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宫婢之辱“啪——”滚烫的茶水浇在我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大片。剧痛袭来，
我却连眉头都不能皱一下，只能死死地跪在地上，
任由那昂贵的“雨前龙井”顺着我的手腕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废物东西！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宫养你何用？”头顶传来昭阳公主尖利刻薄的声音。
她那双镶嵌着东珠和红宝石的华丽绣鞋，就在我的眼前，鞋尖几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我叫沈清晏，镇国大将军沈唯一的独女。三个月前，我还是京中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女，
是太子李澈的未婚妻。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父亲被诬陷通敌叛国，一道圣旨下来，
偌大的将军府被查抄，满门下狱。父亲为保全家人，在狱中自尽，以死明志。最终，
沈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宫中为奴。我，沈清晏，从准太子妃，
沦为了浣衣局里最低贱的宫婢。而今日，是昭阳公主，太子李澈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特意将我从浣衣局要到了她的长乐宫。“怎么？烫傻了？还是觉得委屈了，不服气？
”昭阳见我垂头不语，愈发来了兴致，她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她。
她的脸上满是戏谑和快意，像是在欣赏一只被她踩在脚下的蝼蚁。“奴婢不敢。
”我垂下眼帘，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不敢？”昭阳冷笑一声，那笑声刺耳至极，“沈清晏，
你以前不是很高傲吗？本宫还记得，去年上元灯节，你看本宫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怎么，现在跪在本宫脚下，感觉如何？
”我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宫女太监们投来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他们窃窃私语，
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猴戏。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我不能倒下，不能认输。父亲的冤屈还未洗刷，沈家的血海深仇还未得报。我必须活着，
像一株最卑贱的野草，也要在这深宫的砖缝里活下去。“公主说笑了，奴婢只是个罪臣之女，
从不敢对公主不敬。”“罪臣之女？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昭阳收回脚，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本宫今天乏了，你就在这院里的青石板上跪着吧。什么时候本宫心情好了，
什么时候你再起来。”说罢，她便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转身进了温暖的内殿。
殿门“吱呀”一声关上，将我一个人丢在了这寒风凛冽的庭院里。已经是初冬，
寒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宫婢服，冰冷的青石板透过膝盖，
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手背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可我顾不上。我只是跪着，
挺直了脊梁，像一棵倔强的小白杨。父亲教过我，沈家的女儿，可以流血，可以死，
但脊梁不能弯。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的双腿渐渐麻木，失去了知觉。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眼前阵阵发黑。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双黑色的云纹官靴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费力地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而复杂的眼眸里。是他，太子李澈。我的前未婚夫。
他穿着一身玄色金龙常服，身姿挺拔如松，依旧是那般俊朗不凡，
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深沉。他来了长乐宫，是来看望昭阳的。我们曾是青梅竹马，
山盟海誓。我以为他会是这世上最懂我，最信我的人。可沈家出事后，他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退婚的圣旨来得比抄家的官兵还要快。仿佛“沈清晏”这三个字，是他急于摆脱的瘟疫。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有怜悯，有不忍，
甚至还有一丝……愧疚？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殿下。”我低下头，
声音沙哑地开口，用的是最疏离、最恭敬的称谓。他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瓷瓶，想要拉过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你的手……烫伤了。这是上好的烫伤膏，
用了不会留疤。”我看着他手中的药膏，心中一片冰冷。不留疤？我身上的伤可以愈合，
可心里的伤呢？沈家满门的冤屈呢？那些能用一瓶药膏抹平吗？“多谢殿下厚爱，
奴婢身份卑贱，不敢劳烦殿下。”我垂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清晏……”他似乎想说什么，声音里带着一丝痛楚，“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当时的情况……我也有我的无奈。”我笑了。那笑声很轻，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在这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殿下言重了。”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我曾经痴迷了十年的眼睛，“奴婢不敢恨。奴婢只求殿下，别再来打扰奴婢。
奴婢只想安安分分地在这宫里，了此残生。”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皇兄！
你怎么在这儿跟一个贱婢说话！”殿门被猛地推开，昭阳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当她看到李澈蹲在我面前，手里还拿着药膏时，脸色更是变得铁青。“一个罪奴，
也配用皇兄你的药？沈清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太子！”昭阳一个箭步冲上来，
一把夺过李澈手中的药瓶，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白玉瓷瓶摔得粉碎，
淡绿色的药膏溅了一地。“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本宫拖下去！掌嘴五十！
”昭阳指着我，厉声尖叫。立刻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胳膊。
我没有反抗。我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李澈的脸上。我在等。等他一句话。只要他说一句话，
哪怕只是一个“住手”，这些奴才就不敢动我。然而，他只是站在那里，紧紧地抿着唇，
眉头深锁，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像是一把重锤，将我心中最后一丝可笑的期望，砸得粉碎。
我终于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我爱了十年，信了十年的男人，他所谓的“无奈”，
不过是懦弱和自私的借口。他的江山，他的太子之位，永远排在我的前面。为了他的前程，
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沈家覆灭。为了不得罪昭阳，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受辱。我笑了，
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出来。“不必劳烦嬷嬷了。”我挣开那两人的钳制，自己站了起来。
或许是跪得太久，我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但我很快就站稳了。我一步一步地走到昭阳面前，
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公主想掌嘴，奴婢自己来。”说完，我扬起手，毫不犹豫地，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啪！”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昭奇和李澈。
我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我感觉不到疼。我只是看着李澈，
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一巴掌，是还殿下当年的相救之恩。”“啪！
”我又给了自己另一边脸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是谢殿下今日的赐药之情。”我的举动，
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李澈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他上前一步，似乎想阻止我。“沈清晏！
你……”我没有理他，而是扬起了第三个巴掌。“啪！”这一巴掌，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这一巴掌，是告诫我自己。从此以后，我沈清晏，与你李澈，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说完这三句话，我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对着昭阳公主福了福身子。“公主，
五十个耳光，奴婢会自己打完。请公主放心。”然后，我走到墙角，背对着所有人，一下，
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响。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
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从今天起，过去的沈清晏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踏着血与恨，
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2 血海深仇五十个耳光，我一下都没有少。打到最后，
我的双手都在颤抖，脸颊高高肿起，像两个发面馒头，嘴角全是血，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昭阳似乎是被我的狠劲吓到了，也或许是觉得折磨得够了，终于挥挥手，
像赶苍蝇一样让我滚回浣衣局。我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一步地挪回去。一路上，
那些宫女太监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鄙夷，而是多了一丝畏惧。
回到浣衣局那间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小屋，我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冰冷的床板上。
同屋的几个宫女围了过来，看着我凄惨的模样，有人叹息，有人不忍地递过一块湿布巾。
只有一个叫小翠的宫女，是和我一起从将军府进来的家生子，她扑过来抱着我，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小姐……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我看着她，扯了扯嘴角，想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钻心。“小翠，别哭。”我的声音含混不清，“我没事。
”我怎么会有事。这点皮肉之苦，比起沈家满门的血海深仇，算得了什么？李澈的冷漠，
昭阳的羞辱，就像两把淬了毒的鞭子，狠狠地抽醒了我。
让我彻底抛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望别人施舍怜悯，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事。想要复仇，
想要洗刷冤屈，我只能靠自己。我让小翠帮我找来一些草药，捣碎了敷在脸上。
这些都是以前母亲教我的，简单的活血化瘀的方子。夜里，我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睁着眼睛，毫无睡意。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父亲被带走时的场景。他穿着沉重的囚衣，
戴着枷锁，却依旧身姿挺拔。他回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担忧和不舍。
“清晏，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这是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活着。
我一定要活着。活到沉冤得雪的那一天。可我一个卑贱的宫婢，手无寸铁，无权无势，
如何与那些权倾朝野的敌人抗衡？我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处境。陷害父亲的人，
必定是朝中重臣，而且势力极大，甚至可能……与皇室有关。而我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
就是这深宫里的人。信息。我需要信息。我需要知道，当初父亲的案子，
到底是谁在背后主导。第二天，我顶着一张猪头脸，照常去河边浣衣。
冰冷的河水刺痛着手上的烫伤，但我仿佛感觉不到。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和倾听。
浣衣局是宫中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之一。各宫的衣物都送到这里来洗，
那些洗衣服的宫女太监们，嘴碎得很，总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听说了吗？
吏部尚书张大人家的大公子，昨天在春风楼为个妓子一掷千金，把他爹气得半死。
”“那算什么，我听说啊，淑妃娘娘宫里新来的那个小太监，手脚不干净，
偷了娘娘一根金簪子，被活活打死了。”这些都是些鸡毛蒜皮的闲言碎语，
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需要更有价值的情报。
我开始有意识地接近那些资历老、消息灵通的老嬷嬷。我把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一支银簪子，
悄悄塞给了浣衣局的管事刘嬷嬷。刘嬷嬷是个见钱眼开的主，收了我的好处，
对我的态度果然好了不少。我旁敲侧击地向她打听朝堂上的事。“嬷嬷，我听人说，
最近皇上龙体欠安，朝堂上是不是不太平啊？”刘嬷嬷压低了声音，
神神秘秘地说：“不太平？何止是不太平！你不知道，自从镇国大将军出事后，
兵部尚书的位置就一直空着，好几拨人为了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呢。
尤其是丞相王大人和太尉林大人，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丞相王辅，太尉林崇。这两个人，
我都有印象。王辅是文官之首，出了名的老奸巨猾。而林崇是武将集团的新贵，野心勃勃。
父亲在世时，和他们两人都政见不合，多有摩擦。会是他们吗？
我继续问道：“那……当初我家将军的案子，是哪位大人主审的？”刘嬷嬷看了我一眼，
眼神有些复杂：“傻丫头，那种通敌叛国的大案，哪是哪个大人能主审的？那是三司会审，
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共同审理。但最后拍板定案的，还是……圣上啊。”圣上。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啊，没有皇帝的点头，谁敢动一个战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难道，
是当今圣上，对我父亲起了疑心和杀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种事，
在皇家史书里并不少见。如果真的是皇帝的意思，那我报仇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不，
不会的。父亲对大周王朝忠心耿耿，戍守边疆十几年，立下汗马功劳。
皇帝没有理由这么对他。一定是有人在皇帝面前进了谗言，蒙蔽了圣听。我必须找到这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干着最苦最累的活，一边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所有我能听到的信息。
我发现，林太尉的女儿，林婉儿，如今是宫中最受宠的贵妃。而王丞相的孙女，
也即将入宫参选。这两股势力，在后宫之中，也同样斗得不可开交。而昭阳公主，
因为是皇后嫡出，身份尊贵，与林贵妃和未来的王氏新人都保持着距离，但隐隐地，
似乎更偏向于林贵一派。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了太子李澈。他是未来的储君。
无论是王家还是林家，都想把宝押在他的身上。而李澈，他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
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对我家的事，真的只是“无奈”吗？还是……他从一开始，
就是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怕自己会疯掉。3 恩断义绝机会，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半个月后，
皇宫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冬猎。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都会随驾前往京郊的皇家猎场。
按照惯例，各宫都要挑选一批手脚麻利的宫女太监随行伺候。浣衣局也分到了几个名额。
刘嬷嬷看在我那根银簪子的份上，把我的名字也报了上去。我知道，这是我走出这四方宫墙，
接触到外界的唯一机会。皇家猎场，守卫森严，但人多眼杂，总比在皇宫里更容易行事。
冬猎那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我被分在随行的后勤队伍里，负责打理营帐，
准备茶水点心，是最不起眼的存在。这正合我意。车队浩浩荡荡地向西山猎场进发。
我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透过车窗的缝隙，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景物，心情复杂。曾几何几时，
我也是那个坐在华丽马车里，被父亲和兄长们簇拥着，意气风发地去参加冬猎的少女。
而如今，物是人非。到了猎场，安营扎寨后，皇帝便带着皇子和大臣们去围猎了。
女眷们则留在营地里，烤火、品茶、聊天。我低着头，端着茶盘，穿梭在各个营帐之间，
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不放过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昭阳公主的营帐，
无疑是除了皇后和贵妃之外最热闹的。一群官家小姐们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公主殿下，您这件狐裘可真漂亮，是进贡的上品吧？”“那是自然，
这可是皇兄特意为我寻来的呢！”昭阳得意地炫耀着。我听到“皇兄”两个字，
端着茶盘的手微微一顿。李澈对这个妹妹，倒真是疼爱。我正准备退下，
却听到里面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公主殿下，您听说了吗？沈家那个流放的二公子，
在路上得了恶疾，死了。”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茶盘从我手中滑落，
“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茶水和点心撒了一地。二哥……我的二哥，沈清明。他自幼体弱，
饱读诗书，是沈家最温柔的人。他怎么会……营帐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射了过来。昭阳公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在本宫帐前喧哗？”一个嬷嬷走出来，看到是我，立刻指着我骂道：“是你这个贱婢！
还不快跪下给公主赔罪！”我跪在地上，浑身冰冷，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二哥死了”这四个字。“原来是你啊。
”昭阳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带着一丝玩味，“沈清晏，本宫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咬着下唇，尝到了一股血腥味。“看来是听见了。
”昭阳轻笑一声，“怎么，伤心了？一个罪人，死了也是活该。本宫倒是觉得，死在路上，
算是便宜他了。”她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刀，字字句句都戳在我的心窝上。“你胡说！
”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赤红着双眼瞪着她，“我二哥不是罪人！沈家不是罪人！
”我的嘶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卑贱的宫婢，竟敢当众顶撞公主。
昭阳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她从帐篷里走出来，走到我面前，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火辣辣地疼。但我没有退缩，我依旧死死地瞪着她，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昭阳！
住手！”一个清冷的男声传来。李澈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一把抓住了昭阳再次扬起的手。他看到了我脸上的巴掌印，看到了我嘴角的血迹，
也看到了我眼中的绝望和仇恨。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皇兄，你放开我！
这个贱婢竟敢顶撞我！”昭阳不服气地挣扎着。“够了！”李澈低喝一声，
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这里是皇家猎场，不是你的长乐宫！
你想让父皇和百官都来看你的笑话吗？”昭阳被他吼得一愣，虽然心有不甘，
但也不敢再闹下去，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帐篷。李澈松开手，转过身，
看着跪在地上的我。“起来吧。”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没有动。我只是看着他，
沙哑地问道：“我二哥的事……是真的吗？”他沉默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无底的深渊。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
砸在满是尘土的地上。“为什么……”我喃喃自语，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这不公的老天，
“我们沈家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父亲为国尽忠，我兄长保家卫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