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反派养得人人喊打。好消息：苍天有眼，他车祸身亡。坏消息：成了我攻略男主的系统。
反派兼系统江津一脸坏笑：踹他腚，不然电你。我咬咬牙，
对着蹲在路边喂猫的人大吼一声：不准随地大小便！随即一脚往他屁股踹过去。
1沈拓被我踹得往前飞出去好几米，扑在地板时回头，一脸懵，直到看见穿着睡衣的我。
江颜！他脸色一变，带了些恼意，你踹我？！
我很清楚地听见脑子里的江津笑出了声。对不起！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小声解释道，
我以为有人在随地大小便……噗嗤！江津笑得一抖一抖的，我咬咬牙继续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从小和江津相依为命，他吃一把屎我喂一把，当时流浪街头，
最怕的就是有人在我们头上大小便……江津的笑容收敛，我脑子里闪过滋滋的电流声。
我都完成了，你不能电我！我一边和他抗议，
一边朝沈拓摆出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模样博原谅。你……沈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拍拍屁股站起身，又用他拍屁股的手拍我的肩膀。我努力控制住嫌弃的表情，
又听他说道：天有不测，节哀。江津冷哼一声，我清楚感觉到他情绪阴沉下来。
但我不理会，握住他没有用来拍屁股的手，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沈拓哥哥，一起吃饭吗？
沈拓眼里先是划过不可置信，紧接着面色扭曲想要抽手，
可惜我用了平时和江津打架练出来的力道，他一时间没能挣开：江颜，
你先松手……被人看到影响不好。你先答应我！我激动出声，
还要再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深情表白，结果沈拓把空闲的手盖在了我的头上：好，
我答应你。明天晚上我来接你。我呆住，现在面色扭曲的是我了：王八蛋沈拓，
摸了屁股的手摸我头？！江津愣住：傻缺沈拓，这也能答应？！
2我和江津的家在一个普通小区，是个两居室。进了门，玄关处的鞋柜上面摆着一个香炉，
上边香灰或是祭拜的东西都已被我清理干净，只装着几颗橙色的纸星星。
江津车祸出事距今已经一年，我们两个不和也已经好多年，葬礼结束，
我一没有将他的照片摆在家里，二没有摆炉上香，朋友看不过去，以为我还在生他气，
就买来了这么一个香炉。我翻翻口袋，丢了两颗橙色的糖果进去，就要脱衣服进浴室泡澡。
刚脱一半，想起江津还在脑袋里：你能先下个线吗？他沉默了一路，
听到这话轻嗤一声：自作多情，我又没有看你。行吧。我迅速脱了衣服走进浴缸。
喂！江颜你脱之前能说一声吗？！脑子里传来他手忙脚乱捂脸的声响，我轻笑一声，
耸耸肩：故意的。蒸汽和香味很快浸润我的皮肤，安抚我的神经。我深深呼出一口气，
头枕着浴缸边缘躺下，脑子里闪过这些年来的努力和挣扎。把沈拓搞定，我就能回家了。
上一任系统让我来到这个鬼地方的时候，我才是刚要上小学的年纪，作为孤儿身无分文，
一筹莫展之际，看到了开始流浪街头的江津。系统告知我这是大反派，
未来和男主沈拓不死不休，下场凄惨。我一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他有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情感。于是我对系统死缠烂打，在答应它的条件之后，
它终于同意想办法资助我。得知自己即将拥有一间公寓和足够的钱后，
我走向蹲在垃圾桶前找食物的、比我小一岁的江津，朝他伸手：跟我回家。
3我记得他当时目光里带着的惊诧和惶恐，但或许是我们年龄相差不大，
或许是他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最后牵住我的手，我带他走进系统给我分配的两居室。
此后我们在这里一同生活了二十年，吵得最凶的那一年，我们也默契地没提过离家出走。
眼影颜色太浅了，还有腮红，根本看不到颜色，口红色号也不对……你会不会化？
我对着梳妆台捣鼓的时候，江津絮絮叨叨地指导。你能闭嘴吗？
本来为了见沈拓化个妆就有够麻烦的，他还在这里叽叽喳喳，你行你来。我话音刚落，
他噤声。江津都死了，肉体死亡，怎么可能帮我化妆？这样说他会难过吧？
我有点想要开口道歉，他却突然出声：我来就我来。我正要问他怎么来，
脸被捧住往上抬，接触皮肤的指尖微凉，紧接着化妆刷的触感落在脸上。我抬眸，
他让我闭眼。江津那双常年握笔的手用来化妆，听起来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他的动作很灵活，
我循着很多年前的画面能想象到，现在他一定垂下那双桃花眼，盯着化妆的区域看，
神情认真。可惜我看不见他的身形，也看不清他的脸。你有实体？偶尔。
怎么能有？闭嘴。镜子里反射出我现在的妆容，让我恍惚回到十九岁那年，
那时我大一，作为家长去参加江津的成人礼。约定的时间点一到，沈拓开车来接我。
他其实是我大学时期大一届的学长，我们在学生会认识，当时任务还没来，
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对象是他，和他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沈拓看到我的妆容，
有些错愕，意识到自己抬起手了又缩回去。好看吧？我挑眉，有些骄傲地问道。
他失笑：嗯。沈拓好感度多少？我问江津。……10％，来源于同情。
江津平静地回答。没了？我疑惑。不然？他反问。你扯淡，
10％他能出来和我吃饭还夸我好看？自恋是病，得治。4我握紧拳头，
只觉得攻略沈拓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想办法！你是我系统，应该协助我完成任务。
我低声命令，策略呢！现在联网搜索。你以为我是ai吗还联网搜索！江津也激动，
他总这样，跟我比谁更着急，对他撒娇，像你以前对林妄那样。
林妄……再听到这个名字我有些恍惚。我以前对林妄撒过娇？就算有，江津又怎么会知道？
想到这里我脸色有些难看。饭后，餐桌对面的沈拓察觉到我的异样，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摇头，起身朝他走过去，平心而论，沈拓有点姿色在身上，气质儒雅，性格也温和，
不像江津一点就炸，当时上大学没感觉，
主要还是江津那种霸道张扬具有攻击性的帅气我都看免疫了，再看别的帅哥没什么感觉。
现在不一样，现在江津死了，我看不到那张脸了。在沈拓疑惑的目光中，我啪
一下打在他的椅背，用我觉得最深情的目光看向他：世界上有三种尺，直尺、三角尺，
还有I love you very much。沈拓的笑容僵住。我再接再励，
轻晃我的秀发说道：今天吃了一个桃，你猜是什么桃？沈拓沉默两秒，
不确定地开口询问道：油桃？错！我掷地有声，是爱你我在劫难逃。
沈拓不敢看我了，他垂眼，干笑两声：江颜，别乱开玩笑……我没开玩笑，
气氛到这儿，我捏住沈拓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轻声道，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心动？
从了我呗——沈拓落荒而逃，我心里有点欺负良家青年的负罪感，但不多。能回家，
别说是攻略他，就是揍他我也会答应的。你当时就是这么追林妄的？难怪最后吓跑了……
沈拓离开之后，江津开口嘲讽。是我吓的吗，难道不是被你打跑的？我翻了个白眼。
……他长得就欠揍。5林妄是我们高中的校霸，和我同班。
因为系统能给的家庭条件有限，我和江津只能在家附近那个高中上学，这个高中鱼龙混杂，
还出了几个打架好手，林妄刚好最出名，又小有姿色，
跟着他的一众小弟给他封了个校霸的名号。虽然同班，
但我是认真上学的那一类——虽然不写作业，林妄是认真逃学旷课的那一类。
我本来和他扯不上关系，但选择跟系统伸手要房要钱的代价就是多一个任务对象，
这个对象刚好是他。高二那年，系统发布任务开始，我满腹牢骚地努力着：送早饭，
打球送水，穷尽方法发挥我的情话攻势，放学缠上去说什么顺路。
我为了打工自己作业都没写，竟然疯魔到说要帮他写作业。我以为我装得够爱了，
但攻略成效甚微，进度卡在一半的数值许久未动。更糟糕的是，江津不知道哪里听到了消息，
跑过来和我一通吵架。那天放学，他没有留下来上他们年级开设的培优班，
而是堵住了准备跟上林妄的我。江颜你做什么？！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红脸，
在门口恼火地质问。江津这个没良心的，上小学的时候还知道叫姐姐，初中校服一穿，
就开始没大没小直呼我大名。当时我的第一想法是这样，第二想法是反思最近做得太高调，
传得江津也知道这件事情。就……我无所谓地耸肩，看不出来我在追他吗？
他有什么好追的！江津持续性发火，眼眶还红红的，
你不是跟我说不能早恋要好好学习吗？！为什么你不以身作则！6他说得对，
作为一个恪尽职守的姐姐，我应该做好表率的。狗系统，为什么让我这么早开始完成任务？
就算我年龄有叠加，但我本来也不大啊！可是事情既然都这样了，我总不能说放弃吧，
那我前面的功夫不是白做了，还白被江津吼一通。……我开口，我只追求行不行，
不早恋。那喜欢来了谁也挡不住对吧……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心虚，但没办法，
不攻略林妄我欠系统的债怎么还？江津一听我这话，知道我油盐不进，气红了眼：好，
你说得对，你的喜欢说来就来，还挡不住……他说完深深看我一眼后跑开，
也不顾我在后头说跟他一起回去。这之后，江津开始和我保持距离，准确来说，
是早安晚安没有了，一看到我就躲进房间。我猜想他大约进入了青春叛逆期，也没多管。
直到某一天我放学，看见本该在教室上数学培优课的他混在几个黄毛当中谈笑风生，
手里拿着没有熄灭的烟。该怎么去形容我当时的感觉？
就像是我捧着怕摔到的珍贵琉璃瓶骤然破碎，毫无征兆。
原故事里的他会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可这是我带大的江津，
他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江津，明明我已经很努力在改变你的成长轨迹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冲到人群中，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那是我第一次对他动手，动完我就开始后悔。
周围的人站起身，江津侧着脸久久没回神，我却已经没忍住抽噎起来。手好疼，人也难受。
江津把我拉走，我抽抽噎噎跟着过去，到空旷的地方，我甩开他的手，等他的解释。他沉默。
他竟然沉默。7江津……我没忍住呜咽出声，泪珠一颗颗从脸上滚落，不要这样，
不可以……如果我和他没有这么多年相伴走来的经历和情谊，他怎么样和我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不一样，我要他好好长大，不需要很优秀，但至少正直勇敢，
不要成为原来那样的人。你说话！你别不回答，你答应我……我的手胡乱抹着眼泪，
可是这个人像是铁了心地不回应。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久到我快接受他不再听我话的事实，我的后颈被手掌轻轻覆住，
江津把我的额头按在他的肩上，回答我的嗓音低哑又坚定：我答应你，我不这样了。
那你能答应我不要再跟着林妄跑了吗？江津，你用这种事情和我等价交换，
我要和你绝交……我嘴一瘪，嚎啕大哭。江津肩上衣料颜色因为我的眼泪和鼻涕加深，
我泪水还在决堤。不换了不换了，别哭。江津终于应下，但我的后怕没有结束。
我抬起手，一边哭一边抽他：我让你混！我让你抽烟！我让你不学好！！姐姐，
不哭了行不行？江津躬身和我对视，边说边把头凑过来，
我只是和他们打听一下林妄这个人，也没有抽烟，那人要我帮他举着，不信你闻。
他一边安慰，一边拿出颗糖，撕开包装丢进我嘴里。橙子味，他最喜欢的味道。
哇啊——江津你吓死我了！我扯着他的手臂往家的方向走，回家。
这场长达一个月的争斗以我们的误会解除结束。以为生活就这么恢复正轨，
结果半月后江津和林妄就打起架来。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刚好看到江津坐在林妄身上，
拳头正一下一下朝林妄脸上招呼。看到躺着那人的伤情，我眼前一黑。这得赔多少医药费？
系统不会给我报销的！江津！我去扯他，别打了！咱赔不起啊啊啊啊啊……
8战斗结束了，不枉我以前拉着江津去学格斗，他完胜。
完胜的代价是林妄的医药费我们全责。我提着果篮去给躺病床的林妄赔罪，
还没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一片聒噪。本来无意打搅，直到听到江津的名字。放心吧老大，
我已经安排好人了，江津敢这么对你，非让他断条腿不可！里面的人拍着胸膛和林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