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链拖过碎石的声音在矿道里永无休止地响着，像一群活尸在黑暗中啃噬自己的骨头。
厉焱蜷缩在岩壁最深的阴影里，背上新添的鞭痕翻卷如蜈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扯动伤口，渗出粘稠的血，浸透了褴褛的囚衣，又在冰冷的岩石上凝成暗红的痂。
空气里浮动着铁锈、汗酸和一种更令人作呕的甜腥气——那是从百丈深的焚尸坑里蒸腾上来的油脂香，昨日被鞭死的矿工正在坑底慢慢熬出骨髓里的最后一点油膏。
“装死？”
粗嘎的嗓音像砂纸磨过耳膜。
厉焱没抬头，视野里先出现一双沾满泥泞和暗红污渍的硬牛皮靴。
靴底毫不留情地碾上他因营养不良而格外嶙峋的手指，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剧痛让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沫。
他费力地抬起头，透过被汗水、血水和矿尘糊住的睫毛缝隙，看到监工赵老六那张被矿洞常年不见天日的潮气腌渍得浮肿发黄的脸，以及对方手里那根浸透了盐水的粗麻绳鞭。
鞭梢乌黑发亮，沾着不知是谁的皮肉碎屑。
“你们这些杂碎，连当矿渣的资格都没有！”
赵老六啐了一口浓痰，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厉焱脸上。
他手腕一抖，鞭子带着恶风，精准地抽向厉焱暴露在外的脖颈，目标是那脆弱的喉结。
厉焱猛地偏头，鞭梢擦着皮肉掠过，火辣辣的疼。
他咧开干裂出血的嘴唇，挤出两个嘶哑破碎的音节：“…畜生。”
上辈子，他是被996福报压榨到猝死的牛马。
重活一世，睁开眼就成了大武朝最黑暗的死囚矿场——幽渊矿道里的“血牛马”。
真是讽刺，跟这里比起来，前世那点压榨，竟他妈算得上福报了！
赵老六被这声低骂激怒了，三角眼里凶光暴涨：“贱骨头！
老子今天就剜了你这双爪子，看你还敢不敢瞪！”
他手臂高高扬起，绳鞭如同毒蛇昂首，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首取厉焱那双在污浊中依旧带着不屈的眼球！
鞭影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攫住了心脏。
二十三年积压的、前世今生所有的不甘、屈辱和戾气，如同地底压抑了万年的熔岩，在厉焱脑中轰然炸开！
“生命诚可贵…若为自由故，老子送你去见阎王！”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厉焱胸腔里迸发，压榨出残存的所有力气。
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朝旁边布满尖锐赤铁矿的岩壁扑去！
手指在粗糙冰冷的岩石上抠挖，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淋漓。
剧痛刺激着神经，他不管不顾，硬生生掰下一块棱角狰狞、足有拳头大小的赤铁矿！
矿石边缘锋利如刀，沉甸甸地坠手。
“杂种！
还敢反抗？！”
赵老六惊怒交加，更多的是被蝼蚁挑衅的暴怒。
他丢开鞭子，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锻体境武者的沛然巨力，狠狠抓向厉焱持石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如铁钳般扼向他的喉咙！
厉焱眼中血丝密布，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将尖锐的矿石棱角狠狠刺向赵老六的咽喉！
砰！
一声闷响。
预想中喉管破裂、热血喷溅的画面并未出现。
锋利的矿石尖端撞在赵老六的脖子上，竟如同撞上了坚韧的老牛皮，应声炸裂成几块碎石！
锻体境武者，皮膜坚韧，寻常铁器都难伤！
“哈哈哈！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赵老六狞笑，五指如钩，瞬间掐住了厉焱的脖子，将他整个人踢离地面！
巨大的力量挤压着气管，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意识，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赵老六那张浮肿扭曲的脸在模糊的视野中晃动，如同索命的恶鬼。
“老子要把你……”赵老六的狞笑和恶毒的咒骂在耳边嗡嗡作响，厉焱的意识己经开始飘散。
绝望像冰冷的矿洞潮水，要将他彻底吞没。
就在这时，他在缺氧的眩晕中，被赵老六死死按在冰冷岩壁上的左手，指尖胡乱地抓挠着，忽然触碰到岩缝深处一丝异样的冰凉和坚硬！
那不是石头！
昨日景象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那个同样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的老矿工，临死前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方向，枯槁的手指曾在这里留下最后一点微弱的划痕！
是那东西！
求生的本能和积压到极致的暴戾瞬间压倒了窒息带来的昏沉！
厉焱眼中凶光暴涨，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中指猛地抠进那道石缝，狠狠一拽！
一截沉重的、顶端带着尖锐弯曲鹤嘴的镐头被他硬生生从松动的石缝里抽了出来！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沉甸甸的，带着某种金属特有的死亡气息。
赵老六正沉浸在虐杀的快意中，完全没料到这濒死的猎物竟还有余力反抗。
他甚至没看清厉焱手里多了什么。
机会只有一瞬！
厉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被掐得紫涨的脸上肌肉扭曲，左臂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握着那沉重的鹤嘴镐，由下而上，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赵老六因狞笑而大张的天灵盖，狠狠贯了上去！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混着某种坚硬物碎裂的“咔嚓”声，在死寂的矿道中荡开，清晰得刺耳。
鹤嘴镐那弯曲尖锐的金属嘴，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猪油，深深凿进了赵老六的头盖骨！
温热的、粘稠的、红白相间的浆液，如同被戳破的脓包，猛地喷溅而出，糊了厉焱满头满脸，甚至溅进了他大张着喘息的嘴里，一股浓烈的腥咸和铁锈味瞬间弥漫。
赵老六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双眼暴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
扼住厉焱脖子的手骤然失去了力量。
厉焱落地，肺部贪婪地吸入带着血腥和尘土的浑浊空气，呛得他剧烈咳嗽，却丝毫不敢停顿。
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死！
死！
死！”
他喉咙里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双手死死握住镐柄，用尽全身力气，将深深嵌进颅骨的鹤嘴镐猛地拔出！
带出一蓬红白碎骨和粘稠的组织。
厉焱蜷缩在岩壁最深的阴影里，背上新添的鞭痕翻卷如蜈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扯动伤口，渗出粘稠的血，浸透了褴褛的囚衣，又在冰冷的岩石上凝成暗红的痂。
空气里浮动着铁锈、汗酸和一种更令人作呕的甜腥气——那是从百丈深的焚尸坑里蒸腾上来的油脂香，昨日被鞭死的矿工正在坑底慢慢熬出骨髓里的最后一点油膏。
“装死？”
粗嘎的嗓音像砂纸磨过耳膜。
厉焱没抬头，视野里先出现一双沾满泥泞和暗红污渍的硬牛皮靴。
靴底毫不留情地碾上他因营养不良而格外嶙峋的手指，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剧痛让他猛地抽搐了一下，喉间涌上腥甜的血沫。
他费力地抬起头，透过被汗水、血水和矿尘糊住的睫毛缝隙，看到监工赵老六那张被矿洞常年不见天日的潮气腌渍得浮肿发黄的脸，以及对方手里那根浸透了盐水的粗麻绳鞭。
鞭梢乌黑发亮，沾着不知是谁的皮肉碎屑。
“你们这些杂碎，连当矿渣的资格都没有！”
赵老六啐了一口浓痰，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厉焱脸上。
他手腕一抖，鞭子带着恶风，精准地抽向厉焱暴露在外的脖颈，目标是那脆弱的喉结。
厉焱猛地偏头，鞭梢擦着皮肉掠过，火辣辣的疼。
他咧开干裂出血的嘴唇，挤出两个嘶哑破碎的音节：“…畜生。”
上辈子，他是被996福报压榨到猝死的牛马。
重活一世，睁开眼就成了大武朝最黑暗的死囚矿场——幽渊矿道里的“血牛马”。
真是讽刺，跟这里比起来，前世那点压榨，竟他妈算得上福报了！
赵老六被这声低骂激怒了，三角眼里凶光暴涨：“贱骨头！
老子今天就剜了你这双爪子，看你还敢不敢瞪！”
他手臂高高扬起，绳鞭如同毒蛇昂首，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首取厉焱那双在污浊中依旧带着不屈的眼球！
鞭影在视野中急速放大，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攫住了心脏。
二十三年积压的、前世今生所有的不甘、屈辱和戾气，如同地底压抑了万年的熔岩，在厉焱脑中轰然炸开！
“生命诚可贵…若为自由故，老子送你去见阎王！”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厉焱胸腔里迸发，压榨出残存的所有力气。
他没有后退，反而猛地朝旁边布满尖锐赤铁矿的岩壁扑去！
手指在粗糙冰冷的岩石上抠挖，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淋漓。
剧痛刺激着神经，他不管不顾，硬生生掰下一块棱角狰狞、足有拳头大小的赤铁矿！
矿石边缘锋利如刀，沉甸甸地坠手。
“杂种！
还敢反抗？！”
赵老六惊怒交加，更多的是被蝼蚁挑衅的暴怒。
他丢开鞭子，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锻体境武者的沛然巨力，狠狠抓向厉焱持石的手腕，另一只手则如铁钳般扼向他的喉咙！
厉焱眼中血丝密布，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将尖锐的矿石棱角狠狠刺向赵老六的咽喉！
砰！
一声闷响。
预想中喉管破裂、热血喷溅的画面并未出现。
锋利的矿石尖端撞在赵老六的脖子上，竟如同撞上了坚韧的老牛皮，应声炸裂成几块碎石！
锻体境武者，皮膜坚韧，寻常铁器都难伤！
“哈哈哈！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赵老六狞笑，五指如钩，瞬间掐住了厉焱的脖子，将他整个人踢离地面！
巨大的力量挤压着气管，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意识，眼前阵阵发黑，金星乱冒。
赵老六那张浮肿扭曲的脸在模糊的视野中晃动，如同索命的恶鬼。
“老子要把你……”赵老六的狞笑和恶毒的咒骂在耳边嗡嗡作响，厉焱的意识己经开始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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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在缺氧的眩晕中，被赵老六死死按在冰冷岩壁上的左手，指尖胡乱地抓挠着，忽然触碰到岩缝深处一丝异样的冰凉和坚硬！
那不是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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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焱眼中凶光暴涨，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力气，中指猛地抠进那道石缝，狠狠一拽！
一截沉重的、顶端带着尖锐弯曲鹤嘴的镐头被他硬生生从松动的石缝里抽了出来！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沉甸甸的，带着某种金属特有的死亡气息。
赵老六正沉浸在虐杀的快意中，完全没料到这濒死的猎物竟还有余力反抗。
他甚至没看清厉焱手里多了什么。
机会只有一瞬！
厉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被掐得紫涨的脸上肌肉扭曲，左臂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握着那沉重的鹤嘴镐，由下而上，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朝着赵老六因狞笑而大张的天灵盖，狠狠贯了上去！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混着某种坚硬物碎裂的“咔嚓”声，在死寂的矿道中荡开，清晰得刺耳。
鹤嘴镐那弯曲尖锐的金属嘴，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猪油，深深凿进了赵老六的头盖骨！
温热的、粘稠的、红白相间的浆液，如同被戳破的脓包，猛地喷溅而出，糊了厉焱满头满脸，甚至溅进了他大张着喘息的嘴里，一股浓烈的腥咸和铁锈味瞬间弥漫。
赵老六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双眼暴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茫然。
扼住厉焱脖子的手骤然失去了力量。
厉焱落地，肺部贪婪地吸入带着血腥和尘土的浑浊空气，呛得他剧烈咳嗽，却丝毫不敢停顿。
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死！
死！
死！”
他喉咙里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双手死死握住镐柄，用尽全身力气，将深深嵌进颅骨的鹤嘴镐猛地拔出！
带出一蓬红白碎骨和粘稠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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