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不来的梦,戒不掉的他关灯后的黑暗像一扇门,通往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在那里,
我遇见了江辰,一个笑容比阳光还温暖的男人。我们漫步在樱花飞舞的街道,
牵手在繁星满天的夜晚。直到那天,他在梦中严肃地告诉我:“现实中的你,
正处于危险之中。”我开始害怕入睡,更害怕醒来。因为每次醒来,
枕边都放着不属于我的物品——一朵干枯的樱花,一枚陌生的戒指,
一绺缠绕在我指间的黑色长发。心理医生说我病了,
可病历本上却浮现出只有我能看见的字迹:“相信他,来找我。”---夜色,浓得化不开。
城市最后一点喧嚣也被过滤掉,只剩下寂静在耳膜上轻微鼓噪。林晚关掉床头灯,
让黑暗像潮水一样淹没自己。这不仅仅是为了入睡,更像是一种仪式——推开一扇无形的门。
意识模糊,再清晰时,脚底已踩上柔软的花瓣。风是暖的,带着甜香。
眼前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街道,两旁樱花树繁盛得不像话,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
织成一场流动的盛宴。连空气都带着朦胧的光晕,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然后,他就出现了。
江辰。他靠着树干,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色长裤,却像是汇聚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光。
他转过头,看到她,眉眼弯起,笑容干净得如同被山泉洗过。“来了?
”他的声音和这风一样,温和熨帖。林晚点头,走过去,很自然地被他牵住手。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一种奇异的安定感顺着相触的皮肤蔓延开,
抚平了她白日里积攒的所有焦躁和疲惫。他们沿着樱花大道慢慢走,花瓣落在头发上,
肩膀上。不需要太多言语,只是这样并肩走着,偶尔相视一笑,
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胀痛而又甜蜜。“今天累吗?”他问,
手指轻轻拂去她发间的花瓣。“看到你就不累了。”林晚听见自己说,
声音带着梦里特有的柔软。在这里,她可以毫不掩饰地依赖和眷恋。
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深邃的墨蓝,碎钻般的星辰铺满天幕。他们坐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远处有萤火虫在飞舞。江辰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揽着她,指着天上的星辰,
低声讲述那些古老星座的故事。他的下颌偶尔会蹭到她的额角,触感真实得让她想哭。
这就是她的秘密,她不敢对任何人言说的天堂。一个在关灯之后,才会如期而至的梦境。
一个里面有江辰的梦境。然而,天堂裂开了一道缝。那次的梦境,开场依旧美好。
他们在一座梦境城市里闲逛,街道由光滑的水晶铺就,
两旁是扭曲着向上生长、开着发光花朵的奇异植物。
江辰笑着指给她看一株会随着心情变色的喇叭花,林晚正被逗得前仰后合,忽然,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猛地转过头,
视线锐利地扫过周围那些光怪陆离、如同哈哈镜般扭曲的建筑阴影,
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警惕和……冰冷。他一把将她拉近,护在身后,动作快得几乎带风。
“怎么了?”林晚被他突如其来的紧张感染,心猛地一提。江辰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仔细聆听着什么。梦境的背景音里,
那若有若无的、仿佛来自异次元的尖锐嗡鸣声,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过了许久,
他才缓缓放松下来,但眉头依旧紧锁。他转过身,双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疼。“林晚,”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上,“听着,
现实中的你,正处于危险之中。你必须小心。”“危险?什么危险?”林晚懵了,
“现实里我很好啊……”“不,你不明白。”江辰打断她,眼神是她读不懂的复杂,
“有些东西……正在靠近你。在‘那边’。”他用了这个模糊的指代。他还想说什么,
嘴唇翕动,但梦境的边缘开始不稳,水晶街道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闪烁起来,
那些发光的植物迅速黯淡、枯萎。“记住我的话!小心!”他的声音在变得模糊、遥远。
林晚猛地睁开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生疼。清晨惨白的光线从窗帘缝隙挤进来,
刺得她眼睛发酸。她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冷汗。江辰最后那句话,
和他当时的表情,无比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危险?现实?她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挤不出声音。一个梦里的人,告诉她现实有危险?这太荒谬了。一定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
连梦境都开始变得光怪陆离。她撑着身体坐起来,下意识地抬手想揉揉酸胀的太阳穴。
动作顿住了。她的指尖,在枕边,触碰到了一点异常的、带着微微凉意和粗糙感的东西。
不是柔软的枕巾触感。她僵硬地、一寸寸地转过头。枕头上,安静地躺着一朵花。一朵樱花。
粉白的颜色已经褪尽,花瓣彻底干枯萎缩,呈现出一种暗淡的、死气沉沉的褐色,
边缘卷曲脆弱。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带着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诡异的实体感。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她死死地盯着那朵干枯的樱花,大脑一片空白。是恶作剧?不可能,
她独居,昨晚明明锁好了门。自己带回来的?更无稽,她从不把外面的花花草草带进卧室。
那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梦里,江辰刚刚拂去她发间落樱的画面,鲜明得刺眼。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起,瞬间爬满了整个脊背,让她如坠冰窖。她不敢碰那朵花,
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是剧毒的蛇。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身下床,冲进洗手间,
用冷水狠狠泼脸。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混乱。一整天,
林晚都心神不宁。工作效率极低,同事和她说话也反应慢半拍。
那朵干枯的樱花和江辰的警告,像两个魔咒,在她脑子里交替回响。她强迫自己理性分析。
幻觉?压力过大导致的认知失调?她甚至上网搜索了“梦境实物化”、“睡眠瘫痪伴幻觉”,
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门,却没有任何一条能完美解释她枕头上那朵真实无比的花。晚上,
她第一次对关灯入睡感到了恐惧。那片曾经承载着她所有甜蜜期待的黑暗,
此刻变得莫测而危险。它还是一扇门,但门后可能不再是樱花街道和繁星夜空,
而是潜藏着未知的、能侵入现实的恐怖。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
疲惫最终战胜了恐惧,意识才沉沦下去。梦境依旧来了。但这一次,气氛截然不同。
没有樱花,没有星空,甚至没有那个温暖的光晕。她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迷雾里,
能见度极低。江辰就在她面前,隔着几步的距离,他的轮廓有些模糊。“林晚!”他朝她喊,
声音在迷雾中显得有些失真,“你看到我留下的东西了吗?那是个标记!
证明我说的不是假话!”“到底是什么危险?你告诉我啊!”林晚焦急地追问,
试图向他靠近,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原地。
我还不能完全确定……它的形态……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污染’……”江辰的声音断断续续,
“它在试图混淆边界……小心现实里任何不合理的东西……”迷雾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
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股强大的力量攫住了林晚,将她往后拖拽。“下次!
下次我会尽量带给你更多信息!”江辰的声音越来越远,“保护好自己!”再次惊醒。
天还没亮,房间里一片晦暗。林晚的心沉甸甸的,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她没有立刻开灯,
只是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移动着手臂,摸向枕边。先是左边,空的。心里稍稍一松。
手指又移向右边。碰到了。一个冰冷的,小小的,环状金属物。
她的指尖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然后,鼓起全部的勇气,用颤抖的手指将它捏了起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微光,她看清了手里的东西。一枚戒指。款式古朴,
材质像是白银,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暗淡的黑色石头,触手冰凉。它绝对不属于她,
她从未见过这枚戒指。“嗡”的一声,林晚的脑子彻底乱了。
一朵干花或许还能用极端巧合来解释,那么这枚实实在在的金属戒指呢?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窒息。第二天,
她请假去了一家三甲医院的心理科。坐在窗明几净的诊室里,
她对穿着白大褂、面容和蔼的中年男医生,艰难地讲述了自己的“症状”。
她省略了江辰的具体存在和那些过于离奇的梦境细节,只强调重复的梦境,
以及醒来后身边会出现不属于自己的物品。医生耐心地听着,不时在病历本上记录几下。
“林小姐,”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而充满权威,“根据你的描述,
这很可能是一种睡眠感知障碍伴随的体感异常和现实检验能力暂时性失调。
在极度焦虑和精神压力的状态下,大脑有时会产生一些非常逼真的感知错觉,
甚至包括触觉……”他开了些安神助眠的药物,建议她进行放松训练,
并预约了一周后的复查。拿着那张轻飘飘的药方和病历本,林晚走出了诊室。
医院的走廊喧闹而充满消毒水的气味,但她却觉得无比孤独。医生的解释听起来合理又科学,
却根本无法安抚她内心最深的恐惧——她清晰地记得那枚戒指冰冷的触感,
那朵干花脆弱的具体形态。她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茫然地翻开手里的病历本。
医生的字迹潦草,大部分她都看不懂。在诊断意见那一栏附近,
除了打印的“焦虑状态疑似”几个字,还有医生手写的几行狂草。她木然地看着,
心里一片冰凉。果然,没人会相信。就在她准备合上病历本的瞬间,
眼睛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异样。在那几行狂草字迹的缝隙间,空白的纸面上,
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字迹。清晰,工整,
带着一种沉稳的、仿佛烙印上去的力量。那字迹的颜色,
是一种极其微妙的、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淡金色,只有在特定角度和光线下,
才能勉强辨识。她猛地将病历本凑到眼前,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喉咙。
那上面写着:相信他,来找我。五个字。简单,直接,
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所有的混乱和怀疑。不是医生的字迹!这绝对不是!
她“啪”地一声合上病历本,紧紧攥在手里,指甲几乎要掐进封面的硬壳。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行色匆匆的病人,忙碌的护士,没有任何人多看她一眼。
这行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谁写的?“相信他……”相信谁?江辰?
“来找我……”去找谁?在哪里找?巨大的震惊过后,
一种奇异的、被窥视和被指引的感觉交织着涌上心头。她的世界,
从那个樱花盛开的梦开始裂开缝隙,此刻,这道缝隙已经扩大成了深不见底的渊薮,
而渊薮之下,似乎有未知的目光投注而来。当天晚上,林晚攥着那枚冰冷的戒指,
久久无法入睡。关灯后的黑暗不再仅仅是通往梦境的门户,它变得沉重而充满压迫感,
仿佛潜藏着无数双眼睛。她害怕入睡,害怕那个变得阴郁诡异的梦境,更害怕醒来后,
枕边又会多出什么骇人的“证据”。但意识的防线终究有极限。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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