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

褪色的被单从炎炎六月天盖到如今，李承欢缓缓的伸腿把被子稍微抬起再重新压到脚踝下，虽然并不暖和一点但也感觉踏实一些。

抬手把刚拉开的窗户还是关严了，外面的风声骤然小到几乎听不见了，已经在这住了快半年了，李承欢挪动身体慢慢坐起来静呆得望着面前发灰的白墙，上面的挂钟永远停留在六点好像十八分的样子。

“ 滴”的一声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李承欢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拿起手机点开了转账转了1200，附言“十一月房租”，返回点开余额看到还剩354块钱。窗外的大树上稀疏的叶子伴随着大风左右摇摆仍然倔强得挂着，明天就是十一月一号了，农历九月十八。

李承欢翻开旁边的枕头拿出那本已经看了无数遍的老人与海的小说，里面还夹着有最后的2000块现金，右手攥着这最后的现金，左手绕过身体拿起枕边的手机拨通了通话记录里的第一个电话号码。

“妈，我明天回来，前几天吃了一个很好吃的烤鸭，我明天带回来你尝尝”李承欢特意提高了一下声音，接着就是一直“嗯，嗯，嗯，知道知道了”

挂了电话，李承欢看着已经息屏的手机扭了扭脖子，颈椎那发出两声脆响，顺手拿起老人与海这本小说从中间慢慢翻起来。

从上次生意失败到现在也快半年多了，李承欢每个星期还是会打至少一次电话回家和爸爸妈妈说一下自己的生活日常，但说的并不是现在的，大部分是以前的和自己编的。

下午五点多了，李承欢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了，不过肯定是睡了好久了，现在的感觉就是好饿好清醒还有点冷。

“完了，该不会又被偷了吧”李承欢看着床头椅子上空空如也，一般平时自己回来会把电动车锁好然后再把车篓里的头盔拿回来放到椅子上面，因为已经丢过一辆车和看过不止十次住在附近的人丢车报警的，就算已经加了一道锁的也可能会丢，昨天晚上骑电动车到东湖边跑了几圈后感觉肚子很不舒服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先解决问题。

李承欢伸脚一蹬腿穿好裤子再夹起人字拖穿着睡觉的短袖就赶忙出来看车还在不在。

“还好，还好，车子在，头盔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已经很好了”李承欢看着空荡荡的车篓子无奈着自言自语。

李承欢揭开放在离床不到半米远的桌子上的一版鸡蛋看了下，一版25个还剩7个，拿起来三个走进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煎两个鸡蛋上面放一个下面放一个，煮一个放在中间。

说是厨房，不过就是厕所旁边用一个课桌搭起来的小灶，下面一坛大罐装的煤气，上面一个煤气灶，之前是小罐的，桌子之前也不是这个桌子，搬进来后李承欢陆陆续续把这些很破旧的东西换成不是很旧的家具，虽然也几乎都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很脏的房间很快清理得很干净，还好虽然房间很小，但是厨房，厕所，卧室都有，李承欢知道自己现在很颓废，但是讲卫生的习惯和颓废还是可以并存的。

点开手机看时间还没到六点半，外面的天空已经在慢慢的暗下来了，不过依然能看出今天白天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即使白天好像又是睡过去的一天也能知道，拿起手机查了下天气预报，很好，北风一级，李承欢蹲下来跪在拖鞋上伸手在床底摸索着自己的钓箱。

“好久没有去钓鱼了”李承欢心里嘀咕了一下，这段时间李承欢好像成为夜行动物，白天睡觉，晚上呢就发呆，看看书，跑跑步，偶尔钓钓鱼，对白天就是惧怕，恐惧阳光，畏惧和所有人交流，绝大部分时间就是睡觉。

拿出了钓箱里的饵料盆，里面三包饵料，一包最常用的蓝鲫，一包包装袋看不清什么名字的雪花粉，还有一包拉丝粉，按1：1：0.3的比例混合成饵粉，再加上同体积的水搅拌，混合后打揉一下放到钓箱里面放好让它醒一会，再拿起放在床尾靠墙的那根最趁手的五米四的鱼竿准备出发。

提着钓箱走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住在楼上的一个熟悉的人正下楼来，李承欢晚上跑步的时候看到过几次，在住处也看到过几次，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不大不小的超市里做收银就是这个女生。

李承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看一个女生的正脸，都会刻意回避这种视线，虽然从来也没有看到过这个女生的正脸，但是李承欢还是能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李承欢脚步停了一下，身体靠墙里面挪了一点，因为楼道不是很宽，加上自己手上还提着钓箱，走两步还得停下在前面停满电动车的地方把车子推出来，所以李承欢停下来准备让她先走。

“诶，等一下”那个女生看到李承欢后说了一句话后就马上跑上楼了，李承欢接着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紧接着门被急促但很轻的关上了。

“这是你的头盔吧，我昨晚回来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你电动车里面的头盔，你房间没开灯，有点晚了就给你先拿回家了”女生一边说一边把头盔递过来。

“谢谢你了…”李承欢放下钓箱一手拿鱼竿一手接过头盔，刚说了四个字，女生就说“不用谢，没事”然后转过身走了出去，急匆匆的好像和现阶段的自己一样社恐。

李承欢还是没看到她的正脸，不过走出去的时候看到她梳得很高但是不长的马尾左右摇摆着，一件灰色的运动裤搭配一件天蓝色的卫衣，她正在把停在李承欢旁边的自己的电动车推出来。

“不好意思啊，今天早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忘记把锁打开了”女生一边开锁一边说。

“啊！没必要这样的，不过还是真的很谢谢你，我昨天忘记了”李承欢惊奇的看到自己的电动车前轮和这个女生的电动车前轮锁在一起了。

打开锁，女生赶忙骑着电动车就走了，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李承欢站在那。

大概二十分钟后，李承欢便骑车到了准备钓鱼的东湖边，刚好巡湖的人三三两两的走在湖堤上，岸边稀稀拉拉的有七八个已经收起钓具的钓友，他们有的站在钓箱边，有的坐在钓椅上，有的叉着腰在岸边扭着身体活动筋骨的。

东湖是禁钓的，巡湖的工作人员一般会每天上午十点左右和下午六点左右来一次，每次都拿出盖着红印章的一张纸给钓鱼的人看，说是什么东湖禁钓的文件，然后钓鱼的就收拾起钓具，等所有人都收起钓具后，巡湖的工作人员会拍几张照片然后就走了，他们来一般主要是防止有人撒网或者锚鱼的，所以久而久之一般看到巡湖的人来了，老钓友一般都会自觉把东西都赶快收好，早收他们早走，就可以继续再钓鱼了，现在七点了，一般这个点都会拍完照早走了的。

“老家伙走了没啊？二钢子，”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摸着瘦尖脸庞下面的山羊胡子对正在走过来的另外一个巡湖的工作人员问道。

“没有走，别浪费时间了，烦死个人，在这搞了个把小时，我站在他钓的地方朝左右两边都拍好照片了，没有把他拍进去，搞定了！”走过来的那个巡湖人员把手上快抽完的香烟往嘴里送去时说道，他一边把身上的红绿相间印着“东湖渔政”的无袖外褂脱下来缠在左手上，一边把裤袋里的香烟拿出来分给他。

两人走过李承欢面前，看了一眼电动车上的钓箱头也懒得抬，夹着香烟继续朝巡湖的车辆上走去，停在岸边的依维柯在两人靠近的时候启动了，待两人上车后缓缓起步朝李承欢来的方向开走。

巡湖的车辆走远后，岸边收起钓具的人又陆陆续续开始走到自己之前钓的位置了，李承欢骑着车朝自己平时感觉钓得不错的那个钓位去，到了发现还好没人在那里，不过隔着三米远的地方已经有人在钓了，这个应该就是刚刚他们提到的那位钓鱼的老人。

李承欢把钓箱布置好，看水位比上次来的时候退了半米左右的样子，李承欢按上次的线组把漂座下移了半米左右，扔下水感觉刚刚好，这准备的一会的功夫，大爷已经上了三条鱼了，好像有鲫鱼有小青稍，看起来不大不小，二三两的样子。

钓鱼不打窝，钓的也不多，大爷刚把一把窝料朝浮漂的位置撒下去的时候，浮漂就有明显的动作，猛得一提杆，大弯弓，大鱼上钩了！不过看大爷钓鱼的情况大概率应该用的是小钩细线主钓小鱼的，小钩小线对小鱼的吃食动作敏感些，如果现在上大鱼很有可能会断线，不过看到旁边已经准备好的抄网，也不能确定是小钩小线还是大钩大线。

李承欢看大爷上了大鱼赶紧站起来，拿起大爷旁边已经准备好的抄网，想帮大爷把鱼抄起来。

“小伙子，麻烦你了，我这0.8的子线估计不好弄上来”大爷左右来回的晃着鱼竿道。

只要这条大鱼不往前冲把线冲断就有希望弄上来，大爷左右晃动鱼竿就是鱼在鱼往前冲的时候破坏它的平衡性让其混淆方向。

就这样一人一鱼僵持着已经有十多分钟了，李承欢拿着抄网就默默站在旁边等待着时机，奈何目前为止鱼还没有出过水面一次，只要鱼头离开水里呛几口水就很容易把力气用完的。

“您要不先把失手绳挂上吧”李承欢对着一只脚已经踩进水里的大爷道。

“我没带那玩意，谁知道今天老上大鱼，刚才就断子线跑了两条大的了，真是恼火！”大爷一边慢慢后退一边紧紧盯着水面道。

李承欢放下抄网跑到钓箱里拿出自己的失手绳，三步当做两步跨到大爷身边，大爷双手牢牢的立着鱼竿，李承欢趁鱼没怎么发力的时候眼疾手快的一下把失手绳给系在鱼竿的尾部，本来失手绳的一端是有个活扣可以连接在鱼竿尾部的圆环上的，奈何大爷的鱼竿尾部没有圆环。

李承欢也乐意就站在旁边看准有没有抄鱼的机会，不过按经验来说这条鱼估计今天是上不来的。

忽然大爷看着鱼突然发力往前面冲去，左右晃鱼竿已经感觉不起作用了，在线被向前拉直的前一刻果断向前扔出了鱼竿，然后再缓缓的用失手绳把水里的鱼竿慢慢的往回拉，拿起鱼竿还好鱼还在上面。

“小伙子，要不你先去钓，待会要抄的时候再麻烦你抄一下，这鱼还一次都没出水，一时半会的估计够呛”大爷看着李承欢慢慢的说道。

“好的，那你先稳住，慢慢来！”李承欢随即也放下了抄网走到自己的钓位上坐下来了。

老大爷因为太长时间还没钓上来，差不多感觉快半个小时了，而让他在旁边等着有点不好意思。李承欢想着自己在这等着这长时间怕老大爷可能会心急而操作太急把鱼给遛跑掉。

其实比起钓鱼，遛鱼才是最爽的事，遛大鱼容易跑但是很容易让人兴奋。

李承欢坐到钓箱上，右手缕起鱼线，左手拿起面前托盘上的饵料，鱼线上的鱼钩在靠近托盘表面的时候被其表面带着磁铁的一面牢牢吸住，左手的饵团压下去，右手轻轻提起来，两颗饱满隐约发着丝的饵球被拉出来了，李承欢很满意的抛下了鱼竿。

李承欢在这钓鱼从来都没有打过窝料，因为想着每天都有人钓，来来去去的总有不断的打窝，可能下面哪哪都是窝料，还有一方面就是起鱼太频繁也麻烦，因为李承欢大部分时候最后都会把钓起的鱼再重新放回湖里。

李承欢盯着鱼漂的时候也不忘注意旁边大爷的情况，奈何到现在为止鱼还一直都没出水显露真身，李承欢也在慢慢陆续上鱼了，不大不小两三两的鲫鱼。

“小伙子…”鱼出水的瞬间翻起来一道浪花，但是竟然没有再重新往水里面扎下去，看有希望可以抄起来的时候大爷眼睛盯着鱼喊着李承欢，话没说完李承欢已经到大爷旁边了。

大鱼在水面摆头的时候，李承欢猛的一伸手把抄网往鱼下一扎，鱼进抄网的那一刻大爷大弯弓的鱼竿也往后一收，线断了！但鱼也进网了。

两人在岸边现在才看清钓上来的是一条差不多十斤的草鱼，是草鱼很不错了，这边很少人会吃鲤鱼，所以一般钓起鲤鱼都会放流回湖里，老人从放在旁边的黑色袋子里竟然拿出了一个控鱼器，还带着记重的那种，一称十二斤！

“你要不要草鱼啊，我今天是准备钓鲫鱼炖汤的，草鱼我和老伴都不爱吃。”老人看了一眼鱼对着李承欢讲。

“这大的鱼你好不容易钓起来的，你自己留着啊。”李承欢有点惊讶的客气的推诿了下。”我今天只想要鲫鱼，你不要得话我就放了。”老人转头对着地上的鱼说。

“可以，那我拿走了，草鱼还是很好吃的，那谢谢你！”李承欢笑着对老人说，看老人好像有什么心事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再多说几句感觉不知道怎么交流下去，随即用毛巾包着草鱼的头往鱼护里放了进去。

随后两人就各自钓起了鱼，湖面偶尔会飞过一两只白鹭啄食水面的小鱼，脚边经常窜出一只只肥硕的老鼠朝着水里或者岸上跑去。

“小伙子。你要不到我这来钓，我这边鱼口好一些。”老人一边起身一边把水里的鱼护往上提对着李承欢讲道，鱼护出水的那一刻里面的鱼在水面噼里啪啦的跳着激起一片小浪。

“好的，您这边是好上鱼一些，我这这钓几条您就上了十几条应该有了”李承欢站起来笑着对老人道。

老人把鱼护提了上来，仔细得检查起来，鱼不少，老人把稍微小一点的不超过三两的鲫鱼挑出来扔进了湖里，还有小的青稍也挑出来扔掉了，最后清一色都是超过巴掌大的鲫鱼留在了护里，看起来有差不多二十条了。

“那你过来，我先走了，你也多钓点”老人对着李承欢招了招手。

“好的，我马上过来，我这边忽然停口了，估计有大鱼进来把小鱼吓走了，我再守几分钟先”李承欢站起来微笑着扭头对老人说。

老人把鱼护里的鱼都倒进了旁边的黑色的袋子里面，李承欢看着他一手提着鱼护和袋子还有鱼竿，一手提着刚一直坐着的折叠的板凳慢慢走远了。

李承欢仍然继续在老地方钓起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看着面前的湖水，湖面上泛着一层朦胧的水汽随着微风向远处漂去，稍远的地方是一片黑暗，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李承欢的思绪随着远处的黑暗慢慢回忆起过往的一个个瞬间，东湖仿佛伴随着黑夜变大了不少。

拿起手机看到已经一点多了，李承欢已经钓了五六个小时了，时间过得好快，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声提醒应该吃点东西了。

李承欢没有感觉到饿，这段时间虽然吃很少的东西但是饥饿感不常能感觉到，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天一餐或者两天三餐。

片刻时间李承欢都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鱼护里的大部分鱼都放掉了，只留了一条老人给的草鱼，两条七八两的大鲫鱼。

骑着电动车回去的时候，在离住处差不多五里地的地方，李承欢停下来走进超市，超市里面没有别的客人，李承欢买了一瓶矿泉水，一个打火机，一包盐，李承欢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要进去买点什么，想来想去就想到这三样，有点口渴喝点水，点煤气灶的打火机下午刚看了一下快用完了，盐留着以后用。

“刚别人钓了一条草鱼没要给我了，你有在家做饭不？我明天要回家去，这条鱼给你呢。”李承欢付完款提着钓箱走进了超市对着女生说。

“这么大，你自己留着啊，要不我先帮你养着，等你回来了再还给你。”女生伸头从面前的柜台朝外面看着钓箱里因为空间不够而缩着身子的草鱼笑着对李承欢讲。

看着凑过脑袋的女生，李承欢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茉莉的清香，一缕头发因低头缓缓的垂到鼻尖的位置，女生抬手夹起那缕头发扫过脸庞那浅浅的酒窝把头发送到耳后，李承欢在短短的两秒钟看到了也看清女生瘦瘦的但圆圆的依然修长的脸颊，淡淡的眉尖随着女生月牙般笑着的眼睛也跟着挑动起来，左眼下一颗不明显的痣在鼻子和眼睛之间随着女生说话好似在上下移动。

女生说完话随即抬头看着李承欢，李承欢刚好和女生四目相对，他看着女生明亮依然在微笑的眼睛，没有移开视线，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做饭得话可以自己吃，没做饭得话那就有点麻烦了，那我给别人也行。”

“做饭的，那你…等下我看下这边刚好有一个桶，我装点水，可以把鱼放在这里，我晚一点下班带回去。”女生走到旁边拿起柜子下面一个已经用完了油漆的白色的胶桶。走到旁边的水龙头那去接水去了。

大概一分钟女生提着大半桶水走到李承欢面前，李承欢看着她一只手侧着身麻利的提着桶走来，女生准备伸手去拿鱼的时候李承欢赶紧用毛巾包着手把鱼拿起来，而后缓缓的放进桶里面，鱼在完全进水的时候依然摆动了下尾巴，不过李承欢眼疾手快的把尾巴抓着没让水荡出来，李承欢心想是不是应该先让鱼尾入水会好一点，但是看着已经完全放进桶里的鱼还算老实就算了。

李承欢走出超市把手里的毛巾拧干后平整得铺在了胶桶上面，然后把桶提到了柜台靠后面一点。

“那谢谢你了，我就不客气了，你回家慢点注意安全。”看着李承欢拿着钓箱往外走的时候女生仰着头朝他说道。

“好的，再见！”李承欢转身看着女生笑着抬起手挥动着和她道别。

李承欢骑着电动车走过超市看着安静的街面空无一人，风也开始大起来了，他回头看向女生看到她依然站在超市门口看着自己，李承欢赶忙回头朝住的地方骑去。

在路上李承欢想到昨晚他们两个的车锁在一起，那她之后是怎么回到上班的地方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