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婆苏晴离婚了。她分走我一半财产，说要去追求更高层次的自由。

我转头就拨通了12339。不好意思，你追求自由，我守护国境线。1下一个，

林皓、苏晴。民政局工作人员头都不抬，机械地喊着号。我捏着户口本的手指有点发紧。

走吧。苏晴拎着她那只价格抵我三个月工资的包，踩着细高跟先一步走过去，

裙摆划出利落的弧线。她今天妆化得特别精致，像要去参加颁奖礼。而我身上这件衬衫，

还是三年前她送我的生日礼物。领口有点磨破了。签字笔握在手里有点打滑。

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双方自愿吗？当然。苏晴笑得云淡风轻，抢先按了手印。

红色印泥在她纤细的指尖，刺眼得很。我盯着那份决定我后半生的文件，喉咙发干。

林先生？……自愿。按下手印那一刻，我心里什么东西，咔哒一声，碎了。

出门，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苏晴站在台阶上，戴上墨镜，遮住了那双我曾无比迷恋的眼睛。

财产分割清楚，两不相欠。她声音透过墨镜传出来，有点凉，林皓，

以后各自好好过吧。我没应声。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对了，忘了告诉你。我马上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更高层次的生活。你……大概永远理解不了。更高层次？我抬头想追问，

她却已转身走向路边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条缝，里面似乎坐着个男人，轮廓看不真切。

车绝尘而去。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咀嚼着那句没头没脑的高层次。什么意思？

跟那个男人有关？还是……她终于攀上了我无法想象的高枝？2回到那个曾经的家，

一半已经空了。她的衣帽间，她的梳妆台，她喜欢的那个懒人沙发。都搬走了。

像从来没这个人存在过。空气里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香水味，甜腻得让人发闷。

客厅角落堆着几箱她明确表示不要了的杂物。大多是旧书、旧杂志，

还有一台她大学时用的旧笔记本电脑。银白色外壳已经磨损得厉害，贴纸也卷了边。

她当初买最新款的时候，随手把它塞进储藏室，说：破电脑，慢得要死，扔了算了。

没想到真一直留到现在。鬼使神差，我按了开机键。反应迟钝，风扇嗡嗡作响，

像老牛拉破车。桌面是她多年前的照片，笑得没心没肺，

那时候她还不会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我。我叹了口气，准备关机。鼠标无意间划过F盘，

一个文件夹名称让我动作顿住——FreeSong。自由之歌？名字起得挺文艺。

尝试点开，弹出一个密码输入框。还需要密码？我皱起眉，一台准备扔掉的旧电脑，

有什么文件值得加密？关于我的？离婚分割时她没提过的隐藏财产？

还是……和那个高层次的生活有关？好奇心像猫爪子，在心里轻轻挠了一下。

3搞IT的本能冒了出来。我找了个U盘，载入破解工具。不算复杂的加密，

但用于保护一台废旧电脑里的文件，显得过于郑重其事了。进度条缓慢爬升，

我的心跳也跟着加快。咔。锁开了。文件夹里没有想象中私密照片或财产文件。

只有两个子文件夹。一个命名Project Sparrow，项目-麻雀？

另一个是Communications Log。

我点开Project Sparrow。里面是几十张图片，点开大图，

我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这哪是什么麻雀工程！

这分明是国内几家重要军工企业的外部环境照片，

有的还用红色线条标注出了安保岗亭、摄像头位置，甚至运输车辆进出频率！拍摄角度隐蔽，

但关键信息一览无余。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颤抖着点开Communications Log。里面是加密的聊天记录，

破解后，冗长的代码里夹杂着零星英文和代号。夜莺：新一批“货”已确认，

清单如下……秃鹫：接收点变更，按备用方案三执行。夜莺：明白。风向如何？

秃鹫：安全。保持静默。……“货”？“接收点”？“风向”？这些黑话一样的词汇，

结合那些军工企业的照片……一个可怕的念头，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我的脑海！

离婚……分走大量现金资产……那个来接她的、看不清脸的男人……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指向一个让我浑身血液都冻住的结论！这不是简单的情变或嫌贫爱富！

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我盯着那个刺眼的代号——夜莺。所以，

这三年同床共枕，她嘴里说的爱，心里盘算的，都是怎么窃取情报，怎么卖给境外主子？

我猛地弯腰，一阵干呕。不是因为失去爱情。而是因为恐惧，和后怕。

她到底利用我们的关系，利用我这个在国防相关企业工作的丈夫，窃取了多少东西？我现在，

该怎么办？假装不知道，让她和她的同伙逍遥法外？还是……我抬起头，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像一张巨大的、吃人的网。手，摸向了手机。屏幕解锁，光芒微弱。

拨号盘上，我缓慢而用力地，按下了五个数字：1-2-3-3-9。

4电话接通得比我想象中还快。一个沉稳的男声：请讲。我喉咙发紧，手心全是汗，

把手机蹭得发烫。我……我要举报，我前妻，她可能是……间谍。那边沉默了两秒，

不是怀疑，更像是在快速记录和判断。具体情况，地点。我家地址是……

不要在原地点停留。带上你认为的关键证据，半小时后，人民东路星巴克，

靠窗第二个位置。有人会联系你。电话挂断。忙音像锤子敲在我耳膜上。我拔下U盘，

把旧电脑恢复原样，塞回纸箱最底层。手一直在抖。下楼，开车，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后视镜里，每一辆紧随其后的车都显得可疑。苏晴知道了吗？那个“秃鹫”发现了吗？

等红灯时，旁边公交车上的乘客无意瞥我一眼，都让我心惊肉跳。星巴克角落里，

咖啡冷透了，一口没喝。一个穿着普通夹克、身材精干的中年男人在我对面坐下，

手里拿着同款咖啡杯。林皓先生？他声音不高，眼神锐利得像鹰，扫过我紧绷的脸。

我姓王。我把攥得温热的U盘推过去。老王接过，插入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设备，

快速浏览。他脸色越来越沉。几分钟后，他拔下U盘，还给我。情报确认。你前妻苏晴，

代号‘夜莺’，隶属一个长期活跃、高度专业的境外间谍网络。尽管已有猜测，

亲耳听到证实，我还是晃了一下。你们……能抓她吗？需要时间，更需要证据链。

老王盯着我，她现在对你，警惕性高吗？刚离婚，她……大概觉得我是个失败者，

不屑一顾。很好。老王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我们需要你，林先生。

以‘前夫’这个身份，回去，接近她，获取更多情报，

尤其是‘秃鹫’的身份和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我心脏猛地一缩。我？

我不行……我就是个普通搞技术的……你行。老王目光如炬，你对苏晴有感情，

有了解，这是最好的掩护。而且，你选择了拨打12339，说明你心里有杆秤，知道轻重。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这不是个人恩怨了，林皓。这是战争，一场没有硝烟，

但同样残酷的战争。战争。这两个字砸在我心上。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堵塞感。

我需要怎么做？5接下来的日子，我活得像在走钢丝。按照老王的指导，

我开始“无意中”在微信朋友圈发一些颓废、怀念过去的内容。一张空酒瓶的照片，

配文：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一条她以前爱吃的餐厅打卡，味道没变，人变了。

精心计算着频率，不能太频繁显得刻意，又不能完全沉寂。苏晴那边，起初石沉大海。

直到一周后，她突然回复了我那条餐厅动态：还在原地打转？真没出息。

字里行间透着熟悉的鄙夷。我盯着屏幕，心脏狂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老王指示：回复她，示弱，表达困惑和不甘。我手指僵硬地打字：我只是不明白，

三年感情，怎么能说放就放？你说的‘高层次’，到底是什么？发送。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她直接弹了语音过来。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戏谑：林皓，

有些世界，你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就像你永远理解不了，真正的自由和价值在哪里。

我不懂……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做一些真正有意义，能体现我价值的事。她轻笑，

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好好过你的小日子吧。苏晴！我急急叫住她，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哽咽，我……我放不下。就算离婚了，我……我还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几乎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林皓，

她的语气稍微软了一点点，但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你人不错，就是太安于现状了。

我们……不是一路人。通话结束。我瘫在椅子上，后背湿透。老王听完录音，

肯定了我的表现：很好，她开始享受这种精神上的优越感了。这是突破口。下次，

可以尝试以‘拿回留在她那儿有纪念意义的旧物’为借口，约她见面。

6见面约在一家僻静的茶馆。苏晴迟到了二十分钟，进来时带着一阵香风，妆容完美，

神色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非得见面说？她落座，

随意搅动着咖啡。一本相册，我们第一次旅行时拍的。我按照剧本，

眼神里装着恰到好处的留恋和局促，还有……我买给你的那个音乐盒，修好了。

那是她曾经很珍视的礼物。她搅拌咖啡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我，眼神复杂。

你还留着这些……嗯。我低下头，舍不得。沉默在蔓延。我鼓起勇气，

状似无意地问：你最近……很忙吗？看你朋友圈，好像经常出差。她立刻警觉，

眼神锐利起来：怎么问这个？没什么，就是……关心你。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求而不得的怨夫，看你好像很累，那个……来接你的男人，

对你好吗？她盯着我，像在审视一件物品。几秒后，她忽然笑了，带着点讽刺：他？呵，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他的层次，你更想象不到了。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种炫耀式的危险：林皓，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提醒你一句，别打听我的事，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我心脏骤停一瞬。她在警告我。我……我只是担心你。

管好你自己吧。她拿起包，站起身，相册和音乐盒，我找找，找到了寄给你。

以后……没什么事，别联系了。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我坐在原地，手心冰凉。

刚才那一瞬间，她眼里闪过的，不仅仅是警惕，还有一丝……被触及核心秘密的凌厉。

这次接触，算成功还是失败？我传递出了“旧情难忘”的信号，

但也似乎引起了她某种程度的警觉。

老王在后续分析时指出：‘秃鹫’很可能对她有严格指示，避免与过去过多牵扯。

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变量。下次接触，必须更谨慎。7风平浪静了几天。

我几乎以为这条线要断了。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声音经过处理，

低沉沙哑：是林皓先生吗？关于你前妻苏晴女士的一些情况，我们想了解一下。

方便见面聊聊吗？不是老王的人！我头皮瞬间炸开，强行稳住呼吸：你们是谁？

我们是有关部门的，有些关于苏女士境外资金往来问题，需要你配合。说辞漏洞百出！

我立刻按照老王教过的应急方案回应：抱歉，离婚后我们没联系了。

有问题请通过法律途径找我。迅速挂断，关机，取出SIM卡折断。手抖得厉害。是试探！

绝对是“秃鹫”的人！他们怀疑我了！联系上老王，他语气凝重：对方比我们想的更警惕。

你的住处可能不安全了，暂时转移到我们提供的安全屋。坐在安全屋冰冷的椅子上，

我看着窗外陌生的街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死亡离得如此之近。那个变声电话，

像一条毒蛇，缠住了我的脖子。

老王带来最新情报：根据你上次接触提供的信息和苏晴近期的活动轨迹，我们判断，

他们下一个重要目标，是城西的703科研所。703？

那里正在进行一项新型材料的最后攻关！我们的收网行动必须提前。老王看着我，

眼神沉重而决绝，林皓，最终任务来了。我们需要你在他们行动前，最后一次接触苏晴，

不惜一切代价，定位‘秃鹫’！他是这个网络的核心，不抓住他，后患无穷。

不惜一切代价。我咀嚼着这几个字的分量。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好。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退路了。要么，我帮国家拔掉这颗钉子。要么，

我和他们，一起完蛋。8我们见一面吧。我对着话筒，

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疲惫又带着一丝不甘的恳求，像老王指导的那样。又有什么事？

苏晴的声音透着不耐烦，背景音里有细微的风声，像是在户外。我……我想通了。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一路人。我顿了顿，吸了口气，仿佛在下很大决心，

那本相册和音乐盒……你找到了吗？就当给我留个念想，以后我绝不打扰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就这点出息？她嗤笑一声，但语气似乎放松了些许警惕。

时间，地点。今晚八点，滨江公园观景台那边，人少。我报出老王选定的地点，

那里信号屏蔽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利于我们行动，也符合我“想要私密谈话”的人设。

行吧。她答应得干脆，反而让我心里一沉。太顺利了。像故意踏进来的。傍晚开始下雨，

淅淅沥沥，把城市的灯光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我提前半小时到了观景台，

手里攥着那把黑伞，指关节捏得发白。老王的声音透过微型耳麦传来，

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外围已就位。记住，你的唯一任务，

是把定位器粘到她手机外壳内侧。动作要快，要自然。拿到‘秃鹫’的实时位置，

我们就成功八成。明白。雨声掩盖了我有些粗重的呼吸。八点零五分，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苏晴下了车，打着一把精致的透明雨伞，独自一人。她慢慢走过来，

隔着雨幕打量我，眼神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风险等级。下雨天约这种地方，林皓，

你可真会挑。这里……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低声说，

把排练了无数遍的台词说出来，带着适时的感伤。她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周围。东西呢？她问。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包装粗糙的小盒子，递过去。音乐盒，修好了。

你……听听看？这是暗号。也是定位器安装的最佳时机——她需要双手接过，打开盒子。

苏晴瞥了一眼盒子，没动，反而看着我：你脸色不太好。心里咯噔一下。没……没事，

可能有点感冒。她盯着我，忽然笑了，伸手过来，不是接盒子，而是作势要碰我的额头。

我看看。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她的手。她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躲什么？她收回手，声音里那点伪装的和缓消失殆尽，林皓，你今天不太对劲。

冷汗顺着脊椎滑下。她起疑了。9我能有什么不对劲？我强装镇定，

把音乐盒又往前递了递，只是不想再……牵扯不清。苏晴没再看那盒子，

目光锐利地像刀子，在我脸上刮过。只是念想？她往前逼近一步，雨伞边缘的水珠滴落，

溅在我裤脚上，还是说，你这念想里，掺了别的东西？她知道了？她在诈我？

耳麦里老王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她在试探。按计划进行，把东西给她。

我心脏快跳出嗓子眼，硬着头皮，把盒子塞到她手里。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她拿着盒子，没打开，在手里掂了掂，眼神变幻莫测。就在这时，

我耳麦里传来老王急促的声音：有变！‘秃鹫’信号在快速移动，方向……不是这里！

重复，目标未出现在预定区域！行动取消！立刻撤离！计划变了？！秃鹫没来？

那苏晴来这里……纯粹是为了试探我？我浑身血液几乎倒流。苏晴看着我突然变化的脸色，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胜利者的笑容。看来，你的‘念想’，落空了啊。

她猛地将音乐盒摔在地上！啪嚓！精致的木盒碎裂，里面的小齿轮和定位器零件散落一地，

在潮湿的地面上格外刺眼。跟我玩这套？林皓，你太嫩了！她眼神狠戾，再无一丝伪装，

从你那次在茶馆打听我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果然……你投靠了那边？她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