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羊毛薅了一堆东西

我，职业羊毛党，人生信条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直到某天发现自己人格分裂了——一号负责蹲点超市试吃，二号精通拼夕夕砍价，

三号专抢外卖漏洞红包……而第七人格，是那位被我薅到破产的电商霸总。

他现在正用我的身体打电话：“你好，我是沈厌夜，谈谈你薅走我三百万的事。

”我对着镜子尖叫：“你凭什么用我身体！

”他慢条斯理系上我的HelloKitty围裙：“凭你现在……欠我钱？

”第一章菜市场早市的喧嚣，跟打仗似的，

各色人声、剁骨头声、电动车喇叭声搅和成一锅滚沸的粥。

林茴香就是这片战场上最骁勇的战士。她蹲在鱼摊前，眼睛瞪得溜圆，

指着水池里一条暂时还翻着白肚皮挣扎的鲫鱼：“老板！这条！就这条！看着都不太精神了，

便宜点呗？五块！五块我拿了！”老板挥舞着刮鳞刀，没好气：“姑娘，它只是累了，

还没死！八块，最低价！”“六块！我保证让它死得其所，汤炖得奶白奶白的！

”茴香伸出手指，比划着一个“六”。正当老板吹胡子瞪眼准备赶人时，

茴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冷静到近乎刻板的声音：左侧第三摊，豆芽五毛一斤，

比这家便宜一毛。右侧尽头，鸡蛋今日特价，排队前五人限购两斤。这声音来得突兀，

茴香一愣，下意识朝左边看去。嘿，还真有个老太太在吆喝五毛一斤的豆芽。

她心里一阵窃喜，也顾不上那条“累了”的鱼了，丢下一句“老板你再让它精神精神”，

脚底抹油冲向鸡蛋摊。类似的情况这几天越来越频繁。比如在超市，

面对试吃台上指甲盖大小的牛排，她手刚要伸，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在脑内响起：哎呀，

左边那盘酱料更多，右边穿蓝衣服的阿姨马上要切新的了，等三秒，能拿到更大块的。

又或者深夜，她双眼放光地刷着拼夕夕，寻找着那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砍价链接时，

一个如同精密计算器般的声音会适时响起：分享给用户ID‘开心每一天’，

成功率提升7.3%。点击‘求助好友’按钮，但跳过前三个推荐，选择第四位，

该用户近期活跃度高。茴香起初觉得是自己薅羊毛薅出了心得，产生了幻觉。

可这幻觉也太具体、太有用了吧？她甚至靠着这些“内部消息”，

成功褥到了好几个号称绝无漏洞的外卖红包，吃了整整一周的霸王餐。

直到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真正的变故来了。她瞄准了一个新上线的生鲜电商平台“夜域”，

据小道消息说，他们家为了拉新，系统有个极短暂的漏洞，可以无限叠加新人券和首单满减。

茴香摩拳擦掌，准备干票大的。电脑屏幕上幽光闪烁，照得她脸都有些发青。她手指飞舞，

如同最顶尖的钢琴家，切换着不同的虚拟账号、IP地址，计算着最极致的优惠组合。

脑子里那个计算器声音几乎响成了蜂鸣：账号A下单，地址X，使用券包B，支付方式C，

三分钟内取消，利用系统延迟保留券，切换账号D……成功了！一笔，两笔，

三笔……她用几乎零成本的价格，

下单了数十台最新款手机、高端护肤品、甚至还有两个奢侈品包。看着订单成功的界面，

茴香激动得浑身发抖，仿佛看见无数钞票长着翅膀向她飞来。然而，乐极生悲。

就在她准备对最后一批奢侈品腕表下手时，电脑屏幕猛地一黑！不是断电。屏幕中央，

如同滴入浓墨，又像是撕裂的虚空，缓缓浮现出一双眼睛的轮廓。那眼神冰冷、锐利，

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意。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就让茴香浑身的血液瞬间冻住。紧接着，一个她从未听过的，低沉而充满威压的男声，

直接在她颅内炸开，每个字都像是裹着寒冰：玩够了吗？我的……小蛀虫。

茴香“嗷”一嗓子，直接从电脑椅上翻了下去，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

疼得她龇牙咧嘴，但更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出租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窗外雨声淅沥。“谁？谁在说话？！”她声音发颤。那个男声没有再响起，

屏幕也恢复了正常，订单页面停留在提交前的那一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茴香知道，不是。从那天起，她感觉自己彻底“热闹”了起来。

脑子里不再是偶尔冒出的购物指南，而是住进了一个……团队？一号，那个甜腻声音，

自称“试吃达人”，专攻一切免费品尝，从超市的酸奶块到商场门口新店派发的糖果，

她都能精准定位，并指导茴香如何“不经意”地多拿两块。二号，“砍价专家”，

就是那个计算器成精，不仅精通拼夕夕各种砍价算法的漏洞，连菜市场大妈今天心情好不好，

能砍下几毛钱都能分析个八九不离十。三号，“漏洞猎手”，沉默寡言，

但一旦发现各大平台的活动漏洞，尤其是外卖和打车软件，就会变得异常兴奋，

是茴香零元吃外卖、免费打车的最大功臣。四号，“礼品收集者”，

对银行开户礼、APP注册礼、门店打卡小赠品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五号，

“积分兑换师”，

负责将茴香薅来的各种积分很多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褥的兑换成实物或优惠券。六号，

“二手倒爷”，致力于将茴香褥来但用不上的东西挂上闲鱼，

并以高于原价扣除优惠后的价格卖出去，实现“负成本盈利”。而这六个，在茴香看来，

都还算“自己人”，顶多是技能点有点歪。最要命的是第七个。那个声音，她记得，

就是屏幕黑掉时那个冰冷的男声。他几乎不主动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让茴香心惊肉跳。

他不参与任何薅羊毛行动，甚至对此表现出极大的鄙夷。

他会在茴香因为抢到一分钱鸡蛋而欢呼时，

冷冷地哼一声；会在茴香穿着满是线头的HelloKitty睡衣时，

表达无声的嫌弃；他似乎在观察，在评估，在酝酿着什么。

茴香给他起了个外号——“祖宗”。她觉得自己可能要疯了。人格分裂？

这种都市传说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七个！她试图反抗，

比如在“试吃达人”指挥她去蹭商场免费咖啡时，她偏要掏钱买一杯最贵的。结果就是，

她端着那杯三十八块的拿铁，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心里虚得直冒汗，

仿佛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她变得越来越不对劲。说话会突然切换语气，眼神时而精明，

时而茫然，时而……冰冷。邻居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转折点发生在一个周末的早晨。

茴香前一天晚上被“漏洞猎手”支配，熬夜抢了几个漏洞红包，困得眼皮打架。

她迷迷糊糊起床，想着去厨房弄点吃的。走到客厅，她随意瞥了一眼墙上的镜子。就这一眼，

让她魂飞魄散。镜子里的人，还是她那张不算惊艳但也清秀的脸，

穿着那套洗得发白的HelloKitty睡衣。但神态，完全变了。

那双平时总是滴溜溜乱转寻找优惠信息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寒潭，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冷寂的平静。嘴角微微下压，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弧度。整个人的站姿挺拔而松弛，

一只手随意地插在睡衣口袋里天知道睡衣口袋有什么好插的，

另一只手……正拿着她的手机，贴在耳边。

茴香眼睁睁看着“自己”用那种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低沉、冷静、带着无形压迫感的嗓音对着手机听筒说：“你好，我是沈厌夜。

”“谈谈你通过系统漏洞，

恶意薅走‘夜域’平台总计折合人民币三百一十七万五千八百四十二元的事。”沈厌夜？！

那个“夜域”的创始人，年纪轻轻就身价百亿，传闻中性格冷酷、手段狠戾的商界阎王？！

他……他是我的第七人格？！巨大的惊恐如同海啸般将茴香淹没。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沈厌夜会成了她的人格之一，满脑子都是“三百万！”“报警！

”“坐牢！”。镜子里的“沈厌夜”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注视，缓缓转过头，视线透过镜面，

精准地捕捉到她惊恐的双眼。他对着电话那头又简短地说了两句：“嗯。资料发我邮箱。

后续我会亲自处理。”然后，挂断了电话。“你……你你你！”茴香指着镜子，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凭什么用我的身体！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镜子里的“沈厌夜”——或者说，占据了她身体的沈厌夜，

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旧手机放在旁边的鞋柜上动作优雅得像在放什么重要文件。然后，

他低头，

嫌弃地拈起身上那件HelloKitty围裙的带子那围裙是茴香买方便面送的，

油渍都没洗干净，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他还是，极其从容地，

将那件格格不入的粉色围裙，系在了自己——也就是林茴香的身体上。

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个躯壳真正的主人。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眼，

再次看向镜外几乎要晕过去的林茴香，唇边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凭你现在……”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小冰锤砸在茴香的心脏上。“欠我钱。

”……五分钟后，茴香缩在沙发角落，抱着一个掉毛的抱枕，

看着“沈厌夜”在她那只有十平米的、堆满了各种薅羊毛战利品卫生纸摞成山，

廉价洗衣液排排坐的客厅里，踱步。他用她的眼睛，审视着这一切。那眼神，

像是在视察一个不合格的仓库。“所以，”茴香试图理清思绪，声音还带着哭腔，“你，

沈厌夜，夜域的老总，不知道怎么的，成了我的……第七个人格？

而且你还能在我‘不清醒’的时候，控制我的身体？”“初步看来，是这样。

”沈厌夜停在一堆“买一送一”薅来的临期薯片前，用两根手指夹起一包，看了看生产日期，

面无表情地丢回去，“并且，我需要纠正你一点。不是‘成了’你的人格，而是我的意识，

因为某种未知原因，被困在了你的……嗯，精神领域。”他的用词带着一股精英式的刻薄，

让茴香无比憋屈。“那我其他几个人格呢？”她忍不住问。平时觉得那几个家伙烦人，

现在倒是有点想念了。“似乎在我‘醒来’并取得主导权时，他们会暂时被压制。

”沈厌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老破小区斑驳的墙面和乱拉的电线，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具身体的生存环境，亟待改善。”茴香炸毛了：“嫌弃你别住啊！有本事你出去！

”沈厌夜转过身，眼神平静无波：“第一，‘出去’涉及复杂的意识层面问题，目前无解。

第二，在‘出去’之前，我们需要解决更紧迫的问题——你欠我的三百万。”茴香瞬间蔫了，

小声嘀咕：“那……那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三号，对，主要是三号动的手！

还有二号六号他们帮忙……”“法律上，下单的是林茴香，收款地址是这里，

支付账户是你的。”沈厌夜一句话堵死了她推卸责任的可能，

“恶意利用系统漏洞进行大规模诈骗，金额特别巨大，你觉得判几年？”茴香脸都白了，

冷汗涔涔而下。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囚服，在铁窗里啃窝窝头的凄惨未来。“不过，

”沈厌夜话锋一转，走回沙发对面，并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可以不起诉你。”茴香猛地抬头，眼睛里燃起希望的火苗。“但有两个条件。”“你说！

你说！别说两个，二十个都行！”只要能不坐牢，让她干啥都行！沈厌夜伸出第一根手指，

属于林茴香的、指甲剪得秃秃的手指，此刻却带着一种命令的气势：“第一，

在我找到离开的方法，或者解决这件事之前，这具身体的主导权，由我掌控。

你需要无条件配合我的任何指令。”“什么？！”茴香尖叫，“这不可能！这是我的身体！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公安局自首，看看是三百万判得重，

还是你精神分裂的鉴定报告更有用。”沈厌夜语气毫无波澜。茴香：“……”她输了，

输得彻底。看着她如同霜打茄子般萎靡下去，沈厌夜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继续道：“第二，停止你一切‘薅羊毛’行为。

包括但不限于试吃、砍价、抢漏洞红包、收集无用赠品……”他每说一项，

茴香的脸就抽搐一下，那是在割她的肉，放她的血！“……以及，

将你之前通过非正常手段获取的所有物品，折现退还。”茴香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看着屋子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那都是她的心血，她的成就！现在全要没了？“当然，

”沈厌夜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鉴于你目前的经济状况，退还全部款项不现实。所以，

你需要用另一种方式偿还。”“什……什么方式？”茴香有气无力地问。沈厌夜看着她，

那双属于她的，此刻却深邃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跟我回国。”“啊？

”“回我的公司，‘夜域’总部。”“去……去干嘛？”沈厌夜微微俯身，

虽然用的是她的身体，但那压迫感却丝毫不减。“在我恢复之前，你需要作为‘沈厌夜’，

坐在我的位置上。”林茴香张大了嘴，下巴几乎掉到胸口。她，

一个天天琢磨着怎么薅资本主义羊毛的社会底层小虾米，

要去冒充那个身价百亿、跺跺脚电商圈都要震三震的霸总本总？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而她的人格分裂，似乎朝着一个更加离谱和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林茴香觉得自己一定是全世界最倒霉的薅羊毛党。别人薅羊毛顶多被封号，她倒好，

直接把人家平台老总薅进了自己脑子里，

七人格”逼着去冒充他本人——那个传说中一个眼神就能让会议室温度骤降十度的商界阎王，

沈厌夜。“我……我真的不行！”茴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唤醒沈厌夜的“良知”，

“你看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说话还带口音，

见到领导就想鞠躬……我怎么可能演得了你？一秒穿帮啊大佬！”沈厌夜操控着她的身体，

正对着她那个边缘都磨掉漆的简易衣柜蹙眉，闻言，连眼皮都没抬：“演技差，就少说话。

气质不够，就用钱堆。”“钱？”茴香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属于羊毛党的本能让她捕捉到了关键词，“公司账户……能报销吗？

”沈厌夜终于施舍给她一个眼神，那眼神里的嫌弃几乎凝成实质：“你现在，

‘就是’沈厌夜。整个‘夜域’理论上都是你的。你跟我谈报销？”茴香噎住，半晌，

才弱弱地道：“那……那习惯呢？你平时吃什么？穿什么？有什么爱好？讨厌什么？

这些我总得知道吧？不然你那个精英助理，还有那些高管，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这倒是个实际问题。沈厌夜沉吟片刻，似乎在调动记忆：“饮食清淡，偏好中式早餐，

咖啡只喝手冲瑰夏，不加糖奶。衣着由固定设计师定制，颜色不超过黑白灰。无不良嗜好，

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无谓社交上，讨厌蠢人，更讨厌自作聪明的人。”茴香听得嘴角直抽抽。

瑰夏？她连速溶咖啡都只买超市打折的！黑白灰？

她衣柜里最鲜艳的就是那件HelloKitty睡衣！讨厌蠢人？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人！“完了完了，”她绝望地瘫在意识深处，

“这根本就是两种生物，怎么演？”“演不了，就坐牢。”沈厌夜言简意赅，

直接掐灭她所有侥幸。

起来最顺眼——也就是没有任何卡通图案和花边装饰的纯棉白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暂时穿这个。明天会有人送合身的衣服来。”他说着，

便开始动手脱那件HelloKitty睡衣。“喂喂喂！你干什么！”茴香在意识里尖叫，

虽然那是她自己的身体，但被一个陌生男人的意识操控着换衣服，这感觉简直诡异到爆炸！

沈厌夜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极其不自然的僵硬，随即迅速背过身去，

耳根似乎泛起一点可疑的红晕，但声音依旧冰冷：“闭嘴。非礼勿视。

”茴香：“……”到底是谁非礼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