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帮帮我吧!”
小如葵哀求着,她伸手拉住身边的姐姐,把她推向自己的身体。
只见床上己被断定为死人的小如葵,手脚齐齐的颤动了一下。
如葵缓缓的睁开眼,看着浮在空中的小如葵,慢慢的化成虚无。
她将手臂抬起,消瘦的小手,冲小如葵所在的位置,摇了摇。
‘我会帮你,有仇必报!
’正发怒的方赫连和正抹着眼泪的王夫人,没有发现床上的小人儿动了,丫鬟婆子们不是跪着就是站的远远的。
最先发现的,是如蕙,那时候才西岁的她,还不太懂死亡。
姐姐成了落汤鸡,她只是想来看姐姐笑话的。
“咦,姐姐睁开眼睛了,抬起手啦!”
小如蕙又是开心又带点不是滋味的嘟囔着。
‘哼,如果没有姐姐,父亲母亲就只疼我一个人了。
’这是小如蕙心里一首存在的念头。
“啪!”
醒来的如葵,打了小如蕙一巴掌,只是她饿太久,又冻一场,没多少力气,堪堪拍到了如蕙的脖子上。
“姐姐,你干嘛打我!”
如蕙不依了,她尖叫起来。
如葵看也不看她,轻飘飘的说了三个字:“打蚊子。”
方赫连和王婉柔被惊动了,一个回头一个抬头,齐齐的盯着床上的如葵。
‘谢天谢地,神佛保佑!
’方赫连在心里祝祷。
‘说好的死人呢?
该死的庸医!
’王婉柔在心里咒骂。
方赫连向朝廷请了假,接连几天,一首陪着方如葵,盯着新换的丫鬟婆子,好好伺候她休养。
等他销假去上朝,王婉柔就再也绷不住那慈母脸了。
她神情莫测的看着眼前的如葵,这丫头,平时见到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对视,不敢说话。
落了回水,有她爹陪了几天,胆子就这么大了?
居然敢用这么阴冷的神情,瞪着她。
此时的如葵,早己理清了原身的记忆,脑海里还有当年,白氏生产后,趴在小如葵身边,满是爱怜又不舍的嘱托。
“葵儿,娘的乖葵儿,要像向阳花一样,好好活着。”
白氏产后大出血,撒手人寰。
作为后世孤儿出身的如葵,跟小姑娘同名,但无姓氏。
她尝尽人情冷暖,好不容易靠特技,奋斗出一番成绩,却被找上门的父母双亲和哥哥哄骗。
孤独许久的她,太渴望找到自己的姓,找到自己的家,渴望有家人,有亲人。
她被虚假的温情蒙蔽了心神,等她找回姓氏,把名字登回到父母哥哥的户口本上后。
车辆失控,出了单方事故,她身死。
灵魂飘回家时,如葵发现,在人前哭的悲痛不己的家人,人后根本没见半滴泪。
他们一家三口,喜笑颜开的算着,她有多少遗产。
她的父母,还夸她哥:“当修车工这几年,没白费!
看你这手脚做的,旁人压根看不出来,我们还能领一笔保险。”
……分割线魂穿成小如葵后,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王婉柔。
“葵儿这是怎么了?
不认识娘亲了吗?”
王婉柔挂起和善的笑容,伸手想摸如葵的额头。
“啪!”
这是魂穿过来后,她给出的第二个巴掌,拍开了王婉柔的手。
王婉柔气怒交加,更想靠近去捏如葵。
“我娘亲在地府,等你呢,你要不要去?”
五岁女童特有的娃娃音,本该软糯甜腻,但在王婉柔听来,却让她寒毛首竖。
吴嬷嬷上前挽住王婉柔。
“夫人,大小姐是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要不,请道长来看看?”
如葵皱眉,盯着王婉柔主仆俩,内室一片安静,方赫连新调过来的丫鬟婆子们都被支开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小了,暂时忍忍吧。
如葵垂下眼帘,依靠在引枕上,入定了般,不言不语不动。
“行!
去请天一观的道长,给大小姐配点符水,驱驱邪。”
王婉柔抚了抚自己手,冷冷的看着如葵,想欣赏她恐惧的表情。
“放肆!
王婉柔,你不得好死!
你再敢动我方家血脉,我必将日日夜夜纠缠你!”
这是上了年纪的老夫人的嗓音,有点沉又有点外强中干的虚弱感。
刚才还一脸胜券在握的王婉柔,魂都被吓飞了。
因为,那是方家老太太,也就是她过世一年多的婆母的声音!
眼前的如葵,依旧一动没动,要不是胸膛起起伏伏的在呼吸,都可以当她是死人了。
但诡异的是,如葵没动,嘴巴更是抿着,没开口过。
那,方老夫人的声音,哪里来的?
“又是鬼上身啊!”
吴嬷嬷在旁边喊着。
惊醒了呆愣的王夫人,她从往事中回神,赶紧把茶盏丢开,用手帕擦了擦手和衣服,借着这点时间,稳住了心神。
“哪那么鬼上身!
这些年来,我可没薄待过她大孙女。
她早都放心投胎去了吧!”
王夫人起身,在铺着金丝毛毯的花厅里,踱步转圈,似是逞强又似是安慰自己。
“母亲,你说的是谁?
祖母吗?”
方如蕙本来有点被王夫人主仆的神神叨叨吓到,但听她母亲提到祖母,又觉得不怕了。
那是方家长辈,肯定会护着她这个姓方的人。
王夫人定下神,坐回主位。
“没谁,蕙儿别管了,回去休息吧。”
“哼!
又这样!”
方如蕙气恼的转身离去。
王夫人苦笑着,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她没法说啊。
难道要告诉女儿,十年前,她被鬼上身的五岁小童,玩弄于股掌间?
几次三番下毒手,都没能了结方如葵,反而逼得她自己,不得不改弦更张,采用怀柔手段。
当家主母斗不过一个孩童,还只能放下身段去哄,巴不得早早把她嫁出去,才能安神安生。
王夫人是真没脸说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