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越烂摊子林枫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散架了。不是好像,是真的散架。
脑袋有一千个锣鼓在敲敲打打,喉咙干得冒火,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阵,
才聚焦在头顶上——是几根黑黢黪的房梁,结着蜘蛛网,还能看见漏光的瓦片。
“这是……哪儿?”他下意识地想。记忆像是断了片的录像带,
最后停留的画面是他在公司通宵赶PPT,因为连续熬夜太久,心脏一抽,眼前就黑了。
再醒来,就在这儿了。他动了动手指,摸到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
环顾四周,是一间简陋的屋子,土坯墙,旧木桌,桌上有个缺了口的陶壶。“大师兄!
你醒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张圆圆的小脸凑了过来,
是原主记忆里的小师妹,苏小蛮。大师兄?林枫愣了愣,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涌进脑海:一个同样叫林枫的年轻人,
是名叫“青云门”的破落门派的大弟子。师父重伤垂死,门派欠了一屁股债,
师弟妹们人心惶惶……没等林枫消化完这些信息,
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枫儿……你……过来……”林枫挣扎着坐起身,
看到床边一张破旧的躺椅上,靠着一位面色蜡黄、气若游丝的老者,正是青云门的掌门,
也是他的师父,青松道人。经典的临终托孤场面?林枫心里咯噔一下,按照套路,
接下来是不是该传授绝世神功,或者交代血海深仇了?他勉强下床,走到老者身边。
苏小蛮和另外几个面黄肌瘦的师弟妹也围了过来,个个脸上写满了惶恐和悲伤。
青松道人颤抖着抬起手,没有摸向什么秘籍,而是指向床头一个褪了色的木头盒子。
儿……为师……对不起你们……青云门……传到我这代……是不行了……”老者每说几个字,
就要喘上好一阵。
是房契……和……欠条……以后……青云门……就交给你了……”林枫心情复杂地打开盒子。
里面果然有一张泛黄的纸张,是这处破落院子和旁边一个什么铺面的房契。而房契下面,
是厚厚一叠纸条,拿出来一掂量,分量不轻。他一张张翻看,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欠东街王老五棺材铺,银十两,用于购置弟子练功用木人桩已损坏。
”“欠西市张屠夫肉铺,银五两,三月猪肉钱。”“欠同福酒楼,银十五两,
去年中秋宴席赊账。”“欠……利息按每月三分计算……”林林总总,足足有二十多张欠条,
欠款总额加起来,怕是有将近二百两银子。对于一个看起来家徒四壁的门派来说,
这绝对是笔巨款。哪是什么武林传承,这分明是个烂摊子,还是个资不抵债的烂摊子!
说好的神功秘籍呢?说好的隐世宝藏呢?林枫看着那叠欠条,只觉得眼前发黑。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个青云门,连师父带弟子加起来不到十个人,武功更是三流都算不上,
在这片地界上,属于随时会消失的那种小透明门派。青松道人看着林枫的脸色,
的‘青云酒楼’……也……也抵不了债……你们……各自……寻活路去吧……”说完这几句,
师父手垂了下去,眼睛缓缓闭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师父!”“掌门!
”房间里顿时哭成一片。2 债转股奇谋林枫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叠沉甸甸的欠条,
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穿越了,没变成天才高手,也没变成豪门子弟,
反而成了一个破产门派的接盘侠?这开局难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他看着痛哭流涕的师弟师妹们,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苏小蛮才十二三岁,
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陈旧,要是真散了,他们能去哪儿?怕是只能流落街头。
前世作为项目经理,最擅长的就是处理各种烂摊子,整合资源,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眼前这个局面,虽然离谱,但职业本能让他冷静下来。“哭解决不了问题。”林枫开口,
“师父走了,青云门还在。我们得活下去。”哭声小了一些,师弟妹们都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大、大师兄,我们……我们怎么办?
”一个身材壮实、名叫张大锤的师弟抹着眼泪问,“债主们要是知道师父没了,
肯定会马上来逼债的。”为了印证他的话,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砸门声。
“青松老道!开门!知道你在里面!躲是没用的,今天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个粗嗓门吼道。“是王老五!棺材铺的王老五!”一个师弟吓得脸都白了,
“他、他带了很多人来!”屋内顿时一片恐慌。苏小蛮紧紧抓住林枫的衣袖,小脸煞白。
林枫深吸一口气。债主上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逃避没用,必须面对。
他快速扫了一眼手中的房契和欠条,大脑飞速运转。“小蛮,去开门。”林枫沉声道。“啊?
大师兄……”苏小蛮不敢相信。“去开门,请他们进来。记住,是‘请’。
”林枫重复了一遍,“大锤,你去把屋里最好的……嗯,
把那几个还算完整的凳子搬到院子里。其他人,跟我出来,待会儿都别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虽然不明白大师兄想干什么,但此刻林枫的镇定感染了大家。苏小蛮战战兢兢地去开门,
张大锤则赶紧去搬凳子。林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旧道袍,迈步走出了屋子,
来到杂草丛生的小院。师弟妹们互相看了看,也鼓起勇气跟在他身后。院门打开,
呼啦啦涌进来七八条汉子,为首的是个穿着绸衫、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瘦男人,
正是棺材铺的王老五。他身后跟着的,不是拿着算盘的账房,就是拿着棍棒的伙计,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青松老道呢?让他出……”王老五趾高气扬的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他看到了躺在屋里面色安详但已无生息的青松道人,又看了看站在院中,
面色平静的林枫和一帮半大孩子。“王老板,家师刚刚仙逝了。”林枫拱了拱手,
语气不卑不亢。王老五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狡猾:“死了?哼,死得好……啊不是,
我是说,死了这账也不能赖!父债子还,师债徒偿!这道理走到天边都说得通!小子,
你是他大徒弟吧?这钱,你们打算怎么还?”其他债主也纷纷附和,院子里顿时吵嚷起来。
林枫等他们声音小了些,才缓缓开口:“各位老板,稍安勿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青云门虽然清贫,但绝不会赖账。”这话让吵闹声小了一些,债主们都狐疑地看着他,
想看看这个半大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林枫话锋一转,“各位也看到了,
家师新丧,门派艰难。眼下让我们立刻拿出几百两银子,确实不现实。逼得太急,
我们只能把这破院子抵给你们,然后各自逃命。这院子值多少钱,各位心里有数,
怕是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债主们面面相觑,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这青云门地处偏僻,
院子破旧,确实不值几个钱。“那你说怎么办?”王老五眯着眼问。
林枫从怀里拿出那张房契:“这是我们青云门唯一的产业,隔壁的‘青云酒楼’。
虽然现在生意清淡,但地段尚可,铺面不小。我想请各位老板给我一个机会,不是宽限日期,
而是换一种方式还债。”“什么方式?”“债转股。”林枫吐出三个字。院子里静了一下,
所有人都没听懂。林枫解释道:“简单说,就是把你们手里的欠条,
换成对‘青云酒楼’的股份。也就是说,你们不再是青云门的债主,而是酒楼的东家之一。
以后酒楼赚钱了,按股份给大家分红。”这个想法太过新奇,债主们都愣住了。
王老五皱着眉头:“分红?谁知道你那破酒楼能不能赚钱?要是亏了,我们岂不是血本无归?
”“王老板问得好。”林枫不慌不忙,“酒楼现在是不赚钱,甚至亏钱。原因在于经营不善。
但如果我们用新的方法去经营呢?各位老板都是做生意的行家里手,应该明白,
一个铺面的价值,不光在于它本身,更在于怎么用它。”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众人:“我可以向各位保证,给我三个月时间。如果三个月后,酒楼不能扭亏为盈,
不能让大家看到分红希望,那我林枫二话不说,立刻变卖所有产业,包括这个院子,
优先偿还各位的本金!立字为据!”他的声音清晰有力,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
这番话说出来,连他身后的师弟妹们都惊呆了。大师兄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
而且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王老五和其他债主交换着眼色。硬逼,确实可能鸡飞蛋打。
这小子提出的方案,虽然闻所未闻,但听起来似乎给了个盼头,
而且他愿意立字据担保……“你小子,说得比唱得好听。”王老五将信将疑,
“你有什么本事能让酒楼起死回生?”林枫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靠这个。
具体的方案,我会尽快做出来给各位过目。如果各位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立下字据,
将欠款转为股金。如果不同意,那我林枫也只能说声抱歉,请给我们几天时间操办师父后事,
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这钱,眼下肯定是没有。”他给了两个选择,
一个是有可能收回本钱甚至赚钱的“期权”,一个是大概率亏本的“现权”。
这些精明的生意人心里开始盘算起来。最终,在王老五半信半疑的带头下,
大部分债主都选择了“债转股”这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方案。毕竟,逼死这些半大孩子,
除了出口恶气,实在没什么好处。有个盼头,总比没有强。立字据,按手印,忙活了大半天,
债主们才陆续散去。临走时,王老五还撂下一句话:“小子,我们就给你三个月!
到时候要是没动静,别怪我们不讲情面!”3 侠义值系统送走债主,
院子里只剩下青云门自己人。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艰难的仗。
“大师兄,你太厉害了!”苏小蛮眼睛亮晶晶的。“可是大师兄,”张大锤挠着头,
“咱们哪会做生意啊?那酒楼都关张快一个月了。
”林枫看着眼前这些满脸稚嫩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的师弟妹,
又看了看手里那叠已经变成“股权证明”的欠条,疲惫感再次涌上。“不会,可以学。
”他简单地说,“现在,我们先让师父入土为安。然后,
我们去接收我们的‘第一个项目’——青云酒楼。”他心里补充了一句:看来,
穿越后的第一份项目计划书,得是份商业策划书了。只是,该用什么代替PPT呢?
难道要画在布上?处理完师父青松道人的后事,青云门上下笼罩在一片悲戚和迷茫中。
唯一的顶梁柱倒了,剩下的是一群半大孩子和一座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债务大山。哦,对了,
还有一家快要倒闭的酒楼。林枫带着师弟师妹们,走到隔壁的“青云酒楼”。招牌歪斜,
漆皮剥落,门口的地上满是落叶,显然很久没人打扫了。推开门,大堂里只有寥寥几张桌椅,
上面都落满了灰。“大师兄,这……这能行吗?”小师妹苏小蛮看着这惨淡的景象,
小脸皱成了一团。其他师弟也都眼巴巴地望着林枫,现在他是大家唯一的主心骨。
林枫没说话,只是在酒楼里转了一圈。地方不小,后面还带个院子,有厨房和几间杂物房。
位置虽然不算城中心,但也在一条主路旁边,来往的人流不算少。硬件条件其实没那么差,
差的是软件——经营理念和管理。“大锤,带几个人,先把卫生彻底打扫一遍。小蛮,
你看看厨房还有什么能用的,清点一下。”林枫开始分配任务,
项目经理的本能让他迅速进入状态,“其他人,跟我去街上转转。”接下来的几天,
林枫一边带着人收拾酒楼,一边在城里四处溜达。他不去看那些风景名胜,
专往热闹的地方钻,茶楼、酒肆、集市,甚至镖局和武馆门口,他都驻足观察。
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江湖,和小说里写的确实不太一样。大侠们也要吃饭,名门正派也有产业,
但经营方式都透着古朴的气息。行侠仗义多半靠一时兴起或者名声所累,效率低下,
而且很多少侠侠女看起来……挺穷的。比如,他看到两个年轻侠客,
好不容易帮一个老奶奶抓住了偷钱袋的小贼,老奶奶千恩万谢,拿出几个铜板想酬谢,
那两个侠客却红着脸连连摆手,直说“行侠仗义,分内之事”,然后摸着咕咕叫的肚子,
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包子铺。林枫心里直摇头。这不叫侠义,这叫道德绑架自己。可持续吗?
显然不可持续。他还注意到,城里经常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不到人解决。东家丢了一只鸡,
西家两口子吵架要找人评理,南街的排水沟堵了没人管……官府管不过来,
大侠们觉得这些事太小,不值得出手。林枫脑子里那个模糊的想法渐渐清晰起来。光靠酒楼,
赚钱太慢,而且竞争激烈。几天后的晚上,
青云门全体成员围坐在刚刚打扫干净的酒楼大堂里,中间点着一盏油灯。
林枫拿出几张好不容易找来的稍厚的纸张,上面用木炭画满了格子、图形和字。“各位,
”林枫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青云门要生存,要发展,
靠传统的授徒、走镖或者等着别人上门拜师,已经行不通了。我们必须创新。
”师弟妹们瞪大了眼睛,听不懂“创新”是什么意思,但觉得大师兄很高深。“我计划,
推出‘青云社’服务。”林枫指着纸上画的一个简陋的logo一个圈,里面画了朵云,
“我们的核心业务,是接受各种委托,帮人解决问题。”“大师兄,
那不就成了镖局或者佣兵了吗?”一个稍微年长点的师弟问道。“不一样。”林枫摇头,
“镖局只保货物,佣兵多半干的是打打杀杀的活儿。我们什么都干,大到护卫寻人,
小到……帮忙通沟渠、找猫狗。”“啊?通沟渠?”张大锤瓮声瓮气地说,“那多丢人啊!
咱们是练武的!”“丢人?”林枫看着他,“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是饿肚子丢人,还是被债主追着跑丢人?再说了,你以为那些大门派就不赚钱吗?
少林寺有田产,武当派有香火钱,只不过他们做得隐蔽,我们要做得光明正大!”他顿了顿,
指着纸张上的下一个部分:“而且,我们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干。要有规矩,有激励。所以,
我制定了‘侠义值’系统。”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表格,
写着“任务等级”、“侠义值奖励”、“备注”等。“以后,所有接到的任务,
都会根据难易程度、危险程度,评定等级,给予相应的‘侠义值’奖励。比如,帮忙找猫狗,
可能奖励5点侠义值;调解纠纷,奖励10点;护送货物,根据路程和危险程度,
奖励50到200点不等。”苏小蛮好奇地问:“大师兄,这个侠义值有什么用呢?
”“问得好。”林枫又翻到下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些物品和说明,
“侠义值是我们的内部货币,可以兑换东西。比如,
00点可以兑换一件新衣服;500点可以兑换一门更高级的武功口诀或者一件好点的兵器。
”师弟妹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新衣服!好兵器!高级武功!这些都是他们渴望已久的东西!
以前门派穷,这些东西想都不敢想。现在,只要努力赚“侠义值”就能换?
“这……这太好了!”张大锤搓着手,跃跃欲试。“别急,还有。”林枫压压手,
拿出最后一张,也是最让众人头皮发麻的一张纸,上面画着复杂的格子和线条,
写着“青云门弟子月度绩效考核表”。“光有奖励不行,还得有要求。从下个月开始,
每个人,包括我在内,都有基本的‘KPI’……呃,就是每月必须完成的最低侠义值指标。
比如,初级弟子每月至少要赚到50点侠义值。完成了,有基础奖励;超额完成,
超额部分有额外奖励;连续完不成……”林枫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就要扣减例钱,
或者负责打扫茅房等杂役。”大堂里一片寂静。
师弟妹们看着那张写满“指标”、“考核”、“评分”的纸,
感觉比看最难的武功秘籍还要头大。这玩意儿,听起来比练功还累啊!“大师兄,
这……这是不是太麻烦了?”一个师弟小声嘀咕。“麻烦,是为了以后不麻烦。
”林枫语气坚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后我们人多了,事多了,全靠自觉,肯定乱套。
就用这个办法,干得多,干得好,就拿得多!公平合理!”尽管心里打鼓,
但想到新衣服和好兵器,再加上林枫不容置疑的态度,
大家最终还是懵懵懂懂地接受了这套前所未闻的“门规”。说干就干。
林枫让识字的苏小蛮帮忙,
用稍好的纸张工整地抄写了几份“青云社服务清单”和“侠义值兑换榜”,
贴在了酒楼门口和城里的几个公告栏上。一开始,根本没人在意。偶尔有人驻足观看,
也是指着清单上“帮忙通沟渠、找宠物”的条目哈哈大笑。“看见没?青云门那帮穷鬼,
真是想钱想疯了,这种活儿也接?”“还侠义值?哗众取宠!”面对嘲讽,林枫很淡定。
他让张大锤和苏小蛮接下了第一个委托——帮南城的一个寡妇通堵塞已久的下水道。
这活在别人看来又脏又累,但张大锤有力气,苏小蛮不知从哪弄来些草药粉末,
能化解污物淤积。两人忙活了大半天,虽然弄得一身脏臭,但顺利完成了任务。
寡妇非常感激,给了几十个铜板作为酬劳,
并在林枫特意准备的“客户满意度评价表”上按了个手印。回到酒楼,林枫当着所有人的面,
根据规则,认定任务难度“低等”,奖励两人各10点侠义值,并将铜钱收入公中。
虽然钱不多,但张大锤和苏小蛮看着墙上那张记录着每个人侠义值的榜单上,
自己的名字后面终于不是零蛋了,心里莫名有种踏实感和成就感。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渐渐地,开始有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青云社”。
大多是些没人愿意管的琐事:找走失的牛,调解邻里吵架,甚至帮人写家书。林枫来者不拒,
严格按照规则定价、派活儿、验收、记录侠义值。他发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
反而最能积累口碑。那些得到帮助的普通百姓,对青云门赞不绝口。同时,
林枫对酒楼也进行了简单改造。一楼继续做普通食肆,价格实惠,主打干净卫生。
二楼则设了几个雅间,准备用来接待稍大些的委托洽谈。一个月下来,酒楼虽然还没盈利,
但亏损大大减少。更重要的是,
“青云社”的名气慢慢在普通百姓和部分底层江湖人士中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了有这么个奇怪的小门派,给钱啥活儿都干,而且态度好,有规矩。月底,
林枫召开了第一次“绩效考核会议”。他公布了每个人的侠义值,
大部分人都完成了基础指标。张大锤因为力气大肯干活,排名第一,林枫当场兑现,
奖励了他一顿烧鸡。苏小蛮因为心思细腻,完成的任务客户满意度高,也得到了额外奖励。
看着张大锤啃烧鸡的馋样,和其他师弟妹羡慕的眼神,最初对KPI的抵触情绪消散了大半。
原来,按照规矩做事,真的能有肉吃!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城里其他武馆、镖局的人,
对青云门这种“自降身份”的行为嗤之以鼻,认为他们坏了江湖规矩,丢了练武之人的脸。
偶尔会有挑衅的人上门,
但都被林枫用“和气生财”、“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态度软软地挡了回去,
或者用一点小钱、几句好话打发了。他现在没工夫也没资本跟人争强斗狠。一天下午,
林枫正在柜台后核算这个月的收支,一个穿着体面、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递上一份制作颇为讲究的请柬。“请问是林枫林少侠吗?我家主人有请,
想与少侠谈一笔……大生意。”林枫接过请柬,打开一看,
落款处是一个他没想到的名字:沈剑心。4 盟主召见武林盟主,沈剑心。林枫心中一动,
知道第一个月的“试点”成果,可能已经引起某些大人物的注意了。
他精心准备的那份“项目计划书”,或许真有了用武之地。
他对管家点点头:“请回复沈盟主,林枫明日准时赴约。”武林盟主沈剑心要见自己?
这个消息在小小的青云门里炸开了锅。师弟师妹们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盟主啊!
那可是江湖上顶了天的大人物!大师兄要去见他,会不会有危险?
是不是我们最近“不务正业”,惹盟主不高兴了?林枫心里也有些打鼓,但更多的是盘算。
沈剑心身为盟主,日理万机,绝不会无缘无故见一个破落门派的小弟子。唯一的可能,
就是自己这一个月来的“胡闹”,引起了他的注意。是福是祸,去了才知道。
他稳住门内人心,告诉大家只管做好自己的事,然后便关起门来,为明天的会面做准备。
他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唯一的依仗,就是脑子里的想法。
他需要一份能让沈剑心感兴趣,甚至愿意投资的“计划书”。
他找来一块质地稍好、颜色素净的厚布,代替PPT的投影布。
又让苏小蛮找来些烧过的木炭条和矿物颜料,勉强当画笔。他伏在案上,
开始在那块布上写写画画。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白的问题分析和解决方案。第二天,
林枫仔细整理好那身唯一的旧道袍,用一块布将画满了图的“计划书”仔细包好,背在身后,
按照请柬上的地址,来到了城中一处清幽的宅院。与其说是威震武林的盟主府邸,
不如说像个富裕人家的别院,门口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只有一个老仆在扫地。
通报姓名后,老仆将林枫引了进去。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一间书房。
书房里堆满了书籍和卷宗,一个穿着普通蓝色长衫、面容略带疲惫的中年人正坐在案后,
揉着眉心。他看起来不像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倒像个被账目困扰的商铺掌柜。“晚辈林枫,
拜见沈盟主。”林枫依礼参拜,不卑不亢。沈剑心抬起头,那疲惫感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压迫感,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变得平和。“林少侠不必多礼,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林枫坐下,将背着的布包放在手边。“听说,你这一个月,
把青云门搞得……很热闹。”沈剑心开门见山,语气听不出褒贬,“通沟渠,找猫狗,
还弄了个什么‘侠义值’?江湖上可是有不少风言风语啊。”林枫坦然回答:“回盟主,
青云门势微,弟子们要吃饭,欠债要还。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赚些辛苦钱,
总好过饿死或者沦为盗匪。至于风言风语,晚辈以为,活着,并且让身边的人活得更好,
比虚名更重要。”沈剑心微微颔首,不置可否:“你倒是实在。我找你来,不是要指责你。
相反,我对你做的事,有点兴趣。”他指了指桌上几份卷宗,“堂堂武林盟,
每年处理各派纷争、调解仇杀、组织抵御外侮,花费巨大,却入不敷出。
各门派表面上敬我这位盟主,一到要钱要人的时候,便推三阻四。我这盟主,
当得像个讨债的。”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再看看如今的江湖,
年轻一代要么好高骛远,一心只想奇遇秘籍,要么就如你之前所见,空有侠义心肠,
却连肚皮都填不饱。长此以往,正道式微,绝非危言耸听。我看你这一个月,
虽然做的都是小事,但规矩立得清楚,手下人也颇有干劲。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更大的想法?
”林枫心道,果然如此。这位盟主是被钱和效率愁坏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盟主明鉴。
”林枫站起身,解开布包,将那块画满了图文的布小心地在沈剑心面前的空地上展开,
“晚辈确实有些粗浅的想法,或许能对眼下局面有所助益,请盟主过目。
”沈剑心好奇地望过去,只见布上用简单的图形和文字,分成了几个部分。
第一部分画着几个小人,旁边标注着“门派”、“侠客”、“百姓”、“盟主”,
之间用箭头连着,写着“纷争”、“求助”、“调解”、“支出”。
林枫解释道:“这是当前的江湖态势。问题零散,解决方式被动,效率低下,
盟主府作为核心,只有支出,难有进项,不堪重负。”第二部分,画了一个圈,
将所有人都囊括进去,中间是“武林公信平台”,
旁边写着“标准化委托”、“侠义值系统”、“评价机制”、“抽成模式”。
林枫指着图说:“晚辈的想法是,由盟主府牵头,建立一个公信平台。所有江湖委托,
无论大小,皆可在此发布,明码标价,或折算侠义值。侠客接取任务,
平台收取少量费用作为管理、核实和奖励之用。完成好坏,由发布者评价,积累信誉。
”他继续指向第三部分,上面画着类似粮仓、钱库的图案:“平台收取的费用和积累的数据,
就是资源。可用于设立‘侠义基金’,奖励行侠仗义者,抚恤因公伤亡者;可调控任务流向,
引导侠客去最需要的地方;甚至可发布‘武林年度报告’,让各大派看清大势,
主动配合盟主府。”沈剑心的眼睛越来越亮。他身居高位,
自然看得出这看似简单的图画背后,蕴含着一套多么庞大而精巧的体系。
这不仅能解决钱的问题,更能增强盟主府对江湖的掌控力和引导力!
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生意,而是一套治理江湖的新思路!“你这图……画得简陋,
想法却……惊人。”沈剑心深吸一口气,指着图中“盟主府牵头”几个字,
“但此事牵涉甚广,触动利益太多,绝非易事。各大门派岂会轻易听从一个无名小卒的规划?
”林枫早已料到有此一问,从容答道:“所以需要盟主您来主导。晚辈愿为马前卒,
以青云门为试点,将这套模式运行出成效,用事实说话。届时,再有反对者,便是逆势而行。
而且,初期可以从那些名门大派看不上的琐碎事务做起,他们不屑一顾,
正好给我们成长空间。等平台壮大,他们想进来,就要遵守我们的规则了。
”沈剑心沉吟良久,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好!
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你需要什么支持?”林枫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知道最关键的一步成功了。他提出需要盟主府的一道手令,
允许青云门以“武林盟试点”的名义行事,在某些场合借用盟主府的一点名义震慑宵小,
另外就是初期可能需要一点点启动资金……沈剑心很爽快,手令当场写下,
名义支持也没问题,但说到启动资金,
这位盟主脸上又露出了窘迫之色:“呃……这个……盟主府近来确实……囊中羞涩。这样,
我先私人赞助你五十两银子,算我入股你的‘青云社’。”林枫心中好笑,看来盟主是真穷,
但五十两也是雪中送炭了。他郑重接过银子和手令。就在林枫以为会谈结束,准备告退时,
沈剑心似乎不经意地又说了一句:“最近西域商路不太平,马匪猖獗,
几个大门派联合组织的镖队都损失惨重,唉,又是笔亏空……若是你的法子,
能解决这类难题,就好了。”说者或许无心,但听者有意。西域商路?马匪?林枫心中一动,
魔教总坛据说就在西域附近,而且教众众多,路子野……一个更大胆,
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他不动声色地告退,离开了盟主别院。
回到青云酒楼,他将盟主支持的消息告诉了翘首以盼的师弟妹们,众人顿时欢呼雀跃,
感觉腰杆都硬了不少。但林枫没有沉浸在喜悦中。他把自己关进房间,铺开新的布匹,
开始构思一份更大胆、更冒险的“商业计划书”。这次的假想客户,不再是正道的盟主,
而是那个与正道争斗了上百年的——魔教。他分析魔教的优势:人员庞杂,分布广泛,
尤其在西域根基深厚,行事……不拘一格。劣势:被正道打压,名声不好,缺乏稳定财源,
内部管理可能混乱。机会:正道对西域商路掌控力弱,魔教若能转型提供安全保障,
甚至垄断物流……威胁:正道的敌意,内部保守派的阻挠。他画了一张西域地图的简略轮廓,
在上面标注出可能的路线、资源点和风险点。计划书的标题,他想了想,
写下:《关于合作开发西域物流线路,实现互利共赢的商业计划书》。
这份计划书一旦拿出来,必定石破天惊。但要想快速破局,
光靠小打小闹和盟主的有限支持还不够,必须引入一个强大的,而且是“意料之外”的变量。
魔教,就是那个最好的变量。关键在于,如何见到那位神秘的魔教教主,并且说服他。
就在林枫苦思冥想如何搭上线时,机会却自己送上了门。几天后,
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在酒楼打烊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枫面前,
递上一份没有署名的黑色请柬。“我家主人,对林少侠的‘生意’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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