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毒水味儿跟带了刺似的,猛地扎进鼻子里。林晚眼睛一瞪,
天花板底下晃悠的输液袋晃得她头晕——傅氏集团顶楼的私人病房!前世就是在这儿,
她签了那纸把命送出去的手术同意书!她不是该烂在乱葬岗的泥里吗?
心脏被生生剜走的撕痛,摘了肾后浑身发冷的麻劲儿,野狗扒拉衣角的腥气,
还有寒风卷着纸钱渣刮过伤口的疼——这些破事儿,跟刚发生过似的!临死前,
那个她舔了五年的男人傅斯年,正抱着“白月光”苏柔,沾着她血的手指还在苏柔脸上摩挲,
嘴皮子一动比手术刀还狠:“要不是你当年替苏柔挡过一下,我压根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要你的心肾,就当还人情了——放心,给你妈买块好墓地。”放狗屁的人情!
林晚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十年前在老巷救傅斯年的是她!
是那个攥着半块砖头吓跑三个黄毛、穿洗得发白蓝校服的她!那天她放学抄近路,
正好撞见三个黄毛混混把个白衬衫少年按在墙上揍。那少年嘴角淌着血,
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书包,眼神倔得跟头小狼似的。她脑子一热抄起砖头喊“警察来了”,
赶跑人后摸出攒了半个月的五十块零花钱,蹲下来给他擦伤口。夕阳落在她脸上时,
少年攥着钱的手都在抖:“我叫傅斯年,以后肯定找到你报恩!
”那时候他眼里还没被苏柔蒙住灰,可惜这份干净,后来全喂了狗。林家破产,
妈尿毒症晚期,走投无路的她投了傅氏秘书岗。面试时看见傅斯年的瞬间,
她心跳都停了——结果人家早把她忘了。苏柔不知道从哪儿扒到的消息,
抢先凑上去冒名顶替,还在他跟前嚼舌根:“林晚就是故意学我救你的事儿,
想攀高枝呢”——典型的绿茶操作。为了妈的透析费,
也为那点可笑的“他会记起来”的念想,林晚忍了五年。替他挡酒挡到吐,
替苏柔背黑锅挨骂,连苏柔把咖啡泼到文件上,她都得笑着说“没事儿我重打”。
她以为真心能换真心,到头来才知道,自己就是苏柔的“活体器官储备库”。
直到苏柔查出先天性心脏病加肾衰竭,急需双器官移植,傅斯年拿着手术同意书,
跟扔废纸似的拍在她床头。“签了。”他语气里全是施舍的不耐烦,“苏柔活下来,
我娶你当傅太太,你妈医药费我包了。
”前世就是被“傅太太”的空头支票和妈病危的消息逼疯了,手抖得跟筛糠似的签了字。
结果等来的不是婚礼,是连麻药都不给打的手术室——傅斯年怕麻药影响器官活性,
让医生直接按住她!疼到昏过去前,她听见苏柔笑:“终于能摆脱这个跟屁虫了。”再睁眼,
人已经在乱葬岗了。“林晚!发什么呆?苏柔心率又掉了!
”傅斯年的催命符似的喊声把她拉回神。她转头就看见,傅斯年穿着高定西装,
袖扣闪得晃眼,那张平时迷倒一堆小秘书的俊脸,此刻写满了“别耽误我救白月光”的不耐。
他眼眶有点红——林晚看得门儿清,这是疼苏柔疼的,半分不是给她的。苏柔往他怀里一靠,
脸白得跟纸似的,指尖却悄悄掐了把傅斯年的胳膊,眼角瞟过来时,
藏着“看你敢不签”的挑衅。“斯年,要不……还是算了吧。”苏柔气若游丝地开口,
手却轻轻拍着傅斯年的手背,“林晚妹妹也不容易,我不能为了自己毁了她啊。
”这演技不去演宫斗剧可惜了!
林晚胃里一阵翻涌——苏柔眼底那“快求我签字”的急切都快溢出来了,还在这儿装圣母。
前世就是被这假惺惺骗了,直到手术台上麻药失效,
才听见她跟医生喊:“跟傅总说器官活性没问题,赶紧取!”林晚盯着傅斯年,
突然低低笑出声。那笑声没半点温度,全是冰碴子似的嘲讽,傅斯年莫名打了个寒颤。
“傅斯年,”她抬眼,眼神跟手术刀似的戳穿他的虚伪,“你觉得,
我还会签这卖ming协议?”傅斯年眉头拧成疙瘩,语气冷得能掉冰渣:“别闹!
苏柔随时可能出事!签了字,傅太太的位置给你,少不了你的好处!”“少不了我的好处?
”林晚猛地坐起来,输液针管被扯掉,手背渗出血珠都没管,“少不了我被剜心摘肾,
扔去乱葬岗喂野狗?傅斯年,你是觉得我林晚的命,贱到能随便糟践是吧?
”傅斯年脸“唰”地白了,手里的同意书差点掉地上:“你……你胡说什么!谁跟你说的?
”他下意识瞪向苏柔,眼神里全是“是不是你嘴漏了”的质问。他一直把林晚当软柿子捏,
捏着她妈的病就万事大吉。可此刻她眼里的狠劲儿,
哪儿还是那个连咖啡洒了都要赔笑的小秘书?苏柔慌了,指甲狠狠掐进傅斯年胳膊,
哭腔都变调了:“斯年我没有!肯定是她挑拨离间!我跟她解释!
”她伸手就想拉林晚的手装姐妹情深,结果手还没碰到衣袖,就被林晚一把甩开。
林晚劲儿大得很,苏柔踉跄着撞在床栏上,疼得龇牙咧嘴。“别碰我!
”林晚声音冷得像寒冬腊月的风,“苏柔,装够了没?十年前救傅斯年的是我!
你不过是我走了之后凑上去捡功劳的小偷,也配当救命恩人?”苏柔脸从白变青,
嘴唇哆嗦着反驳:“你血口喷人!当年是我穿蓝校服救的他,袖口破洞还是他给我补的!
你凭什么抢我功劳!”“补的?”林晚嗤笑一声,步步紧逼,
“我校服袖口的破洞是被砖头划的,边缘还沾着老巷墙根的水泥渣——你补的能有这痕迹?
还有那五十块钱,是我妈给的生活费,上面有道斜着的钢笔印,是我打翻墨水弄的。
你倒是说说,那印子是横的还是竖的?”这话跟炸雷似的劈在苏柔头上,她脸彻底没了血色。
当年她就远远听见傅斯年提了句“蓝校服”“五十块”,哪儿知道这些细节?
张着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哭都哭不出来了,别提多狼狈。傅斯年却跟被电打了似的,
记忆突然就活了!当年救他的姑娘,穿的就是洗得发白的蓝校服,袖口破洞边缘毛毛糙糙的,
根本不是缝补的样子。他攥着那五十块钱珍藏了好几年,
直到公司早年周转不开才舍得花——那道斜斜的钢笔印,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可怕的念头砸进脑子里:合着他这十年,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冤大头?苏柔一直在骗他!
他看向苏柔的眼神,第一次掺了实打实的怀疑和冰冷。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扎得苏柔浑身发毛,赶紧往傅斯年身后缩。“斯年你别信她!”苏柔死死扒着他胳膊,
声音都变尖了,“她就是嫉妒我!故意编细节骗你!快让她签字啊,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林晚懒得看他们演狗血剧,
从枕头下的暗格里摸出手机——重生后她第一时间就藏好了这玩意儿!
傅斯年为了让她“安心签字”,特意吩咐护士不用严格核查私人物品,
这才给了她藏手机的机会。当着两人的面,她麻利拨了110。“您好,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听筒里传来沉稳的男声,林晚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一半。“公安局”三个字一出来,
傅斯年和苏柔脸都白成纸了。傅斯年反应过来,扑过去就想抢手机:“林晚你疯了!快挂了!
”他哪儿敢让警察来?地下医院是他托了八层关系搭的线,非法器官移植这事儿要是曝光,
傅氏得直接垮台,他得牢底坐穿!林晚早有防备,翻身滚到病床另一边,
对着电话吼得清清楚楚:“警察同志!我要报案!傅氏集团总裁傅斯年,勾结地下医院,
逼我签手术同意书,要摘我的心和肾!地址就在傅氏总部顶楼私人病房,
他们连医生都带来了,快过来!”“收到!五分钟内到!注意安全,别跟嫌疑人起冲突!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傅斯年腿一软差点瘫倒——为了方便地下医院的医生随时进来准备手术,
他早就临时取消了顶楼的双重门禁和身份核验,这下反倒给警察开了绿灯!挂了电话,
林晚把手机揣进怀里,冷冷盯着慌成一团的两人。傅斯年气得浑身发抖:“林晚,你敢毁我!
傅家不会放过你的!”“放过我?”林晚冷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底的恨都快溢出来了,
“你把我扔去乱葬岗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我?这一世,我不光要毁了你,
还要让你和苏柔,把欠我的都吐出来!”苏柔彻底崩了,她知道非法器官移植是重罪,
进去了就别想出来。她猛地推开傅斯年,疯了似的往门口冲:“我不要坐牢!
傅斯年你自己扛着!”结果刚拉开门,就被门口的警察堵了个正着。
三个穿警服的人“唰”地冲进来,手铐“咔嚓”一响,瞬间把傅斯年和苏柔按在了墙上。
“傅斯年、苏柔,涉嫌非法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跟我们走一趟!”带头的警察亮了证件,
语气硬得没商量。傅斯年还想摆总裁谱:“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傅氏总裁!我要找律师!
”“总裁也得守法律!”警察冷喝一声,手铐直接铐上,“律师去审讯室等你。
”警察很快从病房保险柜里翻出了铁证:傅斯年和地下医院的合作协议、百万转账记录,
还有那份没签字的手术同意书。证据甩在两人面前,傅斯年和苏柔脸都灰了,
被警察押着往外走时,苏柔还在哭嚎着甩锅,
傅斯年则被员工们惊掉下巴的眼神刺得抬不起头。看着两人狼狈的背影,林晚长长舒了口气,
压在心里五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前世的疼和恨,总算随着这两人被抓,烟消云散了。
她挪到窗边,阳光裹着暖意扑在脸上,眼眶忽然就热了——这是重生后,
她第一次笑得这么松快。这一世,她要好好活,护好妈,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这一世,她不仅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还要好好照顾母亲,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都付出应有的代价。正愣神呢,手机突然响了。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地。正怔忡间,
手机突然响了。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本市。“喂,请问是林晚小姐吗?
”电话那头是个温温柔柔的男声,听着就像“我是,请问你是?”“我是陆泽言,
言泽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受人之托,找您谈十年前您救过的一个人。”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手机。十年前救过的人,除了傅斯年还能有谁?刚把那对狗男女送进局子,
难道是他们的同伙找上门报复?她喉结动了动,声音里裹着警惕:“你说的是谁?我不明白。
”“林小姐别紧张,我找的不是傅斯年。”陆泽言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缓缓抚平她的紧绷,
“十年前城南老巷,你救了个被小混混围殴的少年后,
还帮过一个被抢钱包的老人——你还记得吗?
”尘封的记忆跟按了快进键似的冲出来——那天刚救完傅斯年,
她攥着剩的几块钢镚儿往家冲,就撞见三个黄毛围着个戴老花镜的大爷抢布包。
她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可肾上腺素一飙升,抄起墙角的竹扫帚就喊“警察来了!”,
趁混混回头的空当,拽着大爷就往巷口跑。林晚松了口气,语气软了半截:“记得啊,咋了?
”“那是我爷爷!”陆泽言声音里的感激都快溢出来了,“老爷子这些年就没断过念叨你,
说要不是个穿蓝校服的小姑娘,他不光救命钱没了,指不定还得挨顿狠的。
其实我们有个线索——老爷子当年慌乱中拽掉了姑娘校服上的一颗白色纽扣,
上面绣着极小的‘林记裁缝铺’字样——那是当年城南独一家的童装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