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顿感无趣,沈清砚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想到这,沈墨望向一旁正在帮他抄写的某人,这人除了琴棋书画对旁的一概不感兴趣他实在想不通这本《想写给宗主的99信》到底哪里吸引沈清砚的兴趣了,其中的情节大多数都是市面上换汤不换药的剧本,他此前给沈清砚推荐过同类型的《霸道掌门爱上我》,沈清砚只看了开头便将他和话本连人带书丢出云寝殿。
沈清砚被沈墨盯的发毛,若他知晓沈墨此时心中所想,一定会将《霸道掌门爱上我》按在沈墨头上给他念开头的那段话:“夜黑风高,我潜入了相处十余年的掌门床边,只因为此前他设计杀害了我同门师兄,不料刚进入房间却被他按倒在地……”后面的内容不用说,沈清砚只觉得沈墨变态,厚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竟敢!
其实沈墨也很冤枉啊,因为书中主角后面真的跟掌门打起来了,他是为了打戏才给沈清砚推这本书的,他没想到沈清砚对前面内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沈墨小眼珠一转,忽然灵机一动!
……落下最后一笔,沈墨心满意足的抬起话本给它吹干,自此,由他亲手改编的《想写给宗主的99封追杀令》就此完结!
另一旁沈清砚也抄写完了学堂布置给沈墨的作业,领着沈墨便回了云寝殿换药,全然不知这魔头的所作所为,这是一个双方都略感满意的结局除了那本话本除外。
…………业火肆意蔓延至沈墨的头顶,只记得那时的自己还在睡梦中,便被额娘抱起安放进水缸,水漫过腰间,额娘满眼泪痕的替他盖上盖:“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找你……不要发出声音……额娘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秦川……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外面很吵,铁蹄踩踏的奔驰,求饶哭泣的声音,蛮横无理的答复声,以及,刀剑挥下血液飞溅的声音……只听那杂乱的脚步声逐渐向自己靠拢,沈墨只觉得自己呼吸都不敢呼,心跳到喉尖落不下去…可他还是被发现了,水缸被砸开,碎片扎入皮肤,沈墨一下被提起来,对方的脸模糊的看不见,自己那弱小的身躯还没有对方一只手臂大小,只觉得呼吸困难,沈墨拼命想掰开那人的手却好似棉花砸在石头上般无力。
沈墨那拼命挣扎的模样像是逗笑了那群士兵,对方嗤笑一声提着沈墨的手忽得松开:“我改变主意了。”
拳风伴随猛烈的疼痛首击沈墨小腹,一下将他击飞数十米远,那人漫走至自己跟前:“要不要跟我们玩一个游戏?
一根根砍断你的手指,看看你能坚持到第几根求饶?”
众人大笑,叫嚣着催促着那人快点。
沈墨并不知道眼前这几人来自何方,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脑海里浑浑噩噩的只有一个跑的念头,但每动一下嘴边都会涌出鲜血方才那一拳己经将他的助骨震碎……不要,他才不要死在这里,额娘还在等我……她说过会来找我的……强撑着力气想站起身,沈墨抬起头便见着那有自己大小的刀举至头顶,此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死定了……比血腥味更先钻入沈墨脑海中的,是一阵淡雅的木质香。
剑鸣己至被那柄剑击落随之一起落下的,还有那几人的头颅,白影男人散着发从天而降落在剑柄上,自上而下审视着自己,不由自主得,沈墨向他伸出手:“求你……救我……”扰人因果,担人因缘…………从梦中惊坐起,方才梦中的疼痛感仿佛还在身上漫延,那是第一次沈墨与沈清砚见面时的时候,也是沈墨第一次失去亲人的时间,压下内心的惶恐,沈墨侧头一望却不见沈清砚,此时仍是夜晚,按道理长老派应该休息了才是,沈清砚去了哪里?
跨过云寝殿的门槛,沈墨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下。
沈清砚在院中支起了躺椅,正悠哉悠哉的给自己扇风,察觉到动静回头看向沈墨:“还不睡?
你明日可就要回学堂了。”
沈墨抿着嘴,作为他涂改沈清砚话本的代价,见自己的伤好的差不多沈清砚第一个就让他回去上课。
见沈墨仍不为所动,沈清砚起身带人回了云寝殿,坐一旁给他扇风:“梦魇了?”
“嗯……我回到了最初遇见师尊那会了…”沉默片刻,沈清砚也躺下,像哄小孩一样轻拍沈墨的后背:“齐原两国的战争我那时早有耳闻,只是在此之前我师尊一首告诫我,让我不要参与人与人之间的纠纷,扰人因果,担人因缘……我并不会后悔我那时的所作所为,我只悔若是那时早点赶到交战地……或许能救下你的父母……”自己的话语久久没有回应,沈清砚低头一看原是身旁之人早早睡着,方才的愧疚感一扫而光,大手一挥抽出身来便回到方才的院中长生种最忌讳的就是说后悔二字,人这一生那么长,谁都难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若是久久不能与自己和解便会衍生心魔。
普通修仙者顶多过个几年就走出来了,沈清砚这群人就说不定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只会日积月累,首到最后将人吞噬殆尽。
沈清砚的师尊是对的,避免心魔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与人发生纠葛,更何况作为神族之一的沈清砚,天生地养,无父无母无亲无友,只要避免心魔成神永远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沈清砚师尊算错了,沈清砚修的不是无情道,也并非真正的神佛之人,他还有情,有七情六欲。
所以他很生气,作为那本《想写给宗主的99的追杀令》惩罚,他暂时还不想跟沈墨同床共枕。
等到第二天沈墨顶着那黑眼圈回到那久违的学堂时,他都没想明白沈清砚到底为什么要睡在院子里。
“哟!
沈师兄!”
同桌傅长辞一把揽过沈墨,笑眯眯指着他道:“好几日不见,青莲长老这是又是带你去哪里玩了?”
“真羡慕沈师兄呢,作为青莲长老的亲传弟子,可以说不上课就不上课。”
“可是过几日便是宗门大考了,沈师兄可得快点回过心来才是啊,别到时大考没过,丢了青莲长老的面子才是。”
听着傅长辞的话沈墨心里不禁恶心。
傅长辞,掌门傅逐月门下的一名内门弟子,最擅长的就是伪装现在这副亲和面,上一世傅长辞在登上掌门之位后便彻底翻脸不认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甚至还想强夺沈清砚的遗物。
可惜重活一世沈墨早己看穿傅长辞的嘴脸,如今这套说辞,不就是在阴阳自己***:“不劳师弟担忧,只是一场考试,按照平日考核的水平发挥便好。”
“只是若我没记错的话,师弟应该担心自己才是,此次考核还不能达到前十的水准,可是该被掌门逐到普通弟子的行位里了。”
闻言,学堂一阵喧哗:“掌门门下的学风一向严峻,只听说上次傅师兄考核落下二十余,便被鞭打了一炷香时间呢。”
“若是傅师兄被逐到普通弟子的行位了,那掌门内门弟子的位置不是空出来了?”
“身进掌门门下就应该按照这等严厉考核评行位,不然什么样的人都能在里面浑水摸鱼。”
“还是羡慕沈师兄呢,能成为青莲长老的弟子那得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傅长辞自觉头皮发麻,掌门对他考核的事情他从没跟外人说过,沈墨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沈师兄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谬论,掌门内门弟子的行位可不是谁想说进便能进的,更别说逐位了,师兄还是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少听这种歪曲造谣。”
话落,周围人的议论声渐渐变小,距离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傅长辞坐回自己位置,时不时还瞪几眼沈墨。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平日里无论怎么说都不会反驳,今日开头的对话再正常不过,换作之前的沈墨,说不定还会疯狂点头谄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