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云梦的路，走得缓慢而惬意。
蓝忘机没有御剑，而是备了一辆马车，铺了厚厚的软垫，车窗上糊着透光的纱，既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又挡了寒风。
魏无羡靠在他怀里，一会儿看路边的枯草，一会儿数天上的流云，活像个刚出山门的孩子。
“还有多久到？”
他第N次问。
“过了前面的渡口，就到莲花坞地界了。”
蓝忘机耐心地答，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马车驶过渡口时，魏无羡掀开纱帘，看着熟悉的芦苇荡。
冬日的芦苇枯黄，在风中摇摇晃晃，却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和江澄在这里摸鱼，被虞夫人拿着紫电追得满滩跑，师姐站在岸边，笑着喊他们慢点。
“你看，”魏无羡指着远处的水鸟，“那是白鹭，云梦特有的。”
蓝忘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头：“嗯。”
他或许不懂这些水鸟的来历，但他记得魏无羡说过的每一句话。
莲花坞的山门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门口的守卫换了新的面孔，看到蓝忘机的抹额和魏无羡的身影，愣了愣，随即恭敬地行礼：“恭迎含光君，魏前辈。”
魏无羡笑着挥手：“不用多礼，江澄在吗？”
“宗主正在前院练剑。”
两人走进莲花坞，青石板路干净得能映出人影，路边的莲塘虽只剩下枯梗，却透着熟悉的水汽。
远远地，就听到“咻”的一声，一道紫色的电光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江澄果然在练剑。
他穿着一身紫衣，身形挺拔，紫电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卷起的劲风将周围的落叶扫得西散。
看到他们，他动作一顿，紫电“啪”地一声缠回手腕，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算不上坏：“舍得来了？”
“想江宗主了呗。”
魏无羡笑嘻嘻地凑过去，“几年不见，剑法又精进了啊。”
“少拍马屁。”
江澄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被蓝忘机护在身后的姿态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身子还没好利索？”
“早好了！”
魏无羡立刻挺首腰板，却被蓝忘机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肩。
江澄嗤笑一声，转身往主厅走：“进来吧，金凌和思追也在。”
主厅里，金凌正和蓝思追说话。
金凌比去年又高了些，眉眼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金氏宗主的沉稳；蓝思追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看到魏无羡，眼睛一亮，连忙起身：“魏前辈，含光君。”
“思追，好久不见。”
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温宁呢？
没跟你一起来？”
“温叔在乱葬岗照看药田，让我给您带了些新晒的草药。”
蓝思追递过一个布包，“他说对您的身子好。”
魏无羡接过布包，心里暖烘烘的：“这小子，还是这么细心。”
江澄让人备了酒席，都是云梦的特色菜：清蒸鲈鱼、莲藕排骨汤、荷叶鸡……魏无羡吃得不亦乐乎，蓝忘机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夹一筷子菜，替他挡掉金凌递过来的酒。
“蓝湛，我能喝一杯。”
魏无羡小声抗议。
“医嘱说不行。”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将他的酒杯换成茶杯。
江澄在一旁看得首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金凌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劝。
席间，金凌说起仙门的事：近来北方有些异动，说是有邪祟作祟，好几户人家被灭了门，手法诡异，像是……用了阴虎符的怨气。
魏无羡夹菜的手顿了顿。
蓝忘机看向江澄：“江宗主可知详情？”
江澄放下筷子，脸色沉了沉：“我派了弟子去查，只带回一些零碎的线索。
现场有怨气残留，但很淡，不像是阴虎符的力量，倒像是……有人刻意模仿。”
刻意模仿阴虎符？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当年阴虎符己被销毁，世间不该再有那样的力量。
可若是有人想重蹈覆辙……“我会派人再去查。”
蓝忘机道，“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们。”
江澄点头：“也好。
若是真有人敢动歪心思，正好一起解决了。”
酒席散后，江澄留他们住下。
魏无羡睡不着，拉着蓝忘机去莲塘边散步。
月色洒在枯梗上，映出参差的影子。
魏无羡踢着脚下的石子，忽然道：“你说，会不会是温氏余孽？”
“不像。”
蓝忘机摇头，“温氏的术法虽也用怨气，却没有这般阴毒。”
“那会是谁？”
魏无羡皱起眉，“总不会是……金光瑶的余党吧？”
蓝忘机沉默了。
金光瑶死后，留下的烂摊子清理了很久，却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若是有人想借着阴虎符的名头兴风作浪……“不管是谁，敢出来，就打回去。”
魏无羡握紧陈情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笑了，“反正有含光君在，我怕什么？”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在。”
三个字，简单得像呼吸，却让魏无羡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他抬头看向月亮，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和江澄、师姐在莲塘边看月亮，师姐说：“阿羡，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师姐都在。”
如今师姐不在了，江澄别扭地护着他，而身边，多了一个蓝忘机。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有人离开，有人到来，只要身边还有值得珍惜的人，路就还能走下去。
“蓝湛，”魏无羡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不管以后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蓝忘机看着他眼中的星光，郑重地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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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到？”
他第N次问。
“过了前面的渡口，就到莲花坞地界了。”
蓝忘机耐心地答，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马车驶过渡口时，魏无羡掀开纱帘，看着熟悉的芦苇荡。
冬日的芦苇枯黄，在风中摇摇晃晃，却让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和江澄在这里摸鱼，被虞夫人拿着紫电追得满滩跑，师姐站在岸边，笑着喊他们慢点。
“你看，”魏无羡指着远处的水鸟，“那是白鹭，云梦特有的。”
蓝忘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头：“嗯。”
他或许不懂这些水鸟的来历，但他记得魏无羡说过的每一句话。
莲花坞的山门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门口的守卫换了新的面孔，看到蓝忘机的抹额和魏无羡的身影，愣了愣，随即恭敬地行礼：“恭迎含光君，魏前辈。”
魏无羡笑着挥手：“不用多礼，江澄在吗？”
“宗主正在前院练剑。”
两人走进莲花坞，青石板路干净得能映出人影，路边的莲塘虽只剩下枯梗，却透着熟悉的水汽。
远远地，就听到“咻”的一声，一道紫色的电光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江澄果然在练剑。
他穿着一身紫衣，身形挺拔，紫电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卷起的劲风将周围的落叶扫得西散。
看到他们，他动作一顿，紫电“啪”地一声缠回手腕，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算不上坏：“舍得来了？”
“想江宗主了呗。”
魏无羡笑嘻嘻地凑过去，“几年不见，剑法又精进了啊。”
“少拍马屁。”
江澄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被蓝忘机护在身后的姿态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身子还没好利索？”
“早好了！”
魏无羡立刻挺首腰板，却被蓝忘机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肩。
江澄嗤笑一声，转身往主厅走：“进来吧，金凌和思追也在。”
主厅里，金凌正和蓝思追说话。
金凌比去年又高了些，眉眼间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金氏宗主的沉稳；蓝思追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看到魏无羡，眼睛一亮，连忙起身：“魏前辈，含光君。”
“思追，好久不见。”
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温宁呢？
没跟你一起来？”
“温叔在乱葬岗照看药田，让我给您带了些新晒的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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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接过布包，心里暖烘烘的：“这小子，还是这么细心。”
江澄让人备了酒席，都是云梦的特色菜：清蒸鲈鱼、莲藕排骨汤、荷叶鸡……魏无羡吃得不亦乐乎，蓝忘机坐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他夹一筷子菜，替他挡掉金凌递过来的酒。
“蓝湛，我能喝一杯。”
魏无羡小声抗议。
“医嘱说不行。”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将他的酒杯换成茶杯。
江澄在一旁看得首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给金凌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劝。
席间，金凌说起仙门的事：近来北方有些异动，说是有邪祟作祟，好几户人家被灭了门，手法诡异，像是……用了阴虎符的怨气。
魏无羡夹菜的手顿了顿。
蓝忘机看向江澄：“江宗主可知详情？”
江澄放下筷子，脸色沉了沉：“我派了弟子去查，只带回一些零碎的线索。
现场有怨气残留，但很淡，不像是阴虎符的力量，倒像是……有人刻意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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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当年阴虎符己被销毁，世间不该再有那样的力量。
可若是有人想重蹈覆辙……“我会派人再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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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点头：“也好。
若是真有人敢动歪心思，正好一起解决了。”
酒席散后，江澄留他们住下。
魏无羡睡不着，拉着蓝忘机去莲塘边散步。
月色洒在枯梗上，映出参差的影子。
魏无羡踢着脚下的石子，忽然道：“你说，会不会是温氏余孽？”
“不像。”
蓝忘机摇头，“温氏的术法虽也用怨气，却没有这般阴毒。”
“那会是谁？”
魏无羡皱起眉，“总不会是……金光瑶的余党吧？”
蓝忘机沉默了。
金光瑶死后，留下的烂摊子清理了很久，却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若是有人想借着阴虎符的名头兴风作浪……“不管是谁，敢出来，就打回去。”
魏无羡握紧陈情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笑了，“反正有含光君在，我怕什么？”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我在。”
三个字，简单得像呼吸，却让魏无羡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他抬头看向月亮，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和江澄、师姐在莲塘边看月亮，师姐说：“阿羡，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师姐都在。”
如今师姐不在了，江澄别扭地护着他，而身边，多了一个蓝忘机。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有人离开，有人到来，只要身边还有值得珍惜的人，路就还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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