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凶铃凌晨三点。手机在黑暗中骤然炸响,不是惯常的铃声,
而是一种尖锐、急促的连续嗡鸣,像垂死者的喘息。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惊醒。他讨厌这种铃声,这是他为所有陌生号码设置的特定警报。
他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来电显示是一串本地号码,但毫无印象。
“喂?”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是陈默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公式化的男声,背景隐约有杂乱的脚步声和无线电通讯的噪音。
“是我。你是?”“这里是市刑侦支队。请您立刻来一趟滨河路9号,天鹅湖公寓,
B座1701室。”男人的语速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滨河路9号?
那是他和妻子林薇的家。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驱散了所有睡意。“出什么事了?
”陈默的声音绷紧了。“您的妻子,林薇女士……我们发现了她的遗体。情况有些复杂,
需要您立即到场确认,并协助调查。”对方的用词谨慎,但“遗体”两个字像两把冰锥,
狠狠扎进陈默的耳膜。电话挂断了。忙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陈默僵在床上,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羽绒被上,闷响一声。薇……死了?不可能!
昨晚他们还在家里共进晚餐,庆祝她刚刚结束的一个大项目。她有些疲惫,但笑容依旧温柔,
他们还商量着下周末去看一场电影。怎么会?他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环顾四周。这不是他和林薇的家。这是一间陌生的酒店房间,装修奢华,却毫无生气。
他怎么会在这里?昨晚……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只记得送林薇回家后,
自己接到一个紧急电话,需要处理公司的一桩突发危机,好像还喝了点酒……然后呢?
头痛欲裂。顾不上细想,他用最快的速度穿上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冲出了酒店房间。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颊。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时,
声音都在发抖。第二章:死亡现场天鹅湖公寓楼下停着好几辆警车,
红蓝闪烁的灯光撕裂了夜的宁静。警戒线已经拉起,不少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忙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一名年轻警员在门口等他,确认身份后,沉默地引他上楼。
17楼,自家公寓门口站着更多的人。房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明亮得不自然的光线。
陈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走进客厅,熟悉的摆设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和诡异。
几个穿着鞋套、戴着白手套的取证人员正在小心翼翼地工作。他的目光越过他们,
直接投向卧室的方向——那里是光源的中心,也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陈先生?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穿着便服,但气质卓然,显然是负责人。
他出示了证件,“刑侦支队队长,张震。”“我妻子呢?”陈默的声音干涩。
张震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和……怜悯?
陈默一步步走向卧室。每靠近一步,寒意就加重一分。卧室门口,他停住了。卧室里,
更准确地说是主卧的浴室门口,景象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薇躺在宽敞的按摩浴缸里,
水已经放干。她穿着昨天那件真丝睡袍,但此刻袍子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僵硬的轮廓。她的头发散乱,脸色是一种死寂的灰白,嘴唇发紫。
最刺目的是她的左手手腕,一道深可见骨的割痕触目惊心,
浴缸边缘和底部残留着大片早已凝固发黑的血迹。法医正在旁边做着初步检查。“薇薇!
”陈默失声喊道,想要冲过去,却被张震轻轻拦住了。“陈先生,请节哀。现场还需要取证,
暂时不能靠近。”“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默抓住张震的胳膊,
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怎么会……自杀?!”他无法理解,昨晚还好好的人,
怎么会突然选择结束生命。张震任由他抓着,语气依旧平稳:“从现场初步勘察来看,
门窗都是从内部反锁,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财物没有丢失。死者手腕的创口符合自残特征,
初步判断是割腕失血过多……导致的死亡。”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陈默,“但是,
我们发现了一些疑点。”“疑点?”“是的。首先,死亡时间的初步推断,
大约在昨晚的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张震紧紧盯着陈默的眼睛,“陈先生,这个时间段,
你在哪里?”昨晚十点到十二点?陈默的脑子嗡的一声。他努力回忆,
碎片化的画面闪过脑海——昏暗的酒吧灯光?杯中的威士忌?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对面?
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关键部分怎么也清晰不起来。“我……我在公司处理急事,
后来……后来可能去了酒吧,我不太记得了……”他语无伦次,
这种不确定感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张震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继续问道:“有人能证明吗?”陈默哑然。他连自己具体在哪里都不确定,
更别提证人了。“我们调查了小区的监控。”张震继续说,“昨晚八点四十七分,
你驾车和林薇女士一同回到小区。八点五十二分,你们一起进入单元楼。但是,
之后直到我们发现尸体,监控里再也没有你离开的记录。”陈默如遭雷击。“不可能!
我明明出去了!我接到电话……”“什么电话?”“是……是公司打来的,
说系统出了严重故障……”陈默努力回忆,但那通电话的内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查过你的通话记录,陈先生。昨晚九点之后,直到我们联系你,
你的手机没有任何呼入或呼出的记录。”张震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陈默头晕眼花。
没有电话?那他是怎么离开的?又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还有,”张震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我们在死者的指甲缝里,
发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皮肤组织和衣物纤维。另外,浴室的地面上,除了死者的脚印外,
还有一组非常模糊的、不属于她的陌生脚印,尺寸较大,推测为男性。
”陈默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不属于她的皮肤组织?陌生的男性脚印?门窗反锁的密室?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脑海。张震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陈先生,
你最后见到林薇女士是什么时候?你们当时……有没有发生争执?
”第三章:无声的指控林薇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天空阴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仿佛连老天都在为她哭泣。墓地前站满了人,大多是林薇的同事、朋友和一些远房亲戚。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表情肃穆。陈默站在最前面,穿着黑色的西装,脸色憔悴,胡子拉碴,
几天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他的背上。
没有言语,但那种无声的指控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窒息。他听到了压抑的窃窃私语。
“听说警察发现的时候,现场只有他不在场的证明说不清……”“好好的一个人,
怎么就自杀了?之前也没听说有什么想不开的啊……”“他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
难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那些熟悉的面孔,怕从他们眼中看到同样的怀疑和恐惧。林薇的母亲,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在葬礼上哭得几乎晕厥。她抓住陈默的手,泪眼婆娑地问:“小默,
你告诉我,薇薇到底为什么想不开?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陈默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能说什么?说他什么都不记得?说他莫名其妙出现在酒店?
说警察怀疑他?葬礼在沉重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人们陆续离开,经过陈默身边时,
大多只是匆匆点头,眼神躲闪。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林薇崭新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与此刻的阴冷形成残酷的对比。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西装,
他却毫无知觉。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四章:尘封的日记回到空荡荡的公寓,
陈默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寒冷。这里曾经充满温馨和欢笑,
此刻却只剩下死亡的气息和无处不在的疑问。警察已经结束了现场勘查,
带走了他们认为相关的证物。房间里有些凌乱,还残留着取证时留下的粉末和标记。
陈默需要做点什么,来驱散这种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无力感。他决定整理林薇的遗物。
她的衣帽间里还挂着许多衣服,梳妆台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化妆品,
一切都保留着她生前的习惯。陈默一件件抚摸过,心中酸楚难抑。
在书房一个带锁的抽屉底部,他找到了一个硬壳的笔记本。抽屉的锁并不牢固,
他稍微用力就掰开了。这是林薇的日记本。陈默的心跳陡然加速。
他从未想过林薇有写日记的习惯。他们之间向来坦诚,几乎无话不谈。
这本能被锁起来的日记,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日记本。
前面的内容大多是一些生活随笔,工作的烦恼,旅行的见闻,还有他们之间甜蜜的日常,
文字间充满了阳光和对未来的憧憬。陈默看着,眼眶不禁湿润。然而,越往后翻,
笔触渐渐发生了变化。大约从三个月前开始,日记里开始出现一些隐晦的不安和困惑。
“4月15日。今天默回来得很晚,身上有股陌生的香水味。他说是应酬,客户用的。
我相信他,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5月3日。默最近好像变了很多。
有时候会突然走神,叫他也听不见。吃饭的口味也变了,他以前从不吃辣的,
现在却……是我想多了吗?”“5月20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送了我一条项链,
很漂亮。可是,我明明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说过最讨厌这种繁琐的设计……他到底怎么了?
”陈默看得脊背发凉。这些变化,他自己毫无察觉!日记里的那个“陈默”,
陌生得让他害怕。他颤抖着翻到最后一篇有字的日记,日期是林薇死亡的前两天。
“6月8日。我受不了了。我必须弄清楚。我偷偷拿了他的头发去做DNA检测。
我知道这很疯狂,很不对,但我没有办法。他看着我笑的时候,眼神是冷的。
他拥抱我的时候,我感觉不到温度。他不是我的陈默。我的陈默,到底在哪里?
报告明天就出来了。我很害怕。”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陈默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冻结了。
DNA检测?他不是陈默?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想起张震提到的疑点——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难道……他发疯似的翻到下一页。
空白的纸页上,只有一行字,是用红色的笔,狠狠写下的,笔迹因为用力而几乎划破纸背,
带着一种绝望的控诉:“我丈夫一个月前就死了。现在和我生活的人,是谁?
”“嗡——”陈默的脑子彻底一片空白。日记本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个月前?死了?那他是什么?第五章:我是谁?陈默瘫坐在地上,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衬衫。林薇的日记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一扇通往深渊的门。所有的疑点似乎都有了指向——那个陌生的“陈默”,
那个可能杀害了真正陈默并取代了他的人……难道就是自己?不!不可能!
他拥有完整的记忆!从童年到大学,到遇见林薇,到结婚,
到工作的每一个细节……这些记忆如此真实,如此鲜活,怎么可能是假的?可是,
如何解释林薇日记里的变化?如何解释那晚缺失的记忆?如何解释DNA检测?
如果林薇真的做了,报告在哪里?如何解释警察发现的所有疑点?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记忆移植?人格覆盖?他看过的那些科幻电影情节疯狂地涌入脑海。
谁做的?为什么?他猛地站起身,冲向书房电脑。他必须查清楚!开机,输入密码。
桌面是他和林薇的合影,两人笑得无比幸福,此刻看来却无比讽刺。
他首先尝试查找任何关于DNA检测报告的电子版,一无所获。林薇可能只拿到了纸质报告,
或者还没来得及去取。然后,他开始搜索近几个月的新闻,
关键词“陈默”、“失踪”、“意外”。没有任何与他相关的报道。
他又搜索自己公司的信息,项目记录,邮件往来……一切正常,至少在表面上。
他最近负责的几个项目文件都在,逻辑清晰,完成度很高,
但他看着那些熟悉的专业术语和方案,却感到一阵莫名的陌生。仿佛那是另一个人做的。
难道……他的记忆被篡改了?某些知识和技能被保留,但个人的、情感的部分被覆盖或修改?
他想起一个月前,公司组织过一次全员体检,据说引入了一家新的高端医疗科技公司合作,
提供更深入的健康筛查。当时他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次体检似乎格外漫长,
过程中他甚至有短暂的“断片”感。那家医疗科技公司……叫什么名字?他努力回忆,
好像叫“彼岸桥”生物科技?线索似乎指向了这里。
第六章:彼岸桥“彼岸桥生物科技”——这家公司在网络上信息很少,
只有一個极其简洁的官方网站,介绍语焉不详,只说是专注于“生命科学与未来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