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为我最好的朋友周涛，在法庭上做了伪证。他说他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看球赛，
喝啤酒，一步都没离开过我家。我作证了，对着圣经发誓，说得斩钉截铁。
检察官死死盯着我，像要看穿我的灵魂。周涛是我穿开裆裤就认识的兄弟。他哭着求我，
说他没杀人，是被陷害的，只有我能救他。他说，只要我证明他当晚在我家，
他就有不在场证明。我信了。或者说，我强迫自己信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冤枉。
证词很完美。我描述了每一个细节，我们看了哪场比赛，喝了什么牌子的啤酒，
甚至讨论了哪个女明星更漂亮。陪审团好像信了。我看到周涛眼里闪过了希望的光。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刚要放下。就在这时，检察官冷不丁地开口：“法官大人，
我方请求出示一份新的证据——一段监控录像。”我的心脏，猛地一缩。监控？
哪里来的监控？检察官按下播放键。屏幕亮了。画面有点模糊，是晚上，
一个街角的便利店门口。时间戳显示，就是案发当晚，九点三十七分。
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低着头，匆匆从便利店门口走过，
拐进了旁边那条黑暗的小巷——那条发现尸体的巷子！尽管他戴着帽子，刻意低着头。
但当监控镜头捕捉到他侧脸抬头瞥向摄像头的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那张脸……是我。2.法庭炸锅了。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周涛猛地转过头，
看着我，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全是震惊、恐惧，和一种被背叛的绝望。“陈默！
你……”他声音嘶哑，说不出话。法官用力敲着法槌：“肃静！肃静！
”但我什么都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天晚上周涛确实来找过我，我们确实在看球赛！我中途只去了几次厕所，绝对没有出门！
这监控是假的！是合成的！是有人要陷害我，或者陷害周涛！“不是我！那不是我！
”我失控地站起来大喊，“我那天晚上根本没去过那里！
”检察官冷冷地看着我：“陈默先生，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影像，
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就在你声称和周涛在一起看球赛的时间段？”我解释不了。
我脑子乱成一团糨糊。周涛被法警带下去时，看我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我从证人，
变成了头号嫌疑犯。我被当场扣押。我的“完美证词”，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和最致命的证据。3.我被保释了，但活动范围受限。警方的主要怀疑对象，
从周涛转向了我。我必须自救。我必须找出真相。是谁假扮了我？还是那监控，
真的有什么问题？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家便利店。我调取了便利店内部更完整的监控。
死角。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拍到了那个“我”走入巷子，但没有拍到他出来。巷子的另一端，
没有摄像头。我在那条巷子里来回走了十几遍。垃圾，污渍，斑驳的墙壁。什么线索都没有。
那个“我”，就像幽灵一样，进去，然后就消失了。我又去找了周涛。隔着探视玻璃，
他眼神空洞，不再看我。“周涛，你信我，我真的没出去过！”我拍着玻璃，几乎是在哀求。
他沉默了很久，才沙哑地说：“陈默，那监控里的人……确实是你。
连走路歪肩膀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我摸着自己的右肩。我肩膀确实有点旧伤，
平时不注意看不出来，但走路仔细看，能看出一点点不协调。连这个细节都一样？一股寒意，
从脚底直冲头顶。难道……我梦游了？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去杀了人？不！不可能！
我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4.警方开始深入调查我的背景，我的行踪，我的人际关系。
压力越来越大。我发现，事情比我想象的更糟糕。警方在我车的后备箱角落里，
找到了一小片干涸的、不起眼的暗红色污渍。初步检测，是人血。和受害者的血型，吻合。
我的车！我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之后，我再没开过那辆车！还有更致命的。
我的电脑浏览记录里，
发现了大量关于“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反侦察技巧”的搜索记录。时间，
就在案发前一周。我根本不记得我搜过这些东西！我的手机通话记录里，
有一个打给陌生号码的短暂通话，就在案发当晚九点半左右，持续时间不到十秒。那个号码，
经过核实，是一个不记名的黑卡，最后信号基站的位置，就在案发现场附近！
我完全没有印象我打过这个电话！一个个“证据”像铁锤一样砸向我。
所有线索都严丝合缝地指向我。我百口莫辩。我坐在家里，看着窗外，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真的……杀人了吗？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
5.我快要崩溃了。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正常。
我甚至去找了心理医生，旁敲侧击地询问关于梦游和失忆的事情。心理医生说，
在极端压力下，是有可能发生短暂的解离性遗忘，但像我这种情况，太复杂了。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家门上的智能门铃。它带摄像头，一直开着，
记录门前动态。也许……它能证明我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出去过？
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手，在手机上调取了案发当晚的监控记录。时间，
一点一点往前推。晚上八点，周涛来了。八点十分，我们进屋。然后，就是漫长的静止画面。
只有偶尔经过的邻居。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进到九点半……九点三十五……九点四十……门口，一直没有人。我稍微松了口气。看来，
我确实没从大门出去。但那个街角的监控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密道？还是我翻窗出去的？
我不死心，继续往后看。时间到了凌晨一点多。周涛走了，对着门铃摄像头打了个招呼，
离开了。然后，又是寂静。就在我准备关掉视频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视频时间显示，
凌晨一点二十分。我家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我”，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转过头，对着门铃摄像头，
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完全不属于我的、冰冷的微笑。紧接着，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视频里，另一个“我”，从外面的楼道阴影里，
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两个“我”，在门口相遇了。他们互相点了点头，像完成交接班一样。
然后，从外面回来的那个“我”，神色如常地走进了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而从屋里出来的那个“我”，则转身，消失在了楼道的黑暗中。视频播放完毕。我拿着手机，
像一尊石雕，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两个我……竟然，有两个我？！
6.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却没有去捡。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沙发里，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两个我。
视频里，清晰地出现了两个我！一个从外面回来，一个从屋里出去。他们甚至还对视，点头！
这不是梦游。梦游不会分身。这他妈是……见鬼了？还是我……我精神分裂了？！“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突然在我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坐起身！“谁？！
”没有人。客厅里只有我。但那声音，真真切切！“还不明白吗？陈默。”那个声音又响了。
这次我听清楚了！那声音……是从我脑子里传出来的！是我的声音，但语调冰冷，平稳，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你……”我捂住耳朵，惊恐地四处张望，“你是谁？！
你在哪里！”“我就在这儿。”脑中的声音回应，“我一直都在。就在你里面。
”我连滚带爬地冲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镜子里，是我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出来！
你给我出来！”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咆哮。镜子里的“我”，表情慢慢变了。惊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绝对的平静。嘴角，
甚至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现在，你看到我了。
”镜子里的“他”开口了。声音和脑中的声音重叠。我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我”，
用我从未有过的表情和语气说话。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窒息。
“是……是你……”我牙齿打颤，“那天晚上……杀人……作伪证……都是你干的？
”“是我们干的，陈默。”镜中的“他”纠正道，眼神锐利，“浏览记录是我搜的，
电话是我打的，车是我开的，人……也是我杀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崩溃地捶打着镜面，玻璃嗡嗡作响。“为什么？”“他”笑了，那笑容残忍而快意，
“因为那个人渣该死！他欺负女人，逼得人走投无路，法律却拿他没办法！周涛那个蠢货，
居然还想替他顶罪？他以为他是义气？他那是愚蠢！
”“你……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的一切，陈默。”“他”打断我，
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你内心深处，不也觉得他该死吗？你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
不是也在骂吗？骂这个世界不公平，骂法律有时候就是狗屁！”我愣住了。是的，我骂过。
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确实这么想过。“我是你的愤怒，你的不甘，你所有不敢做的事！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我帮你清理了垃圾，我帮你实现了你只敢想的‘正义’！现在，
你居然想怪我？”7.随着“他”的话语，一些破碎的、被封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冲进我的脑海。不再是模糊的感觉，而是清晰的画面和声音。我“看到”“我”坐在电脑前，
面无表情地搜索着那些犯罪技巧。我“听到”“我”用我的手机，拨通了那个黑卡号码，
只说了一句：“目标确认，老地方。”我“感觉”到“我”的手，握着冰冷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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