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和我们之间，只能选一个。江易，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徐暖将孕检报告单撕得粉碎，
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我妈惨白的病床前。她化着精致的妆，
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冰碴子，“要么，我们结婚，丁克一辈子。要么，
你现在就去满足你妈抱孙子的愿望，我们一刀两断。”我妈的呼吸机，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
1“江易，你什么意思？用你妈的病来逼我？”徐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进我跳得发慌的心脏。她站在我妈的病床尾，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那身价值不菲的职业套装，在此刻的加护病房里，显得格格不入。我攥着缴费单的手指，
几乎要嵌进掌心。“我没有逼你，我只是在求你。徐暖，我妈她……医生说她时间不多了。
”“所以呢？”她挑了挑眉，语气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被冒犯的冷漠，“她的时间不多了，
我就要赔上我的一辈子？江易，我们在一起五年，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的原则，
我早就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丁克。这两个字，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我们之间。
五年来，我以为爱可以消弭一切。我以为，她只是暂时不想，等我们结了婚，
等我们再成熟一点，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不是赔上一辈子！那是一个我们的孩子，徐暖！”我几乎是嘶吼出声，
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和绝望，在这一刻尽数迸发。“一个孩子，就会毁了我的人生！
”她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我的事业，我的身材，我的自由，
全都会被一个只会啼哭的生物毁掉！我凭什么要为了满足你们家的传宗接代，
放弃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她的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我看着病床上，
戴着呼吸机，双目紧闭的母亲，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仿佛随时都会离我而去。医生说，
老人求生意志薄弱，唯一的念想，就是能在我结婚后，亲眼看一看她的孙子。
这是她唯一的愿望。我卑微地，几乎是跪下来求徐暖。我甚至说，只要她愿意生，
孩子出生后，我妈找保姆带，绝不影响她的工作和生活。我可以放弃我热爱的工作，
我可以承担所有。可她，却将那张证明她可以怀孕的孕检报告单，在我妈的病床前，
撕了个粉碎。“够了，江易。”徐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烦，“我今天来，
不是听你在这里情绪勒索的。我给你两个选择。”她的手指，点了点自己，
又指了指病床上的我妈。“第一，忘了孩子这回事，下个月我们的婚礼照常举行，
你妈能不能等到那天，看她的造化。”“第二，”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最残忍的字眼，
“我们分手。你去找个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立刻，马上。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
路归路。”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突然开始剧烈地波动，
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妈！”我猛地扑到床边，医生和护士也冲了进来。一片混乱中，
我看到徐暖，那个我爱了五年的女人，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然后转身，踩着她的高跟鞋，
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一丝留恋。医生在抢救。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都在发抖。
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她的话。“你去找个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立刻，马上。”好。
如你所愿。……半个小时后，我妈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面色凝重。
“江先生，你母亲的情况很不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她现在全靠一口气吊着，
如果这口气散了……”我点了点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走出办公室，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徐暖发来的消息。“想好了吗？我的耐心有限。”我看着那行字，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没有回复她。而是翻开了通讯录，找到了一个我以为，
这辈子都不会再拨打的号码。那个名字，叫沈玥。我的高中同学，我的初恋，
我的……白月光。电话接通得很快。那边传来一个温柔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喂？
是……江易吗？”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积压了五年，乃至十年的委屈，瞬间决堤。
“沈玥。”我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是我。”“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沈玥，
”我打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出了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问题，“你……愿意嫁给我吗？
”2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这不过是我在绝望中，生出的又一个荒唐幻觉。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到无底的深渊。也许，我真的疯了。一个十年没联系的初恋，
我凭什么认为她会答应我这种荒唐透顶的请求？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正准备挂断电话。
“……为什么？”沈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颤抖，终于从听筒里传来。
“你和徐暖……不是要结婚了吗？”她竟然还知道徐暖。也是，我和徐暖是大学同学，
在一起五年，朋友圈里，早就人尽皆知。“我们分了。”我靠着冰冷的墙壁，
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就在刚刚。”“……”又是一阵沉默。我能想象得到，
电话那头的她，现在该有多么震惊。“江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别冲动，
你现在在哪里？”她的声音，透着一股焦急。“我在市一院，我妈……病危。”我没有隐瞒，
也没有力气去编织任何谎言。在沈玥面前，我好像永远都是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我……”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踩在脚下，“我需要一个妻子，
一个愿意为我生孩子的妻子。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很无耻，但是沈玥，算我求你。
”“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换。”“我的下半辈子，我的全部身家，我的忠诚。只要你点头，
我什么都给你。”我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审判。要么，
是被她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然后挂断电话。要么……“你在住院部A栋几楼？
”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十六楼。”“在那里等我，
我半个小时后到。”电话挂断了。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她没有骂我，没有拒绝我。她甚至，要过来找我。为什么？半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就站在走廊的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出现在电梯口。她穿着一身浅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未施粉黛，
却依旧清丽得让人移不开眼。岁月似乎格外厚待她，除了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沉静，
和记忆中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女，并无二致。是沈玥。她真的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我，
快步向我走来。“你……”她站定在我面前，眼眶泛红，“瘦了好多。”一句话，
让我的防线瞬间崩塌。和徐暖在一起的五年，她永远都在说，江易，你要保持身材，
你不能有小肚子，你要配得上我。只有沈玥，她会心疼我瘦了。“阿姨怎么样了？
”她轻声问道，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还在昏迷。”“会好起来的。”她安慰道，
语气轻柔，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我看着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
倒映出我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沈玥，我刚刚在电话里说的……”“我听到了。
”她打断我，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江易，你说的，还算数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你……你愿意？”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玥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反问我：“江易，你爱徐暖吗？”我愣住了。爱吗？曾经爱过。
我以为我爱她独立自信的样子，爱她永远光芒万丈的模样。可就在刚刚，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所有的爱，都随着我妈监护仪上那刺耳的警报声，碎成了齑粉。
我摇了摇头，无比坚定。“不爱了。”“那你爱我吗？”她又问。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高三那年，梧桐树下，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踮起脚尖，
轻轻吻过我的侧脸。“江易，我们要考同一所大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后来，
我家生意失败，负债累累。我爸连夜将我送去另一座城市，不让我再跟她有任何联系，他说，
不能拖累人家好姑娘。我删掉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狼狈地逃离了那座城市。我以为，
我们的故事，早就结束了。可原来，那份心动，那份不甘，那份刻骨铭心的喜欢，
一直都埋在心底，从未消失。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爱。”沈玥笑了。那笑容，像一道光，
瞬间照亮了我灰暗的世界。“那不就够了？”她朝我伸出手，“走吧。”“去哪？
”我下意识地问。“民政局。”她拉住我的手，掌心温暖而柔软。“趁现在还来得及。
”3从民行局出来的时候，我手里多了一个红本本。天色已经擦黑，城市的霓虹一盏盏亮起，
将这个冰冷的傍晚，点缀出几分虚假的繁华。我看着身边这个刚刚成为我妻子的女人，
依旧觉得像在做梦。沈玥。我的妻子。就在几个小时前，我还在为另一个女人，
卑微到尘埃里。而现在，我的人生，似乎被强行拐进了一个全新的，未知的轨道。“饿不饿？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沈玥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摇了摇头，
“我想先回医院看看我妈。”“好，我陪你。”她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身体轻轻地靠着我。一股淡淡的馨香，萦绕在我的鼻尖。是栀子花的味道。和我记忆中，
一模一样。我们打车回到医院。我妈还在睡着，但护士说，她的生命体征，
比下午平稳了许多。我坐在床边，握着她干枯的手，心里五味杂陈。“妈，我结婚了。
”我轻声说，像是在完成一个庄严的仪式。“这是沈玥，您的儿媳妇。”我拉过沈玥的手，
放在我妈的手背上。“您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您不是一直想抱孙子吗？
我们……我们会努力的。”说到最后几个字，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沈玥没有说话，
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我的手背上，无声地给予我力量。我们在病房里待到很晚。
直到护士来催，我们才离开。走出医院，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你……现在住哪里？”沈玥问我。我这才想起，我和徐暖的婚房，那个我精心布置了半年，
准备用来开启我们新生活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还在那里。包括我这五年来，
所有的生活痕迹。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陪你。”沈玥毫不犹豫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不想让她看到任何，
我和徐“暖”有关的东西。那会让我觉得，对她不公平。“江易，”沈玥停下脚步，
认真地看着我，“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你的过去，我既然选择接受，就不会介意。
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她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担忧。我无法拒绝。
……回到那个熟悉的公寓楼下，我抬头看着十六楼亮着的那盏灯，心里一阵恍惚。徐暖还在。
她是在等我回去，低头认错吗？我深吸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了单元门。
沈玥一直安静地跟在我身后。电梯里，气氛有些压抑。我能感觉到，沈玥有些紧张。她的手，
一直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我走出电梯，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
却迟迟没有动作。“怎么了？”沈玥问。“没什么。”我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门打开的瞬间，客厅的景象，让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徐暖穿着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衣，
坐在沙发上。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她公司的副总，叫张超，
一直对她有意思。此刻，张超的手，正放在徐暖的大腿上，而徐暖，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
茶几上，放着一个红酒瓶，和两个高脚杯。气氛暧昧到了极点。听到开门声，
两人同时朝门口看来。徐暖在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有骨气，不回来了呢。”她甚至没有看我身后的沈玥一眼，
仿佛她根本不存在。“我还想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夜的时间考虑。只要你现在跪下来求我，
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提孩子的事，我就当今天下午的事，没发生过。”她的语气，
充满了施舍和傲慢。仿佛，她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女王。而我，只是她随时可以抛弃，
又随时可以召回的宠物。张超也站了起来，带着一丝挑衅的目光看着我。“江易，
是男人就爽快点。徐暖这样的女人，不是你这种窝囊废能驾驭的。你满足不了她，
就赶紧滚蛋，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的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羞辱，愤怒，
恶心……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着沈玥，
走进了客厅。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红色的本本。“啪”的一声，
扔在了茶几上。“徐暖，如你所愿。”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结婚了。
”4徐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茶几上那个刺眼的红本上，
仿佛要将它烧出一个洞来。“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尖锐。
旁边的张超，也是一脸错愕。他大概以为，我只是在虚张声势。“我说，我结婚了。
”我重复了一遍，然后将一直躲在我身后的沈玥，拉到了身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
沈玥。”空气，在这一刻，安静得可怕。我能清晰地听到徐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的目光，终于从结婚证上，移到了沈玥的脸上。那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充满了审视，
嫉妒，和不可置信。“妻子？”她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江易，
你是不是疯了？你从哪里找来的阿猫阿狗，演戏给我看？你以为，拿个假证，找个女人，
就能吓到我？”她站起身，一步步向我们走来，身上那股熟悉的，咄咄逼逼人的气势，
再次笼罩下来。“我告诉你，没用。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要么，
现在就跟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断干净，然后给我跪下道歉。要么，
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她指着这间房子里的一切。“这房子，首付是我付的。车子，
是我买的。你身上这件衣服，都是我给你买的。离开我，你江易，一无所有！”这，
就是我爱了五年的女人。在她的眼里，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爱，
都抵不过她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优越感。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徐暖，你是不是忘了，
这房子的贷款，每个月是我在还。你那辆车的保养和油费，是我在出。我这五年，
在你和你的家人身上花了多少钱，要不要我给你拉个清单？”我的语气，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因为，在看到她和张超坐在沙发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徐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你……”“我懒得跟你算这些烂账。”我打断她，
拉着沈玥，转身就朝卧室走去，“我只拿走属于我的东西。这间被你弄脏的房子，我嫌恶心。
”我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江易，你给我站住！”徐暖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你敢！
你今天要是敢带着这个女人，从这个门走出去，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我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从你在医院，撕掉那张报告单，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的咆哮，拉着沈玥，走进了卧室。我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
一些个人证件，还有一个我妈给我的，准备传给我未来孩子的金锁。我将它们，
一一装进一个行李箱。沈玥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帮我叠着衣服。客厅里，
传来徐暖和张超的对话声。“暖暖，别生气了。这种男人，不值得。
他就是故意找个女人来气你的，过几天，没钱花了，自然会摇着尾巴回来求你。”“他敢！
”徐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一个连工作都快保不住的废物，还真以为自己是情圣了？”“工作？”我收拾东西的手，
顿了一下。“对啊，你还不知道吧？”张超幸灾乐祸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你那个小破公司，下个季度的投资，已经被我们公司截胡了。你老板现在，
估计正准备裁员呢。”“江易，离开我，你不仅什么都不是，
还会变成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丧家之犬。到时候，我看到你身边这个女人，
还会不会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徐暖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快意。原来，
这才是她真正的底牌。她不仅要我在感情上，对她俯首称臣。还要在事业上，
将我彻底踩在脚下。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牵起沈玥的手。“我们走。”走出卧室，徐暖和张超像两尊门神一样，
堵在门口。“想好了？”徐暖抱着臂，下巴抬得高高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她身后的张超。“张副总，是吧？”张超一愣，
随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怎么？想求我？晚了。”“不。”我摇了摇头，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女人，就像公共厕所。你以为你进去的时候，是干净的。
其实，在你之前，已经有无数人进去过了。”“你！”张超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而徐暖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青一阵，白一阵。“江易，你混蛋！”她尖叫着，
朝我扑了过来。我侧身一躲，将沈玥护在身后。她扑了个空，高跟鞋一崴，狼狈地摔倒在地。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徐暖，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说完，我拉着沈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身后，
是徐暖歇斯底里的咒骂，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的新人生，
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5我和沈玥，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暂时住了下来。
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城市的夜景，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漂浮感。一天之内，
分手，结婚。我的人生，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以一种我完全无法掌控的速度，向前狂奔。
“在想什么？”沈玥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我。她的脸颊，贴在我的后背上，温暖的触感，
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没什么。”我转过身，看着她，“只是觉得，
对你很不公平。”“在那种情况下，跟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结婚，你……后悔吗？
”沈玥摇了摇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江易，你不是一无所有。”“你有我。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我的全身。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谢谢你，沈玥。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狼狈，
最不堪的时候，没有推开我。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傻瓜。
”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谢。”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相拥而眠。我睡得，是这几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第二天一早，
我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是公司老板打来的。我的心，咯噔一下。想起了昨晚张超说的话。
“江易啊，你现在来公司一趟。”老板的语气，听起来很疲惫。“好的，老板。”挂了电话，
我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沈玥，心里一阵发堵。徐暖说得没错。离开她，我可能，
真的会变成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丧家之犬。我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完毕，在床头柜上，
留下了一张字条。“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早餐在桌上。”然后，我俯下身，
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我的心，
瞬间软得一塌糊涂。为了她，为了我们未知的未来，我也不能就这么倒下。……来到公司，
气氛果然很压抑。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惶惶不安的神情。老板把我叫进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