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干活找漏洞

梗概：宿舍楼深夜常传来孩童嬉闹声，

校工说那是几十年前孤儿院火灾中丧生的孩子们仍在玩耍， 新生小林半夜被嬉笑声吵醒，

发现对床室友正背对着他和一个看不见的朋友玩猜拳， 墙上逐渐浮现出焦黑的手印。

---凌晨两点十七分，小林在一阵寒意中猛地惊醒。不是梦魇，也不是尿意，

那感觉更像是一盆冰水顺着脊椎浇下去，激得他心脏骤然缩紧。宿舍里一片死寂，

窗外连风声都听不见，只有对面床上老王沉重的、带着轻微鼾声的呼吸，

勉强算是个活物证明。不对。不是完全死寂。小林保持着醒来的姿势，僵在床上，

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做得极其缓慢。耳朵在努力捕捉着除了鼾声之外的任何一丝动静。来了。

细细的，飘忽的，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是小孩的笑声。还有奔跑的脚步声，轻飘飘的，

仿佛赤脚踩在积满灰尘的旧楼板上。这就是学长口中那个“深夜保留节目”？

他白天当笑话听，现在亲耳听见，却一点也笑不出来。那声音不是从走廊传来的，

更像是……直接贴着他床边的墙壁，或者，干脆就是从天花板里渗出来的。他慢慢侧过脸，

看向对面下铺。张朋的床是空的。被子凌乱地堆在一角。这么晚了，他去哪儿了？厕所？

小林心里嘀咕，刚想松口气，视线却不自觉地上移，落到了张朋的上铺——他自己的床铺。

然后，他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借着窗外远处路灯透进来的一点昏蒙光晕，

他看见张朋正背对着他，坐在上铺的床沿，身子微微前倾，似乎正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他在干嘛？小林屏住呼吸，眼睛用力地眨了几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产生了幻觉。

张朋的右手藏在身侧阴影里，规律地动着。一下，两下，三下……他在……猜拳？出石头，

布，剪刀。循环往复。但这还不是最诡异的。真正让小林头皮发麻的是，

张朋并不是在自言自语，也不是在独自练习。他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

脑袋微微偏侧，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确认着什么。然后，

他会用一种小林从未听过的、带着某种稚嫩模仿意味的欢快语调，低声念叨：“嘻嘻，

你出布呀……那我出剪刀！我赢啦！”“这次你学聪明了嘛，出石头？看我布包住你！

”“哈哈，又是我赢！你耍赖皮哦……”那声音里的笑意是真切的，带着孩童游戏时的亢奋，

可听在小林耳朵里，却比任何恐怖片里的配乐都更让人胆寒。他在跟谁玩？

小林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他的目光艰难地从张朋那诡异的背影上移开，

扫过他面对的那面墙壁。宿舍的墙壁是惨白色的，多年下来已经有些泛黄，

上面贴着几张过时的游戏海报。一切看起来似乎……正常？不。小林的眼瞳骤然收缩。

就在张朋正对着的那片墙面上，在那张《星际争霸》海报的旁边，原本空白的地方，

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印记。一个手印。很小，非常小，像是五六岁孩子的手。

颜色是某种深褐近黑的污迹，边缘不规则，带着一种……被灼烧过的、粘稠的质感。

像是有人用沾满了焦炭和某种粘液的小手，狠狠按在了墙上。小林的心脏狂跳起来，

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闷响。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他想起了白天报到时候，那个一脸褶子、眼神浑浊的老校工。他拖着扫帚，

慢悠悠地走过这栋位于校区最角落、墙皮剥落得最厉害的旧宿舍楼，像是自言自语，

又像是特意说给每一个新入住的学生听：“晚上听见小孩儿跑闹、笑啊，别好奇，别搭理，

更别出去看。”老校工的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儿，“这地方，早几十年，

不是学校，是家孤儿院。唉，造孽啊……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那些娃儿……都没跑出来。”当时小林和几个一起报到的新生还互相使眼色，

觉得这老头神神叨叨，故意吓唬人，搞什么下马威。现在，他笑不出来了。“嘻嘻，

你又输了！要接受惩罚哦！”张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小林的回忆。

那声音里的欢快扭曲成一种令人不适的恶意。惩罚？什么惩罚？

小林看见张朋的背影似乎更佝偻了一些，他抬起那只一直藏在阴影里的右手，缓缓地，

伸向了自己的左臂。然后，他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下去。黑暗中，

小林似乎能听到皮肉被掐陷的声音。张朋的肩膀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他嘴里发出的，

却依旧是那种模仿小孩的、咯咯的笑声，只是这笑声里，掺杂了压抑不住的痛苦抽气。

“不疼，不疼哦……愿赌服输嘛……”张朋一边掐着自己，一边用扭曲的腔调说着。

小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点声音溢出去。他闭上眼睛，

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梦，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可当他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窒息。

墙上的焦黑手印，不是一个。是两个，三个……五个……八个！

它们毫无规律地出现在张朋床铺周围的墙面上，床头，床尾，甚至有一串，

像是某个看不见的小东西蹦跳着拍上去的，从墙壁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

张朋似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他依旧沉浸在和“空气”猜拳的游戏中，只是动作越来越快，

声音也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被强迫的、筋疲力尽的疯狂。“石头！剪刀！布！”“石头！

剪刀！布！”“……”他每一次输掉，都会进行那种可怕的“惩罚”，有时是掐手臂，

有时是扯头发，有一次，他甚至拿起床头柜上的塑料水杯，悄悄用杯沿磕自己的额头，

发出沉闷的“叩”声。不能再待下去了！小林的大脑在尖叫。他必须离开这个房间！

去找舍管？对！去找舍管！他小心翼翼地，以几乎感觉不到移动的速度，

掀开自己身上的薄被。老旧的弹簧床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吱呀”，

在这死寂与诡异的低语交织的环境里，却如同惊雷炸响。张朋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猜拳声、模仿孩童的嬉笑声、自我惩罚的窸窣声，全都消失了。整个宿舍，

只剩下老王浑然不觉的鼾声，以及窗外那愈发清晰的、缥缈的孩童奔跑笑闹声。

小林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滞了。他能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冰冷，粘稠，带着非人的空洞。是张朋。他……转过来了吗？小林没有勇气去看。

他死死闭着眼睛，全身的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硬。他在心里疯狂祈祷，祈祷刚才只是幻觉，

祈祷张朋只是翻了个身，祈祷那可怕的注视感快点消失。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冰冷的注视没有消失。而且，小林感觉到，有什么东西，

正在靠近。不是脚步声。是一种……更轻的，像是气流拂过，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蛋白质烧焦后的怪异气味，缓缓地飘到了他的床前。他甚至能感觉到，

面前的空气温度，下降了好几度。那东西，就在他床边。隔着蚊帐，静静地“看”着他。

小林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他拼命回想老校工的话——“别好奇，别搭理，更别出去看。

”他现在不仅“搭理”了虽然只是在心里，好像还……被“看”上了。完蛋了。

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下铺的老王，毫无征兆地，

发出一声特别响亮的、带着痰音的呼噜，

然后含糊不清地梦呓了一句：“……妈的……三带一……管上……”床铺随之晃动了一下。

就在老王梦呓响起的瞬间，小林床前那冰冷的注视感，以及那焦糊的气味，

如同被风吹散一般，骤然消失了。紧接着，对面床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张朋躺下，

拉被子的声音。他的呼吸声很快变得平稳绵长，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墙上的焦黑手印，在小林眼角的余光里，似乎也淡去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失，

如同烙印般留在了那里。小林依旧不敢动，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直到天色开始蒙蒙发亮，

窗外孩童的嬉闹声彻底消失，宿舍楼里逐渐响起早起学生洗漱的零星水声和脚步声。

他这才如同虚脱一般，缓缓放松了身体，冷汗早已浸透了睡衣。……第二天，

阳光炽烈地照进宿舍，驱散了夜晚的阴霾。老王咋咋呼呼地抱怨着昨晚没睡好，

好像一直听到有小孩在跑。张朋则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地坐在床边，

对于老王的抱怨，他只是勉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小林仔细观察着张朋，他的左臂衣袖下，

隐约能看到几处深紫色的淤痕。当他抬头看向小林时，眼神里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恳求，仿佛在说“别问”。

小林的目光扫过张朋上铺那边的墙壁。海报依旧，墙面泛黄，那一个个焦黑的小手印，

在阳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真的只是他昨夜一场荒诞恐怖的噩梦。但他知道，不是。

午休时，小林借口熟悉环境，独自去了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他在旧报纸数据库中，

输入了学校名字和“孤儿院”、“火灾”等关键词。屏幕滚动，

一条泛黄的黑白新闻标题跳了出来——《城南光明孤儿院深夜突发大火，

三十六名孩童及七名保育人员不幸罹难，疑为电路老化所致》。报道的日期，

是五十三年又七个月前。新闻报道写得简略而克制，只提及了火灾的大致时间和惨重伤亡。

小林盯着那个冰冷的数字“三十六”，喉咙发紧。他尝试搜索更多细节，

但能找到的信息寥寥无几，那个年代的记录本就不全，

似乎这场悲剧也随着时间被刻意淡忘了。就在他准备关闭网页时，

鼠标无意间点开了一张火灾后现场的黑白照片。照片分辨率很低，模糊一片，

只能看出是一片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的焦黑框架。但在照片的一角，靠近边缘的位置，

有一片区域显得格外模糊，像是曝光问题，又像是……小林凑近屏幕，眯起眼睛仔细分辨。

那一片模糊的阴影，隐约勾勒出的轮廓，像极了几个蜷缩在一起的、幼小的身影。

而在他们旁边的断墙上，似乎有一些无法辨认的、深色的印痕。一股凉气从小林尾椎骨窜起。

他猛地靠回椅背，心脏怦怦直跳。不是错觉。昨晚的一切，都不是错觉。这栋宿舍楼，

真的建在那些葬身火海的孩子们的“家”上。他们的笑声，他们的“存在”，从未离开。

浑浑噩噩地过完下午，晚饭时小林毫无食欲。他看着食堂里喧闹的人群，

第一次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隔离感。那些鲜活的生命，阳光下的笑脸，

都与昨夜那阴冷、诡异的遭遇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夜幕，不可避免地再次降临。

小林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态回到宿舍。老王依旧大大咧咧，开着游戏外放，枪炮声震天响。

张朋则比昨天更加沉默，洗漱后早早地就爬上了自己的上铺，面朝墙壁躺下，一言不发。

小林躺在床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上铺弥漫下来的、一种近乎绝望的紧张感。张朋根本没睡，

他的身体绷得很紧。时间一分一秒滑向深夜。当墙上的电子钟跳过“12:00”的瞬间，

宿舍里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游戏音效早已停止，老王也陷入了沉睡。万籁俱寂中，

那熟悉的、细碎的声响，再次如同冰冷的蛇，

从墙壁、从地板、从天花板的每一个缝隙里钻了出来。孩童的嬉笑声，奔跑声。

比昨夜更清晰，更近了。小林紧紧闭着眼睛，用被子蒙住头，

在心里一遍遍背诵着老校工的警告：别好奇，别搭理，

别出去看……上铺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响动。张朋坐起来了。小林的心沉了下去。

他听到张朋摸索着下床，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然后，是门锁被轻轻转动的声音。“咔哒。

”吱呀——宿舍门，被拉开了一条缝。冰冷的、带着焦糊气味的空气，瞬间涌入。

小林猛地掀开被子一角，他看到张朋穿着单薄的睡衣，背影僵硬地站在门口，

门外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的走廊。那孩童的嬉笑声，此刻清晰地从门外传来，

仿佛就在门口徘徊。张朋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只脚迈出了门槛。“张朋！

”小林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喊道，“别出去！”张朋的动作顿住了。

他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回过头。借着窗外微弱的光，

小林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极致的恐惧，眼球因为惊骇而微微凸出，

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但他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

形成一个极其僵硬、诡异的笑容。他的嘴唇翕动着，

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颤抖着说：“他们……在叫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乞求，

仿佛在希望小林阻止他，但他的身体，却继续不受控制地向外移动。

“陪我……玩……”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张朋整个人已经完全没入了门外的黑暗中。宿舍门，

在他身后，无声地、缓缓地合拢。“咔哒。”锁舌落回原位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

清晰得令人心脏骤停。小林躺在床上，浑身冰冷。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的宿舍门，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张朋被“他们”带走了。而墙面上，在那惨白的底色上，一个个焦黑的小手印，

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浮现出来，蔓延，扩张，如同某种活着的、不祥的苔藓，

爬满了四周的墙壁，甚至开始向天花板侵蚀。空气中，那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浓烈得令人作呕。寂静中，他清晰地听到，一个稚嫩却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

轻轻响起：“哥哥……”“只剩你啦……”小林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天已经大亮，

阳光刺眼地照进宿舍。老王正在下面嗦着泡面，游戏音效开得震天响。张朋的床铺空着，

被子维持着昨晚他离开时的凌乱状态。“看见张朋没？”小林声音沙哑地问。

老王头也不抬：“没啊，一大早就没见人，可能去图书馆卷了吧？妈的，

这小子最近神出鬼没的。”不是梦。小林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冲到张朋的床铺前。

他仔细检查墙壁——干干净净，除了几张旧海报，什么都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焦黑手印，

又一次在阳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记得那个声音，“只剩你啦”。张朋一整天都没出现。

手机关机，消息不回。小林去问了辅导员，辅导员说张朋请假回家了，家里有急事。

但小林知道不是，他亲眼看见张朋被门外的黑暗吞噬。一种冰冷的预感攫住了他。

张朋没有回家。他还在这个楼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

陪着“他们”玩着永远无法结束的游戏。那天晚上，小林不敢睡。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耳朵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老王心大，不到十点就鼾声如雷。十一点，

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小孩在跑。十一点半，墙壁里传来轻微的抓挠声，

仿佛有东西在墙的另一面爬行。十二点整。嬉笑声准时响起。这一次，声音不再模糊，

清晰得就像在宿舍里面。小林甚至能分辨出，那是至少三四个不同孩子的声音，有男有女。

“嘻嘻，来抓我呀！”“轮到你了，快藏好！”“找到你啦！罚你学狗叫！

”小林用被子死死捂住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听到张朋的床铺方向传来吱呀一声，

像是有人坐了上去。然后，是微弱的、压抑的啜泣声。是张朋的声音。他在哭。

但那哭声很快被一阵扭曲的、模仿孩子的咯咯笑声覆盖。

“嘻嘻……不哭不哭……我们一起玩……”小林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被子上，来回扫视。那焦糊的味道又出现了，越来越浓。

“哥哥……你不来玩吗？”那个稚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在耳边，

而是直接从他床下传来的。小林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有东西在爬。然后，一只焦黑、干瘦的小手，缓缓从床沿下伸了上来，

搭在了他的床铺边缘。手指蜷缩着，皮肤像是被烈火烧灼后又冷却的炭，布满皲裂的纹路。

小林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只手轻轻拍打着床沿，发出沉闷的“叩、叩”声，

伴随着稚嫩的催促：“来嘛……好好玩的……”就在这时，下铺的老王翻了个身，

嘟囔了一句梦话，床板发出嘎吱一声巨响。那只焦黑的小手瞬间缩了回去，

床下的窸窣声和那冰冷的注视感也一同消失。嬉笑声渐渐远去，

仿佛被无形的手拉回了墙壁深处。小林一夜无眠。第二天，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再次去了图书馆。这次，他找到了更多关于那场火灾的零星记载。

在一本几十年前的旧校志附录里，他发现了一段被刻意模糊处理的描述，

提到火灾并非简单的意外，起火前夜，

曾有附近居民听到孤儿院内传出激烈的争吵和孩子的哭闹声。而孤儿院的院长，

一个姓陈的女人，在大火后精神失常，

反复念叨着“游戏”、“惩罚”和“不守规矩的孩子”。更重要的是，

他在一堆未被数字化的旧档案角落里，找到了一张残破的、手绘的孤儿院平面图。

图纸泛黄脆弱，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区域，旁边标注着模糊的字迹，

似乎是后来添加上去的警告：“东侧宿舍，夜半歌声，勿近。” “西侧活动室，镜中有影，

勿视。” “中央庭院，井深无底，勿窥。”而他们现在所住的4号男生宿舍楼，

正好就建在当年孤儿院东侧宿舍的原址上。“夜半歌声……”小林喃喃自语，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所谓的“歌声”，恐怕就是那些孩童的嬉笑声吧。图纸的右下角，

还有一行几乎褪色看不清的小字，像是某种绝望的箴言：“火噬其身，怨缚其魂。旧戏未终，

新局又开。非愿参与，然入局易，破局难。”非愿参与，然入局易，

破局难……小林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脏沉入谷底。他和张朋，显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

“入局”了。张朋依旧失踪。学校开始正式介入，联系了他的家人，证实他并未回家。

恐慌开始在4号楼内部悄悄蔓延，虽然表面上一切如常，但小林能感觉到，夜晚的宿舍楼，

安静得异乎寻常，很多寝室早早地就熄了灯，

却又能从门缝底下看到手机屏幕的光亮——没人敢真正入睡。第三天夜里，

小林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趁老王睡着，悄悄爬下床，

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些东西——一把小巧的强光手电，

一包从家里带来的、奶奶说是庙里求来的香灰，还有打印出来的那张孤儿院平面图。

他看了一眼手机，十一点五十分。距离“游戏”开始，还有十分钟。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老校工说过“别出去看”，但他已经“看”到了，甚至被“邀请”了。

逃避似乎只会让那东西越来越近。图纸上的警告暗示着某种“规则”，或许只有弄清楚规则，

才有可能找到一丝生机。张朋的消失，就是违背了某种规则？还是说，

他成为了“游戏”的一部分？十一点五十九分。走廊外，隐隐约约传来了孩童哼唱的声音，

不成调子，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欢快。小林握紧了手电筒，手心里全是汗。

他走到门后，将耳朵贴在冰凉的木板上。门外，哼唱声越来越清晰，

还夹杂着轻快的、拍皮球一样的声音。“啪……啪……啪……”与此同时，

他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屏幕竟然自动亮起，

显示出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游戏规则一：躲藏者，需藏于阴影，不得见光。

” “游戏规则二：寻找者，需蒙住双眼，凭声索迹。

” “本轮身份：寻找者临时” “任务：在三分钟内，于四楼东侧走廊，

找到躲藏者3。超时或违规，将接受惩罚。” “游戏即将开始。

5… 4…”小林头皮炸开，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寻找者？要他去找那些东西？

“3… 2… 1…”“游戏开始！”手机屏幕骤然熄灭，无论怎么按都无法再次点亮。

几乎在同时，门外所有的声音——哼唱声、拍球声——瞬间消失了。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下来，

比任何声响都更令人不安。小林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看了一眼床上依旧酣睡的老王，

又看了看紧闭的宿舍门。出去？还是留下？留下，就能安全吗？那个床下的东西，

昨晚已经找上他了。规则里说“超时或违规，将接受惩罚”，如果他拒绝参与，算不算违规？

他想起了张朋掐自己手臂的样子，想起了他那扭曲的笑容和恐惧的眼神。不，

他不能坐以待毙！小林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回头看了一眼打印出来的平面图，

四楼东侧走廊……那里正好是图纸上红圈标注的“东侧宿舍”区域的核心，

也是目前宿舍楼里堆放杂物的、几乎无人使用的区域。他咬紧牙关，轻轻转动门把手。

吱呀——门开了一条缝。外面走廊的声控灯似乎坏了，一片漆黑，

只有远处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散发着幽微的光芒，勉强勾勒出走廊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但隐约间，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焦糊气。

小林深吸一口气，迈出了宿舍。就在他双脚都踏出宿舍门的瞬间，身后的门“咔哒”一声，

自动关上了。他下意识回头去拉，门把手纹丝不动，仿佛从里面被锁死。回不去了。

他成了黑暗走廊里，唯一的活物。小林打开强光手电，一道光柱刺破黑暗。光线所及之处，

是空荡荡的走廊，两侧紧闭的宿舍门，以及地面上薄薄的灰尘。他按照短信指示，

朝着四楼东侧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被无限放大。

他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如鼓的心跳。越往东走，空气愈发阴冷，

那股焦糊味也似乎明显了一些。走廊两侧开始出现一些废弃的课桌椅、破旧的床板，

杂物堆积如山，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手电光扫过墙壁，小林的眼皮猛地一跳。

墙上开始出现焦黑的手印。零零星星，比之前在宿舍里看到的要小，也更模糊，

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但随着他深入东侧走廊，手印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甚至出现了一些凌乱的小脚印。这里就是当年的孤儿院东侧宿舍！这些痕迹，

是那场大火留下的烙印！“嘻嘻……”一声极轻的笑声，

突然从前方不远处的杂物堆后面传来。小林猛地停下脚步，手电光立刻扫过去。光影晃动，

杂物堆后面空无一物。是幻听吗？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他还有两分钟。

他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

可能藏身的角落——半开的柜门、堆积的床垫后面、天花板的隔层……“咯咯……找到你啦！

”又一个孩子的声音，这次是从头顶传来的！小林猛地抬头，手电光向上照去。天花板很高，

布满蛛网，一根裸露的、锈迹斑斑的水管横在那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他分明感觉到，刚才有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的阴影里快速移动了一下。

时间还剩一分三十秒。他的额头渗出冷汗。三个躲藏者，他一个都没看到。它们到底藏在哪？

阴影里？不得见光？他的手电光就是光，如果他一直开着灯，是不是就永远找不到它们？

可关掉灯，在这完全陌生、充满未知的黑暗环境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

前方走廊尽头，一扇虚掩着的、似乎是废弃活动室的房门后面，有一小片衣角一闪而过！

在那里！小林立刻用手电照过去，同时快步上前。他冲到门前，猛地推开！

活动室里堆满了破旧的体育器材和蒙尘的画架，空气中灰尘弥漫。

手电光柱在房间里快速扫过。没有人。不，不对。小林的目光定格在房间角落里，

一个被帆布覆盖的、人形模特上。帆布勾勒出的轮廓，

看起来像是一个低着头、蜷缩着的小孩。他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

焦糊味在这里变得格外浓烈。他伸出手，颤抖着，捏住了帆布的一角。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

显示着巨大的、血红色的倒计时：10！ 9！超时惩罚！小林脑中一片空白，

他猛地掀开了帆布！帆布下面，根本不是什么人形模特。

那是一个蜷缩着的、浑身焦黑的小孩！它的皮肤如同龟裂的土地，缝隙间透着暗红的光，

像是尚未熄灭的余烬。它没有头发，没有眉毛，

整张脸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和两个空洞的眼窝。在小林掀开帆布的瞬间，

它猛地抬起了“头”。那两个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看向”小林。与此同时，

一只焦黑干瘦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小林的手腕！“啊——！

”小林吓得魂飞魄散，惨叫脱口而出。那手上的触感冰冷而粗糙，如同烧焦的木炭，

力量却大得惊人，捏得他腕骨生疼。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定格在“3”。

抓住他手腕的焦黑小孩，那空洞的眼窝注视着他，裂开了一道缝隙，像是在笑，

…你……啦……”“惩罚……开始……”小林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顺着被抓住的手腕，

瞬间蔓延至全身，仿佛连血液都要冻结。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活动室的墙壁仿佛融化了一般，流淌下焦黑的粘稠液体。

孩童的嬉笑声、哭闹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无数混乱的声音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他拼命挣扎，想要甩开那只手，另一只手握着手电筒胡乱地挥舞着，

光柱在扭曲的空间里疯狂切割。“滚开！放开我！”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恐惧和绝望淹没了他。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那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

他感觉自己的另一只手似乎碰到了什么冰冷坚硬的东西，

想也没想就死死抓住——是那个被他打印出来、一直攥在手里的孤儿院平面图！

图纸触手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暖意，突然从图纸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传来，

仿佛寒冬里的一点星火。与此同时，他耳边那混乱的噪音似乎减弱了一瞬。

抓住他手腕的焦黑小孩动作顿了一下，空洞的眼窝“看”向那张图纸，

发出一声尖锐的、充满憎恶的嘶鸣。就是这一顿的间隙！小林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一挣！

“刺啦——”一声如同撕裂破布般的声音响起，他感觉手腕一松，

那股冰冷刺骨的感觉潮水般退去。他踉跄着向后跌倒，重重地摔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手电筒滚落到一边，光柱歪斜地照着墙壁。活动室里空空如也。那个焦黑的小孩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他手腕上那一圈清晰无比、如同被烙铁烫过的乌黑手印，

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焦糊味，证明着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小林瘫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看了一眼手机，

屏幕已经恢复正常，时间显示是凌晨十二点零四分。游戏……结束了？还是暂停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手电和那张似乎救了他一命的平面图。图纸似乎比刚才更旧了一些，

边缘甚至有些卷曲发黑。他不敢再停留，连滚爬爬地冲出活动室，沿着来时的路拼命往回跑。

走廊依旧黑暗，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减轻了不少。跑到自己宿舍门口，

他颤抖着去拧门把手——这次，门轻易地开了。他闪身进去，反手将门锁死，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老王依旧在熟睡，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小林抬起手腕，看着那圈乌黑的手印。

手印边缘的皮肤传来一阵阵灼痛和刺骨的寒意交织的怪异感觉。这不是普通的淤青，

这是……标记。他被标记了。“哥哥……你违规了哦……”那个稚嫩冰冷的声音，

再次在他耳边幽幽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换你躲……我们来找你……”“天亮之前……游戏……不会结束……”小林蜷缩在门后，

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夜，还很长。而他的“游戏”，似乎才刚刚进入更加危险的阶段。

张朋在哪里？这些被困于此地的孩童亡魂究竟想要什么？图纸带来的暖意又意味着什么？

所有的谜团，如同窗外深沉的夜色，浓得化不开。他摊开紧握的左手，

那张救了他一次的孤儿院平面图静静躺在掌心，但在图纸背面，不知何时，

多了一行歪歪扭扭、如同孩童初学写字般的鲜红字迹：“想救他？明天晚上，老地方，

一个人来。”“玩个新游戏。”小林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凭空出现的血字上，指尖冰凉。

救张朋？新游戏？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他的神经。

他几乎能想象出张朋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被迫进行着更恐怖“游戏”的样子。白天，

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上课，吃饭，回应老王粗线条的玩笑。

但手腕上那圈乌黑的手印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阴冷的寒意，提醒他昨夜的真实。

他去校医院挂了号，谎称不小心被门夹了。

医生看着那颜色诡异、边缘清晰得像烙铁烫上去的印子，皱紧了眉头，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

眼神里满是怀疑。“同学，你这……真的不是什么东西烧的吗？”小林含糊地搪塞过去，

落荒而逃。普通的药物怎么可能驱散这种来自幽冥的标记？他再次去了图书馆，

这次目标明确——寻找关于那个“陈阿姨”，也就是孤儿院陈院长的信息。

火灾的报道语焉不详，校志的记载刻意模糊，他需要更具体的细节，

任何可能指向“规则”或“弱点”的线索。

在一堆布满灰尘、几乎无人问津的地方志和旧档案里，他翻找了一个下午。

手指被粗糙的纸页边缘划破，沾染上陈年的霉味。终于，

在一本装订粗糙、似乎是当年附近居民自发记录的火灾见闻手抄本残卷中，

他找到了一段令人心悸的描述：“……火起那夜，哭声震天。

有人说看见陈院长疯了般要往火场里冲，被几人死死拉住，她嘶喊着‘我的孩子！让我进去！

游戏还没结束！不能停！……’后来她便被带走了，再无人知晓下落。唉，可怜呐，

那些娃儿，平日最怕的就是陈院长的‘规矩’，玩输了游戏，

罚得可狠了……”“游戏还没结束”……小林合上残卷，心脏狂跳。所以，

这场跨越了五十多年的恐怖“游戏”，从那时起就从未真正停止？陈院长是游戏的制定者？

还是……她也只是被困在其中的一个玩家？

“下次……换你躲……我们来找你……” 以及平面图背面血字的邀请——“玩个新游戏”。

规则在变化，或者说，游戏的内容，取决于“他们”的心情。黄昏时分，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4号楼。在楼门口，他遇到了那个眼神浑浊的老校工，

正佝偻着腰清扫落叶。小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低声问道：“大爷，

您……您知道张朋去哪儿了吗？就是我那个室友。”老校工停下动作，抬起眼皮，

那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怜悯，有警告，

还有一丝更深沉的、小林读不懂的东西。他沙哑着开口，声音像破旧的风箱：“娃儿，

有些路，走上去，就回不了头了。那孤儿院的老规矩……沾上了，就得陪他们……玩到底。

”他顿了顿，用扫帚柄轻轻点了点地面，声音压得更低，

几乎如同耳语： “记住……火怕活水，影厌明光，怨念缠身……需找根。”火怕活水？

影厌明光？怨念缠身需找根？这像是某种提示，又像是谶语。小林还想再问，

老校工却已经低下头，继续慢吞吞地扫着地，不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