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放火烧毁了我的脸

白月光放火烧毁了我的脸

作者: 沐沐不爱笑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沐沐不爱笑”的其它小《白月光放火烧毁了我的脸》作品已完主人公:林晚沈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为了救白月总裁亲手将我整容成她的模他说:“你的脸能救是你的荣”我笑着点暗中却调换了手术顺三个月白月光的脸开始腐而我已经用新身份生总裁跪在我面前:“求你救什么条件我都答”我撕下脸上的人皮面露出原本的容“你看清我这张配不配得上你的荣幸?”---手术室的门无声滑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昂贵金属香水的冰冷气息扑面而几乎让林晚窒不是几...

2025-10-24 05:32:35

为了救白月光,总裁亲手将我整容成她的模样。他说:“你的脸能救她,是你的荣幸。

”我笑着点头,暗中却调换了手术顺序。三个月后,白月光的脸开始腐烂,

而我已经用新身份生活。总裁跪在我面前:“求你救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的容颜。“你看清楚,我这张脸,配不配得上你的荣幸?

”---手术室的门无声滑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某种昂贵金属香水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让林晚窒息。不是几乎,是她必须让自己看起来窒息,

为了符合她此刻扮演的角色——一个惶恐的,即将失去自己容貌的可怜虫。

无影灯的光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打在金属器械上,反射出森然的光。沈聿站在那里,

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与这纯白的环境格格不入,又或者说,

他本身就是这片纯白无法融化的浓黑核心。他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

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被改造的器物。“林晚,能救薇薇,是你的荣幸。”他的声音也是冷的,

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他认定的事实。荣幸?林晚垂着眼睫,

纤细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落在沈聿眼里,便是恐惧到了极致的表现。

她藏在宽大病号服袖子里的手,指甲却深深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

帮助她维持着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绝望和一丝卑微恋慕的表情。她爱他,众所周知。

爱得卑微,爱得失去自我,所以才会在他提出这个荒谬绝伦、残忍至极的要求时,

只是红了眼眶,然后在长久的沉默后,轻轻点了点头。她嚅动着嘴唇,声音细弱蚊蚋,

带着哭腔:“沈先生……我……我怕疼……”沈聿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似乎对她这临阵的怯懦有些不耐,但终究没说什么,

只对旁边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主刀医生点了点头:“开始吧。确保万无一失。

”“沈总放心,技术很成熟,只是取皮和部分皮下组织,后续的移植塑造,

会让苏薇小姐恢复如初,甚至更完美。”主刀医生语气恭敬,带着职业性的安抚。

沈聿最后看了林晚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一种即将达成目的的淡漠。他转身,

走向隔壁的观察室,那里,躺着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苏薇。观察室的玻璃是单向的,

他能清晰地看到这边的一切。手术室的门再次合拢。林晚被护士扶着,躺上冰冷的手术台。

无影灯的光刺得她闭上眼睛。麻醉师走上前,冰冷的酒精棉擦拭着她颈后的皮肤。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的瞬间,林晚忽然极轻地、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对正在做最后准备的医生说了句什么。医生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口罩上的眼睛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麻药注入体内,意识开始模糊。林晚最后的感觉,是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冰凉的弧度。

荣幸?沈聿,很快你就会知道,这“荣幸”,究竟属于谁。……再次恢复意识,

是被脸上层层叠叠的纱布和持续的、闷钝的疼痛唤醒的。

VIP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花香——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束新鲜的白玫瑰,娇艳欲滴,

是沈聿的手笔。不是送给她的,是庆祝苏薇即将获得“新生”的附带品。

护工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人,尽职地照顾着她的起居,喂水,喂流食,擦拭身体,

但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林晚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或者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眼神空洞,符合一个失去容貌、心如死灰的女人该有的状态。沈聿来过几次。

每次都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缠满纱布的脸,问医生:“恢复得怎么样?

不影响后续使用吧?”“使用”。听听这个词。她的脸,对她而言是身份,是尊严,

对他而言,只是一味可供“使用”的药引。“沈总放心,林小姐年轻,恢复能力强,

取皮区域愈合得很好,不影响活性。”医生每次都这样回答。沈聿便点点头,

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去隔壁看苏薇。苏薇的手术同样“成功”,

据说移植过去的皮肤组织存活良好,她正在逐渐恢复她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有一次,

沈聿离开后,护工出去倒水,病房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她缓缓转过头,

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被纱布包裹着的脸上,唯一露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悲戚,

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冷的深渊。她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缠满纱布的脸颊。

指尖触碰到纱布边缘,一种异样的、属于她自己的皮肤触感,隐藏在厚厚的敷料之下。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那天在手术台上,她对主刀医生说的那句话是——“王医生,

你儿子在墨尔本欠下的那笔赌债,我已经帮他还清了。现在,按照我之前给你的方案做。

”王医生,业内顶尖的整形外科圣手,却有一个不成器的、嗜赌如命的独子。沈聿能找到他,

她林晚,自然也能找到他的软肋。所以,所谓“取皮”,所谓“移植”,顺序和对象,

在手术刀落下的那一刻,早已悄然颠倒。沈聿以为苏薇脸上正在愈合的,

是她林晚的脸皮组织?可笑。那不过是苏薇自己的东西,

经过某些特殊的、延迟排异和腐败的“处理”后,暂时看起来“愈合良好”的假象罢了。

真正的、健康的移植,发生在她林晚自己身上。王医生用他神乎其技的手法,在取皮的同时,

进行了几乎天衣无缝的修复和调整,让她彻底告别了过去的容貌。三个月。

这是她计算好的时间。……时间在消毒水的气味和日复一日的寂静中流淌。

林晚脸上的纱布一层层减少,最终完全拆除。镜子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清秀,苍白,

带着几分病弱的楚楚动人,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去那个林晚明艳张扬的影子。

王医生的手艺确实无可挑剔。她摸了摸光滑的脸颊,对着镜子,尝试牵起一个笑容。

镜中人笑起来,带着一种疏离的、脆弱的美感。很好。在她“康复”期间,

沈聿派来的人办理了出院手续,同时也送来了一张支票和一份新的身份证明。

“林晚”这个名字后面,跟着一笔足以让普通人衣食无忧过完下半生的数字。

而新的身份证上,名字是“林念”。念念不忘?还是……一种随时可以丢弃的惦念?

他要用这笔钱和这个虚假的身份,买断她过去的一切,以及可能存在的“麻烦”。林晚,

或者说林念,平静地收下了支票和身份证,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或怨恨,

只是在负责交接的助理转身离开时,轻声问了一句:“苏薇小姐……她还好吗?

”助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随即公式化地回答:“苏薇小姐恢复得很好,

多谢关心。”林晚低下头,唇角弯起一个无人看见的冰冷弧度。很好。那就让这“很好”,

再持续一段时间吧。她拿着沈聿给的钱和身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南下抵达一个以园林和丝绸闻名的江南水乡。她用那笔钱,在一个临河的安静角落,

盘下了一家原本就古色古香、带着个小院的书店,取名“念晚书屋”。她亲自打理,

将书店布置得温馨雅致,藤蔓爬满斑驳的粉墙,窗外是小桥流水,乌篷船欸乃而过。

她穿着素雅的棉麻长裙,坐在窗边看书,或者不疾不徐地研磨咖啡,气质宁静,

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偶尔有客人闲聊,提起北方那座大都市里传来的八卦。“听说了吗?

沈氏集团的那个总裁,就是那个又帅又冷的沈聿,最近好像惹上麻烦了。

”“是不是他那个未婚妻?不是才大病初愈吗?好像脸上出了什么问题……”“对对对,

说是原本手术很成功,结果最近突然开始……烂脸了!找了多少名医都治不好,啧啧,

真是可惜了,以前多漂亮一个人啊。”议论声压得很低,

带着唏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林晚端着咖啡壶的手稳如磐石,微笑着给客人续杯,

眼神掠过窗外的潺潺流水,没有任何波澜。时候还没到。……又过了半个月。

江南进入了梅雨季节,空气总是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泛着水光。一个傍晚,雨下得正大,

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书屋的玻璃窗。店里没有客人,林晚正准备提前打烊。

门口的风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湿冷的水汽闯了进来,

黑色的大衣被雨水浸透,颜色更深,紧紧裹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他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几缕碎发遮住了部分眼睛,

但那眼底深处翻涌的焦灼、疲惫和某种近乎绝望的疯狂,却无法掩盖。是沈聿。他瘦了很多,

脸颊凹陷下去,下颌线绷得像一把出鞘的刀。曾经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和冷漠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狼狈和孤注一掷。他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滴落,

很快在脚下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渍。他的目光如同实质,

死死锁在正在柜台后慢条斯理擦拭咖啡杯的林晚身上。林晚抬起头,看到他,

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还有属于“林念”这个身份的、面对陌生闯入者的些许不安和警惕。“先生,我们快打烊了。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江南水汽浸润后的软糯,

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怯懦和爱慕看着他的声音,截然不同。沈聿喉结滚动了一下,

像是极度干渴。他一步步走过来,脚步有些虚浮,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走到柜台前,双手撑在台面上,身体前倾,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她。“林晚。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长期缺乏睡眠的疲惫和紧绷。林晚微微蹙眉,

露出困惑的神情:“先生,您认错人了吧?我叫林念。”沈聿像是没听到她的否认,或者说,

他根本不在乎她承不承认。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脸上,

那目光锐利得几乎要撕破她脸上这层清秀的假象。“薇薇的脸……出了问题。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很严重的问题。

医生说……移植的皮肤组织产生了无法控制的排异和……坏死。”林晚安静地听着,

脸上依旧是那种属于“林念”的、礼貌而疏离的困惑。沈聿看着她这副模样,

眼底的焦躁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猛地深吸一口气,

试图压下那股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慌和无力感。“我知道是你。”他盯着她的眼睛,

语气肯定,却又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祈求,“只有你……王医生失踪了,

所有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都对当时的具体情况语焉不详。林晚,

停止你做的无论你做的是什么,救她!”林晚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抬起眼,迎上他逼迫的视线,眼神清澈,甚至带着一丝怜悯:“这位先生,

我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看起来状态很不好,需要我帮您叫辆车吗?”她的平静和否认,

彻底击溃了沈聿强撑的镇定。他猛地绕过柜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身上冰冷的雨水和压抑的绝望气息一起笼罩下来。“林晚!

!”他低吼,像是困兽的哀鸣,“你要什么?钱?沈氏我可以给你一半!或者你要报复我?

可以!等我救了她,我的命你拿去!但现在,求你,救她!”他看着她,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卑微如尘、可以随意舍弃的女人,

此刻却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拯救心爱之人的救命稻草。这种认知让他痛苦得几乎扭曲。

“跪下。”林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

瞬间刺穿了沈聿所有的骄傲和防线。他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林晚重复了一遍,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可怕:“跪下。求我。”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喧嚣。沈聿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是沈聿,是那个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沈氏总裁,

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是,苏薇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纱布,脓血不断渗出,

痛苦呻吟的样子在他眼前闪过。医生束手无策的摇头,

宣告着那张他珍视的脸正在一步步走向毁灭。“噗通——”一声闷响。他松开了她的手腕,

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毫无尊严地,跪倒在了冰冷的水渍和木地板之间。

雨水顺着他漆黑的头发流下,划过他苍白憔悴的脸颊,滴落在地。他抬起头,

仰视着站在他面前,神情淡漠的女人,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混杂着屈辱和绝望:“求你……救她。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林晚低头,

看着这个曾经视她如草芥、亲手将她推入“手术室”的男人,

此刻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在自己脚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手,

指尖沿着耳后一个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轮廓,轻轻一勾。然后,

在沈聿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她一点点地,撕扯下了脸上那张清秀温婉的“林念”的面具。

人皮面具被完整地揭下,露出了掩盖其下的,真正的容颜。

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需要被“使用”的、带着怯懦的漂亮脸孔。那是一张更加精致,更加秾丽,

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侵略性美貌的脸。肌肤白皙细腻,毫无瑕疵,

五官每一处都仿佛经过造物主最精心的雕琢,组合在一起,焕发出一种夺魂摄魄的光彩。

尤其那双眼睛,不再是过去的卑微爱慕,而是清冷、锐利,

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和冰冷彻骨的恨意。这张脸,比苏薇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容貌,

还要美上十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的沈聿,红唇轻启,

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冰冷,带着碾碎一切的力度:“沈聿。”“你看清楚。

”“我这张脸,配不配得上你当初说的……‘荣幸’?”沈聿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像是被人用冰锥狠狠扎进了颅骨。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被瞬间冻结的石像,连呼吸都停滞了。眼前这张脸……这张脸!

不是林晚!或者说,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林晚!

那张他曾经视为可以随意取用、用以修补苏薇容貌的、带着怯懦和恋慕的脸,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具冲击力的、锋芒毕露的美,美得凌厉,美得残酷,

美得……让他心脏骤停。她的皮肤光洁无瑕,

在书屋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玉石般温润又冰冷的光泽,五官的每一寸线条都精致得无可挑剔,

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他从未在任何女人身上见过的、近乎妖异的风华。尤其是那双眼睛,

不再是记忆中总是氤氲着水汽、小心翼翼望着他的模样,而是清亮、锐利,

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刺入他眼底,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一种……将他彻底看穿、彻底碾碎的冰冷恨意。这张脸,完好无损。

不,它比过去更美,美得惊心动魄,

美得让他精心为苏薇筹划的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你……你是谁?

”沈聿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这个跪在他面前、撕下伪装露出真容的女人,

竟然是那个被他亲手送上手术台的林晚!林晚,不,或许现在该叫她真正的名字。

她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那弧度里饱含着无尽的讥诮。

“我是谁?”她重复着他的问题,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沈总贵人多忘事。三个月前,

不就是你亲口告诉我,用我这张脸去救你的苏薇,是我的‘荣幸’吗?”“荣幸”两个字,

她咬得格外重,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沈聿脸上。沈聿猛地一震,

像是被这两个字烫伤了灵魂。他眼前一阵发黑,

手术室外那冰冷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他看着她苍白恐惧的脸,

说出那句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话……当时的他,何曾想过会有今天?

何曾想过这个他视若尘埃的女人,竟然在暗中编织了如此一张巨网,将他连同他珍视的一切,

都网罗其中,肆意玩弄!“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试图否定眼前这荒谬而残酷的现实,“手术……王医生明明……”“王医生?”她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却带着毒,“他儿子在墨尔本欠下的赌债,可不是个小数目。你说,

是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赌徒儿子的前途重要,还是遵从你沈总的命令,

去毁掉一个能给他儿子生路的人更重要?”沈聿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他一切都明白了!什么取皮移植,什么恢复良好,全都是假的!

从他找上王医生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她的圈套!她利用了他的急切,利用了王医生的软肋,

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场惊天偷换!“你调换了手术?!”他几乎是嘶吼出来,

眼球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崩溃而布满血丝,狰狞可怖,“你对薇薇做了什么?!你把她怎么了?

!”他想站起来,想掐住这个女人的脖子,逼她交出解药,

逼她收回施加在苏薇身上的一切诅咒。然而,双腿却像是灌了铅,

又像是被无形的锁链牢牢锁在原地,只能维持着这屈辱的跪姿,

仰视着那张颠倒众生的、却让他如坠冰窟的脸。林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只有一片沉静的、冰冷的荒漠。“我没把她怎么样。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她往前微微倾身,靠近他,

那张绝美的脸在沈聿眼前放大,带来的不是惊艳,而是彻骨的寒意。“沈聿,你仔细想想。

你真的了解你那位纯洁无瑕的苏薇吗?”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残忍,

“你确定她当年接近你,就只是因为爱你,而不是看中了沈氏的未来?

你确定她那次‘意外’毁容,就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沈聿猛地抬头,

死死盯住她:“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她直起身,

从柜台后拿出一个薄薄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牛皮纸文件袋,随手扔在他面前的积水里。

文件袋没有封口,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一些——是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打印件,

上面是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身影,

正鬼鬼祟祟地在一家地下诊所外出入;还有几张是银行流水,收款方是几个国外的空壳公司,

时间点恰好就在苏薇“毁容”事件前后。“你自己看。”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

“看看你捧在心尖上的白月光,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她那场所谓的意外,

不过是为了博取你更多怜惜和愧疚、同时铲除当时可能对她构成威胁的我的,

一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罢了。只是她没想到,那家地下诊所用的药有问题,假戏真做,

真的伤了根基,普通的修复手段根本无力回天。所以,她才需要我的脸,

‘完好无损’的、健康的皮肤和组织,去填补她自己弄出来的、无法愈合的窟窿。

”沈聿颤抖着手,捡起地上那些被污水浸湿的纸张。上面的证据并不算十分充分,

但指向性已经足够明显。他不是傻子,只是过去被所谓的爱情和愧疚蒙蔽了双眼。此刻,

结合林晚的话,再回想苏薇出事前后的种种细节,

一些被他忽略的疑点瞬间浮上心头……苏薇当时坚持不去熟悉的医院,对受伤过程语焉不详,

事后情绪异常稳定,甚至隐隐带着一种……如愿以偿?一股比刚才下跪时更深的寒意,

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他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一切,

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粉碎!

他为了救这样一个女人……为了救这样一个可能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利用他的女人,

亲手将另一个……将眼前这个拥有如此心智、如此手段、如此……容貌的女人,

推向了对立面,甚至差点毁了她!不,是他以为自己毁了她,结果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啊——!!!”沈聿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低吼,

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

巨大的羞辱、被欺骗的愤怒、以及对苏薇复杂难辨的情绪,

还有眼前这张美得残酷的脸带来的冲击,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撕裂。他猛地抬起头,

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林晚,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就算……就算薇薇有错!

你也不该用这种手段!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生不如死!她的脸……她的脸在腐烂!!

”林晚看着他崩溃的样子,眼神里连最后一丝嘲讽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漠然。

“生不如死?”她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在品味着什么,“沈聿,

当你轻描淡写地决定要用我的脸去换她的‘完好’时,有没有想过,躺在手术台上的我,

会不会生不如死?”“当你对我说出‘荣幸’两个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我是不是也配拥有不被剥夺、不被‘使用’的尊严?”她的质问,平静,却重若千钧,

砸在沈聿的心上,让他哑口无言,让他所有的愤怒和指责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是啊,

他当时……何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在他眼里,

她不过是个可以随意牺牲的、爱慕他的工具人罢了。“至于她的脸……”林晚顿了顿,

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污浊的证据,最终落回沈聿惨白的脸上,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宣判语气,

“那是她自作自受。用了不干净的东西,就要承担不干净的后果。与我何干?

”“不……不……”沈聿摇着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向前膝行一步,

沾满污水的手试图去抓她的裙摆,“林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

看在……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救救她!或者……或者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救她?

任何条件!任何代价!!”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真正濒临绝望的哀求。

林晚静静地看着他匍匐在自己脚边,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人,

如此卑微狼狈地乞求。她缓缓地,弯下腰,捡起地上那张被她撕下的人皮面具“林念”,

动作优雅地将其叠好,放回柜台抽屉里。然后,她直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

转身走向书店通往内室的小门。“沈聿。”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背对着他,

声音清晰地传来,不带一丝情绪。“从你把我送上手术台那一刻起,我们之间,

就只剩下仇恨,没有情分。”“你的苏薇是死是活,是她自己的造化。

”“而你……”她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男人,

最终宣判:“好好享受,你亲手选择的‘荣幸’吧。”说完,她不再停留,推开小门,

走了进去。“咔哒。”一声轻响,门被从里面轻轻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书店里,

只剩下沈聿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板和污浊的水渍中,对着那扇紧闭的门,

如同一个被遗弃在荒原的、破碎的玩偶。窗外,江南的梅雨依旧淅淅沥沥,无止无休,

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肮脏、悔恨与绝望,都冲刷干净,又仿佛,

只是冷漠地旁观着这一场由他亲手开启的、早已注定的……覆灭。他输了。输掉了骄傲,

输掉了尊严,或许,也输掉了那份他自以为是的、坚不可摧的爱情。而赢家,

带着一张比他记忆中、比他所能想象的、都要完美耀眼的脸,从容离去,甚至不曾回头,

看他一眼。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和他粗重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成了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绝望的哀鸣。书店里死寂一片。只有雨水敲打玻璃的单调声响,

和沈聿粗重压抑的喘息。他依然跪在那里,姿势都没变过,像一尊被遗弃的泥塑。

地上的水渍漫延开来,浸透了他的膝盖,冰冷刺骨,却远不及他心头的万分之一。

那双曾经在商场上翻云覆雨、洞悉一切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那扇合拢的内室门板。

门是普通的原木色,带着岁月的痕迹,此刻在他眼里,却如同隔绝了生死的地狱之门。

他输了。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神经上。不是输在商战,不是输在阴谋,

是输给了他从未正眼瞧过、视为蝼蚁的女人。输得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连一丝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薇薇……”他无意识地喃喃,

苏薇那张此刻恐怕正在溃烂流脓的脸在他眼前晃动,与林晚——不,

那个他甚至不知道真实名字的女人——那张绝美冰冷的脸交替闪现。

得到他不惜自毁、如今正承受恶果;一个是被他亲手推向毁灭、却以更耀眼夺目的姿态归来,

将他踩入泥泞。多么讽刺。他为了救前者,毁了后者,结果却发现前者或许不值,

后者他根本毁不掉,反而被对方玩弄于股掌。“呃……”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沈聿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地板上。“砰!”实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骨节处瞬间传来剧痛,皮肤破裂,渗出血丝。疼痛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证据……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被污水浸染的纸张……他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猛地扑过去,双手颤抖着,近乎粗暴地将那些打印纸和流水单抓起来,也顾不得脏污,

凑到眼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雨水模糊的昏暗天光,死死地看。监控截图很模糊,

角度也刁钻,只能看到一个身形与苏薇相似的女人,戴着宽檐帽和口罩,包裹得严严实实,

进入一家看起来就很隐蔽的私人诊所。时间……时间是在苏薇那场“意外”发生前一周。

银行流水……收款方是境外空壳公司,数额不大,但几笔汇款的时间点,

恰好就在苏薇受伤前后,

以及……她开始频繁在他面前暗示林晚对她有敌意、甚至可能构成威胁之后。以前,

他从未怀疑过。苏薇是柔弱的,是需要保护的,她的话带着依赖和委屈,

他只会觉得是林晚不懂事,在纠缠他的同时,还去骚扰苏薇。可现在,

结合林晚那句“自导自演的苦肉计”、“铲除威胁”……沈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薇薇那么单纯,那么爱他,

怎么会……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过去许多被忽略的细节,

此刻都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带着全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解释。她坚持不去熟悉的医院,

说是怕被媒体拍到,怕丢脸……她受伤后,对具体过程总是含糊其辞,

只说是意外……她在他面前哭诉,说林晚看她的眼神充满嫉妒和恶意,

她好害怕……甚至……在他决定用林晚的脸来救她时,她除了表现出虚弱和感激,眼底深处,

是否曾有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啊——!”沈聿发出一声低吼,双手死死抱住头,

指甲深深陷入发根,试图阻止这些可怕念头的侵袭。他不能信!他怎么能相信,

自己爱了这么多年、护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而被他亲手牺牲掉的那个,

才是……才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除了“林晚”这个他赋予的、或许也是假的名字,

他对她一无所知。她从哪里来?她有什么样的过去?她为何会有如此深的心机,

能布下这样一场局?她那张完美得不真实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无尽的疑问和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一直在两个女人的戏码里扮演着自以为是的男主角,殊不知,

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随意摆布的棋子!不行!他不能就这么算了!苏薇还在等着他救!

就算……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也是因为他!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她才……对!

一定是这样!沈聿像是找到了一个能够勉强支撑自己不至于彻底崩溃的理由。他猛地抬起头,

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扇内室的门。他要问清楚!他要让那个女人交出解药!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跪了太久,双腿早已麻木,

加上情绪大起大落,身体虚脱,刚起到一半,就一阵天旋地转,狼狈地又跌坐回去,

手掌撑在冰冷的地板上,沾满了污水泥渍。就在这时。“吱呀——”内室的门,

忽然被从里面轻轻推开了。沈聿猛地抬头,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出来的却不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又惧之入骨的女人。是一个穿着浅灰色家居服,

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男孩的头发柔软,眼睛很大,睫毛很长,

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几分……那个女人的影子,但更精致的,

是一种毫无攻击性的、天使般的纯净。男孩手里抱着一个半旧的泰迪熊玩偶,站在门口,

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带着一丝怯意地看着跪坐在地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沈聿。

沈聿愣住了。这个女人……她竟然有孩子?!什么时候的事?和谁的孩子?

无数个问题瞬间塞满了他混乱的大脑。男孩看了他几秒,似乎觉得他没有威胁,小声开口,

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你为什么要跪在地上?是找不到家了吗?”沈聿张了张嘴,

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面对这孩子纯净无邪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满身的污浊和狼狈无所遁形。这时,内室传来那个熟悉又冰冷的女声,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小宝,外面冷,回来。”“哦。”男孩乖巧地应了一声,

又看了沈聿一眼,抱着小熊,转身哒哒哒地跑回了内室,门再次轻轻合上。自始至终,

那个女人没有露面。仿佛他沈聿,连同他带来的这场狂风暴雨,

都不及她叫孩子回家吃饭重要。沈聿维持着半跪半坐的姿势,僵在原地,

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孩子……她有了新的生活,新的身份,甚至……有了孩子。那他呢?

他和苏薇呢?他们算什么?他这三个月来为了苏薇的脸焦头烂额、耗尽心力,又算什么?

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哈哈……哈哈哈……”沈聿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一开始很压抑,

随即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带着浓浓的自我嘲讽和绝望,在空旷的书店里回荡,

比哭还要难听。他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雨水和污渍,纵横交错。

他为了救一个可能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的女人,

失去了一个他从未真正了解、却拥有如此手段和心智的女人,

甚至……可能间接促成了她如今“圆满”的新生活。而他,一无所有。只剩下跪在这里,

像条丧家之犬。雨水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窗棂,江南的暮色在雨幕中悄然降临,

将书店内的光线吞噬得更加昏暗。沈聿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

直到双腿彻底失去知觉,直到喉咙因为方才的嘶吼和狂笑而干涩刺痛。他最终,

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扶着旁边的柜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麻木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他没有再看那扇内室的门,

也没有去捡地上那些肮脏的、揭示着残酷真相的纸张。他只是踉跄地,一步一步,

朝着书店门口走去。背影佝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推开书店的门,外面风雨依旧。

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再次浇透,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冷了。他回头,

最后看了一眼那家灯火初亮、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温暖静谧的“念晚书屋”。温暖,静谧,

与他无关。他转身,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入无边无际的雨幕和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从未出现过。书店内,恢复了寂静。内室的门再次打开。林晚走了出来,

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爽的衣物。她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沈聿消失的方向,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男孩跟在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仰着小脸:“妈妈,

那个叔叔好奇怪哦,他为什么哭呀?”林晚低下头,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消散无踪。她弯腰将儿子抱起来,

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温和:“因为叔叔做错了事,现在后悔了。”“那他知道错了吗?

”“或许吧。”林晚抱着儿子,转身走向温暖的室内,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又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但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仿佛要洗净这世间所有的罪与罚,怨与憎。也仿佛,

只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才刚刚落下帷幕。而失败者,

终将在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上,永世沉沦。雨水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歇。

沈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条湿滑的青石板路,怎么穿过迷宫般的水巷,

又是怎么回到那家距离“念晚书屋”几条街外、他临时下榻的五星级酒店的。身体是麻木的,

大脑是空白的。只有那个女人的脸,那张撕下面具后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彻骨的脸,

还有那个小男孩纯净好奇的眼神,交替在他眼前晃动,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砰。

”厚重的酒店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风雨声。奢华的套房里一片死寂,

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身上雨水滴落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缓缓滑坐在地上,甚至没有力气去开灯。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清晰。

湿透的衣物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膝盖和手掌因为之前的久跪和捶地,

传来迟滞的钝痛。但所有这些,

都比不上心脏那里传来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反复碾压的剧痛。羞辱,愤怒,

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慌。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

掌控沈氏,掌控别人的命运,包括林晚。他以为她那点卑微的爱慕和顺从,

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资本。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决定用她的脸去换苏薇的“完好”,

甚至吝啬于给予一丝怜悯,只觉得那是她的“荣幸”。可现在呢?

那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不仅完好无损,甚至变得比他记忆中最美的时刻还要耀眼。

她冷静,从容,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淬炼过的锋芒。她在他面前撕下面具,不是冲动,

不是炫耀,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底的蔑视和宣判。而他,像个傻子一样跪在她面前,

为了另一个可能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他的女人,卑微地乞求。“呵呵……”沈聿低笑起来,

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沾着污渍和淡淡血痕的手掌,

这双手曾经签下过数亿的合同,此刻却连握紧都做不到。苏薇……想到这个名字,

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证据……监控,流水……像一根根毒刺,

扎进他的脑海。他不想相信,可理智却在冷酷地提醒他,

林晚他依然不知道她的真名没有必要在已经完全掌控局面的情况下,

再用假的证据来骗他。那没有意义。所以,

苏薇……真的可能……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他撑起身子,

踉跄着冲进洗手间,对着昂贵的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他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试图冲掉那刻骨铭心的耻辱和混乱。抬起头,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脸。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眼神涣散,

充满了血丝。哪里还有半分沈氏总裁往日里的矜贵与冷峻?这副鬼样子,

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觉得可悲。他为了苏薇,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而苏薇,

现在又是什么模样?腐烂……林晚用那种平静到残忍的语气说出的这个词,

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回响。他猛地抓起洗手台上的手机,屏幕解锁,手指颤抖着,

几乎握不住。他翻到苏薇的号码,犹豫着,挣扎着,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他怕。

怕听到苏薇痛苦的声音,怕听到医生又一次无奈的叹息,更怕……怕在电话里,

听出任何一丝印证了那些证据的、虚伪的表演。他现在,谁也不敢信了。“砰!

”手机被他狠狠砸在光滑的瓷砖墙壁上,屏幕瞬间碎裂,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去,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整夜。窗外依旧是一片沉沉的雨幕,看不到天亮的样子。

沈聿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

苏薇……苏薇还在医院里,无论真相如何,他不能放任不管。更重要的是,

一种强烈的不甘和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那个神秘女人的探究欲,

像野草一样在他荒芜的心底滋生。他要知道她到底是谁!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挣扎着站起来,换下湿透的衣物,强迫自己洗漱,刮胡子。镜子里的人依旧憔悴,

但眼神里重新凝聚起一丝属于沈聿的、偏执的冷光。他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给我查一个人。‘念晚书屋’的老板,

叫林念。我要知道她的所有信息,从出生到现在,一点都不能漏。还有……她身边那个孩子。

”挂断电话,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被雨水笼罩的、陌生的江南小城。

“林念……”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扭曲的弧度。游戏,还没有结束。

他绝不会,就这么认输。……几天后。沈聿回到了北方的都市。他没有直接去医院,

而是先回了公司。总裁办公室依旧宽敞明亮,俯瞰着城市繁华的景象。

但沈聿坐在那张象征权力和地位的皮椅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掌控感。

反而觉得四面八方都潜藏着无形的嘲讽,嘲笑他的愚蠢和失败。助理敲门进来,

送上一叠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沈聿知道,

自己这几天的失踪和此刻糟糕的状态,肯定已经引起了各种猜测。他挥挥手让助理出去,

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然而,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都在跳动,

组合成林晚冰冷的脸,苏薇痛苦的脸,还有那个小男孩纯净的眼睛。他烦躁地揉着眉心,

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沈总,”助理的声音有些迟疑,“医院那边……又来电话了,

苏小姐的情况……不太好,医生希望您能过去一趟。”沈聿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

终究还是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沉声道:“备车。

”……医院VIP楼层,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沈聿刚走出电梯,

主治医生和王院长就迎了上来,两人的脸色都极其凝重。“沈总,您可算回来了。

”王院长语气沉重,“苏小姐的情况……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什么意思?

”沈聿的声音绷得很紧。“移植的皮肤组织出现了大规模的、原因不明的坏死和感染,

抗生素无效,抗排异药物也失去了作用。我们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方案,

但……感染还在持续扩散,已经……已经侵蚀到了更深层的肌肉组织。

”主治医生艰难地解释道,不敢看沈聿的眼睛,“再这样下去,

恐怕……恐怕会引起全身性的脓毒血症,危及生命。”沈聿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指甲陷入掌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医生宣判,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她现在怎么样?”“刚刚用了镇静剂,睡下了。但是……疼痛很剧烈,

即使睡着也很不安稳。”医生低声道。沈聿没再说话,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窗帘紧闭,光线昏暗。苏薇躺在病床上,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但依旧能看到纱布边缘渗出的、令人触目惊心的黄褐色脓液。她即使在睡梦中,

眉头也紧紧皱着,身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发出细微的、痛苦的呻吟。

曾经那个明艳动人、巧笑倩兮的苏薇,此刻就像一个正在从内部开始腐朽的破败娃娃。

沈聿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心底涌起的,不是预想中的心疼和怜惜,

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情绪。有怜悯,有愤怒,有怀疑,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他想起了那些证据,想起了林晚的话。

如果……如果这一切真的是苏薇自作自受……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病床上的苏薇幽幽转醒。她睁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沈聿,

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阿聿……阿聿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找到办法了吗?

找到那个贱人了吗?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有救了?”她的手指触碰到沈聿的衣袖,

沈聿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地想避开,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看着苏薇那双充满了渴望和疯狂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或心虚,

却只看到了对恢复容貌的极致渴望,以及……对林晚刻骨的怨恨。“薇薇,”他开口,

声音有些干涩,“你告诉我,当年那场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薇猛地一愣,

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泪水涌了出来,哭得更加凄楚可怜:“阿聿,你怎么还在问这个?

就是意外啊……我当时好害怕,好疼……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是不是林晚那个贱人跟你说了什么?她害得我还不够吗?她抢走了我的脸,

现在还要挑拨我们的关系!”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沈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太熟悉了。

这套说辞,这种反应,和过去每一次他稍有疑问时,如出一辙。以前他会心疼,会自责,

会立刻安抚她。可现在,结合那些证据,他只感到一阵心寒。“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沈聿的声音冷了几分。“真相就是她恨我!她嫉妒我!所以她毁了我的脸!

现在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我变成这样!”苏薇激动起来,牵扯到脸上的伤,

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表情扭曲,更加可怖,“阿聿!你要替我报仇!你要让她把脸还给我!

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又是这一招。以死相逼。

沈聿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疲惫。他曾经以为需要他精心呵护的柔弱花朵,

内里或许早已爬满了蛆虫。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任由苏薇抓着他的衣袖哭诉、咒骂。直到护士进来,给苏薇换药。当纱布一层层揭开,

露出下面那不堪入目的、腐烂流脓的创面时,连见惯了伤口的护士都忍不住别开了眼。

沈聿死死地盯着那张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浓烈的腐臭味混合着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就是他曾经珍视的容貌?这就是他不惜牺牲另一个女人也要挽回的东西?现在,

它正在他眼前,以最丑陋的方式,一点点毁灭。而那个被他牺牲的女人,

此刻正带着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在江南水乡的烟雨中,平静地生活着。强烈的讽刺和荒谬感,

几乎要将他击垮。他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了病房。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

他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沁出冷汗。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近:“沈总,

您让我查的事情……”沈聿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说!

”助理被他眼中的狠厉吓了一跳,连忙递上一个文件夹:“这是目前能查到的,

关于‘林念’的所有信息。身份是假的,做得非常干净,几乎找不到破绽。

只知道她大概是一年多以前来到那个小镇,盘下了书店。平时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来往。

那个孩子……登记的名字叫林佑,应该是随她姓,生父不详。

”沈聿快速翻看着文件夹里寥寥无几的资料,还有几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素雅的长裙,在书店里整理书籍,或者带着孩子在河边散步,

侧脸宁静柔和,与那天晚上那个冰冷锐利的她,判若两人。生父不详……沈聿盯着那四个字,

眼神晦暗不明。“继续查!”他合上文件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动用一切资源,

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的底细给我挖出来!尤其是她整容前……到底是谁!”他要知道,

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是,沈总。”助理连忙应下,迟疑了一下,

又道:“还有……苏小姐那边,医生问,后续的治疗……”沈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一丝决绝。“用最好的药,维持住她的生命体征。

其他的……”他顿了顿,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听天由命吧。

”他不能再为了一个可能满是谎言的女人,投入更多没有意义的精力。他现在,

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找到林晚。找到那个,将他从云端狠狠拽落,

又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征服欲和……恐惧的女人。这场由他开始的游戏,主动权,

似乎早已不在他手中。但他沈聿,绝不会坐以待毙。江南的雨,北方的风,仿佛在这一刻,

通过无形的丝线,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沈聿回到那座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却再也带不来丝毫掌控感的顶层办公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比江南的梅雨更让人窒息。他挥退了所有汇报工作的高管,

只留下那份关于“林念”的薄薄档案。假的。全是假的。身份信息无懈可击,

却完美得像是精心编织的泡沫。生父不详的孩子,深居简出的书店老板,

一年多前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出现在那个小镇。她抹掉了一切,如此彻底,如此决绝。

沈聿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他想起她撕下面具时那张脸,

惊心动魄的美貌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城府和恨意。那样的心智,那样的手段,

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只会卑微爱慕他的女人所能拥有的。他到底,招惹了谁?或者说,

他当初轻易舍弃的,究竟是什么?

一种混杂着挫败、愤怒和强烈探究欲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灼烧。他拿起内线电话,

声音冷得掉冰碴:“给我接暗线。级别,最高。”有些真相,常规手段查不到,

就需要用非常规的阴影去照亮。---江南,念晚书屋。雨后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

在布满旧书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或者说林念,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

面前摊开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她穿着月白色的棉麻长裙,长发松松挽起,

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阳光勾勒着她侧脸的轮廓,

那是一种经过精心调整、毫无瑕疵的宁静之美。小宝趴在不远处的矮桌边,用彩笔画着画,

小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一切都显得那么安宁,岁月静好。然而,林晚翻动书页的手指,

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的目光没有离开书页,眼睫却微微垂下,

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沈聿不会善罢甘休。她了解他,如同了解掌心的纹路。

那个男人骄傲、自负,掌控欲极强。这次的惨败和羞辱,足以将他刺激到疯狂。

他一定会动用所有力量来反扑,来挖掘她的根底。也好。她轻轻合上书,

端起手边的白瓷茶杯,抿了一口微凉的清茶。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水越浑,

才越好摸鱼。她布局这么久,等待的就是他彻底陷入泥潭的这一刻。仅仅是苏薇的毁容,

仅仅是他的跪地乞求,还不够。远远不够。她要的,是剥夺他赖以生存的一切——他的骄傲,

他的事业,他所以为的真实。放在矮几上的手机屏幕无声亮起,是一条加密信息。内容很短,

只有一个代号和一句话:“猎犬已出动。”林晚放下茶杯,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信息瞬间被永久删除。猎犬……沈聿终于动用了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力量了么?她站起身,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小桥上走过的三两游客。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

她却感觉心脏像被一块寒冰包裹着。复仇的路,从来都不温暖。“妈妈,”小宝抬起头,

举着手里的画,“你看,我画的小乌龟!”画纸上,一只绿色的乌龟笨拙地爬行着,

旁边是几道蓝色的波浪。林晚转过身,脸上瞬间切换成温柔的笑意,走过去接过画,

仔细看着:“画得真棒!小乌龟要去哪里呀?”“它要去找它最好的朋友!

”小宝奶声奶气地说,眼睛亮晶晶的。

最好的朋友……林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那冰封的眼底,

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痛楚和恍惚。但很快,那丝波动便沉入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声音轻柔:“嗯,它会找到的。”---北方,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夜色深沉,城市霓虹透过落地窗,在沈聿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

正显示着一些模糊不清、显然是偷拍的照片和几段零碎的信息流。照片是在江南小镇拍的,

角度刁钻,画面里的“林念”或是提着菜篮走过石板路,或是抱着孩子坐在河边,

姿态始终从容平静。那份置身事外的安宁,像针一样扎着沈聿的眼睛。

暗线传回的消息同样令人烦躁。这个女人的背景被清洗得太干净,

就像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在那个孩子身上。

“林佑……”沈聿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阴鸷。生父不详?他绝不相信。“沈总,

”内线电话响起,是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刚刚收到消息,

我们在南美那边的新能源矿场项目,出了点问题。”沈聿眉头猛地一拧:“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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