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玻璃城苏琳是一朵被供养在水晶瓶里的红玫瑰,所有人都这么说。
当她穿着那身剪裁精良的香奈儿套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
步履从容地走进市中心那栋标志性的玻璃幕墙大厦时,她就是一道移动的风景线。
身高一米七二,体态婀娜,所谓的“前拱后翘”在她身上并非俗艳的肉感,
而是一种被高级时装精心雕琢过的、充满艺术感的曲线。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皮肤是常年精心护理出的冷白皮,细腻得看不见毛孔。
一张脸更是造物主的恩赐:标准的鹅蛋脸,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最妙的是那双眼睛,
眼波流转间,仿佛总含着一汪欲说还休的秋水,既有知识女性的清冷睿智,
又暗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人心魄的慵懒与迷离。她不仅美,而且“文化非常高”。
国内顶尖名校的本硕,常春藤盟校的博士,主修比较文学,
对中西方古典现代文学、艺术史乃至哲学都颇有见解。回国后,她没有选择进入学术圈,
而是成了一家知名艺术基金会的策展顾问。她的谈吐,引经据典却从不卖弄,
逻辑清晰又充满诗意,能让最枯燥的艺术理论变得生动迷人。在旁人眼中,苏琳的人生,
就像她丈夫李哲精心打造的那座位于顶层的豪宅一样,通透明亮,毫无瑕疵,
是世俗意义上“完美”的标本。李哲,一家势头凶猛的科技公司创始人,年轻、有为、英俊,
且对苏琳一往情深。他满足了她对物质生活的一切想象,甚至超越了想象。爱马仕的包,
梵克雅宝的珠宝,定期的环球旅行,
以及那座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灯火、拥有无敌夜景的“玻璃城”。他努力、勤奋,
试图用自己能创造的最好的一切,将苏琳这座宝藏牢牢守护起来。然而,只有苏琳自己知道,
这座玻璃城,有时候更像一座精美的牢笼。此刻,她正坐在基金会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
聆听一位年轻艺术家阐述他的创作理念。艺术家很有才华,眼神炽热,
充满未被世俗磨平的棱角。苏琳微微颔首,偶尔提出一两个精准的问题,
显示出她极高的专业素养。但她的思绪,却有一小部分飘向了窗外流散的云朵。寂寞。
那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又悄然弥漫开来。这种寂寞,并非源于无人陪伴。李哲即使再忙,
也会尽量回家吃晚饭。她的社交日历也总是排得满满当当,艺术展的开幕酒会,新书发布会,
名流云集的慈善晚宴……她是这些场合当之无愧的焦点。她的寂寞,
源于一种情感和刺激的“饥渴”。就像一株需要不断汲取新鲜露水才能维持娇艳的植物,
安稳的、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哪怕再优渥,
也无法满足她内心深处对激烈情感碰撞、对未知诱惑、对那种令人战栗的心动瞬间的渴望。
她需要被注视,被渴望,被热烈地爱慕,需要那种游走在道德边缘带来的危险而甜蜜的刺激。
这种需要,几乎成了一种生理性的本能,难以用理性克制。会议结束,
艺术家感激地与苏琳握手,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苏琳得体地微笑,抽回手,
指尖却仿佛残留着一丝微妙的温度。她知道,只要她愿意,一个眼神,一句暧昧的话语,
或许就能开启另一段隐秘的冒险。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她打开手机,
屏幕上是李哲发来的消息:“晚上有个重要的投资人晚宴,不能陪你吃饭了,抱歉宝贝。
让司机接你回家,早点休息。”又是晚宴。苏琳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城市开始点亮万家灯火。她的玻璃城,
在暮色中闪烁着冰冷而遥远的光泽。她拿出另一部私人手机,
手指在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上徘徊。那是她在一次画展上认识的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
浪漫不羁,和沉稳的李哲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他们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愉快”的咖啡时光和深夜长谈。
一种混合着愧疚、兴奋和强烈诱惑的情绪攫住了她。她知道不对,知道这是在玩火,
知道李哲如果发现会有多受伤。但那种即将打破平静、投入未知激流的感觉,
像海妖的歌声一样诱惑着她。最终,渴望战胜了理智。她深吸一口气,
快速地键入几个字:“今晚有空吗?突然想听听莫扎特。”点击,发送。那一刻,
她仿佛不是那个学识渊博、举止高雅的苏琳,而只是一个被内心巨大空虚驱使着,
急于寻找填充物的、寂寞的女人。她看着窗外逐渐深邃的夜色,知道今晚,
那座完美的玻璃城里,又将只有她一个人,面对无边无际的寂静。而这一次,她选择了逃离,
哪怕只是暂时的。故事的序幕,就这样在一种美丽的颓废和必然的悲剧氛围中,缓缓拉开。
第二章:裂痕初现李哲的晚宴设在城郊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隐秘而奢华。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陈年红酒和昂贵香水混合的味道。
他周旋在一群或精明或矜持的投资人与合作伙伴之间,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腕表是低调却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举止间是成功商人特有的自信与沉稳。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深处有一根弦,
始终紧绷着,无法真正放松。那根弦的另一端,牢牢系在苏琳身上。趁着间隙,
他走到安静的露台,点燃一支烟,却没有吸几口,只是任由它在指间静静燃烧。
夜色中的园林景致很美,但他视而不见。他拿出手机,
点开家里的监控APP——不是那种明显的摄像头,
是集成在智能家居系统里、用于安防的广角镜头。客厅、餐厅、玄关……画面里空无一人,
只有设计感极强的家具和冰冷的灯光,显得异常空旷寂静。苏琳不在家。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他一下。他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
司机老周早在两小时前就发来信息,说已经把太太安全送到家。那么,她现在去哪儿了?
是临时起意去楼下的艺术影院看一场午夜场电影?还是去了某个闺蜜家小聚?
他知道苏琳耐不住寂寞,喜欢热闹,但他希望她的行踪至少能告知他一声。这不是第一次了。
近一两年来,李哲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苏琳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她依然美丽,
甚至因为岁月沉淀而更添风韵;他们在外人面前依然是最登对的璧人,默契十足。
但关起门来,那种心灵相通的亲密感,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流失了。
她有时会对着手机露出他无法解读的微笑;有时会在深夜借口灵感迸发,
独自在书房待到天亮;有时,在她身上,
他会闻到一丝陌生的、不属于她常用香水的淡雅气息。李哲不是没有怀疑过。
以他的智商和阅历,捕捉那些细微的异常并非难事。但他选择了沉默,甚至可说是纵容。
他太爱苏琳,爱到近乎卑微。他常常觉得,自己能拥有苏琳,
就像凡人侥幸拥有了天上的明月,始终怀着一丝不真实感和生怕失去的恐惧。
他害怕一旦挑明,那层脆弱的平衡被打破,眼前这完美的一切就会瞬间分崩离析。
他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不是工作太忙,陪她的时间太少?于是他推掉不必要的应酬,
尽量准时回家,精心安排每一次纪念日和旅行。是不是给她的物质不够?他送更贵的礼物,
将豪宅重新装修成她喜欢的极简艺术风。他甚至去读她喜欢的那些晦涩的文学和哲学书籍,
只为了能和她有更多共同语言。但苏琳的反应,
常常是一种礼貌的、带着距离感的感谢和欣赏。“你真好,李哲。”“谢谢,我很喜欢。
”“你不用这么迁就我的。”——这种客气,比争吵更让他感到无力。
他感觉自己在对着一个光滑无比的玻璃罩子努力,能看到里面的珍宝,却始终隔着一层,
无法真正触碰。有一次,他半夜醒来,发现苏琳不在身边。他起身寻找,看见她裹着披肩,
独自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在城市的霓虹映衬下,显得那么单薄和……寂寥。
那一刻,他心中涌起的不是愤怒,而是巨大的心疼和困惑。他给了她所能给的一切,
为什么她还会如此寂寞?到底还要怎样,才能填满她内心的那个黑洞?他最终没有走过去,
只是悄悄退回卧室。他害怕面对她可能出现的、那种被惊扰后的、带着歉疚却又疏离的眼神。
露台上的烟快要燃尽,烫到了手指。李哲猛地回过神来,将烟蒂摁灭。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和苦涩。他拿出手机,找到苏琳的号码,犹豫了一下,
还是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有隐约的音乐声。“喂,
李哲?”苏琳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但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柔美,
“晚宴结束了吗?”“还没,可能还要一会儿。”李哲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
“你睡了吗?在家?”电话那头有极短暂的停顿。“嗯……刚洗完澡,准备看会儿书就睡了。
你少喝点酒,早点回来。”“好,你早点休息。”李哲挂断电话,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在说谎。背景里的音乐,绝不是家里音响会放的类型,
那是一种现场演奏的、带着即兴感的爵士乐。她不在家。
一种混合着被欺骗的愤怒、无力的悲伤以及深深挫败感的情绪,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这座他亲手搭建的、用来安置他爱情梦想的玻璃城,原来从一开始,就布满了看不见的裂痕。
而他现在,终于清晰地听到了那裂痕蔓延时,发出的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种单方面的、小心翼翼的维护,这种建立在沙砾之上的完美,
究竟还能持续多久?而对苏琳近乎无限的包容,是否反而成了将她推得更远的催化剂?
夜色深沉,露台上的风带着凉意。李哲站了很久,才整理好表情,
重新走进那片觥筹交错的热闹之中。只是他的笑容底下,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第三章:暗流与试探与那位小提琴手的约会,像一剂强效但药效短暂的麻醉药,
暂时缓解了苏琳的寂寞。在爵士酒吧暧昧的灯光下,在莫扎特弦乐四重奏的环绕中,
在对方毫不掩饰的、充满艺术气息的恭维和热切的眼神里,她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鲜活、迷人,被渴望。他们聊音乐,聊文学,聊那些看似虚无缥缈却让她心驰神往的话题。
酒精和氛围催化下,指尖偶尔的触碰,都带着微小的电流。
但当她深夜回到那座寂静的“玻璃城”,麻醉药的效力便开始消退。愧疚感像潮水般漫上来,
冰冷刺骨。玄关感应灯亮起,映照出空旷得有些冰冷的客厅。李哲还没回来,
但空气中似乎残留着他惯用的那款木质香调须后水的味道,无声地提醒着她的背叛。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像个幽灵一样飘进卧室。卸妆,沐浴,
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头的复杂情绪。刺激过后,
是更深的空虚和一种难以言说的自我厌恶。她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错的,
是对李哲、对婚姻的伤害。可每当那种蚀骨的寂寞袭来,理性构筑的堤坝便显得不堪一击。
她就像个瘾君子,明知前方是深渊,却无法抗拒那片刻欢愉的诱惑。李哲回来时,已是凌晨。
他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疲惫,动作很轻,似乎怕吵醒她。苏琳背对着他,假装睡着,
身体却僵硬着。她能感觉到李哲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似乎有重量,
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才转身去浴室。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像针一样扎在苏琳心上。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转身抱住他,想坦白一切,想祈求原谅。
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做。她害怕看到李哲失望、受伤的眼神,
害怕打破眼下这看似平静的生活。懦弱和自私,让她选择了继续维持这虚伪的平静。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李哲依旧忙碌,但对苏琳似乎更加体贴入微。
他开始过问一些她工作上的细节,看似随意地提起她最近见了哪些朋友,看了哪些展览。
他甚至提议周末一起去郊外新开的艺术酒店度个小假。这种过分的“关心”和“安排”,
让苏琳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敏锐地察觉到,李哲平静的表面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的眼神比以前更加深邃,偶尔看向她时,
会带着一种审视的、探究的意味。他不再像以前那样,
对她晚归或不接电话报以全然信任的关切,而是会旁敲侧击地询问细节。一次晚饭时,
李哲状似无意地提起:“上次你说很喜欢的那位年轻艺术家,
他的作品好像入围了一个国际奖项?”苏琳心里咯噔一下。她确实跟李哲提过那位艺术家,
但没说过名字,更没提过奖项的事。她是和小提琴手聊天时,听对方说起的。
她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汤,微笑道:“是吗?那真是好消息,看来我看人的眼光还不错。
”她巧妙地把话题引向了自己的专业判断,避开了信息来源的问题。李哲笑了笑,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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