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的那天,听说魔尊沈暮淮也疯了。他堕入无边黑暗,血洗三界,
最终与几位仙门老祖同归于尽。真巧,我们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
竟在同一天走向了毁灭。但老天爷似乎觉得这出戏还不够精彩——“萧澜!
你为夺宝残害同门,罪该万死!”师尊玄诚子的厉喝在耳边炸响,我猛地睁开眼,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我回来了。回到了在灵霄宗戒律堂被万人所指的这一天!
眼前是熟悉的青玉地面,耳边是苏灵儿矫揉造作的哭声:“师尊,
灵儿真的没想到……萧师姐她会为了独占秘境宝物,
就狠心推我下悬崖……”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被废修为,挑断手脚筋,
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荒郊野岭,在剧痛和绝望中慢慢死去。
既然老天给我重来的机会……我缓缓抬头,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子,一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这一世,我要撕碎这该死的剧本!所有负我、欺我、辱我之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还有沈暮淮……那个同样不得善终的“同盟”。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生——找到他!
救下他!两个悲剧联手,说不定真能砸烂这既定的命运!“证据确凿?”我轻笑一声,
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一道灵光精准打入悬浮在半空的留影石。嗡——!留影石光芒大盛,
播放出的画面陡然一变!里面分明是苏灵儿自己假意摔倒,却尖声诬陷是我推的她!
“哗——!”全场哗然!“不!不是这样的!是萧澜篡改了留影石!”苏灵儿脸色惨白,
尖声叫道。“闭嘴!”我厉喝一声,
前世直到临终前才勉强炼成的本命法宝“日月斩”凭空出现在手中!
红蓝交织的光芒吞吐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煞气!与此同时,
我一直隐藏的金丹期修为轰然爆发!强大的灵压瞬间席卷整个戒律堂!“金丹期?!
她竟然是金丹期!”“这法宝……好可怕的气息!”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我纵身而起,
“日月斩”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悍然劈向戒律堂那象征着宗门威严的穹顶!“今日,
我萧澜叛出灵霄宗!”“轰隆——!”碎石如雨,青玉崩塌!
在漫天烟尘和无数惊骇的目光中,我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往日仇怨,
他日必百倍偿还!”---叛出灵霄宗后,我直奔魔界边缘的黑风戈壁。这里风沙漫天,
魔气肆虐,是个人迹罕至的绝地。根据前世零星的记忆,沈暮淮就是在这段时间,
在此处遭遇伏击,重伤濒死。我在这一片荒芜中搜寻了整整四天。
防护结界在风沙和魔气的侵蚀下发出嗡鸣,灵力消耗巨大,但我眼神依旧坚定。终于,
在第五天黄昏,我在一处被风化的巨石凹陷处,嗅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血腥气。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我收敛所有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我看见了他。
一个浑身浸在暗红血泊中的男人。墨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沙石上,
衬得他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五官深邃立体,俊美得惊心动魄。
即便是在如此狼狈濒死的状态下,也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破碎而强大的美感。
我呆住了。卧槽……这真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煞气冲天的魔尊沈暮淮?
这完全长在了我审美点的最尖端上啊!“冷静,萧澜!”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色字头上一把刀!”蹲下身仔细检查,他伤得极重。经脉多处断裂,丹田内力量混乱冲突,
一股阴寒暴戾的能量正在不断吞噬他的生机。而他左手腕上紧紧缠绕着一圈陈旧的黑色布带,
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封印气息。我没敢贸然喂他任何东西。
只是动作利落地封住他几处关键大穴,减缓生机流逝。然后拿出最好的外伤药粉,
小心翼翼地洒在他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做完这一切,我将他挪到准备好的担架上,
拖回了临时找的山洞。看着他那张即便昏迷也依旧俊美得令人失神的脸,
我低声自语:“沈暮淮,这一世,我们换个活法。”---接下来的三天,
我一边帮他处理伤势,用灵力小心翼翼地疏导他体内那股阴寒能量,一边时刻保持着警惕。
我知道他醒了。或者说,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清醒。因为每次我靠近他换药时,
都能敏锐地感觉到他肌肉那一瞬间的紧绷。尽管他表面上依旧双眸紧闭,呼吸微弱。他在装。
他在试探我。而我,也在试探他。我们就像两个各怀心思的猎手,在这昏暗的山洞里,
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博弈。第四天清晨,他终于不再伪装,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初醒时的迷茫一闪而逝,瞬间便被全然的冰冷和审视所取代。
“你是谁?”他的声音因干渴而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我心里早有准备,
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捣弄着手里的药材:“萧澜。路过,看你伤重,顺手救了。你呢?
”他沉默片刻:“……墨尘。”目光依旧锐利地锁在我脸上:“为何救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故意勾起一个略带痞气的笑:“看你顺眼,这个理由行吗?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包扎好的胸膛,“毕竟,长得像你这么合我眼缘的,
可不多见。”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更深的冰冷。他不再直接追问,
但试探却开始了。他刻意在我靠近时,泄露出一丝凝实的杀气。
我却只是挑眉看他:“伤没好全就别乱放杀气,容易岔气。”他假装伤势恶化,气息紊乱。
我搭上他的腕脉,感知片刻后收回手:“封印不稳,内力冲突,死不了。别装了,
浪费我药材。”最惊险的一次,是一群蚀骨魔蝠袭击山洞。战斗中,
他故意将后背的空门暴露在我的刀锋之下。然而,他等来的却是我毫不犹豫地侧身,
一刀劈开了偷袭他的魔蝠!“别分心!”我低喝一声。那一刻,
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震惊。后来遇到地火蜥蜴,他因旧伤牵动被打中。
我冒险近身解决凶兽,扶住他:“你不要命了?”他抬起眼,因剧痛和力量反噬,
眼尾泛着惊心的红,墨眸里翻涌着未散的暴戾和一丝脆弱。那样子,
竟让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老实待着,”我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我能解决。”转身时,我能感觉到他凝视我的目光,复杂难辨。---他的伤好了大半,
但体内那股阴寒能量的疏导却遇到了瓶颈。一次,在我试图引导时,两股力量剧烈冲突,
竟将我的神识猛地拉入了一个诡异的幻境!我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耳边是锁链拖动的声音,还有孩童压抑的、绝望的呜咽。然后,
我看到了他——幼年的沈暮淮。他被囚禁在冰冷的石室中,
手腕脚踝都被刻满符咒的锁链穿透。那些道貌岸然的"仙师"围着他,
用特制的法器抽取他体内金色的血液,在他幼小的身体上刻下一个个实验性的痛苦符咒。
"神族血脉……果然不凡,可惜是个孽种。""忍住,能为仙门研究做贡献,是你的荣幸!
"他们冷漠地讨论着,看着他痛苦蜷缩的眼神,充满了贪婪与算计,
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器具。场景猛地切换。他好不容易逃出,衣衫褴褛,满身伤痕,
奔向一个模糊的妇人身影:"母亲!救我!"那妇人脸上闪过恐惧和挣扎,
最终却一把将他推开,对着追兵喊道:"在这里!这怪物在这里!我不要他了,
求你们放过我和家族!"他被至亲献祭,推入了魔窟。剥离神骨,
植入魔种……非人的折磨日复一日。
我在幻境中感受着他的痛苦、他的怨恨、他在无边黑暗中一点点沉沦,手上沾染的每一滴血,
都源于求生和报复……幻境破碎。我猛地回到现实,脸上已布满冰凉的泪水。
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几乎是立刻松开了在幻境中无意识攥紧的、我的手,
猛地向后撤开,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狼狈,
以及一种……被彻底看穿后的无地自容。他看到了我脸上未干的泪痕,
看到了我眼中汹涌的心疼、愤怒与悲悯。"你……"我声音哽咽,想靠近他。"别过来!
"他厉声喝止,声音沙哑破碎,别开脸不敢再看我。接下来几天,他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辨,交织着渴望靠近的冲动,和害怕这又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恐惧。而我,
也彻底明白了。那些传言或许有部分是真的,但绝不是全部,
我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真实的他。---他的伤渐渐好转,
允许我帮他疏导体内那股阴寒能量。但每一次,他都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我开始“无意”地提起修仙界的各种传闻。
尤其是关于魔尊沈暮淮的——如何残暴,如何杀人如麻,如何生噬魂魄,
如何因童年被至亲献祭而憎恨背叛……我说这些的时候,他起初面无表情,
后来唇角甚至会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直到我提到“被至亲献祭”时,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寒刺骨!左手腕的封印布带无风自动,
一股压抑不住的暴戾情绪一闪而逝!但他很快强行压制了下去,抬起眼,深深地看着我。
那双墨色的眼眸里,仿佛蕴藏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你信吗?”他声音低哑地问。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信我看到的。”我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而坚定,“任何事情。
”他彻底怔住了。看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样子。他狼狈地别开脸,
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了回去。良久,才低声道:“……仙门之中,
道貌岸然者,甚多。”这是他第一次,隐晦地承认了那些传言的不实。我知道,
他心底那堵坚固的冰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伤好后,我们一同到了流火城。
我凭借卓越的炼器技艺很快崭露头角,而他以“墨尘”之名隐匿在我身侧,
暗中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也会“恰好”寻来我需要的稀有材料。直到炼器师大比决赛。
我的“日月斩”光芒大盛,眼看就要夺魁。灵霄宗的吴德长老猛地站起,
指着我厉声呵斥:“萧澜!你不仅叛宗,竟还敢勾结魔族!
此人——”他手指猛地指向沈暮淮,“就是那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魔尊沈暮淮!
你还有何话说!”全场死寂!随即哗然!无数道恐惧、厌恶、杀意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
瞬间射向沈暮淮!“魔头!竟敢现身此地!”“萧澜果然与魔族勾结,罪该万死!
”我脸上适时地露出“震惊”和“不敢置信”,
看向沈暮淮:“你……你竟是……”沈暮淮眼底一片冰冷的嘲讽,仿佛在说:看吧,
真相揭穿,你待如何?然而,下一瞬,我一步挡在他身前,直面所有指责,
声音清亮坚定:“吴长老!空口无凭!你说他是魔尊他就是?即便他是!他救我多次,
未曾害我分毫!”“反倒是你们,口口声声正道,却行诬陷迫害之事!我萧澜行事,
问心无愧!”“今日,谁想动他,先问我手中的‘日月斩’答不答应!”我感觉到,
身后沈暮淮的身体猛地一僵。“冥顽不灵!连同这魔头一并拿下!”吴德怒喝,
联手数位高手围攻而来!一场混战瞬间爆发!我们背靠着背,他的指风凌厉如刀,
我的“日月斩”诡谲霸道。但敌人众多,我们且战且退,都受了些轻伤。激战中,
我目光扫过冲在最前面的楚风、林瑾、赵晟——我前世的那几位“好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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