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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四的猎刀掉在泥地里,发出"铮"的一声闷响。

那七盏灯笼就挂在进山老路的老槐树上,惨白的皮面在暮色中泛着油光。灯笼纸薄得能看见里面跳动的火光——如果那团暗红色的东西真是火焰的话。

"三...三狗子!你快来看!"赵老四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他倒退着撞在随后赶来的陈三狗身上,猎户粗糙的手死死抓住年轻人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陈三狗扶住浑身发抖的猎户,二十四年山村生活的直觉让他立即摸向腰间的蛇纹匕首。晚风掠过山道,七盏灯笼同时转了个方向,露出背面暗褐色的斑块——那是人皮肤特有的毛孔纹理,每个灯笼背面都有一道从喉结延伸到胸骨的缝合线。

"去叫村长。"陈三狗压低声音,右手不自觉地按住右臂。衣袖之下,三片鳞状凸起正在发烫。"顺便把祠堂的铜锣拿来,记住,千万别碰那些灯笼。"

赵老四跌跌撞撞地跑向村里时,陈三狗从怀里掏出一把香灰,轻轻撒在灯笼下方的泥土上。香灰刚落地的瞬间,就像被无形的舌头舔过一般,在地上形成七道蜿蜒的痕迹,指向山神庙的方向。

当村民们举着火把聚集到山道时,月亮刚好爬过鹰嘴崖。灯笼在月光下显出一种诡异的通透感,六十岁的李村长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花白的辫子散开在尘土中。

"是...是剥皮灯笼..."老人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二十年了...又来了..."

人群顿时炸开锅。几个胆大的年轻人转身就要跑,却被自家老人死死拽住。陈三狗看见王麻子偷偷用柴刀挑下一块灯笼碎片塞进怀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灯笼突然齐齐暗了一瞬,里面的"火光"显出真容——七颗布满血丝的心脏,在透明粘液中规律地收缩着,每收缩一次,就有一缕黑血从心室渗出。

"都别动!"陈三狗抢过铜锣猛敲三下,刺耳的锣声在山谷间回荡,"这是前清镇南军的剥皮术,灯笼光照到谁..."他的话戛然而止。火把摇曳中,所有村民投在石壁上的影子,腰部都多出一条扭曲的尾巴,随着火光晃动,那些尾巴竟在缓缓摆动。

"让一让!"清亮的女声打破凝固的气氛。穿蓝布学生装的少女挤到最前排,胸前的怀表链子闪着冷光。她举起方盒子相机时,陈三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

"柳小姐,这东西会吃魂。"他盯着少女睫毛下的阴影,那里有粒朱砂痣和母亲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少女身上飘着淡淡的药香,不是村里常见的艾草味,而是西医院里那种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柳青萝诧异地挑眉,突然将相机转向陈三狗:"陈大哥的影子倒是干净。"她的指尖在镜头某处点了点,"不过您右臂的影子里,好像有东西在游动?"

陈三狗心头一震。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右臂处确实有一道不自然的凸起,像是有条小蛇在皮肤下游走。他这才注意到柳青萝的怀表——鎏金外壳上刻着"马记钟表行"的字样,秒针停在7:15的位置纹丝不动。

"都退后!"李村长突然厉声喝道,"三狗子,把灯笼取下来,用祠堂的裹尸布包好送到庙里去!"

陈三狗刚要动作,远处传来陶器碎裂的脆响。住在山神庙旁的瞎眼婆今天摔了第九个招魂人偶,这声音让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当场哭嚎起来。王麻子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藏碎片的那只手,五根手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皮肤下的骨头泛出青灰色的光泽。

"当啷——"

柳青萝的玉坠掉在地上,刻着符文的翡翠裂开细纹。陈三狗弯腰去捡时,听见她极轻地说:"锁龙钉少了一根,是不是?"

月光穿过人皮灯笼,在地上照出七个晃动的光斑。光斑连接起来,恰似一条巨蛇的脊椎。陈三狗的后颈突然一阵刺痛,他摸到一片新生的鳞片正在钻出皮肤。

"三狗哥!"村里的小伙计阿旺挤过来,手里举着个油纸包,"瞎眼婆让我给你的,说是能镇邪..."

陈三狗打开油纸,里面是一把生锈的铜钥匙和半截干枯的手指骨。指骨关节处刻着细小的符文,正是山神庙地窖门锁的样式。他猛地抬头看向山道尽头——第一盏灯笼突然爆开,粘稠的黑血溅在槐树上,树皮立刻腐蚀出一个人脸的形状。

"所有人立刻回村!"陈三狗抓起铜锣猛敲,"把门窗关严实,天亮前谁也别出来!"

柳青萝却站着没动,她取下相机里的玻璃底片,对着月光查看。底片上,本该是灯笼的位置,赫然是七个被铁链锁住的人形轮廓。

"陈先生,"她突然用标准的官话问道,"您知道为什么这些心脏还在跳动吗?"不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因为它们的主人还没死透。"

仿佛回应她的话,剩下的六盏灯笼同时剧烈摇晃起来。灯笼里传出细微的"咔咔"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挠内壁。王麻子已经瘫软在地,他的整条手臂都变成了半透明的青灰色,皮肤下可见骨骼在诡异地重组。

陈三狗一把扯下祠堂门前的黄符,裹住手去摘灯笼。碰到灯笼的瞬间,他右臂的鳞片突然变得滚烫,衣袖冒出一缕青烟。灯笼入手冰凉滑腻,确实是人皮的触感,但比寻常人皮厚实许多,像是经过特殊鞣制。

"帮忙!"他对柳青萝喊道,"用你的玉坠压住灯笼口!"

柳青萝犹豫了一瞬,还是扯下裂开的玉坠按在灯笼上。玉坠接触灯笼的刹那,一道绿光闪过,灯笼里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陈三狗趁机迅速将其余灯笼摘下,每摘一盏,就有一缕黑烟从灯笼口溢出,在空中凝成小蛇的形状又消散。

当最后一盏灯笼被取下时,山道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陈三狗浑身绷紧,蛇纹匕首已滑入掌心。但黑暗中走出的却是满身是血的赵老四,他的猎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腰间别着一把崭新的毛瑟手枪。

"马...马大帅的人...到了..."赵老四说完就栽倒在地,后背赫然是五个血洞,排列得如同梅花。

柳青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去摸背包,陈三狗瞥见包里露出止血药粉和绷带一角,包装上印着"陆军总医院"的红色印章。

"先回村。"陈三狗背起昏迷的赵老四,低声对柳青萝说,"不管你来这里找什么,现在最好跟紧我。"

回村的路上,陈三狗注意到柳青萝一直在数着步子。每走七步,她就会摩挲一下空荡荡的衣领——那里应该挂着她的玉坠。月光下,她的影子时而增长,时而多出一条尾巴,还有几次,影子的头部竟变成了蛇头的形状。

祠堂里,李村长已经摆好了香案。看见陈三狗带回的灯笼,老人哆嗦着点燃三炷手臂粗的安魂香。

"二十年前..."李村长刚开口,祠堂的大门突然被狂风吹开。香案上的蜡烛全部变成诡异的绿色,灯笼里已经静止的心脏突然同时跳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咚"声。

柳青萝的怀表突然开始走动,但指针是逆时针旋转的。陈三狗右臂的鳞片全部竖起,刺痛感让他差点跪倒在地。祠堂的梁柱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的脉络,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

"来不及了..."李村长颓然坐倒,"它们闻到血味了..."

村口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枪械碰撞的金属声。陈三狗从门缝望去,只见一队穿着灰蓝军装的士兵正在列队,为首的军官戴着大帅徽章的军帽,腰间别着一把青铜短剑——剑柄的造型赫然是一条盘绕的蛇。

柳青萝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她退到祠堂角落,从背包夹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马大帅抱着个女婴站在山神庙前,女婴的襁褓上,绣着和柳青萝玉坠上一模一样的符文。

祠堂外,马大帅举起右手,士兵们齐刷刷拉开枪栓。他的目光直接看向祠堂方向,仿佛能透过木门看见里面的柳青萝。

"青萝,"马大帅的声音温和得可怕,"为父来接你回家了。"

陈三狗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最后看到的,是柳青萝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精巧的转轮手枪,枪柄上镶嵌着一颗蛇眼般的绿宝石。而祠堂的地面上,七盏人皮灯笼不知何时已经重新亮起,照得满室血红。

月光穿过祠堂的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蠕动着,渐渐连成一片,隐约可见鳞甲的反光。远处山神庙的方向,传来铁链断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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