深,定会宁死也不从,就算是有人真的强了她,那也是她的报应。”
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正好,让她尝一尝被别人骑在身下的滋味,替你报仇!”“当年要不是她赖着不走,母亲又喜爱她,我才不会娶她。”
两人嘻嘻哈哈地进了院子,院子里人山人海,今天是顾云川娶亲的宴席。
“听说顾云川早就和这女人半年前就领了证,刚想办酒席,就外出处理生意上的事了,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顾云川对这个老婆宝贝地紧,一结婚就接城里去了,今天才回来,我这次可要好好看看,是什么天仙,让这小子子这么宝贝!”村里的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苏可儿坐在板凳上四处张望,露出羡慕的表情。
“你看看这冰箱,电视,还有自行车,顾云川他老婆真有福气!”裴玉松闻言也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我们今天就是来求顾云川的,等我和顾云川说上话,让他带我一起做生意,咱们家日子也能好起来了!”他们的话引起了旁边人的关注,大家纷纷涌了过来。
“裴玉松,你没死啊!你一走多年,了无音讯,你老婆蒋梦禾都捡垃圾养活家里了!”“你小子,到底去哪里了,这么多年也没个音讯。”
大家议论纷纷,裴玉松只推说是在外面打工。
说着说着,突然有人一拍脑袋。
“不过,好像有半年没看见你家蒋梦禾了,连你那老母亲和侄儿也一直没看见。”
我站在人群后,心里冷笑着,可不是,他母亲被水冲走,尸骨无存,我也没有声张,只偷偷立了块牌子。
他侄儿去镇上赶集和人斗殴,当场就被抓起来了,至今还关着呢。
听到这话,裴玉松不禁有些疑惑。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焦急,起身便要回家,却被苏可儿一把抓住。
她低声说道:“有弟妹在,总归无事,还是先办了正事再说!”“也对。”
裴玉松看了看院子里那些东西,又重新坐下。
“蒋梦禾对我掏心掏肺,当年会上赶着嫁给我,定会帮我照顾好一切!”“等待会我回去,若是家里有一点不妥,看我不扒了她的皮!”裴玉松一副老大的模样,周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是啊,当年她倒追你的事,谁不知道啊!“这么一个美人,寂寞了这么多年,你小子也真舍得!”更有好事之人促狭地调侃着他。
“女人猛如虎,说不定待会听到风声就来主动找你了,今晚,你可当心你的腰!”众人哄堂大笑,裴玉松却没有任何解释,任凭他们污言秽语地议论我。
不仅不阻止,还补充说。
“当年我在家,次次都是她主动地脱衣服,那身体,真是浪荡地不行。”
“你们难道就没有打过她的心思?”听到裴玉松毫不在意的语气,大家笑得更开了,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想入非非的表情。
我站在人群后死死地盯着裴玉松那张脸,只觉得血液一寸寸被冻结。
一晃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他真的是这样的无耻小人。
2裴玉松和苏可儿是三年前一起消失的。
那年,裴玉松不顾我的哀求,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趁我在田地里干农活,丢下一封信和他七十岁的老母亲就离开了。
紧接着,三天后,苏可儿也说要去打工,同样丢下下她未成年的儿子。
这两人一走就是大半年,毫无音讯。
起初,我四处寻找,报了警,托了人。
可是我们这个小村子,时常有人失足掉进山里,警察早已见怪不怪。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两个人都没有任何消息。
我为了这一大家子能活下去,什么活都干,白天种地,晚上捡垃圾。
最难的时候,我在村长家门口跪了一星期,才换来两个救命的土豆。
后来,裴玉松的老母亲死后,侄儿被抓,我四处求人,结果阴差阳错遇到了顾云川。
顾云川是我儿时的玩伴,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个孤儿,住在村头的破庙,他却从未嫌弃过我脏,总是偷偷地给我送吃的。
直到他和他爹娘去了城里,我们就再也没见面。
再后来,我就嫁给了裴玉松。
裴家家贫,我人又漂亮又勤快,裴母自然一百个愿意。
本以为日子会在自己的努力下越过越好。
没想到遇到了顾云川时,我已经连饭都吃不起了。
顾云川犹豫再三,才开口告诉我,他做生意时,亲眼看到了顾云川和苏可儿在一起逛街。
两人手牵手,亲密无间,在隔壁省宛如一对恩爱夫妻。
他说这话时,我刚刚从一个“高人”家里逃出来。
那个人说,只要我陪他睡一晚,他就可以放裴玉松的侄儿裴大龙出来。
我看着自己因四处求人跪红的膝盖和磕破的头。
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就躺在了医院的床上,旁边趴着的眼下漆黑的顾云川。
在他的精心照顾下,我了无生趣地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是顾云川想方设法地哄我开心。
后来,我答应嫁给他,条件是带我离开这里。
顾云川爽快地答应了,我们一起去了城里。
我以为我会很难忘记裴玉松,没想到,对一个人心如死灰,竟连恨都不会有。
所以,当顾云川和我说回村宴请乡邻时,我觉得没有任何的问题。
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我,兴奋地拍了拍裴玉松,指着我的方向,惊讶地喊道。
“蒋梦禾,你真的追到了这里?!”裴玉松昔日的好兄弟挤眉弄眼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色。
裴玉松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你真的追过来了!”他很快不屑地看着我:“我特地没有隐瞒回来的消息,没想到你真的追着我跑!”“你还是没变,这么饥渴,一刻也等不及要见我?!”看着他满脸嫌弃的样子,我也面露轻蔑。
“你也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脸。”
说完,我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们,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裴玉松脸色难看,奇怪地看着我。
也是,之前千依百顺的人突然不再温顺。
就在裴玉松上下打量我之时,一旁的苏可儿却叫了起来。
“弟妹,你怎么坐在主桌那里!”院子不大,她一嗓子,所有人都困惑地看着我。
“弟妹,你想要做什么。”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接着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想让玉松和你回去!“可能弟妹,你就算心里再想他,再想让他和你回去,也不能在这里撒泼啊!你坐主桌干嘛,你这不是诚心要坏玉松的大事!”裴玉松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他突然冲过来就给了我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
“你果然就是来找事的!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听话点!”我猝不及防地摔到地上,手中的水杯砸碎,顿时满手鲜血。
“你快点给我滚回去,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可儿也在一旁故作温柔地劝诫。
“弟妹,玉松这也是替你好。
你在顾大哥的婚宴上闹什么,你就是在心里想玉松,也别打扰大家的兴致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