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那天,我跪在沈家祠堂外。寒风像刀子刮脸,我一身单衣,膝盖早已没了知觉。
沈家上下站在高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条落水狗。“林烬,你爹战死边关,
尸骨无存,你娘病逝三年,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沈老爷子拄着拐杖,声音冷得像冰,
“我沈家百年清誉,岂能让你这废物玷污?婚约作废,滚出沈府!”身后传来轻笑。
是沈星河,我那所谓的“未婚妻”,披着雪白狐裘,红唇轻启:“林烬,你连只蚂蚁都不如,
也配娶我?不如去街上讨饭,说不定还能活命。”我低头,指甲掐进掌心,血渗出来,
滴在雪地上,像一朵朵开败的梅。可就在我即将昏厥时,脑子里突然炸开一道声音——叮!
穿书系统激活成功!宿主已绑定《反派千金悔悟记》情节线,即将穿入世界,
扮演最终被车裂的炮灰男配——林烬。我笑了。再睁眼,
我已经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面前是十六岁的沈星河,正对我冷笑:“林烬,
你这种低贱之人,也敢妄想娶我?”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嘴脸。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跪。
我知道结局——她会爱上敌国皇子,背叛家族,最后被我亲手车裂。而我,也会因执念太深,
沦为全书最疯的反派,万人唾骂。可现在,我不只是林烬。我还是那个看过结局的人。
这一世,我不当炮灰,也不当疯批反派。我要当……操盘手。——寒风依旧在吹,
我仍跪在沈家祠堂外,膝盖生疼,意识却清明如镜。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穿进去,
又回来了。系统早已消失,但我记得书中每一页、每一字。谁说了什么,谁做了什么,
谁在何时背叛,谁又在何时倒戈……全都刻在我脑子里。沈星河还在笑,
笑得花枝乱颤:“怎么?哑巴了?还是吓傻了?”我缓缓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声音沙哑却清晰:“沈星河,你会后悔今天说的话。”她一愣,随即笑得更欢:“就凭你?
一条快冻死的狗?”我没再说话,只是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雪。动作很慢,
像一头受伤却仍未低头的狼。围观的仆从窃窃私语,有人摇头:“林少爷真是疯了,
这种时候还敢顶撞?”也有人说:“可惜啊,小时候多好的孩子,如今落魄至此。
”我转身离去,背影挺得笔直。我知道他们看不见——我袖中紧握的那枚玉佩,
正是沈家丢失多年的“玄阴令”,传说中掌控沈家暗卫的信物。而它,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因为……书里没有这一段。是我穿进去后,从未来“带”回来的。——林烬,
原主确实是废物。资质平庸,修炼十年才到淬体三重,连普通家丁都能欺负他。母亲早亡,
父亲战死,他在沈家长大,受尽冷眼,唯一指望的就是与沈星河的婚约。可婚约一毁,
他便彻底崩塌,终日酗酒,最后在一场大火中自焚而亡。书里写他“痴心错付,执念成魔”,
可实际上呢?他根本没机会翻盘。
因为所有资源都被沈星河和她的靠山——大长老沈元通——瓜分殆尽。
而真正的秘密是:我爹没死。他是被陷害的。那一战,敌军突袭,情报泄露,主帅提前撤离,
唯独我爹被留下断后,最终孤身战死。谁泄的密?沈元通。而动机?
只为除掉我爹这个“碍事的忠臣”,好让他掌控兵权。这些,在书里都是隐线,
只有后期女主回忆时才提了一句。但现在,我全都知道。我回到自己的破院,点起油灯,
翻开一本空白册子,开始写。第一行:沈元通,贪墨军饷,勾结外敌,证据藏于北岭密库。
第二行:沈星河,私通敌国细作,每月十五夜,城西槐树下交接。
第三行:老夫人偏心,但怕鬼,可用“先祖托梦”诈她。我写得很慢,一笔一划,
像在刻墓志铭。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我脸上,映出一抹冷笑。你们让我跪?等我站直了,
你们就得趴下。——第二天清晨,我去药铺抓药。路过街口时,看见一群孩子围在一起,
指指点点。中间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正被几个富家公子踢打。“叫你偷包子!剁了你的手!
”其中一个少年举着短棍,作势要砍。小乞丐缩成一团,哭喊:“我没偷!
是你们掉了钱我捡起来还你们,你们反说我偷!”“你还嘴硬?”少年一脚踹在他胸口,
“穷鬼都该死!”我停下脚步。这一幕,我在书里见过。这小乞丐叫阿七,
后来成了敌国细作的联络人,因为被沈家冤枉偷盗,心生怨恨,主动投敌,
导致边境三城失守。而当时,没人帮他。包括原主林烬。可现在,我来了。我走上前,
挡在阿七面前。“谁准你们动他?”少年抬头,见我衣衫朴素,冷笑道:“哪来的穷酸?
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我没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沈家执事令。
“我是沈家监察使,奉命巡查市井治安。”我冷冷道,“你们当街行凶,意图伤人,
即刻押送衙门。”少年脸色一变:“你……你敢?我爸是商会会长!
”“那就让他去衙门领人。”我挥手,“来人,带走。”早有我安排的两名暗卫现身,
架起三人就走。围观百姓哗然。“天呐,林少爷什么时候成监察使了?
”“听说他手里有玄阴令,能调沈家暗卫……莫非是真的?”我蹲下身,扶起阿七,
递上一包伤药和几枚铜板。“以后有人欺负你,报我名字——林烬。”他怔怔看着我,
眼泪滚下来:“你……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笑了笑:“因为我记得,我也曾被人踩在脚下。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穿书的意义,不只是复仇。更是改命。改自己的命,
也改别人的命。——三天后,沈府召开族会。议题:是否驱逐林烬,永久剥夺其继承权。
沈元通坐在上首,一脸威严:“林烬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留在沈府只会浪费资源。
不如放他离府,自谋生路。”几位附和的长老纷纷点头。沈星河坐在侧席,嘴角含笑,
仿佛已经看到我被扫地出门的狼狈模样。就在这时,我推门而入。一身玄袍,腰悬玉佩,
身后跟着四名黑衣暗卫。全场寂静。“林烬?”沈元通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走到中央,朗声道:“我来,是为揭发一名叛族之徒。”“放肆!”沈元通拍案而起,
“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此胡言乱语?”我淡淡一笑:“那我先问一句——玄阴令,您认识吗?
”话音落,我取出玉佩,高高举起。刹那间,所有暗卫单膝跪地,齐声喝道:“属下听令!
”沈元通脸色大变:“这……这不可能!玄阴令明明在我……”他猛地住口。
我笑了:“大长老,您想说‘明明在我手里’?可您忘了——昨夜,您的密室已被搜查。
”“什么?!”众人哗然。我继续道:“北岭密库中,藏有五年来贪墨的军饷账本,
共计白银八十万两。另有与北狄往来的密信十七封,皆盖有您的私印。
”我将一叠证据甩在桌上:“沈元通,你卖国求荣,害死我父,罪该万死!”全场死寂。
沈星河猛地站起:“不可能!父亲怎会做这种事!
”我冷冷看向她:“那你问问你的好父亲——为何我爹战死那夜,主帅能全身而退,
唯独他被留下断后?”沈元通面如死灰,忽然暴起,欲夺门而逃。可门口早已被暗卫封锁。
“拿下。”我只说两个字。两名暗卫上前,将他按倒在地。
老夫人颤抖着站起来:“林……林烬,这些……都是真的?
”我躬身行礼:“孙儿不敢欺瞒祖母。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
”她老泪纵横:“快……快将他关入地牢!族法处置!”沈星河瘫坐在地,眼神涣散。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书里,她是最后悔悟的那个,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我错了,
我其实一直爱你”。可现在……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去时,
我听见她在背后尖叫:“林烬!你不得好死!”我没回头。因为我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2. 沈元通被关进地牢第七天,沈星河来找我。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
一身素衣,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林烬,求你放过我父亲。”她跪在我院门前,
声音嘶哑,“他知道错了,愿意交出所有财产,只求一条生路。”我正在院中练剑,
剑光如雪,冷冽刺骨。“错?”我收剑,转身看她,“他害死我爹时,可想过错?
他卖国求荣时,可想过错?现在说错,不觉得晚了吗?”她咬着嘴唇,
泪水滑落:“可他是我父亲……我不能看他死!”我冷笑:“那我呢?我父亲也是人,
他也有人疼有人爱。可他死了,连块完整的碑都没有。”她无言以对。我走近她,
俯视道:“你知道书里你是怎么死的吗?”她一颤:“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