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住进奇幻城堡的第一晚，我发现所有房间会在午夜重置。
管家优雅地鞠躬：“这是时间魔法，为了困住七百年前的恶魔。
”我偷偷留下纸条：“需要帮忙吗？”第二天，纸条旁多了一行清秀的字迹：“谢谢，
但请快逃。”第三天的纸条写着：“其实，被困的是我。”当我撕下城堡走廊的古老符咒，
整座城堡开始崩塌。身后传来管家的轻笑：“终于自由了，人类真是好骗。
”---1 迷途城堡眼前这座城堡，绝对不属于任何旅游手册或地理常识。
莱恩拖着半旧的行李箱，站在及膝的荒草里，仰头看着那些刺破灰蒙天际的尖顶，
以及墙体上盘踞的、仿佛天然生长而成的石质藤蔓，心里再次确认了这一点。天色向晚，
最后一抹残阳给冰冷的巨石染上一种不祥的橘红。风穿过藤蔓间的孔洞，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封锁了山路，
他在彻底迷失方向、几乎冻僵时，看到了密林尽头这栋建筑的轮廓。像是唯一的灯塔。
沉重的橡木门在他靠近时无声地向内开启，门轴转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门内是广阔得惊人的门厅，壁炉里跳跃着旺盛的火焰，将暖意投在光滑如镜的石板地上。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一丝不苟的黑色礼服的男人站在壁炉旁，
脸上是一种经过精确计算的温和表情。“欢迎，迷路的旅人。我是这里的管家，卡夫。
”他微微鞠躬，动作优雅得像一场表演，“暴风雪肆虐，请在城堡安心住下，直到天气好转。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无可挑剔。莱恩道了谢，
接过一杯不知何时出现在银托盘里的、冒着热气的红茶。茶杯是剔透的白瓷，描着金边。
一切都完美得过分。卡夫领他去了二楼的客房。房间宽敞，家具古雅，
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和淡淡香料的味道。壁炉同样生着火，床铺看起来柔软舒适。
唯一的异样，是门框内侧刻着一些他无法辨认的、扭曲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
触手冰凉。极度疲惫让他很快沉入睡眠。不知过了多久，
一种尖锐的、仿佛玻璃轻微刮擦的声响将他惊醒。他猛地坐起，心脏狂跳。
借着壁炉将熄未熄的余烬光芒，
他看向床头的矮柜——睡前他明明把那个笨重的黄铜烛台放在了靠墙的位置，现在，
它却端端正正地立在柜子正中央。不是错觉。他环顾四周，冷汗悄无声息地浸湿了背心。
椅子上搭着的衣服，折叠的方式变了；原本合拢的窗帘，
此时拉开了一道缝隙；就连壁炉里柴火的灰烬，也似乎比入睡时少了一些。整个房间，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地“复位”到了他刚进来时的状态。除了他自己，
和他身下这张睡过的床。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推开房门。走廊幽深，
两侧墙壁上的火炬发出稳定却照不透远处黑暗的光。他记得拐角处有一副骑士盔甲，
手持长戟。但现在，那里空无一物。而在他白天绝对经过、原本空着的一个壁龛里，
那副盔甲赫然立在那里，姿态与他初入城堡时所见分毫不差。一种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
这不是恶作剧。第二天，他在看似随意的散步中，印证了这个发现。
城堡的内部结构在某些时刻似乎会发生极其细微的变化，但每到夜晚，
一切非原生的痕迹都会被抹去，恢复成某种“初始状态”。午餐时，
若无意地向卡夫提起：“昨晚似乎听到些奇怪的声音……”卡夫正在为他斟酒的手稳如磐石，
鲜红的酒液注入高脚杯，没有溅起一丝涟漪。他抬起眼，
那双颜色浅淡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嘴角却挂着完美的微笑：“啊，想必是吵到您了。
请原谅，这是城堡的一点小小‘特性’。一种古老的时间魔法，在每一个午夜时分流转，
确保一切归于原貌。”他放下酒瓶，双手交叠在身前，“为了困住某个……东西。
一个在七百年前被封印于此的恶魔。这是必要的防护措施，为了您，也为了外界的安全。
”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配合着卡夫无可挑剔的礼仪，几乎能让人信服。
但莱恩心底的疑虑更深了。恶魔？时间魔法？这解释太像童话，反而显得虚假。下午，
他借口需要纸笔记录见闻，从书房拿走了一张略显陈旧的羊皮纸和一小截炭笔。回到客房后，
他反复思量，最后在纸上用通用语写下了一句简单的话：“需要帮忙吗？
”他把纸条折得很小，塞进了那张沉重的雕花木床底部一道极不起眼的缝隙里。那里，
按照重置的规律，应该不会被触动。第二天一早，他立刻伸手去探那道缝隙。
指尖碰到了纸张。他屏住呼吸将它掏出来展开。纸条还在，他写的那行字下面，
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迹。那字迹清秀工整，用的却是同一种语言：“谢谢，但请快逃。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警告。来自谁？那个“恶魔”？还是别的什么？
卡夫知道这个纸条的存在吗？他强作镇定，度过了心神不宁的一天，
卡夫依旧如同设定好的程序，提供着周到却毫无温度的服务。当晚，他再次留下了纸条。
这次的问题更直接：“你是谁？”第三天的回复，让他的血液几乎冻结。“其实，
被困的是我。”被困的是“我”。不是恶魔。是那个写下清秀字迹的人。管家在说谎。
这座城堡，这个时间循环，不是为了困住恶魔，
而是为了囚禁这个能够与他交流的、未知的存在。一个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要找出这个囚禁的核心。几天来的观察，让他注意到城堡内部那些刻画的符号，
以及某些走廊尽头悬挂的、写满不明文字的陈旧符咒，似乎与这种“重置”的力量息息相关。
尤其是西翼那条废弃已久的回廊深处，一张贴在石墙上、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暗黄色符纸，
绕的能量感最为明显——那里也是城堡守卫几具会自动行动的盔甲巡逻频率最高的区域。
时机必须准确。第四天午夜前，他假意入睡，实则穿戴整齐，
握着一柄从餐厅“借”来的、沉重的银质餐刀，躲在房门后。当时钟的指针即将重合，
城堡里那种特有的、空间微微震颤的感觉再次传来时，他猛地拉开门，冲向那条西翼回廊。
走廊在脚下扭曲，墙壁上的火炬明灭不定，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抗拒他的闯入。
一具盔甲“咔哒”转身，空洞的面甲对准了他，手中的长剑挥砍而来。莱恩矮身躲过，
餐刀砍在盔甲的关节处，迸出几点火星，效果甚微，但为他争取了时间。
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身后是金属靴子敲击石板的沉重回响。就是那里！回廊尽头的墙壁上，
那张暗黄色的符咒在无风的空气中轻轻飘动，
表面用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颜料画着复杂的图案，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微光。他扑了上去，
指甲抠进石缝，抓住符咒的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撕！“刺啦——”声音异常清晰，
像是布帛断裂，又像是某种活物被撕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紧接着，
以他手中的符咒为中心，墙壁开始龟裂，裂纹如同活蛇般向四周急速蔓延。
头顶有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很快变成大块岩石的坠落。整座城堡发出痛苦的呻吟，
地面剧烈摇晃。成功了？他自由了？那个被困的人呢？他踉跄着后退，
试图在崩塌中寻找出路，却看到纷落的石块和尘土中，管家卡夫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
仿佛周围的毁灭与他无关。他脸上那副永远不变的、优雅温和的面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带着无尽嘲讽的愉悦。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夸张的、完全不似人类的弧度。崩塌在他周围肆虐，
却奇异地避开他周身一小片区域。“终于自由了，”卡夫的声音传来，轻快得像是在吟唱，
带着一种莱恩从未听过的、真实的笑意，却又冰冷刺骨，“人类真是好骗。”莱恩僵在原地，
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张被撕破的、此刻正迅速失去光泽、化为飞灰的符咒。
巨大的轰鸣声从城堡深处传来，像是某种沉眠已久的庞然巨物，睁开了眼睛。
2 封印之谎那张符咒在他指间化为细碎的、带着星点火光的灰烬，簌簌落下。
莱恩僵在原地，卡夫那声带着笑意的“人类真是好骗”像冰锥刺穿了他的耳膜，
与周遭震耳欲聋的崩塌声混合，产生一种极不真实的眩晕感。他眼睁睁看着管家——不，
那东西——优雅地抬手，拂去肩头一片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轻快得像刚卸下千斤重担。
城堡的崩塌并非简单的砖石坠落。墙壁在扭曲，
仿佛活物的内脏在痉挛；彩绘玻璃窗上那些神圣的画面寸寸碎裂，碎片却没有落地，
而是在空中悬浮、旋转，折射出诡异的光；脚下的石板地波浪般起伏，
裂缝中透出并非尘土的光芒，而是某种深邃的、脉动的幽蓝。
“你……”莱恩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被轰鸣吞没，“你到底是什么？”卡夫，
或者说占据着“卡夫”形体的存在，向前走了一步。崩塌的巨石像是有意识般避开他，
在他周围形成一个诡异的安全区域。他脸上那完美的微笑扩大了，几乎咧到耳根，
露出过于整齐、在幽蓝光芒下显得有些森白的牙齿。“我？”他轻笑，声音不再低沉悦耳，
而是带着一种黏滑的、多重合音的质感，“我是被遗忘在此的主宰，
是这座‘活体监狱’最初也是唯一的囚徒。
至于那个所谓的‘恶魔’……不过是维持这个封印运转所需的一个小小‘借口’，
一个用来欺骗时间、也欺骗像你这样好奇访客的童话。”他张开双臂，
仿佛在拥抱这毁灭的景象。“七百年前，那些自以为是的法师，
用这座灌注了他们全部生命的城堡禁锢了我。他们无法消灭我，
只能将我放逐在时间的夹缝里，用永恒的‘重置’磨损我的意志，
用‘困住恶魔’的谎言吸引偶尔的闯入者，
利用他们微不足道的生命能量来加固这牢笼……直到你的出现。
”莱恩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他想起那些纸条，那清秀的字迹。
“那些纸条……也是你……”“当然。”卡夫，或者说囚徒，愉悦地承认，
“一点小小的精神引导，模仿一个无害的、需要帮助的灵魂。多么简单，只需要一点暗示，
一点对‘被困同类’的同情，人类就会自己跳进陷阱。你撕掉的那张符咒，
可不是普通的封印，它是整个时间循环体系的‘平衡点’。撕掉它，循环崩溃，
积累七百年的能量反噬……这座监狱，自然就碎了。”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七百年来第一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尽管这空气中弥漫着石粉与奇异的能量焦糊味。
“为了表示感谢，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囚徒向前逼近，他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
阴影从他脚下蔓延开来，像有生命的触须，缠向莱恩的脚踝。求生本能压倒了震惊和恐惧。
莱恩猛地向后跳去，躲开阴影的缠绕，同时将手中仅剩的符咒灰烬向前一扬。
灰烬触及那蔓延的阴影，发出“嗤嗤”的轻响，竟短暂地阻遏了它们的速度。有用！
这些残留物还带着一丝封印的力量！他转身就跑，不再试图离解，只想活下去。
身后的回廊正在加速崩溃，天花板整块砸落，堵死了来路。他只能凭着记忆和直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