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的风,吹乱了我为见证日出而精心打理的长发。他捧着我的脸,
温柔地吻去我嘴角的口红渍。下一秒,他在我耳边用最缱绻的声音说:“去死吧,林瑶。
”在我怀着我们五个月大的孩子时,我老公许沉,亲手把我推下了34米高的悬崖。
我坠落的瞬间,脑海里闪过的,是我们初遇时,他白衬衫上清冽的皂角香气。我想起他曾说,
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原来,这束光的作用,是用来照亮他通往三百多万保险金的血路。
而我,就是那条路。1风里有青草和湿润泥土的味道。很清新。身旁的许沉揽住我的腰,
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瑶瑶,你看,多美。”我扶着五个月大的孕肚,
安心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里。我们站在泰国乌汶帕登公园的悬崖边,眺望远方的日出。
翻滚的云海被染成一片壮丽的金红色。美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我以为,
这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我以为,他终于戒掉了赌瘾,愿意为了我和孩子,回归家庭。
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像正常夫妻一样,拥有平淡的幸福。他忽然转过来,双手捧起我的脸。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他吻了我的脸颊,很轻,
像羽毛拂过,带着一丝虔诚。然后,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气声,
缱绻地吐出几个字。“去死吧。”我大脑一片空白。是我听错了?还是风声的恶作剧?
我甚至还想笑,想问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可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那双曾让我沉溺的、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冰冷的、得偿所愿的笑意。
他又重复了一遍,带着一丝愉悦的颤音,像在吟诵一首完美的诗。“去死吧,林瑶。
”下一秒。一双大手,曾无数次为我拭去泪水、抚摸我孕肚的大手,
此刻正死死抵住我的后背。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推力传来。我的身体瞬间失重,
离开了坚实的地面。双脚踩空的感觉,让我的心脏骤然缩紧。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像无数冤魂在尖叫。眼前是迅速倒退的悬崖,和许沉那张含笑的脸。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像一个终于完成了自己旷世杰作的艺术家,
带着欣赏和满意。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被他用甜言蜜语粉饰过的细节,此刻像爆炸的电影碎片,
在我脑中疯狂闪回。我想起我们初遇时,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阳光下对我笑,
温润如玉。我想起他单膝跪地,为我戴上我亲手设计的戒指,深情地说会爱我一生一世。
想起我告诉他我怀孕时,他欣喜若狂地抱起我转圈,激动得像个孩子。想起他跪在我面前,
哭着忏悔,发誓再也不赌了。想起他带我去边境“考察生意”,
那次差点将我卖掉的惊魂之旅。原来,全都是假的。原来,所有的温柔和爱意,
都只是他精心计算的筹码。PUA、杀猪盘……这些我曾在新闻里看到过的词,
此刻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凌迟着我的认知。我真傻。我竟然以为,我能用爱,
去填满一个赌徒的深渊。我竟然以为,一个孩子,能唤醒一个恶魔的良知。身体猛地一沉!
剧痛!我感觉自己撞上了一棵横生的、坚硬无比的树干。咔嚓!
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在体内清脆地回响。
然后是无休止的翻滚、碰撞、坠落。我的脸、我的手臂、我的双腿……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都被尖锐的石头和粗粝的树枝,毫不留情地划开、撕裂。温热的血,瞬间浸透了我的孕妇裙。
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有一种被彻底撕碎的麻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
我没有力气去想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本能地,
用已经失去知觉、被碎石划得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地、紧紧地护住了我的小腹。宝宝。
我的宝宝。妈妈对不起你,还没来得及带你看看这个世界。但妈妈,会用生命保护你。
求求你,一定要活下去。2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像一把锥子,
将我从无尽的黑暗和混沌中刺醒。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
是一片刺目的、毫无生机的惨白。天花板,墙壁,床单。我这是……在哪里?地狱吗?
全身都像被拆开后又胡乱拼凑在一起,每一个关节,每一寸骨骼,
都在叫嚣着无法忍受的剧痛。我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瑶瑶,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那么温柔,那么充满磁性,
曾是我深夜里最安心的催眠曲。可现在,这声音却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许沉。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了坐在我病床边的他。他眼眶通红,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
满脸憔悴和疲惫。他握住我唯一没有打石膏的左手,声音哽咽,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你吓死我了!”他看起来,
就像一个为妻子担忧到崩溃、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深情丈夫。
可我只记得那句淬了毒的“你去死吧”。我只记得他那张含笑的、欣赏着我坠落的脸。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干得冒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却先一步,
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是恐惧。是憎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这个世界巨大的失望。
他见我流泪,立刻紧张起来,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为我擦去眼泪。“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我马上叫医生!”他的表演,天衣无缝。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水……”“好好好,我马上去倒。”他立刻起身倒水,又找来一根棉签,
一点一点地沾湿我干裂的嘴唇。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那场谋杀,我一定会被他此刻的表演,感动得一塌糊涂。喂完水,
他拉过椅子,坐得离我更近了。他俯下身,用那张曾让我无比迷恋的脸庞,慢慢靠近我。
病房里没有别人,他收起了那副悲痛欲绝的面具。“瑶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温柔得像情话,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警察和医生问你,你就说,
你是头晕,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听到了吗?”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这张脸,我曾亲吻过无数次。这张嘴,曾对我说过无数动人的情话。此刻,
却在教我如何为他掩盖一场谋杀。我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开始微微颤抖。他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十足的把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宝宝……”他用“宝宝”这两个字,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我的胸膛,
然后紧紧捏住了我还在跳动的心脏。是啊,我活下来了。可我的孩子呢?
我下意识地想去摸我的肚子,可浑身都打着石膏和绷带,根本动弹不得。
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用泰语快速地说了些什么。
许沉立刻切换回那副焦急关切的面孔,用流利的英语和对方交流。护士检查了一下我的情况,
对我竖了个大拇指,笑着离开了。门关上的瞬间,许沉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阴冷。
“医生说你命大,孩子也保住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从34米,
相当于11层楼高的地方掉下去,居然都没死。”他啧啧称奇,
像在欣赏一件不可思议的艺术品,又带着一丝没能成功的惋惜。“瑶瑶,你知道吗,
来泰国之前,我给你买了份保险。”“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我。”“保额三百多万,
不多,但加上你名下的房产、公司股份,也够我还清赌债,再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
”他的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一刀,一刀,插进我的心脏。这不是意外,不是冲动。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为了金钱的、冷血的谋杀。我看着他,眼神里的恨意,
几乎要凝成实质。他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可惜啊,你没死成。”“不过没关系,
”他伸出手,用指背轻轻划过我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我一阵战栗,“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们还是恩爱夫妻。等回了国,我还是那个爱你的好丈夫。
”“但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他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却让我感觉比西伯利亚的冰雪还要寒冷。“我不介意,再让你‘意外’一次。”“这一次,
我保证,你和孩子,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3我闭上眼,假装因为虚弱而昏睡过去。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到了2017年的那个夏天。那是我和许沉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一个朋友在郊区别墅举办的露天烧烤派对。空气里弥漫着迷迭香和烤肉的滋味,
混合着泳池里淡淡的氯水味。我当时刚结束一个压力巨大的珠宝设计项目,拿下了国际大奖,
但也耗尽了所有心力。我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喝杯酒,放空自己。他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穿着一件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手腕,
上面戴着一块低调但价值不菲的腕表。他端着两杯金黄色的香槟,径直走到我面前。
“一个人?”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午夜电台里的大提琴独奏,低沉,悦耳。我点点头,
有些戒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我叫许沉,刚从华尔街回来,朋友不多。
”他把其中一杯香槟递给我,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疏离,也没有半分油腻的搭讪感,
只有恰到好处的真诚和礼貌。“我能坐在这里吗?”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从文艺复兴时期的珠宝设计,聊到小众的北欧独立电影。从智利的红酒,
聊到日本的枯山水。我惊讶地发现,我们竟然有那么多共同的爱好。他谈吐风趣,知识渊博,
而且非常有分寸感,总能在我最感兴趣的话题上深入,又在我略显疲惫时巧妙地转移。
他就像一个顶级的读心师,完美地掌控着我们之间谈话的节奏。聚会结束,
他主动提出送我回家。那晚的月色很好。他的车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
车里放着我最喜欢的爵士乐。车开到我的小区门口,他便稳稳地停下了。“林瑶,
今天很开心。”“晚安。”他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急切地索要联系方式,
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纠缠。只是一个绅士的、带着浅笑的告别。
这反而让我对他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我以为这只是一场萍水相逢的美好邂逅。没想到,
第二天中午,我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又“偶遇”了他。
他正坐在窗边看一本原版的《百年孤独》,阳光洒在他身上,像一幅安静的油画。第三天,
是在我常去的那家画廊,我们在一幅莫奈的画面前“不期而遇”。后来我才知道,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恰到好处的偶遇。全都是他精心策划的狩猎。他像一个最顶级的猎人,
早已通过各种渠道,研究透了我的所有喜好、生活轨迹和社交圈。
他知道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细节控和理想主义者。于是,他为我量身定做了一场完美的爱情。
他开始疯狂地追求我。但他的追求,一点都不让人反感,反而充满了高级感和仪式感。
他从不送俗气的红玫瑰,而是送我一本绝版的中古设计画册。
他知道我喜欢吃城西那家法餐厅的舒芙蕾,会提前几个小时去排队,只为在我下班时,
能把还带着余温的甜品送到我手上。他记得我无意中提过对某种男士香水过敏,
就再也没用过任何带香味的产品,身上永远只有干净的皂角味。他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满足了我对完美伴侣的所有幻想。
他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家境优渥、事业有成、温柔体贴、深情专一的海归精英。
简直就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为我量身定制的完美男主。我,一个三十岁,
凭自己打拼在上海拥有独立工作室,见识过一些人情冷暖和商场险恶的女人。就这样,
一步步,心甘情愿地,走进了他为我精心编织的陷阱。我们认识了不到三个月,就闪婚了。
领证那天,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说:“瑶瑶,遇见你,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
”我看着结婚证上我们相依的笑脸,幸福地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我找到了我的灵魂伴侣,我的白马王子。却不知道,那是我万劫不复的开始。
我亲手为我的噩梦,戴上了名为“婚姻”的枷锁。4婚后的生活,起初是蜜里调油的。
许沉对我依然很好,甚至比婚前更好。他会在我通宵画设计稿时,默默给我披上毯子,
端来一杯热牛奶。他会记得我们所有的纪念日,并且每一次都准备了充满惊喜的礼物。
他把我宠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但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干涉我的社交圈。“瑶瑶,你那个闺蜜说话太直,口无遮拦的,
我怕她带坏你。”“这个客户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以后这种单子我们不接了,我养你。
”“今天这个派对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你一个已婚女士,还是少去这种场合。
”他总是打着“为我好”“太在乎你”的旗号,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霸道的话。
一点一点地,切断我与外界的联系。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彻底“上了头”。
我竟然天真地以为,这是他在乎我、爱我的表现。是男人那种幼稚又可爱的强烈占有欲。
于是,我乖乖听话,渐渐疏远了那些曾经陪我度过无数艰难岁月的朋友和伙伴。我的世界里,
只剩下了他。而当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他终于开始,慢慢露出了獠牙。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准时回家。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我问他去了哪里,
他总是轻描淡写地说“公司有事”、“陪客户应酬”。他的手机也换了密码,
总是在我靠近时下意识地盖住屏幕。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每次我流露出一点不满,
他就会立刻用更汹涌的温柔来淹没我。“宝宝,对不起,最近公司在做一个大项目,
压力太大了。”“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好好陪你。”然后,他会送我一个昂贵的包,
或者带我去一家新开的米其林餐厅。用物质和甜言蜜语,麻痹我的神经,打消我的疑虑。
直到有一天深夜,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口音很重的男人,
声音粗鲁又嚣张。“是许沉的老婆吗?”“你老公在我们这儿玩牌,手气不太好,
输了五十万。”“一个小时内,把钱送过来。不然,我们就只能卸他一条胳膊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许沉,那个在我面前永远优雅得体、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男人。
那个会因为看了一部悲伤电影而流泪的男人。会去赌钱?还输了五十万?我不信。
我以为是新型的诈骗电话,想都没想就直接挂断了。可半小时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彩信。
点开的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照片上,许沉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
俊朗的脸上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丝。那件我为他挑选的、价值不菲的羊绒衫上,
沾满了污秽的脚印。背景,是一个烟雾缭绕、灯光昏暗的地下**。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那一刻,我心里不是没有过动摇。我想过报警。可我看着照片里他那狼狈又无助的样子,
终究还是心软了。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我打开保险柜,
取出了我所有的应急现金,又用手机银行转账,凑够了五十万。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独自一人,按照电话里说的地址,开车去了那个陌生的地方。那是我第一次,
见到许沉的另一面。没有了风度翩翩,没有了温文尔雅。他像一条丧家之犬,
被人从一个肮脏的房间里推了出来。看到我,他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脸上满是羞愧和难堪。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装着现金的箱子,交给了那个带头的壮汉。
回家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只有我压抑不住的、微微颤抖的呼吸声。快到家时,
他终于开口了。“瑶瑶,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握住我冰冷的手,
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说他是一时鬼迷心窍,被朋友拉下水的。他说他输了点钱,不敢告诉我,
才想着再去赌一把赢回来,结果越陷越深。他说他爱我,不能没有我,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看着他声泪俱下的忏悔,我又一次,可耻地心软了。我选择了原谅。我天真地以为,
我用爱和金钱,能把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的付出而痛改前非。结果,
我换来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5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许沉的赌瘾,
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贪婪的黑洞。他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牌局,
开始出入澳门、新加坡的各种高端**。输的钱,也从几十万,变成了一百万,两百万,
甚至更多。每一次,在我发现之后,他都会用同样的方式向我忏悔。下跪,流泪,
扇自己的耳光,写保证书。用尽一切办法,来博取我的同情和原谅。而我,
每一次都会在彻底的失望和可笑的心软之间,反复挣扎,最终选择后者。我的积蓄,
很快就被这个无底洞掏空了。我开始变卖我的首饰,我的包,
甚至是我设计的、获得国际大奖的、视若珍宝的珠宝作品。那些都是我的心血,
是我骄傲的勋章,是我在这个城市安身立命的底气。可为了他,我都卖掉了。
我仅剩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止损,马上离婚。闺蜜也快被我气疯了,在电话里对我咆哮。
“林瑶,你醒醒吧!你被他PUA了!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赌徒的话能信吗?
狗改不了吃屎!他不会改的!”我不是不知道。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也会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可我看着身边熟睡的他,
看着那张我曾深爱过的、英俊的脸,就是下不了决心。我总觉得,只要我还清了这一次的债,
一切就会好起来。他就会变回那个我初遇时,穿着白衬衫、满眼是光的许沉。
我甚至开始自我催眠,欺骗自己。他只是生病了,得了一种叫“赌瘾”的病。我是他的妻子,
我需要陪他一起,治好这个病。我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圣母。直到有一次,
他又在澳门输了一大笔钱,整整五百万。我实在拿不出钱了。我的工作室因为我状态不佳,
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大单子,资金链岌岌可危。他第一次对我动了手。那天他喝了很多酒,
满身酒气地回到家,猩红着眼睛,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他掐着我的脖子,
把我死死地按在冰冷的墙上。“钱呢?把钱给我!”他的眼神,陌生得让我感到刺骨的恐惧。
那不是我的丈夫,那是一个被欲望彻底吞噬的魔鬼。“我没钱了……许沉,
我真的没钱了……”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没钱?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鄙夷和不信。“你不是还有个破工作室吗?
你不是还有套房子吗?把它卖了!”我的工作室。那是我从大学毕业开始,用一台二手电脑,
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是我的事业,我的梦想,我的一切。“不行!
”我几乎是尖叫着拒绝,“工作室不能卖!”“不行?”他扬起手,一个响亮的耳光,
重重地甩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从脸颊瞬间蔓延到整个大脑。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我顺着墙壁,无力地滑倒在地上。我抬起头,
看着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心疼。只有冷漠,
和对我这个“提款机”不肯吐钱的愤怒。那一刻,我的心,彻彻底底地死了。
所有的爱恋、不舍、幻想,都在那个耳光里,被扇得灰飞烟灭。我终于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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