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新娶的继母，是个著名玄学爱好者。公司项目黄了，她说是我命硬克的。家里鱼死了，
她说是我煞气重。为了把我赶出家门，给她那个连K线图都看不懂的宝贝儿子铺路，
她在家中设坛，请来大师，当着所有亲戚的面，说我是“家族祸根”。我爸动摇了，
叔伯们窃窃私语。他们讨论着要把我送到国外别再回来。我没吵，也没闹。
只是在他们讨论得最激烈的时候，打开了投影仪。“风水和命格太复杂，我不懂。
”“我们不如来看点简单的东西，比如公司近三年的采购成本和利润率对比。
”当三张鲜红的、代表着亏损与漏洞的图表出现在幕布上时。整个会议室，死一样安静。
1.回家，饭桌上的风水局我叫顾影，刚下飞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
“顾总，欢迎回国。老爷子今晚设了家宴，给您接风。”我回了个“收到”。车窗外，
城市的高楼像是刚从雨水里捞出来，湿漉漉的。司机是家里的老人，从后视镜里看我，
表情有点复杂。“大小姐，家里……最近有点不一样。”我嗯了一声。我知道。我爸顾惟中，
在我出国读MBA的第二年，娶了新太太。一个叫蒋斓的女人，比我爸小了快二十岁，
带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儿子。助理发来的资料里说，
这位新夫人热衷于参加各种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以及，拜访各路“风水大师”。
车停在顾家别墅门口。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檀香味。客厅里原本挂着的现代艺术画，
换成了一副巨大的“富贵山水图”。玄关处，摆着一尊半人高的金蟾。
我爸顾惟中坐在主位上，看见我，脸上挤出点笑。“小影回来了，快坐。
”他身边坐着的就是蒋斓，一身精致的旗袍，保养得很好。她热情地站起来，拉我的手。
“哎呀，这就是小影吧，长得真水灵。快过来让阿姨看看。”她的手很凉，指甲上镶着钻，
有点硌人。餐桌对面，是她的儿子，裴峻。他抬了抬眼皮，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继续低头玩手机。一顿饭吃得没什么滋味。蒋斓一直在说些有的没的。“小影啊，
你这次回来，可要好好在家里待着，别总往外跑了。”“外面的气场，乱，
容易沾上不干净的东西。”我爸咳嗽了一声。“说什么呢。”蒋斓立刻笑了。“哎呀，
我就是关心孩子。你看我们家小峻，我就总让他戴着大师开过光的平安扣，从不出岔子。
”她说着，还特意指了指裴峻脖子上那块油光锃亮的玉。裴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饭吃到一半，佣人端上一盅汤。蒋斓亲手给我盛了一碗。“小影，
这是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去去晦气，安神。”我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水，笑了笑。
“谢谢蒋姨，我不习惯喝这个。”蒋斓的脸色僵了一下。“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我爸打圆场，“小影刚回来，口味不习惯，算了算了。”吃完饭，我爸把我叫到书房。
他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份文件。“你看看吧，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我翻开。
是城西那个地产项目，竞标失败了。这是顾氏集团下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怎么会？
”“不知道，我们的标底泄露了。”我爸揉着眉心，“这事一出，股价跌了不少，
几个叔伯都有意见。”他顿了顿，看着我。“小影，你蒋姨她……也是为了家里好。
她请了李大师来看过，说家里最近风水不对，有冲撞。”我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我看着我爸疲惫的脸，没说话。“大师说，需要一个‘镇物’，才能稳住气运。
”我静静地听着。他没往下说，但我已经明白了。
我这个刚从“气场混乱”的国外回来的长女，就是那个最大的“冲撞”。而我，
需要被“镇”住。2.大师登场，我是祸根第二天，李大师就登门了。
一个穿着对襟唐装的山羊胡老头，看着仙风道骨。蒋斓像迎接活菩萨一样，把他请进门。
“大师，您快给看看，我们家这到底是怎么了？”李大师眯着眼，在客厅里踱步。
他先是盯着金蟾看了半天，点点头。“此物甚好，聚财。”然后又走到那副山水图前，
摇摇头。“可惜，水流方向不对，财气外泄。”蒋斓紧张地问：“那怎么办？”“无妨。
”大师一摆手，“此乃小节。”他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研究城西项目的资料。他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我。
“这位是？”蒋斓赶紧说：“大师，这是我先生的长女，顾影，刚从国外回来。
”李大师的胡子抖了抖。他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罗盘，在我头顶晃了晃。
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李大师脸色一变，后退两步。“哎呀！不得了！
”客厅里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蒋斓冲过去扶住他。“大师，怎么了？
您可别吓我！”李大师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这位小姐，你……你命格太硬，
煞气冲天啊！”裴峻在一旁玩着手机，嗤笑一声。我爸的脸色沉了下来。蒋斓的表情，
是一种混合着“果然如此”和“悲天悯人”的复杂情绪。“大师，这……这可怎么办啊？
小影是我们家的孩子啊！”李大师掐指一算，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半晌，他睁开眼。
“令千金从西方归来，带回了金煞之气。这股气，与顾家的木运相克。
”他指着外面院子里一棵枯黄的百年银杏树。“你们看，那棵镇宅的宝树，
都已经被煞气所伤！”大家纷纷朝外看去。那棵树确实黄了。虽然现在是秋天。“金克木，
大凶之兆！公司的项目，家里的运势，皆受此影响！”大师的声音，掷地有声。
几个闻讯赶来的叔伯，脸色都变了。三叔公是个老派人，最信这个。他走过来，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责备。“小影，不是三叔公说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家里现在这个情况，
你还回来添乱！”我放下平板。“三叔公，公司项目失败，是商业决策问题。
”“什么商业问题！”三叔公一摆手，“大师都说了，是气运！是你，影响了顾家的气运！
”蒋斓在一旁“好心”地劝解。“哎呀，三叔公您别生气。小影年轻，不懂这些。
我们再想想办法。”她转向大师，一脸恳切。“大师，求您给指条明路吧！
总不能……总不能把孩子赶出去吧？”她嘴上这么说，眼睛里的得意快要藏不住了。
李大师沉吟片刻。“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要化解这金煞，需用重土相隔。”他看向我。
“大小姐最好是搬出去，寻一处坐北朝南、土气旺盛的居所静养。三年之内，
最好不要再踏入顾家主宅，也不要参与任何公司的事务。”“否则，顾家气运，危矣！
”这话说完，客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是在看一个不祥的瘟神。
我爸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眉头锁成了一个川字。他动摇了。
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一个市值百亿的集团，未来的走向，
竟然要靠一个神棍的几句话来决定。我站起身。蒋斓以为我要发作，立刻做出防备的姿态。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爸。“爸，我不住家里，可以。”蒋斓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我也不参与公司事务，可以。”我爸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些。“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在决定我是否搬出去之前，我想召开一次家族会议。
”“我刚回国，对公司的情况不了解。我想以股东的身份，旁听一下公司近况的汇报。
”“这，总可以吧？”3.一个请求，一份报表我的要求，合情合理。我是顾家的长女，
也是我母亲留给我那部分股权的合法继承人。虽然我爸是最大的股东和决策者，但在程序上，
我完全有权了解公司的运营状况。三叔公皱了皱眉，“现在是说你风水的事，你扯公司干嘛？
”“三叔公，”我语气温和，“如果我真是‘祸根’，那我也得知道，
我到底‘祸害’了什么，对吧？”“我总得看一眼‘尸体’，才能瞑目。
”我这个比喻让在场的人都噎了一下。蒋斓立刻出来打圆场。“小影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行，当然行。”她转向我爸，声音温柔。“惟中，就依孩子吧。让她听听，也好让她知道，
家里现在有多难，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为了顾家好。”她算盘打得很精。在她看来，
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听懂什么？无非是让我亲耳听听公司有多惨，
然后乖乖地接受被“流放”的命运。我爸最终点了头。“好。后天上午，在公司开会。
”李大师在一旁捻着胡须，高深莫测地补充了一句。“也好。让大小姐了却尘缘，
心无挂碍地去静养，于她，于顾家，都是好事。”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蒋斓和李大师交换了一个心照不せる的眼神。裴峻收起手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妈，我出去跟朋友玩了。”他路过我身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挣扎了，没用的。”我没理他。当晚，
我搬出了主宅，住进了市中心的一套公寓。是我妈留给我的。一进门，
我就给我的助理打了电话。“Connie，帮我个忙。”“顾总您说。
”“我需要顾氏集团近三年的所有财务报表，越详细越好。
特别是采购部门的流水和供应商名录。”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顾总，
这些都是内部核心资料，我……可能拿不到那么全的。”“你能拿到多少，就要多少。另外，
帮我查一个人。”“谁？”“蒋涛。”“他是谁？”“蒋斓的弟弟，
现任顾氏集团采购部总监。”“好的，顾总。”挂了电话，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蒋斓以为她赢了。她以为把我从顾家这个物理空间里挪出去，
就能把我也从顾氏这个权力中心里踢出去。她不懂。现代战争，打的不是风水，是信息。
接下来的两天，我把自己关在公寓里。Connie很能干，陆陆续续把加密文件发了过来。
我把打印出来的报表铺满了整个客厅的地板。密密麻麻的数字，像一支沉默的军队。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咖啡，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在上面画出各种标记。现金流，负债率，
利润增长点，异常支出。一个商业帝国的健康状况，就在这些枯燥的数字里，纤毫毕现。
两天后，我找到了我要找的东西。那是一条藏在无数笔采购记录里，毫不起眼的线。
一条通往真相的，致命的线。我看着窗外，天快亮了。手机响了，是Connie。“顾总，
查到了。蒋涛，三年前入职顾氏，之前是一家小型建材公司的老板，公司因经营不善倒闭，
个人负债三百多万。”“他入职后，顾氏的采购成本，年均上涨百分之十二。
而同行业的平均涨幅，是百分之三。”“另外，他名下有三套房产，两辆跑车，
都是近两年购入的。”我笑了。“知道了。把这些资料整理好，发给我。”“好的，顾总。
”我挂了电话，走进浴室，冲了个澡。镜子里的我，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神很亮。
我为自己挑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该去开会了。去见证一下，到底是我的命硬，
还是某些人的心，太黑。4.家族会议，最后的审判顾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坐满了人。我爸顾惟中坐在主位，脸色阴沉。
左手边是公司的元老和高管，右手边是家族里的叔伯长辈。蒋斓今天也来了，
以董事长的夫人身份，坐在我爸旁边。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套裙，妆容精致，
看起来像个胜利者。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同情，
有幸灾乐祸，有冷漠。我径直走到末尾的一个空位上，坐下。“好了，人到齐了，开会吧。
”我爸说。会议的议程很简单。先由CFO汇报公司近期的财务状况。投影幕布上，
一条条下滑的曲线，一个个红色的负数，刺眼得很。CFO的语调沉重。
“……受城西项目竞标失败影响，公司股价连续三个交易日下跌，市值蒸发近五十亿。
目前集团现金流紧张，如果第四季度不能有新的盈利点，我们将面临非常严峻的局面。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三叔公第一个开炮。“惟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一个项目，怎么就黄了？标底泄露，内鬼查出来没有？”我爸还没说话，
蒋斓先叹了口气。她拿起手边的一个小茶杯，轻轻吹了吹。“三叔，
这事……恐怕不是查内鬼那么简单。”她放下茶杯，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到。
“有些事，科学解释不了。”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若有若无地飘向我。
一个叔叔说：“我早就听说，公司最近邪门的很。前几天，
总裁办公室那盆养了十年的发财树，突然就死了。”另一个附和道：“是啊是啊，
我听说连门口的石狮子，眼睛都有点发红。”话题，被巧妙地从商业失利，引向了玄学异闻。
我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CFO汇报完毕，我爸清了清嗓子。“各位，公司的情况，
大家也看到了。很困难。”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关于小影的事……李大师的话，我们也不能不重视。为了顾家，为了公司，
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牺牲。”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蒋斓的嘴角，
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成了。这是她心里的声音。三叔公发话了。“惟中，你决定吧。
我们都支持你。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对，高于一切。”附和声此起彼伏。这场会议，
名为讨论公司未来，实为对我的公开审判。而判决，即将下达。“我反对。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我。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我。我爸皱起眉，“小影，你别胡闹。
”蒋斓也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小影，我知道你委屈。但阿姨也是为了你好……”“蒋姨，
”我打断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我没有胡闹，也没有委我只是对CFO的报告，
有几个疑问。我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个U盘。“张叔叔，能借用一下投影仪吗？
”我走向投影仪，把U盘插了进去。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蒋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我爸沉声道：“顾影，你到底想干什么？”“爸，各位叔伯，
各位高管。”我转身，面向所有人，微微鞠了一躬。“我回国时间短，对公司业务不熟。
刚才听了张叔叔的报告，感觉受益匪浅。”“但其中有几个数据，我不太理解，想请教一下。
”我按下了遥控器。幕布上，出现了一张图表。一张我自己做的，简单明了的柱状图。
5.第一张图表，消失的钱幕布上，是两根并排的柱子。一根蓝色，一根红色。
“这是我根据公司近五年的公开财报，做的一个简单模型。”我的声音很平静，
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蓝色的柱子，
代表我们顾氏集团在原材料采购上的总支出。红色的柱子，
代表同行业、同等规模企业的平均采购支出。”所有人都看着那张图。图表清晰地显示，
五年前，两根柱子高度差不多。四年前，也差不多。三年前，蓝色的柱子，
开始明显高于红色的。两年前，差距更大。今年，蓝色的柱子，几乎是红色的1.5倍。
“各位请看。从三年前开始，我们的采购成本，就出现了异常的增长。尤其是最近两年，
已经远远偏离了行业平均水平。”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想请问，是什么原因，
导致我们的采购成本，比同行贵了将近百分之五十？”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高管们面面相觑。
我爸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CFO推了推眼镜，站起来回答。“顾小姐，
这个……原因比较复杂。一方面是国际原材料价格上涨，另一方面，我们为了保证质量，
选择的都是更优质的供应商。”“是吗？”我笑了笑，按下了遥控器。
幕布上出现了第二张图表。一张饼图。“这是我们集团目前的供应商构成图。”图中，
一块巨大的、占比超过百分之六十的区域，被标注为“宏发建材”。“据我所知，三年前，
我们最大的供应商是‘华泰实业’，一家业内的老牌上市公司。而这家‘宏发建材’，
三年前，还只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我想请问，我们是基于什么样的考量，
放弃了长期合作、价格稳定、质量有保障的华泰，转而将百分之六十的采购份额，
都给了一家新公司？”“这家新公司，提供了更优质的产品，还是更优惠的价格？
”我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CFO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个……宏发建材虽然是新公司，但他们的服务很灵活，
供货也及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我爸的目光，已经变得锐利起来。他不是傻子。他只是被家庭的琐事和蒋斓的枕边风蒙蔽了。
当问题以如此直观的数据形式摆在他面前时，一个商人的本能，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继续说。”他看着我，沉声说。我点了点头。“其实，这家宏发建材，不仅价格没有优势，
甚至可以说，非常贵。”我按下了第三下遥控器。第三张图表出现了。一张折线图。
图上有三条线。一条黑色，代表华泰实业的报价。一条红色，代表宏发建材的报价。
一条绿色，代表市场平均价。三条线，泾渭分明。黑线和绿线，基本贴在一起，有小幅波动。
而那条红线，从一开始，就高高在上，并且一路走高，像一座陡峭的山峰。“这张图，
是我委托第三方咨询公司，对同类产品做的市场价格调查。”“数据显示，宏发建材的报价，
长期高于市场均价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不等。仅去年一年，因为选择了宏发建材，
我们公司在采购环节，就多付出了至少三个亿。”“三个亿！”三叔公倒吸一口凉气，
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会议室，炸了。“怎么会这样！”“采购部是干什么吃的！”“查！
必须一查到底！”我爸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而是铁青。他的拳头，
在桌子下攥得咯咯作响。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一个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一直没说话的中年男人。采购部总监，蒋涛。蒋斓的亲弟弟。此刻，
他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而他旁边的蒋斓，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血色褪尽。
她看着幕布上的图表，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我的“玄学审判”，怎么会突然变成对她弟弟的“财务清算”？
我关掉投影仪。会议室的灯光重新亮起。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凉了的茶，轻轻喝了一口。我看着蒋斓。“蒋姨，现在您觉得，
公司业绩下滑，到底是因为我命硬？”“还是因为，家里出了蛀虫？”6.蛀虫现形，
亲情绑架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蒋斓脸上。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蒋涛身上。我爸的声音，冷得像冰。“蒋涛，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蒋涛“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姐夫！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啊姐夫！
”他痛哭流涕，朝着我爸的方向磕头。“是宏发建材的老板给我塞了钱，我鬼迷了心窍啊！
我再也不敢了！”这副嘴脸，真是难看。三叔公气得发抖，指着他骂。“你这个畜生！
三个亿！你知道这三个亿能给公司带来多少利润吗！能养活多少工人吗！”“把他送去法办！
绝不能姑息！”一个股东喊道。“对！送去法办！”群情激奋。蒋涛吓得魂飞魄散，
爬到蒋斓脚边，抱着她的腿。“姐！姐救我！我不想坐牢啊姐！你看在爸妈的份上，救救我！
”蒋斓终于回过神来。她脸色惨白，看着我爸，眼神里充满了哀求。“惟中……惟中，
他可是我亲弟弟啊！”她开始打感情牌。“他是一时糊涂，他已经知道错了。
我们……我们私了行不行？让他把钱吐出来，我们再把他开除，让他滚得远远的。
家丑不可外扬啊，惟中！”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要是放在平时，我爸可能就心软了。
但今天，不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污受贿。这关系到整个集团的信誉和未来。在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