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李浩站在楼下，抬头看那栋楼。楼很旧了，墙皮一块一块往下掉，露出里面的红砖。
窗户上糊着报纸，有的破了，风一吹，“哗啦哗啦”响。一个男的走过来，夹个皮包，
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看房呢？”他问，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黄牙。“嗯。”李浩说。
那男的把手里的皮包换到另一只手，掏出一串钥匙，哗啦哗啦响。“我叫王哥，
这片儿都归我管。你要找什么样的？”“单间就行，能住人。”“有！跟我来。
”王哥领着李浩上了楼。楼梯是水泥的，边角都磨圆了，扶手上全是灰。楼道里一股子霉味，
还混杂着谁家炒菜的油烟味。王哥走到三楼，停在一扇门前，用钥匙捅了半天锁，
“咔哒”一声开了。“你看，”他推开门，“朝阳，亮堂。”李浩走进去。房间不大，
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掉漆的柜子。窗户确实朝南，但玻璃上有层灰，
看外面都模模糊糊的。“水电煤气都通了，网线也有，自己插上就能用。”王哥跟在后面说，
“这房子抢手，好几个人等着呢。我看你小伙子挺老实，先给你看。”李浩摸了一下床板，
硬邦邦的。“多少钱。”“一个月一千，押一付三。”“能少吗。”“不能少了，
”王哥立刻把脸拉下来，“这地段，这价钱，你打着灯笼都难找。别人我都是一千二。
”李浩没说话。王哥看他不动，又笑起来：“这样吧，看你有缘，中介费给你免了。
你把押金和第一个月租金给我，一共两千，今天就能住。”“合同呢。”“嗨，
都是街坊邻居，签什么合同，”王哥摆摆手，“我王哥在这片儿十年了，还能骗你？
我就是你的活合同。”李浩从口袋里掏出钱，数了二十张一百的，递过去。王哥接过钱，
用手指蘸了口水，飞快地点了一遍，然后塞进皮包里。“行了。”他把门钥匙拔下来，
拍在李浩手心，“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王哥走了。李浩关上门，把行李放在地上。
他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窗户透进来的光，在空气里照出一条条灰的柱子。
2天快黑的时候，李浩出去买了碗泡面。回来的时候，楼道里站着个姑娘。
姑娘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光着脚，踩着一双拖鞋。她正对着李浩的门，好像在看什么。
“你住这儿？”姑娘看见他，开口问。“嗯。”李浩应了一声，去掏钥匙。“新来的？
”姑娘又问。“今天刚到。”李浩把钥匙插进锁孔，拧了一下，没开。他又拧了一下，
还是没开。“锁坏了？”姑娘问，她也凑过来看，“我帮你看看？”她拿过钥匙，
也试着拧了拧，门锁里只有“咔咔”的空响。“怪了，”她把钥匙还给李浩，
“下午还好好的呢，我看见王哥带人进来了。”“王哥？”“就是中介啊，
这片儿的房东都把房子交给他租。”李浩又试了几次，门就是不开。他放下手里的泡面，
开始敲门。“咚，咚，咚。”没人应。“里面有人吗？”他喊。还是没人应。
姑娘说：“要不我给你拿根铁丝试试？我以前开过自己家的锁。”“不用了。”李浩说。
他拿出手机，翻出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喂？”“是我，”李浩说，
“我在天安小区，三号楼。”“哦，少爷，您有什么吩咐？”“这栋楼，买下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现在吗？”“对，现在。”“好的，少爷，我马上处理。
”李浩挂了电话。旁边的姑娘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巴张成O形。“你……你刚才说……买楼？
”李浩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靠着墙坐了下来，把泡面放在腿上。姑娘也跟着蹲下来，
好奇地看着他。“你真有钱啊，”她说，“看你穿得挺普通的。”李浩撕开泡面包装，
倒进调料包。“你叫什么名字？”姑娘问。“李浩。”“我叫苏晓晓，”她笑起来，
眼睛弯弯的，“住你对门。以后就是邻居了。”李浩没说话，开始撕泡面盖子。“你饿啦？
要不要去我家吃？我煮了饺子。”“不用。”“别客气啊，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李浩把泡面盖子盖上，抬头看她。“你家，也是王哥租给你的？”“是啊，”苏晓晓说，
“都住半年了。他人虽然油了点，但还算靠谱。”李浩没再说话，低下头，等着泡面泡开。
苏晓晓也不说话了，就蹲在旁边，看着他。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一片漆黑。“啪”的一声，
苏晓晓跺了一下脚，灯又亮了。“这灯，老这样。”她说。李浩拿起叉子，开始挑面。
3半夜，李浩是被冻醒的。楼道里穿堂风，一个劲儿地往脖子里灌。他靠着墙，腿都麻了。
泡面早就吃完了，碗还在脚边。对面的门“咔哒”一声开了。苏晓晓探出个脑袋，
头发乱糟糟的。“你还真在这儿坐着啊？”她小声说。李浩揉了揉眼睛，没说话。
“进来坐会儿吧，”苏晓晓说，“外面多冷啊。”李浩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
跟着她进了门。苏晓晓的屋子跟李浩看的那个差不多，也是一室一厅，但收拾得挺干净。
桌上摆着个电脑，床上堆着好几个抱枕，墙上还贴着几张海报。“喝点水吧。
”苏晓晓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谢谢。”李浩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
“你跟家里吵架了？”苏晓晓坐到床边，抱着个抱枕问。“没有。”“那是失恋了？
”李浩看了她一眼。“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苏晓晓撇撇嘴。李浩把水瓶放在桌上。“门打不开了。”“啊？”“我租的那个房间，
门打不开了。”“王哥呢？给他打电话啊。”“打不通。”苏晓晓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开了免提。“喂，王哥，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谁啊……”“我，三楼的晓晓啊。我问你一下，
我今天对门那个小伙子，是不是住进去了？
”“……哪个小伙子……”“就是下午你带去看房的那个啊。
”“哦……他啊……没住……那房子不租了……”“不租了？那他人呢？
”“我哪知道……可能走了吧……我睡了啊……”电话挂了。苏晓晓看着李浩，
表情有点尴尬。“他……他好像喝多了。”李浩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骗了你。
”苏晓晓说，“他收了你的钱，然后又把门锁给换了。这孙子，干这事不是第一次了。
”李浩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外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路灯亮着。“报警吧。”苏晓晓说。
“不用。”“怎么不用？他这是诈骗！”“没意思。”李浩说。苏晓晓愣住了。
她看着李浩的背影，瘦瘦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她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那你怎么办？”她问，“你今晚住哪儿？”李浩转过身。“你家有空地方吗？”“啊？
”苏晓晓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脸一下子红了，“有……有是有，但是……”“我付钱。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苏晓晓挠挠头，“就一张床……”“我睡地上就行。
”苏晓晓看着李浩，李浩也看着她。屋子里很安静，能听到冰箱工作的嗡嗡声。“……行吧。
”苏晓晓小声说，“你……你别乱动啊。”4第二天早上，李浩是被一阵香味弄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子。苏晓晓正站在小小的厨房里，煎鸡蛋。
“醒了？”苏晓晓听见动静，回头看他，“早饭快好了，煎蛋，配粥。”李浩坐起来，
把毯子叠好。“洗漱间在那边，”苏晓晓用下巴指了指，“毛巾是新的，你随便用。
”李浩站起来，走进洗漱间。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他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脑子清醒了一点。等他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粥，
两个煎蛋，还有一碟小咸菜。“吃吧，”苏晓晓把筷子递给他，“尝尝我的手艺。
”李浩坐下，夹起煎蛋，咬了一口。有点糊了，但味道还行。“我昨天想了一晚上，
”苏晓晓说，“我觉得你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嗯。”“要不我们找个记者曝光他？
或者我们上网发帖子，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骗子。”“没那个工夫。
”“你这个人……”苏晓晓有点生气了，“两千块钱呢！你就当扔水里了？连个响都听不见？
”李浩喝了一口粥，没说话。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咚咚咚。”苏晓晓去开门。
门口站着王哥，还是那身打扮，皮包夹在胳肢窝里。“晓晓啊，”王哥笑嘻嘻地说，
“我来收下房租。”苏晓晓把着门，没让他进来。“王哥，你昨天是不是骗人了？
”王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什么骗人，话不能乱说。”“我昨天对门那小伙子呢？
你收了他钱，不让他住？”王哥往屋里瞟了一眼，看见了正在喝粥的李浩。他愣了一下，
然后又笑起来。“嗨，我当什么事呢，”他摆摆手，“那小子，自己不要房子了，
钱我也退给他了。不信你问他自己。”李浩放下碗，站了起来。“钱呢？”他问。“什么钱？
”“我那两千块钱。”王哥斜着眼睛看他：“我退给你了啊，现金。你自己忘了？
”李浩走到他面前。“我什么时候拿的？”“就昨天晚上啊，在这儿楼下，
”王哥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女朋友还在这儿呢，她能作证。”他指了指苏晓晓。
苏晓晓气得脸都白了：“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看见了？”“小姑娘，这事你别掺和。
”王哥把脸转向苏晓晓，表情有点凶。“我今天就掺和了，你怎么着吧！”苏晓晓也来劲了，
叉着腰挡在李浩前面。王哥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瘦得跟竹竿似的，一个小姑娘家家的，
他胆子也壮了。“行啊你们，合伙讹我是不是？”他皮包一扔，卷起袖子，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们，这片儿我说了算！信不信我把你们俩都轰出去！
”他推了苏晓晓一把。苏晓晓没站稳，踉跄着往后退。就在她要摔倒的时候，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把她揽住了。是李浩。李浩把苏晓晓扶到一边，然后转过身，
面对着王哥。他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推她了。”李浩说。
“我推她怎么了？我还想打你呢！”王哥说着，一拳就挥了过来。5王哥的拳头，没打着。
李浩偏了一下头，那拳就擦着他耳朵过去了。紧接着，李浩的手抬起来，不是打人，
而是抓住了王哥的胳膊。王哥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像是被铁钳给夹住了，动都动不了。
“你……你干什么！放开！”王哥开始慌了。李浩没理他，只是抓着他的胳膊，往旁边一带。
王哥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他那油亮的头发，蹭了一地灰。
苏晓晓都看呆了。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李浩，力气这么大。“哎哟！哎哟！
”王哥躺在地上，开始哼哼，“打人了！打人了！”李浩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又拨了那个号码。“喂。”“少爷，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恭敬，“事情已经在办了。
天安小区的业主委托书和所有证件，我们都拿到了。预计今天中午之前，可以完成过户。
”“嗯。”李浩说，“我这里有个麻烦。”“什么麻烦？”“楼里有个中介，叫王哥，
刚才动手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少爷，您没事吧？”“没事。”“好的，
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过去。”李浩挂了电话，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王哥。“起来。
”他说。“不起来！你打伤我了！我要报警！”王哥耍起了无赖。“报警可以。
”李浩蹲下来，看着他，“警察来了，我们就谈谈诈骗的事。还有，故意伤害。
”王哥的哼哼声停了。他看着李浩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点发毛。这小子的眼神，太冷了。
“那个……小伙子，”王哥的口气软了下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误会，误会。
”他一边说，一边想从地上爬起来。李浩没动，就那么看着他。王哥好不容易撑着地站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土，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看，我这人，就是个暴脾气。
其实人挺好的。这样，你那两千块钱，我不要了，就当交个朋友。”“我不要你交朋友。
”李浩说，“我要我的钱。”“退，马上退！”王哥说着，就去掏皮包。他掏了半天，
掏出一把零钱，凑了凑，也就几百块。“我……我今天出门没带那么多，”王哥尴尬地说，
“你给我个账号，我下午给你转过去。”“不用了。”李浩说，“我等会儿还有人来，
你跟他们说吧。”“谁啊？”“这栋楼的新主人。”王哥愣住了。“新……新主人？”“对。
”李浩站起身，走到苏晓晓旁边，“这栋楼，被买下来了。从今天中午起，这里所有租客，
都得重新签合同。或者，搬走。”王哥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你……你胡说！这楼是老张的！
我跟他关系铁着呢！他不可能卖！”“他卖了。”“不可能！”李浩没再理他，
转头对苏晓晓说：“你呢？打算怎么办？”“我……”苏晓晓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缓过来，
“我……我搬走呗，反正也住腻了。”“嗯。”“那……那你呢？”苏晓晓小声问，
“你是新主人的人？”李浩看了她一眼，没回答。6大概一个小时后，
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几个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跟这栋破楼格格不入。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他走到李浩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少爷。”李浩点点头。王哥在一旁，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看看那中年男人，又看看李浩，
脑子转不过来了。“少……少爷？”他结结巴巴地问。中年男人转过头，看了王哥一眼。
那眼神很冷，像刀子一样。“你就是王经理？
”“是……是我……”“我们老板买下这栋楼了。从现在开始，你被解雇了。请你立刻离开。
”“解雇？”王哥叫了起来，“凭什么！我给老张干了好几年了！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新业主的全权代表。”中年男人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个文件夹，打开，
“这是产权转让书，还有业主委托书。白纸黑字，你看清楚了。”他把文件递到王哥面前。
王哥凑过去看，上面的印章和签名，清清楚楚。他的腿开始发软。
“不……不可能……老张他……”“张老板已经移民了。这栋楼，现在姓李。
”中年男人收回文件，“请你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另外，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
你在这里任职期间，有多次欺诈租客的行为。我们已经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王哥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他看向李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这个穿着T恤、看起来穷酸兮兮的小子，竟然是……新业主？
“李……李老板……”王哥的声音都在抖，
“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李老板，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您别开除我……我给您当牛做马……”他一边说，
一边开始磕头，“咚咚咚”地响。苏晓晓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天还耀武扬威的王哥，现在跟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李浩看着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起来。”他说。“我不起来！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王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那两千块钱。”李浩说。“还！马上还！”王哥哆哆嗦嗦地从皮包里掏钱，
这次他把所有钱都倒了出来，凑了凑，还不够。“我……我回家拿！我马上回家拿！
我给您凑齐！”“不用了。”李浩说，“就从你的工资里扣吧。
”“工资……”“你不是还有工资没拿吗？”中年男人在旁边冷冷地说，“正好抵扣。
”王哥彻底蔫了。他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浩不再看他，
转身对中年男人说：“张叔，把楼里所有租客都清走。除了她。”他指了指苏晓晓。
苏晓晓的心，猛地跳了一下。7张叔点点头，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些西装男立刻开始行动，挨家挨户地敲门。“你好，我们是新业主管理方。
这栋楼已经易主，请所有租客在二十四小时内搬离。具体事宜，我们会另行通知。
”楼道里顿时乱成一团。有人骂娘，有人抱怨，有人跑出来理论。但看到张叔那一帮人，
还有地上跪着的王哥，所有人都老实了。大家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李浩拉过苏晓晓，
把她送回屋里。“你先待着，别出去。”“哦。”苏晓晓乖乖地点点头。李浩转身要走，
苏晓晓拉住他的衣角。“那个……谢谢你。”“不用。”“你……你真是这楼的业主？
”李浩看着她。苏晓晓的脸又红了，
她赶紧松开手：“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李浩没回答，转身出了门。他走到张叔身边。
“都处理好了？”“差不多了，少爷。”张叔说，“大部分租客都很配合。
只有几家有点麻烦，我已经交给律师处理了。”“王哥呢？”“我让保安把他架出去了。
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这片儿了。”“嗯。”张叔看了一眼李浩，又看了一眼苏晓晓的房门，
脸上露出一点了然的微笑。“少爷，这个女孩子……”“一个邻居。”李浩打断他。“是。
”张叔立刻低下头。李浩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看着来来往往搬家的人。有人扛着编织袋，
有人拖着行李箱，还有人抱着盆栽。这栋楼，像是突然被抽空了灵魂。没过多久，
楼里就空了。只剩下李浩和苏晓晓。张叔走过来。“少爷，都清空了。下一步怎么办？
”“找人，把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遍。”李浩说，“用最好的材料。”“好的。”“还有，
给我留一间房，跟……跟她对门那间。”“明白。”张叔带着人走了。整栋楼，
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李浩走到苏晓晓门口，敲了敲门。“进来。
”苏晓晓的声音。李浩推门进去。苏晓晓正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他。“他们都走了？
”她问。“嗯。”“那……我也该走了。”苏晓晓从床上跳下来，“谢谢你收留我一晚上，
还有……帮我出头。”“不用走。”李浩说。“啊？”“这栋楼，现在是我的。”李浩说，
“我想让谁住，谁就能住。”苏晓晓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李浩说，“房租，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