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林晚从没让我碰过她。我死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上天时，
想的却是，她终于自由了。可我分明看到，那个永远冷若冰霜的女人，疯了一样冲过来，
跪在我的血泊里，哭得撕心裂肺。“沈洲，别死……”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再睁眼，
我回到了五年前，我们结婚的当天。红色的婚房，刺眼又讽刺。林晚穿着敬酒服，
脸上带着应付宾客的疲惫，和对我一贯的冷漠。她开口，还是那句听了五年的话：“沈洲，
我们只是商业联姻，分房睡。”上一世，我像条狗一样，笑着说好。这一世，我看着她，
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我从床头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甩在她面前。“林晚，我们离婚。”1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拍在林晚面前的梳妆台上。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那张永远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不是震惊，
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茫然。仿佛没听懂我说的话。“你说什么？”她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死死盯着她，把上一世积攒了五年的怨气、不甘，
和临死前那一刻的巨大困惑，全都压进我的话里。“我说，离婚。”“我净身出户。
”“沈家的股份，婚房，车子，所有我名下的财产，全都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明天就去办手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先捅向她，再扎回我自己心里。鲜血淋漓。
我以为她会质问，会嘲讽，会像过去五年里任何一次我试图亲近她时那样，
用最冰冷的言语把我打回原形。但她没有。她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份协议，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几乎以为时间静止了。然后，她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
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高高在上的林家大小姐。“好。”一个字。我的心脏猛地一沉。
准备好的所有后续的争吵、撕扯，瞬间都失去了意义。她答应得太干脆了。干脆到，
仿佛我提出的不是离婚，只是问她明天天气好不好。我愣在原地，
一股比上一世被她拒绝时更强烈的屈辱感，席卷了全身。原来，在她心里，这段婚姻，
这个人，真的就这么无足轻重。连一句“为什么”都懒得问。“你……”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她却已经转过身，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张律师，
拟一份财产赠与协议，对，所有我丈夫名下的财产……明天早上，民政局门口见。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条理清晰，没有一丝拖泥带带。挂了电话，她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
径直走向浴室。“我累了，你自便。”浴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她的一切。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得可笑的婚房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胜利了吗？我重生回来，
第一件事就是摆脱这个让我痛苦了五年的女人。我成功了。可为什么，
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反而像是被人抽走了脊骨，连站都站不稳。我扶着墙，
慢慢滑坐在地毯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回着我死时的画面。货车撞过来的瞬间，
巨大的冲击力，身体飞起来的失重感。还有林晚那张沾满泪水和血污的脸。她抱着我，
哭得那么绝望。那不是假的。一个人临死前的感知，不会骗人。
可眼前这个冷漠地答应离婚的女人，又是谁？哪一个才是真的她？或者说，上一世，
她为我流的泪，也只是因为我们那该死的商业联姻关系？沈家和林家的脸面，
比我这条命更重要？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搅得我头痛欲裂。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浴室门打开。林晚裹着浴巾走出来，看到我坐在地上，
也只是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绕过我，走向衣帽间。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这种彻底的无视，
比任何争吵都更伤人。我站起来，冲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像一块玉。
“林晚，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终于正眼看我了。那双眼睛里，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沈洲，是你提的离婚。”“是我提的！”我被她的平静彻底激怒了，
“结婚五年，你把我当什么？一个摆设？一个让你应付两家长辈的工具？
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把我当成你的丈夫？”她看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
却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悲哀。“丈夫？”她轻轻重复着这个词，“沈洲，
从我们结婚第一天起，你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这些。”“所以呢？”我的手越收越紧，
“所以我就活该当五年的活寡，活该看着你和你的青梅竹马陆鸣出双入对，
活该当全城的笑话？”提到“陆鸣”两个字，她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沈洲，你闹够了没有？”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离婚是你提的，净身出户也是你说的，我都答应了，
你还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我红着眼，一步步逼近她，“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天，一秒钟？”这是我上一世，到死都没敢问出口的问题。
她被我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我们离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沐浴后清新的香气，
也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
她还是垂下了眼帘，所有的情绪都敛了回去。“没有。”她吐出两个字。“从来没有。
”说完，她推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婚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我站在原地，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心脏的位置，空洞洞的，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原来，重生一次，
得到的，还是这个答案。也好。也好。这样，我就能彻底死心了。沈洲，别再犯傻了。
这一世，为自己活。2第二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我和林晚，准时出现。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脸上化着淡妆，看不出丝毫情绪。她的律师已经在等了，
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我的父母，她的父母，还有我那个一向“关心”我的堂叔沈天，
全都来了。两家人脸色铁青。我妈一上来就抓住我的胳膊，“阿洲，你疯了？
昨天刚办的婚礼，今天就来离婚？你让沈家的脸往哪儿搁？”我爸也是一脸怒容，“胡闹！
马上给我回去！”另一边，林晚的父母也在质问她。岳父林董指着我，气得发抖：“晚晚，
是不是这个混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爸，爸给你做主！”只有沈天，我那位笑面虎堂叔，
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阿洲，我知道你委屈。
林晚这孩子性子冷，这几年是苦了你了。但是夫妻哪有隔夜仇，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非要闹到这一步？”上一世，就是他，在我死后，
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我在沈氏集团的所有业务，然后一步步把沈家变成了他的一言堂。
看着他虚伪的笑脸，我胃里一阵翻涌。我没理会任何人，只是看着林晚。“开始吧。
”我的冷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林晚看了我一眼，沉默地点点头，率先走进了民政局。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因为有提前准备好的协议，我们甚至没怎么排队。
当工作人员把两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们手里时，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五年。
上一世困扰了我整整五年的枷锁，这一世，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解开了。走出民政局，
阳光有些刺眼。我妈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我爸的脸色黑得像锅底。林家那边，气氛同样凝重。
“混账东西！”我爸终于忍不住，一个耳光就要扇过来。我没有躲。但巴掌没有落下来。
林晚伸手，拦住了我爸。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包括我。“沈董，”她开口，声音不大，
却很清晰，“我们已经离婚了。沈洲现在和我，和林家，都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净身出户，以后是好是坏，都和沈家无关。”“你们要打要骂，也请换个地方，
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把我和沈家，彻底割裂开来。
我爸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沈天连忙上来打圆场，“林晚，话不能这么说，
阿洲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孩子……”“是吗？”林晚打断他，目光转向他，那眼神，
冷得像冰，“我怎么记得，沈叔叔一直觉得沈洲配不上沈家的继承人之位，能力不足，
难当大任呢？”沈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心里一动。她怎么会知道沈天私下里说过的话？
“我……”沈天一时语塞。林晚不再看他，松开了拦着我爸的手，对我说道：“你的东西，
我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放在西郊的别墅里。钥匙在车里，车停在路边，
车牌号是A88888。”“以后，好自为之。”说完，她转身，坐上了她律师的车，
绝尘而去。没有一丝留恋。我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本刺眼的离婚证，心里五味杂陈。
她最后那番话，是在帮我吗？不，不可能。她只是想和我，和沈家，撇清得一干二净。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爸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为了一个女人，连家都不要了！
我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
心里一片平静。上一世，我出车祸后，沈家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然后迅速把我爸推出来，
稳住集团股价。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这样的家，不要也罢。“好。”我点点头，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我爸在我身后怒吼。我没有停。我走到了路边，找到了林晚说的那辆车。
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辉腾。打开车门，钥匙和一张银行卡静静地躺在副驾驶座上。
我拿起那张卡。不用查也知道，里面肯定是一笔不小的钱。分手费？还是……遣散费？
我自嘲地笑了笑，发动了车子。车子驶上马路，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沈家人还站在原地，
沈天正一脸“痛心”地劝慰着我爸妈。真是一出好戏。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脑子很乱。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沈洲，你这个蠢货！”电话那头，
是陆鸣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那个我恨了五年的男人。那个我以为，
是林晚心中挚爱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他几乎是在咆哮。
我把车停在路边，冷笑一声：“我干了什么？我成全了你和她，你不该感谢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陆鸣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怜悯？“感谢你？”“沈洲，你真是……无可救药。
”“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你也不知道，你把她推进了什么样的深渊。”“言尽于此，
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愣住了。什么意思？我把她推进了深渊？
难道离婚对她来说，不是解脱吗？无数的疑团，像一张大网，将我紧紧缠住。我忽然意识到，
我的重生，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上一世的死亡，这一世的离婚，林晚的眼泪和冷漠，
陆鸣的愤怒和怜悯……所有的一切，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个我完全不知道的秘密。
3我没有去林晚给我准备的别墅。我用那张卡里的钱，在市中心一个老旧的小区里，
租了一间小公寓。这里鱼龙混杂，最适合隐藏。安顿下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开始调查。调查我上一世的那场“意外”车祸。我知道，凭我现在的能力，
想查清楚真相，无异于痴人说梦。沈天既然能做到一次，就能做到第二次。我必须小心。
我花钱请了一个圈内口碑很好，但收费极高的私家侦探，老K。
我把我记得的所有关于车祸的细节都告诉了他，包括肇事车辆的车牌，事发路段，
以及我怀疑的对象——沈天。老K听完，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兄弟，你这单子，
水很深啊。”“我知道。”我把卡里一半的钱推了过去，“这是定金。我只要真相。
”老K收了钱，点点头，“三天后给你消息。”等待消息的三天里，我没有闲着。
我开始梳理上一世的记忆，寻找可以让我翻盘的机会。作为一个只知道围着林晚转的舔狗，
我对商业上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但我记得一件事。大概半年后，
城南一块当时谁都看不上的荒地，会被政府规划为新的金融中心，地价一夜之间翻了上百倍。
上一世，这块地被沈天暗中控股的一家空壳公司拍走了，
成了他后来彻底掌控沈氏集团的重要资本。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他得逞。
但这需要一笔庞大的启动资金。林晚给我的钱，远远不够。我需要一个契机。
我每天都在看财经新闻，分析股市走向，试图从记忆的碎片里，
找到那个能让我一夜暴富的“金手指”。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接到了老K的电话。
“有眉目了。”我心头一紧，立刻赶到了我们约定的茶馆。老K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
“肇事司机，找到了。”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和一个人的资料。照片上的人，
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善茬。资料显示，他叫李虎，是个有前科的混混。“车祸后，
他拿了一大笔钱，跑路去了东南亚。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他。”老K喝了口茶，“不过，
他上个月，死了。”“死了？”我心里一沉。“对，意外溺水。”老K的表情很平静，
“很干净，查不出任何问题。”线索，就这么断了。“不过，”老K话锋一转，
“我查了给他打钱的账户。是一个海外的空壳公司，表面上查不到任何信息。”“但是，
我顺着这条线，查到了另一笔有趣的交易。”他拿出另一份文件。“这个空壳公司，
在半年前，还给国内的一个人，打过一笔巨款。”我打开文件，当看到那个收款人的名字时，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陆鸣。怎么会是他？给肇事司机的钱，和给陆鸣的钱，来自同一个账户。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形成。难道上一世，害死我的，不是沈天，而是陆鸣？
他为了得到林晚，所以买凶杀我？这个念头一出来，就疯狂地滋长。
它完美地解释了陆鸣为什么会在电话里对我发火，因为我的重生，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说的“我把她推进了深渊”，也可能是因为，林晚如果和我这个“死人”纠缠不清，
会影响到他们在一起！我感觉浑身发冷。如果真是这样，那林晚呢？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是同谋，还是也被蒙在鼓里？我不敢再想下去。“这份资料，多少钱？”我哑着嗓子问。
“尾款结了就行。”老K说，“后面的事，我不参与。小兄弟，听我一句劝，水太深，
别把自己淹死了。”我付了尾款，拿着两份资料，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茶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在我眼里，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光晕。我开着车，
不知不觉，竟然开到了林氏集团的楼下。我把车停在阴影里，抬头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大楼。
林晚的办公室，在顶层，此刻还亮着灯。她还在加班。是因为和我离婚，
导致林氏和沈氏的合作破裂，公司陷入了危机吗？我心里，竟然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可这快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和痛苦。我拿出手机，找到了林晚的号码。
我想质问她，想问她和陆鸣到底是什么关系，想问她对我的死，到底知不知情。可我的手指，
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我怕。我怕听到那个最残忍的答案。
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一辆熟悉的宾利，停在了林氏大厦门前。陆鸣从车上下来，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他走进大厦，几分钟后，林晚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她换下了一身职业装，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看上去有些疲惫。
陆鸣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为她拉开车门。两人上了车，车子很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那么自然，那么默契。就像一对相恋多年的情侣。我坐在车里，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原来，我所以为的重生逆袭，
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笑话。我所以为的真相，也只是冰山一角。沈洲啊沈洲，
你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我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
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不。我不能就这么认输。不管是沈天，还是陆鸣，
甚至是林晚。所有欠我的，所有骗我的，我都要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重新发动车子，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既然你们都想玩，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一场。
4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沉寂了下来。我卖掉了那辆辉腾，换了一辆最普通的二手车。
我搬出了那个老旧小区，租了一个更偏僻的地下室。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暗处，
默默地舔舐伤口，同时，也在等待着反击的机会。我把所有的钱，都投入了股市。
凭借着上一世零星的记忆，和这一世疯狂学习的金融知识，我小心翼翼地操作着。
每一次买入，每一次抛出，都像在刀尖上跳舞。我的神经，时刻紧绷着。一个月后，
我等来了第一个机会。一家名为“启明星”的科技公司，因为核心技术泄露，股价连续跌停，
濒临破产。所有人都认为它完蛋了。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烟幕弹。上一世，
启明星在一个月后，就会发布一项打败性的新技术，股价会像坐了火箭一样，一飞冲天。
而那个泄露核心技术的“内鬼”，其实是公司老板放出的假消息，
目的就是为了清洗掉那些摇摆不定的股东，和趁机做空的资本。这是一个巨大的赌局。赢了，
我将拥有挑战沈天和陆鸣的资本。输了，我将一无所有。我没有任何犹豫。
我把我所有的资金，包括从各种渠道借来的钱，全部砸了进去，在最低点，
疯狂吃进启明星的股票。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豪赌。每一天，看着账户上巨大的浮亏，
我都感觉心脏在被凌迟。有好几次，我甚至想到了放弃。
但一想到林晚和陆鸣坐进同一辆车的画面，一想到沈天那张虚伪的笑脸，我就咬着牙，
坚持了下来。我不能输。我输不起。这一个月，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靠着咖啡和香烟续命。我瘦了整整二十斤，整个人都脱了相。终于，
一个月后。启明星科技，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当那个打败性的新技术公布时，
整个世界都沸腾了。第二天开盘，启明星的股价，直接一字涨停。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我账户里的数字，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十倍，二十倍，
五十倍……当我在一个星期后，清仓所有股票时，我的账户里，
躺着一个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九位数。我成功了。我坐在地下室冰冷的地面上，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一长串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我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有了这笔钱，
我就有了和他们对弈的资格。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名字很简单，
就叫“复仇”。然后，我联系了老K。“我要你帮我继续查，不管花多少钱。”“查陆鸣，
查沈天，查他们背后的所有资金往来，查他们和那家海外空壳公司的所有联系。
”“还有……”我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查林晚。我要知道，她和我离婚后，
所有的动向。”老K在那头沉默了很久。“小兄弟，你玩真的啊？”“嗯。”“好吧。
”老K答应了，“不过，林家那位大小姐，不好查。而且，我收到风声，你堂叔沈天，
最近好像也在找你。”“我知道。”我并不意外。我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沈天不可能不知道。
他大概是想把我重新招揽回去，或者，是想弄清楚我这笔钱的来历。“你小心点。
”老K提醒道。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眼神冰冷。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几天后，我收到了老K的第一份资料。是关于林晚的。和我离婚后，林氏集团的股价，
确实因为和沈氏合作的终止，而出现了一段时间的下跌。但很快，就在陆鸣的帮助下，
稳住了局势。林氏甚至还开拓了几条新的业务线，发展势头比以前更好了。
资料里附了几张照片。是林晚和陆鸣一起出席商业晚宴的照片。照片上，两人站在一起，
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林晚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笑容，
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原来，没有我，她真的过得更好。我自嘲地笑了笑，
把照片扔进了垃圾桶。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沈洲，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声音。是林晚。我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有事？”我用最冷漠的语调说。“我们，能见一面吗？”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我们已经离婚了，林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见的。”“我知道。”她顿了一下，
“是关于……城南那块地的。”我瞳孔一缩。她怎么会知道城南那块地？难道，她也重生了？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震。不，不可能。如果她也重生了，她对我，就不会是这个态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强作镇定。“沈洲，别装了。”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急切，
“沈天已经盯上那块地了，他准备联合几家公司，一起把价格抬上去，让你吃不下。
”“你现在很危险。”我沉默了。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难道我身边，有她的眼线？
还是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问。电话那头，
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
通过电波传来，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响。她说：“因为，我不想你死。
”“再一次。”5“再一次”，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我头皮发麻。她果然知道！
她知道我死过一次！“你……什么意思？”我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
指节都有些发白。“字面意思。”林晚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沈洲，我知道你恨我，
你也应该恨我。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沈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你如果执意要碰那块地，只会和他硬碰硬，最后的结果，和上一世，不会有任何区别。
”上一世……她真的用到了这个词。我感觉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如果她也知道上一世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为什么在我死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为什么在我重生后提离婚，
又那么冷漠？为什么还要和陆鸣在一起？无数个矛盾的问题，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你在哪儿？”我哑着嗓子问。“我在你公司楼下。”我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楼下，
那辆熟悉的宾利，静静地停在路灯下。车窗降下，露出林晚那张清冷的侧脸。她没有看我，
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我挂了电话，快步下楼。当我站在她车前时，我才发现，
她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一些。脸色也有些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上车说吧。
”她看了我一眼。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的空间很小，弥漫着她身上熟悉的，
淡淡的香水味。这种味道，曾让我魂牵梦绕了五年。“你怎么知道的？”我开门见山。
“知道什么？”她发动车子，车子平稳地驶出。“知道我会死，知道城南那块地，
知道我重生。”我死死地盯着她。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做的梦。”她淡淡地说。
“梦？”我简直要气笑了，“林晚，你觉得我会信吗？”“信不信由你。”她的侧脸，
线条紧绷，“我梦到你死在了那场车祸里，梦到沈天吞并了沈氏，梦到他下一个目标，
就是林家。”“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了自保？”我冷笑着问。她沉默了。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车子一路开着，最后停在了一条江边。
江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她熄了火，转过头，终于正视我。“是。
”她承认了。“沈洲，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林氏是我的一切，我不能让它出事。
”“所以，你和我结婚，是为了联合沈家，对抗沈天？”我感觉自己像个剥洋葱的人，
一层一层，剥开的都是让自己流泪的真相。“是。”她又承认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