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叫一眼一万年

不知道什么叫一眼一万年

作者: 山橘月半

言情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山橘月半的《不知道什么叫一眼一万年》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九月暑气还未完全退校园里弥漫着一种燥热与新生气息混杂的味林未拖着一个几乎有她半人高的行李额发被汗水濡几缕黏在光洁的额头和鬓宿舍区的楼栋长得几乎一模一红砖绿窗绕到第三她终于沮丧地承认——她彻底迷路就在她试图把沉重的箱子提上又一阶毫无印象的台阶脚下绊了一重心不整个人向前踉跄着栽预想中与粗粝地面的撞击没有到她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一股清冽...

2025-11-12 07:02:25

九月初,暑气还未完全退场,校园里弥漫着一种燥热与新生气息混杂的味道。

林未拖着一个几乎有她半人高的行李箱,额发被汗水濡湿,几缕黏在光洁的额头和鬓边。

宿舍区的楼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红砖墙,绿窗户,绕到第三圈,

她终于沮丧地承认——她彻底迷路了。

就在她试图把沉重的箱子提上又一阶毫无印象的台阶时,脚下绊了一下,重心不稳,

整个人向前踉跄着栽去。预想中与粗粝地面的撞击没有到来。她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一股清冽的、带着点甜意的栀子花香瞬间将她包裹。慌乱中抬头,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那眼睛很好看,瞳仁是浅浅的褐色,像浸在泉水里的琥珀。“没事吧?”声音也带着笑,

清凌凌的。林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靠在人家身上,慌忙站直,脸颊烫得厉害。

“对、对不起……”那人却不在意,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额头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

指尖微凉,轻轻将她黏在那里的发丝撩开,别到耳后。“新生?找哪栋宿舍?”她问,

嘴角弯起的弧度让林未心跳漏了一拍。“兰…兰园四号。”声音有点发紧。“巧了,

”她笑意更深,“我住五号,就在对面。走吧,小学妹,”她顿了顿,尾音微微上扬,

带着点戏谑,“要姐姐带路吗?”说着,她已经自然地接过林未行李箱的拉杆,

转身走在前面。林未怔了一下,赶紧跟上,看着她纤细挺拔的背影,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空气里那点若有似无的栀子香,一路萦绕不散。直到站在兰园四号楼下,

那人才把行李箱交还给林未。“谢谢学姐。”林未小声道谢,心里揣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不客气,”她摆摆手,转身前又回头,“对了,我叫苏眠,文学院大三的。

有事可以来对面找我。”苏眠。林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看着那个身影穿过栽满香樟的林荫道,消失在兰园五号的门洞里。

空气里的栀子花香似乎还在,混合着香樟的清苦气味,

构成一种奇特的、关于初见的记忆锚点。后来林未才知道,苏眠在文学院,甚至在整个学校,

都挺有名。冷白皮,气质清绝,是学校诗词社的社长,文章写得极漂亮,

追求者能从文学院排到理学院。而林未自己,是理学院物理系的新生,

整天与公式定理打交道。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却因为那次迷路的撞击,轨迹开始重叠。

林未总能在各种场合“偶遇”苏眠。食堂里,她端着餐盘犹豫不决时,苏眠会恰好出现,

推荐一道“还不错”的菜;图书馆,她埋首于艰涩的《电磁学导论》时,

对面会悄无声息地坐下一个人,放下几本文学理论,然后安安静静地看书。

起初只是点头之交,后来苏眠会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小学妹,

眉头再皱就要打结了。”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再后来,她们开始一起在图书馆学习。

更多时候是林未在算题,苏眠在旁边看书,或者写东西。有时林未抬起头,

会发现苏眠正看着她,目光相接,苏眠也不躲闪,只是笑笑,递过一只耳机。

里面通常放着些舒缓的轻音乐,或者一些老歌。有一次,是梅艳芳的《亲密爱人》。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低沉温柔的嗓音在耳膜边流淌,

图书馆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洒在苏眠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林未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跳在歌声里变得规律而沉重。那一刻,她希望时间可以静止。

关系是在一个深夜确定下来的。那天林未做实验到很晚,出来时发现下了雨,没带伞。

发了个朋友圈吐槽,不到十分钟,苏眠就撑着伞出现了。“路过。”她说,

肩膀却湿了一大片。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边,雨已经小了,变成细密的雨丝。

跑道被雨水浸成深褐色,空气里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不知怎么的,话题就停了下来。

她们站在跑道中央,借着远处路灯昏黄的光,看着彼此。苏眠伸手,

轻轻擦掉林未睫毛上沾着的一滴细小水珠。指尖的触感比雨丝还凉,却点燃了某种东西。

林未闭上了眼。苏眠的吻落了下来,带着栀子花的清甜和雨水的微凉,轻柔地,试探地,

然后逐渐深入。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细密的雨声。那个吻生涩而郑重,

像某种仪式,确认了之前所有心照不宣的悸动。她们开始了旁人难以察觉的亲密。

在人群里保持距离,却在独处时十指紧扣。她们依旧一起去图书馆,共享一副耳机,

听遍了无数张歌单。林未喜欢在看书看累的时候,趴在桌子上,歪头看苏眠。阳光透过窗户,

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林未觉得,那是她见过最美的画面。有一次,

林未在苏眠的公寓里,枕着她的腿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苏眠正拿着手机,屏幕对着她。

她迷迷糊糊地问:“干嘛?”“偷拍。”苏眠理直气壮地说,嘴角噙着笑,“留个纪念,

小学妹流口水的样子。”后来,那张照片成了苏眠的手机锁屏。照片里,林未睡得毫无防备,

脸颊压着苏眠的裤子,留下浅浅的印子,阳光毛茸茸地勾勒着她的轮廓。

虽然苏眠设置了仅自己可见,但有一次在教室,她解锁手机找资料时,

还是被眼尖的同学瞥见了。于是,很快,几乎全校都知道,

文学院那个出了名难追的冷白皮学姐苏眠,她的锁屏,

是理学院那个看起来很乖的学霸学妹林未,睡在她膝头的偷拍。

她们在凌晨空荡的操场上接吻,在熄灯后的宿舍楼下依依不舍地拥抱,

在节假日携手逛遍城市的大街小巷,在狭小的单人床上相拥而眠,

分享少女心事和关于未来的、模糊的憧憬。时间在甜蜜的缝隙里飞速流淌。转眼,

林未成了大四的学姐,而苏眠,走到了毕业的十字路口。空气开始变得不一样。

以往轻松的话题,渐渐被现实的阴影笼罩。苏眠开始频繁地投简历,参加面试,

常常一脸疲惫。林未则泡在实验室,为了毕业论文和海外博士申请焦头烂额。她们依然见面,

但沉默的时候变多了。关于未来,她们默契地避而不谈,仿佛那是一个禁忌,一提及,

眼前的美好就会像泡沫一样碎裂。直到那个消息先后传来。

在一个栀子花再次打满花苞的傍晚,苏眠收到了北京一家顶尖出版社的录用通知,

是她梦寐以求的职位。几乎在同一时间,林未收到了来自美国一所顶尖大学的博士录取邮件,

全额奖学金。好消息。都是天大的好消息。她们应该为彼此高兴。她们也确实试图那样做了。

林未抱着苏眠,笑着说:“学姐你真棒!”苏眠揉着她的头发:“我们未未最厉害了。

”笑容底下,是冰冷的恐慌和巨大的无力感。离校前一晚,宿舍里已经空了大半,

到处是收拾行李的狼藉。喧嚣过后,是死寂般的安静。“出去走走吧。”苏眠说。林未点头。

她们默契地走到了最初相遇的那片香樟林下。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洒下破碎的光斑。

香樟树的气味比三年前那个初见的日子更浓郁,带着一种成年人的苦涩。夜风微凉,

吹动着她们的衣角和发丝。她们并排躺在有些扎人的草地上,

望着被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谁也没有说话。分别像一块巨大的磐石,压在胸口,

让人喘不过气。远处,隐约传来毕业生的喧哗和歌声,唱着关于青春和离别的歌。

新蝉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着,宣告着又一个夏天的来临,也宣告着一段故事的终结。

不知过了多久,苏眠忽然翻身,撑在了林未的上方。她的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只有眼睛亮得惊人,像蓄满了星子,也像盛满了泪水。她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未,

目光灼热,几乎要将人烫伤。夜风似乎停滞了。那些聒噪的新蝉,在这一刻,

突然集体沉默下来。万籁俱寂,只剩下彼此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苏眠开口,

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平静,却又蕴含着火山喷发前最后的张力:“林未,

”她叫她的全名,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要么你此刻留下我,”她停顿了一下,

深深地望进林未眼底,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也烙印进去。“要么,我们永远别重逢。

”林未躺在那里,浑身僵硬。她能感受到苏眠身体的重量,

能闻到她身上那熟悉到令人心痛的栀子花香,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她能看见苏眠眼睛里自己的倒影,那么小,那么无措。留下她?用什么样的理由,

什么样的资格?放弃她为之奋斗四年的梦想,还是要求她放弃她触手可及的未来?说再见?

那两个字重若千钧,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永远别重逢……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浓稠得化不开。林未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

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她只是看着苏眠,看着那双亮得骇人的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

缓慢地、却又无可挽回地,黯淡下去。苏眠依旧撑在她上方,一动不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审判。风,不知何时又悄悄吹了起来,拂过香樟树叶,

发出沙沙的轻响。而那些刚刚集体沉默了片刻的蝉,似乎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在下一瞬间,

以更加猛烈的声势,骤然齐鸣!“知了——知了——知了——”尖锐的声浪席卷了整个夜晚,

淹没了所有未竟的话语,所有无声的祈求,所有在胸腔里剧烈冲撞却最终未能成形的情感。

它们只是叫着,用尽力气,叫着这个夏天,叫着这场离别,叫着一眼万年之后,

那漫长而无望的,不知通向何方的未来。苏眠眼底那簇最后的光,在林未长久的沉默中,

彻底熄灭了。她没有立刻起身,依旧维持着撑在林未上方的姿势,

像一只被钉在绝望十字架上的蝴蝶,徒劳地挣扎着最后的美丽。

林未能看见她眼眶迅速泛起的红,能感觉到她撑在自己耳侧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微微颤抖。那震耳欲聋的蝉鸣,不再是背景,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尖针,

一下下扎进林未的耳膜,扎进她混乱不堪的大脑。留下她?凭什么?用爱吗?

爱能抵消北京那座城市对一个文学院学生意味着的机会吗?

能填补放弃梦想后漫长岁月里可能滋生的怨怼吗?还是自己放弃那张全奖PhD的录取通知?

四年实验室里不眠不休的日夜,那些被理论折磨得头昏脑胀的时刻,

在导师赞许目光里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关于探索未知世界的微光梦想……它们同样重若千钧。

开口,说什么?说“好,我留下”?还是说“你跟我走”?哪一个选项,

都像是亲手将自己或对方的一部分灵魂剥离,血淋淋的,带着撕裂的痛楚。

而“永远别重逢”……这五个字本身就是最残忍的刑罚。时间在沉默的对峙中流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终于,苏眠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臂,撑起身子,坐直。

她没有再看林未,目光投向远处黑暗中模糊的宿舍楼轮廓,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清,

也格外脆弱。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草屑,动作机械,

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的疲惫。林未也坐了起来,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疼得厉害。

她想伸手去拉苏眠的手,指尖动了动,却最终没有抬起来。那只手曾经无数次被她牵住,

温暖、柔软,此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走吧。”苏眠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有波澜,也没有温度。“不早了。”她转身,朝着香樟林外走去,步子很稳,

却没有等林未。林未看着她的背影,

那曾经让她一见倾心、无数次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的背影,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

渐渐远去,即将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也仿佛要从她生命里彻底抽离。

心脏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的酸楚,几乎让她直不起腰。她猛地站起来,

张了张嘴,那个呼唤她名字的音节就在舌尖滚动,却最终被更汹涌的酸涩堵了回去。

她跟了上去,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像来时一样,一前一后。只是来时的路,

带着隐秘的期待和依恋,而回去的路,只剩下无边的沉寂和即将崩塌的预感。那晚,

她们回到苏眠已经搬空大半的出租屋。谁也没有再提香樟林下的那句话。

她们像往常一样洗漱,并肩躺在那张熟悉的、略显狭窄的单人床上。苏眠背对着林未,

身体微微蜷缩。林未能从她细微的、压抑的呼吸频率里,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她伸出手,

想要从后面抱住她,手臂在空中悬停良久,最终只是轻轻搭在了她的腰侧。

指尖触及的睡衣布料下,是温热的、真实的躯体。林未闭上眼睛,

近乎贪婪地感受着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的亲近。苏眠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

更深的沉寂笼罩下来。她们就这样,在假装入睡的僵持中,捱过了最后一个共享的夜晚。

1 离别的栀子香第二天,来送行的人不少。苏眠人缘好,朋友、同学、社团的后辈,

挤在宿舍楼下,说着祝福的话,交换着临别的拥抱,气氛热闹得有些虚假。

林未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苏眠微笑着应对每一个人,得体,从容,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

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像蒙尘的琉璃。她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包装好的盒子,

里面是一瓶栀子花味的淡香水,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她原本想作为毕业礼物,

现在却觉得无比讽刺。苏眠的目光偶尔会扫过来,与她相接,又很快移开,没有停留。

直到苏眠的父母帮忙把最后的行李搬上车,催促着她该出发去火车站了。人群开始散去。

苏眠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朝着林未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未的心尖上。

她们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片无法跨越的海洋。“我走了。

”苏眠说,声音很轻。“嗯。”林未点头,把那个小小的盒子递过去,“毕业礼物。

”苏眠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未的手心,带着微凉的触感。她看了一眼包装,没有拆,

只是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再次泛白。“保重。”她说。“你也是。”林未的声音有些发哑。

没有拥抱,没有吻别,甚至没有一句“再见”。所有的激烈和挣扎,都在昨晚那片香樟树下,

被蝉鸣吞噬殆尽了。苏眠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发动,缓缓驶离宿舍区。

林未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白色的家用轿车汇入校道的车流,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在一个拐角,

彻底消失不见。阳光刺眼,她抬头,看着香樟树茂密的树冠,耳边是新一轮更加喧嚣的蝉鸣。

它们不会为任何人的离别而悲伤,它们只是叫着,用尽全力地叫着,宣告着夏天的鼎盛,

也宣告着一段青春的仓促落幕。她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往回走。

回到那间已经没有了苏眠气息的出租屋,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香,

像一个抓不住的幽灵。她走到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床单上苏眠昨晚躺过的位置。

那里,似乎还留着一丝微弱的余温。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嚎啕大哭,

只是无声地、不停地流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所有的坚强和理智在独处的这一刻土崩瓦解。她终于明白,那个选项,

那个苏眠抛给她的、看似有两个选择的难题,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答案。

她们都选择了各自的未来,选择了那条看似“正确”的路。而代价,就是此刻,

以及未来无数个此刻,这种心脏被生生挖走一块的、空洞的剧痛。

2 香樟树下的沉默往后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林未一头扎进了毕业设计和出国准备中,用忙碌麻痹自己。她不敢停下来,

不敢去想任何与苏眠有关的事情。她删除了手机里所有苏眠的联系方式,却又在深夜里,

像个窃贼一样,反复输入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微信号,

盯着那模糊的头像和朋友圈那道冰冷的分割线,一看就是半天。

她去了几次她们常去的图书馆角落,坐在曾经属于苏眠的位置对面,那里已经换了新的面孔。

她也曾在凌晨走到空荡的操场,跑道依旧,路灯依旧,

只是再也没有那个带着栀子花香、为她撑伞的人。她听说苏眠在北京的出版社做得很好,

很快就能独立负责项目。真好啊,她一直都是那么优秀。林未对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电路图,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发去美国的前一天,林未独自一人,又去了那片香樟林。

树木依旧,草地依旧。她躺在当初的位置,闭上眼睛。蝉鸣依旧喧嚣,风声依旧穿过叶隙。

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又仿佛,一切都已沧海桑田。她抬起手,

看着从枝叶缝隙里漏下的、破碎的阳光在指尖跳跃。她忽然想起苏眠撑在她上方时,

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和那句如同诅咒又如同预言的话:“要么你此刻留下我,

要么我们永远别重逢。”她当时没有回答。现在,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她们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永远别重逢”,像一句谶语,

笼罩在各自的前路上。可是,“永远”有多远?林未不知道。她只知道,

在那个栀子花开的季节,她撞进了一个带着花香的怀抱,弄丢了自己的心。

而在另一个蝉声鼎沸的夏天,她带着这颗残缺的心,将要漂洋过海。未来会怎样?

会不会在某个陌生的街头,猝不及防地再次闻到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会不会在某个深夜里,

收到一条来自遥远国度的、石沉大海般的问候?她不知道。她只是躺在那里,

任由阳光和阴影交错落在脸上,像她们之间那些明亮与晦暗交织的过往。风起来了,

吹动着香樟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又像是一声悠长的、无可奈何的叹息。

故事,似乎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又或者,这仅仅是另一个漫长故事的,

一个充满未知的、沉默的开端。3 波士顿的孤独时间是一种狡黠的东西,

它既能磨平一些棱角,也能让某些印记在反复摩挲下愈发深刻。波士顿的秋天,

查尔斯河畔的枫叶燃烧得像一团团火焰,

与记忆中南方校园里四季常青的香樟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林未裹紧了大衣,

抱着厚重的专业书,穿行在异国校园哥特式的建筑群中。博士生涯比她想象中更忙碌,

也更孤独。公式、代码、实验数据填满了大部分时间,像一层厚厚的绝缘材料,

将她与那些汹涌的、属于过往的情绪隔离开来。她很少主动去想起苏眠。或者说,她不敢。

那两个字,连同与之相关的所有画面、气味和触感,

都被她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心底某个上了锁的角落。偶尔,

在深夜被实验瓶颈折磨得筋疲力尽时,

或者在某个中式超市突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时,那锁会“咔哒”一声松动,

记忆的洪流便伺机而出,将她瞬间淹没。她会想起那个带着栀子花香的怀抱,

想起图书馆耳机里流淌的《亲密爱人》,想起凌晨操场上那个带着雨水微凉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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