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突然变得喜怒无常,我以为只是婚前焦虑。直到暴雨天,我在机场停车场,
亲眼看见她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是她大学时的白月光,刚回国。
她红着眼解释:我只是需要时间了断过去。我笑了笑,
转身给我妈打电话:我答应联姻。婚礼如期举行,只是新娘换成了林氏集团的千金。
后来,她哭着求我回头——白月光是赌徒,骗光了她的积蓄,连她父母的养老金都没放过。
可我已经牵起联姻妻子的手,再也不会为她心软了。1水晶杯折射着烛光,
在雪白桌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松了松深蓝色领带的结,
第三次确认餐桌上的玫瑰花瓣摆成了完美的心形。每一片花瓣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深红如血,
边缘带着丝绒般的质感,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秦先生,需要现在上前菜吗?
"服务生微微欠身,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静谧。我看了一眼腕表,
百达翡丽的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如烟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
这很不寻常。她一向守时,甚至有些强迫症。记得大学时我们第一次约会,
她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图书馆门口,后来告诉我她紧张得早饭都没吃。"再等等。
"我对服务生微笑,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指尖与实木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下都像是在叩问我的耐心。窗外,上海外滩的灯光秀刚刚开始。黄浦江对岸,
东方明珠塔变换着色彩,游轮拖着长长的光尾在江面划过,像是一场流动的星河盛宴。
一年前的今天,就是在这片璀璨中,我单膝跪地向柳如烟求婚。那晚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
江风吹起她的发梢,她捂着嘴点头时,眼泪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的样子,
至今仍是我手机锁屏上不变的画面。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阳阳,
考虑得怎么样了?董事会明天就要决议了。"我皱了皱眉,没有回复。
自从父亲心脏病发作住院后,家族企业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肩上。
周氏集团近半年来的恶意收购已经让我们疲于应付,
而母亲提出的"解决方案"却让我难以接受——与林氏集团联姻。"抱歉,我来晚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笑容却凝固在脸上。柳如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脸上甚至没有化妆——完全不像来米其林三星餐厅约会的样子。
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她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我精心挑选的钻戒不见了。"如烟,
你......"我起身帮她拉椅子,檀木椅腿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看都没看我精心布置的餐桌,径直坐下,将帆布包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今天实验室数据出了问题,耽误了点时间。"她敷衍地解释,目光扫过桌上的玫瑰,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不适的东西。
我强压下心头泛起的不安:"没关系,工作要紧。"我示意服务生上菜,
"我点了你最喜欢的法式海鲜拼盘,
还有那瓶你一直想尝试的2010年玛歌——""我今天不想吃海鲜。"她打断我,
从包里拿出手机重重放在桌上,"随便吃点就行,我不饿。"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上周她还兴高采烈地说要尝试这家餐厅的招牌龙虾,
为此我特意托关系预留了两只澳洲空运来的岩龙虾。服务生尴尬地站在一旁,
手里捧着那瓶已经醒好的红酒,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那...换成黑松露意面和烤春鸡可以吗?"我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她耸耸肩,
眼睛始终没离开手机屏幕。
我注意到她的指甲——曾经总是精心修剪、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手指,现在指甲边缘参差不齐,
有两个甚至能看到明显的咬痕。等待上菜的二十分钟里,
我试图聊起婚礼筹备的进展——下个月就是我们的大日子了。
婚纱是Vera Wang的高定,她亲自选的;酒店是外滩华尔道夫,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请柬是她喜欢的烫金浮雕款式,上周才送到宾客手中。
"婚庆公司今天发来了舞台设计图,你要不要看看?"我掏出手机,点开邮箱。
"你决定就好。"她的回答简短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如烟,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伸手想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左手。她猛地抬头,
手机屏幕在这时亮起,一条微信通知跳出来:他回来了,明天下午三点的航班,
MU587。我订了你公司附近的咖啡馆。柳如烟像被烫到一样迅速锁屏,
但我已经看到了。她脸色瞬间煞白,右手不自觉地摸向空荡荡的无名指,嘴唇微微颤抖。
"没什么,就是工作压力大。"她挤出一个笑容,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
"可能是婚前焦虑吧,你知道的。"我当然不知道。我们恋爱三年,从大学到职场,
柳如烟一直是我认识的最温柔理性的女孩。她会在图书馆陪我通宵复习,
把咖啡和三明治悄悄放在我手边;会在我第一次创业失败时,
默默拿出自己的奖学金帮我支付员工遣散费;会在每个纪念日准备手写卡片,
字迹娟秀得像印刷品。这样的她,现在却因为一条神秘短信而失态。服务生终于端上了食物。
黑松露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但柳如烟只是机械地用叉子卷着意面,
送入口中的分量少得像是怕被噎到。那瓶价值五位数的红酒,她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实验室新项目很棘手吗?"我试图找话题。"嗯。"她头也不抬。
"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张教授?他在微生物领域很有研究。""不用。
"她的拒绝干脆得近乎粗暴。晚餐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我提议散步回家,
希望夜色能缓和气氛。五月的晚风带着梧桐花的甜香,但柳如烟始终与我保持半米距离,
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挽住我的手臂。
她的香水味也变了——从前喜欢的Jo Malone蓝风铃换成了某种陌生的木质香调,
后调带着一丝辛辣。"秦阳,"走到小区门口时,她突然停下,眼睛盯着地面,
"这周末我可能要去杭州一趟,闺蜜李婷失恋了,需要人陪。"我看着她闪烁的眼神,
点点头:"需要我送你吗?高铁票买了吗?""不用!"她反应过度地拒绝,
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尖锐,随即又软下声音,"她情绪不稳定,
可能只想和我单独聊聊。我...我已经买好票了。"回到家,柳如烟直接进了浴室。
我坐在床边,听着水声,思绪纷乱。梳妆台上,她的护肤品摆放得乱七八糟,
一支口红滚落在地毯上,盖子都不见了。
这不像她——那个连化妆刷都要按长短排列的完美主义者。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的电话。
"阳阳,睡了吗?"母亲的声音透着疲惫,背景音里还有打印机工作的声响,
看来她还在公司。"还没,妈。怎么了?"我走到阳台上,轻轻拉上玻璃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打印机的声音也停了:"董事会今天又施压了,
周氏集团在二级市场增持到了18%,如果再这样下去......"我握紧手机。
家族企业的危机已经持续半年,父亲的身体因此每况愈下。上周我去医院看他时,
主治医师私下告诉我,父亲的心脏病有一半是忧思过度引起的。"妈,我说过,
我不会用婚姻做交易。"我压低声音,"我和如烟下个月就结婚了,请柬都发出去了。
""林氏集团的林董事长昨天又提起联姻的事,"母亲的声音带着恳求,
"他女儿刚从伦敦政经学院回来,现在在高盛香港分部,下周调回上海。你们年纪相当,
而且——""妈!"我忍不住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我爱如烟,这事没得商量。
"浴室的水声停了,我匆忙挂断电话。柳如烟擦着头发走出来,
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她白衬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脸上带着我读不懂的表情,像是愧疚,
又像是解脱。"家里有事?"她问,语气平淡得像在问明天会不会下雨。"没什么,
婚礼细节确认。"我撒了谎,突然不确定是否能和她分享家族危机。从前我们无话不谈,
但现在,那条"他回来了"的信息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我们之间。她点点头,
钻进被子背对着我躺下。我习惯性地想搂她,却在半空停住手,最终只是轻轻说了句晚安。
黑暗中,我盯着天花板,那条信息像幽灵般在眼前挥之不去。"他"是谁?
为什么能让一向冷静的柳如烟如此反常?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我转头看向床头柜——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又一条消息:三年了,
我终于可以兑现承诺了。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即是闷闷的雷声。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雨。我侧头看着柳如烟模糊的轮廓,
她均匀的呼吸声告诉我她已经睡着了,或者假装睡着了。
我突然有种可怕的预感——我们的关系,也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而更可怕的是,
我隐约感觉到,这场风暴的中心,可能正是那个"他"。2清晨六点,我站在咖啡机前,
看着深褐色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入玻璃壶。窗外,上海的晨光刚刚爬上高楼,
给冰冷的钢筋森林镀上一层金色。咖啡的香气在厨房弥漫,
但我的心却沉在昨晚那条短信的阴影里。"这么早?"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
看到她穿着睡裙靠在门框上,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还有些浮肿。她看起来疲惫不堪,
像是整夜没睡。"公司有事。"我简短地回答,倒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推给她,
"你昨晚睡得不好?"她避开我的目光,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嗯,做噩梦了。
"我没有追问是什么噩梦。过去三年,每次她做噩梦都会钻进我怀里寻求安慰,而现在,
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手机震动起来,是助理小王发来的消息:"秦总,
出事了。德方代表突然撤资,说我们的数据有问题。"我手指一紧,滚烫的咖啡溅在手背上,
却感觉不到痛。德方是我们新能源项目最大的投资方,这个项目倾注了我半年的心血,
也是挽救家族企业危机的关键。"怎么了?"柳如烟问,语气里有一丝我读不懂的紧张。
"公司有点麻烦。"我放下杯子,抓起西装外套,"今天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叮嘱我别太累,只是点点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在我关门的一瞬间,
我听到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公司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德国代表施密特通过视频连线,面无表情地宣布终止合作。"秦先生,我们收到匿名邮件,
指出贵公司的电池测试数据存在造假。"施密特的中文很流利,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
"董事会决定暂停所有合作项目。"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施密特先生,
这绝对是诬陷。我们的每一组数据都有原始记录和视频佐证。
""那就请提供更详细的证明材料。"施密特推了推眼镜,"在此之前,资金冻结。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我狠狠捶了下桌子。这个项目倾注了整个团队的心血,
数据怎么可能有问题?除非...有人动了手脚。"查清楚那封匿名邮件是谁发的。
"我对小王说,"还有,重新整理所有实验数据,越详细越好。"接下来的三天,
我几乎住在了公司。柳如烟只发过两条短信,一条说要去杭州陪闺蜜,
一条问我是否回家吃饭。每条都简短得像是应付差事,连个表情符号都没有。第四天晚上,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发现柳如烟不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李婷情绪崩溃,
我去陪她,可能很晚回来。"我盯着那张字条,突然觉得很可笑。李婷?
上周同学聚会我还见到她,和男朋友甜蜜得像连体婴,哪来的失恋?我打开衣柜,
想找件舒服的衣服换上,却发现柳如烟最喜欢的那条香奈儿连衣裙不见了。梳妆台上,
那瓶她珍藏的香水也不翼而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现——她不是去见闺蜜。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李婷的电话。"喂,秦阳?"李婷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
背景音里还有电视的声音。"李婷,如烟在你那儿吗?"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如烟?
"她愣了一下,"没有啊,我们上周聚会后就没联系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说你失恋了,要去杭州陪你...""什么?"李婷笑出声,
"我和张浩好着呢,下个月还打算一起去马尔代夫。如烟是不是记错人了?"挂断电话,
我坐在床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柳如烟在撒谎。她去了哪里?见了谁?
那个"他"是谁?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她梳妆台的抽屉。在最里面,
我发现了一张被对折的机票——上海到杭州,单程,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机票旁边是一张酒店预订单,杭州西子湖四季酒店,大床房,
入住时间明天,只订了一晚。我颤抖着拍下这些证据,然后原样放回。
柳如烟凌晨一点才回来,身上带着陌生的古龙水味道——木质调混合着一丝辛辣,
和那天晚上她身上的香水味如出一辙。"李婷好些了吗?"我躺在床上假装刚醒,
声音因为压抑怒火而有些嘶哑。"嗯,好多了。"她背对着我脱衣服,
我注意到她后颈上有一处可疑的红痕。"那就好。"我翻过身,整夜无眠。第二天,
我告诉柳如烟公司有事,不能送她去高铁站。她看起来反而松了口气,
匆匆吻了下我的脸颊就离开了。我站在窗前,看着她坐进出租车,然后立刻下楼开车跟上。
出租车没有驶向高铁站,而是停在了陆家嘴一家高档咖啡厅门口。我停好车,
戴上帽子和口罩,跟了进去。咖啡厅装修考究,客人不多。我选了角落的位置,
正好能看到柳如烟。她坐在靠窗的沙发座,面前放着一杯拿铁,不停地看表,
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十分钟后,一个男人推门而入。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
身高约莫一米八五,比我还高出一点。他的五官很立体,像是混血儿,
走路时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柳如烟看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那种表情我太熟悉了——三年前,当我第一次在图书馆向她表白时,她脸上就是这种光芒。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柳如烟没有抽回,反而向前倾身,
眼睛里是我许久未见的热情。他们低声交谈,时不时发出笑声。男人偶尔会凑近她耳边说话,
每次都会引得她脸颊泛红。我浑身发冷,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手机震动起来,
是小王发来的消息:"秦总,查到匿名邮件IP了,来自周氏集团内部网络。"周氏集团?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男人,一个可怕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我打开手机摄像头,
放大拍下他的脸,然后发给公司IT部门:"查查这个人是谁。"二十分钟后,
回复来了:"秦总,这是周氏集团少东家周远,刚从美国回来,哈佛商学院毕业,
现担任周氏投资部总监。"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敌人;周远——柳如烟口中的"他";而柳如烟——我相恋三年、下个月就要结婚的未婚妻,
正和我的敌人十指相扣。我机械地拍下更多照片:周远抚摸柳如烟的脸,
周远把一张房卡推到她面前,柳如烟羞涩地点头...每一张都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咖啡厅,我跟着他们到了地下车库。周远开的是辆银色宾利,
车牌号很醒目。我记下车牌,看着柳如烟坐进副驾驶,然后车子扬长而去。我没有再跟上去。
已经不需要了。回到家,我打开电脑,登录了我们的联名账户——为了筹备婚礼,
我们半年前开了这个共同账户,每人存了五十万进去。
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冷气:账户余额只剩六十三万。我翻看交易记录,
发现过去两周有四次大额转账,总计三十七万,全部转到了一个叫"远航投资"的公司账户。
我瘫坐在椅子上,头痛欲裂。柳如烟不仅背叛了我们的感情,还在偷偷挪用我们的共同财产。
而那个"远航投资",十有***和周远有关。第二天是周一,我强打精神去公司开会。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但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陌生女子。她坐在长桌尽头,
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长发挽成严谨的发髻,正专注地翻阅文件。"秦总,
这位是林氏集团的林薇小姐。"助理介绍道,
"林小姐将代表林氏参与我们的新能源项目评估。"林薇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久仰大名,
秦总。"她的声音清冷但不失温度,握手时力道适中,"家父一直很欣赏秦氏的企业理念。
"我这才想起母亲提过的联姻对象。林薇比我想象中年轻,看上去不到三十岁,
但眼神中透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会议进行得很顺利。林薇对新能源行业的了解令我惊讶,
她提出的几个问题直指项目核心。当讨论到德方撤资的问题时,
她甚至给出了几个可行的替代方案。"我们在欧洲有几个合作伙伴,如果秦总需要,
我可以帮忙引荐。"她说这话时,眼睛直视着我,目光清澈而坦诚。会后,林薇主动留下来,
帮我分析那封匿名邮件的技术细节。"这封邮件的措辞很专业,但有几个地方过于刻意了。
"她指着屏幕,"尤其是对测试数据的质疑点,恰好是行业标准允许的误差范围。
这说明发件人很了解行业规范,但又想制造恐慌。"我惊讶于她的洞察力:"你的意思是,
这是专业人士故意为之?""很有可能。"她点点头,"而且我猜,
发件人和周氏集团关系匪浅。"我心头一跳:"为什么这么说?""直觉。"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带着几分神秘,"我在投行工作多年,见过太多商业阴谋。周氏的手法很老套,
但往往有效。"送林薇到电梯口时,她突然转身:"秦总,冒昧问一句,您认识周远吗?
"我呼吸一滞:"为什么这么问?""没什么,只是听说他最近回国了,
而且..."她犹豫了一下,"他和贵公司似乎有些过节。""算是认识吧。"我勉强回答。
电梯门开了,林薇走进去,在门关上前留下一句话:"小心他,秦总。
周远在华尔街的名声...不太好。"回到家,柳如烟正在收拾行李。"李婷情况又不好了,
我得再去杭州几天。"她说这话时不敢看我的眼睛。"是吗?"我靠在门框上,
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正好,我明天也要去杭州出差,可以送你。
"她的手顿了一下:"不、不用了,我已经约好车了。""柳如烟。"我直呼其名,
她猛地抬头,"四季酒店的大床房舒服吗?"她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嘴唇颤抖着:"你...你跟踪我?""我只是想知道,
我的未婚妻为什么要对我们的共同账户下手。"我一步步逼近她,"三十七万,柳如烟,
那是我们婚礼的钱!""我可以解释..."她后退着,直到膝盖撞到床沿。"解释什么?
解释你怎么和周远在咖啡厅约会?解释你怎么收下他给的房卡?
还是解释你怎么把钱转到他公司?"我的声音越来越高,
"你知道周氏集团正在搞垮我家公司吗?
""周远说那只是正常商业竞争..."她虚弱地辩解。"正常?"我冷笑,
"匿名诬陷我们的数据造假,恶意收购我们的股票,这就是他的'正常'?而你,
居然帮着他偷我们的钱!""不是偷!"她突然激动起来,"那是投资!
周远有个稳赚不赔的项目,三个月就能翻倍...""够了!"我打断她,
"把剩下的钱转回来,立刻。"她咬着嘴唇,
眼泪终于掉下来:"钱...钱已经全部投进去了。"我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一百万,
就这么没了。更可笑的是,其中一半还是我自己的血汗钱。"滚出去。"我指着门口,
声音低沉而危险,"在我做出更过分的事之前。"柳如烟哭着跑出卧室,很快,
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我瘫坐在床上,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林薇。"秦总,
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格外清晰,"我父亲想邀请您明天共进午餐,
他有关于周氏集团的重要信息想分享。您方便吗?"我看着空荡荡的卧室,
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婚纱照,柳如烟笑得那么甜蜜。而现在,她大概正躺在周远的怀里。
"方便。"我回答,"非常方便。"3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
雨刷开到最大档也跟不上暴雨的节奏。我坐在车里,盯着机场到达大厅的出口,
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不存在的节奏。手机屏幕上,
柳如烟发来的消息还亮着:"公司临时派我去北京取资料,今晚可能不回来了。"谎言。
又是一个谎言。三天前那个晚上,柳如烟哭着离开后,我原以为她会回来解释,
或者至少道歉。但她只是发了一条冷冰冰的短信:"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她的洗漱用品还在浴室,衣柜里还挂着她的衣服,
仿佛她只是出门买个菜就会回来。直到昨天,我在整理文件时,
无意中发现了她落下的iPad。
锁屏界面显示有一条来自"周远"的新消息:"明天下午三点到浦东机场,MU587,
和上次一样。"我盯着那条消息,胃里像灌了铅。
MU587——和咖啡厅见面那天她收到的信息一模一样。原来那就是他回国的航班。
而"和上次一样"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在酒店幽会过了吗?我放下iPad,
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可怕的决定:我要亲眼看看,柳如烟到底能背叛我到什么程度。
机场到达大厅的玻璃门滑开,一群拖着行李的旅客鱼贯而出。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柳如烟穿着那件我送给她的米色风衣,站在接机人群的最前排,
不停地整理头发和衣领,那种紧张和期待交织的样子,
像极了当年她在图书馆等我表白时的模样。又一批旅客涌出,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周远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大衣走出来,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他推着行李车,脸上带着那种精英阶层特有的自信微笑。柳如烟几乎是跳着向他挥手。
周远看到她,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过去。
接下来的场景像慢镜头一样在我眼前展开:柳如烟扑进周远怀里,他紧紧抱住她,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接吻了。不是礼貌性的轻吻,
而是那种充满渴望的、恋人之间的深吻。我机械地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手指因为握得太紧而发白,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预想中的愤怒。相反,
一种冰冷的平静笼罩了我,就像暴风雪前的寂静。他们手牵手走向停车场,
周远的银色宾利就停在不远处。但柳如烟突然拉住了他,指了指雨幕中的一个小亭子。
周远会意地笑了,跟着她跑进雨中。我调下车窗,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脸。
他们站在那个四面透风的亭子里,柳如烟仰着头对周远说着什么,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周远捧起她的脸,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更加热烈。
柳如烟的风衣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双手环抱着周远的腰,
身体紧紧贴着他。我拍下每一帧画面,然后升起车窗,发动车子。后视镜里,
他们还在雨中拥吻,像极了什么浪漫电影的场景。多讽刺啊,我和柳如烟在一起三年,
她从来不喜欢在公共场合亲密,说那样"不体面"。回到家,我冲了个热水澡,
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坐在沙发上等。晚上八点,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柳如烟哼着歌推开门,
看到我时明显僵住了。"你...在家啊。"她勉强笑了笑,脸颊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北京的资料取到了吗?"我问,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她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哦,
临时取消了,我就...去逛了逛街。"她脱下风衣,
我注意到她里面的衣服换了——不是早上出门时那件衬衫。"是吗?"我拿起遥控器,
按下播放键。电视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机场停车场的画面:她和周远在雨中拥吻,
清晰得连雨滴的轨迹都能看见。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解释一下?"我关掉电视,"或者需要我播放更多?我有整个下午的录像。""秦阳,
我..."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但这次,我内心毫无波动。"他是你大学时的初恋,对吧?
那个去哈佛读MBA的白月光。"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又联系上的?
"柳如烟跌坐在沙发上,
半年前...他加了我的LinkedIn...开始只是聊些行业动态...""然后呢?
"我的声音像冰刀一样冷。
"他说他后悔当初离开我...说他这些年一直没忘记我..."她抽泣着,
"这次回来是为了我..."我冷笑一声:"所以他让你转钱给他,也是'为了你'?
""那是投资项目!"她猛地抬头,眼睛红肿,
"他说三个月就能翻倍...我想着多赚点钱,我们的婚礼可以办得更...""闭嘴!
"我打断她,"别用'我们'这个词,恶心。"她瑟缩了一下,像被扇了一巴掌。
"你们上床了吗?"我直接问道。柳如烟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就这一瞬,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几次?"我追问,"在四季酒店?还是其他地方?""秦阳,求你..."她伸手想拉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回答我。""两...两次。"她声音细如蚊蚋,"上周和...今天。
"今天。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和周远在酒店翻云覆雨,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家,还想继续骗我。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陌生得可怕。"我需要时间...了断过去。"她哽咽着说,
"给我一周时间,我会和周远说清楚...""不必了。"我转身走向卧室,"我们结束了。
""秦阳!"她追上来,"你不能就这样...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请柬都发出去了!
"我从衣柜里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衣物:"取消婚礼吧,
或者你可以直接换成你和周远的名字,省得重新印。
""你是在气头上..."她试图抢我的衣服,"我们冷静几天再谈好吗?"我停下动作,
直视她的眼睛:"柳如烟,你以为这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你背叛了我,偷了我们的钱,
现在还指望我原谅你?""那不是偷!"她突然激动起来,"那钱有我的一半!
我有权决定怎么用!""法律上确实如此。"我点点头,"但道德上,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偷和骗子。"她像是被刺痛了,
后退两步:"你从来不懂我...和周远在一起时,我才感觉真正活着...""那太好了。
"我合上行李箱,"祝你们幸福。不过提醒你一句,查查周远在华尔街的记录,
特别是那个'远航投资'的前身。"她的表情凝固了:"什么意思?""自己去发现吧,
那会更有趣。"我拖着行李箱走向门口。"你要去哪?"她慌了,
"这么晚了...""不劳费心。"我打开门,"对了,记得把你的东西搬走,
下周我会换锁。""秦阳!"她抓住我的手臂,
"你不能这样...我们三年的感情..."我轻轻但坚决地挣脱她的手:"三年的感情,
比不上你白月光的一条LinkedIn消息。柳如烟,永远别联系我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她崩溃的哭声。电梯下行的几十秒里,我以为自己会哭,
但眼睛干涩得发痛。原来真正的伤心,是流不出眼泪的。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住下,
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母亲的电话就打来了。"阳阳,你在哪?出大事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怎么了?"我揉着太阳穴问道。
"周氏集团今早突然增持到25%,已经超过我们的控股比例了!董事会一片混乱,
你爸爸刚被送去医院..."我猛地坐直身体:"什么?爸爸怎么样了?
""血压飙升到200,现在在ICU观察。"母亲的声音哽咽了,"阳阳,
周氏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甚至挖走了我们的技术总监..."技术总监?
我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妈,周氏集团的少东家,是不是叫周远?""你怎么知道?
"母亲惊讶道,"周远刚从美国回来,据说手段比他父亲还狠辣..."我握紧手机,
指节发白。原来如此。周远接近柳如烟,不仅是为了得到她,
更是为了通过她获取我们公司的内部信息。而那个傻女人,不仅献上了自己的身体,
还奉上了我们的积蓄。"妈,我马上去医院。"我挂断电话,冲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男人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黑的胡茬。三天前,
我还是个即将结婚的幸福男人;现在,我失去了未婚妻,父亲进了医院,家族企业危在旦夕。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让我想起大学时的一次流感,柳如烟翘课照顾了我一周。那时候的她,
眼里只有我。人心怎么会变得这么快?父亲在ICU里睡着了,脸色灰白得像张纸。
母亲坐在床边,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妈,你去休息吧,我守着。"我轻声说。
母亲摇摇头:"阳阳,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她抓住我的手,
"林氏集团的林董事长刚才来电,说如果我们同意联姻,他们愿意注资帮我们抵御周氏。
"我苦笑一声。命运真是讽刺,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还要靠出卖婚姻来挽救家族企业。
"林薇知道这事吗?"我问。"她知道,而且..."母亲犹豫了一下,
"她说她尊重你的决定。"我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
柳如烟现在在做什么?和周远庆祝他们的胜利吗?还是终于发现那个"投资项目"是个骗局?
"安排我和林薇见面吧。"我最终说道,"就当...商业洽谈。"母亲紧紧握住我的手,
眼泪终于落下来。和林薇的正式会面安排在外滩一家低调的私人会所。我提前半小时到达,
却发现林薇已经坐在那里,正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打字。今天她穿着浅灰色的西装套裙,
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比上次见面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柔和。"秦总。"她看到我,
立刻合上电脑站起身。"林小姐。"我点点头,"你来得真早。""习惯了。"她微微一笑,
"华尔街的训练,永远比客户早到半小时。"我们点了茶,沉默了片刻。林薇的茶艺很专业,
烫杯、洗茶、冲泡,每个动作都优雅而精准。"关于联姻的事..."我直接切入主题。
"秦总不必有压力。"林薇给我斟了一杯茶,"我父亲确实希望能通过联姻加强两家合作,
但这终究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有些惊讶于她的直白:"你不反对?
""商业联姻在圈内很常见。"她抿了一口茶,"但我希望,如果我们决定走这条路,
至少能成为朋友和互相尊重的伙伴。"我仔细打量着她。林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
但她的眼睛很特别——琥珀色的瞳孔,看人时直接而坦诚,没有柳如烟那种闪烁和躲闪。
"你知道我刚结束一段感情吧?"我试探道。"略有耳闻。"她放下茶杯,
"但我不会过问你的过去,正如我希望你尊重我的隐私。""公平。"我点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你有什么条件?"林薇沉思片刻:"第一,
事业独立。我会继续管理林氏的投资部门;第二,互相忠诚。无论婚前有什么约定,
婚后必须保持婚姻的纯洁性;第三,"她直视我的眼睛,
"如果有一天我们中的任何一方爱上了别人,诚实地告诉对方,不要欺骗。"我心头一震。
这三个条件,简洁明了,却直指婚姻的核心。特别是第三条,正是柳如烟没能做到的。
"我同意。"我说,"而且我想加一条:无论发生什么,坦诚沟通,
不要背着对方做重大决定。"林薇笑了,那笑容让她整个人都明亮起来:"成交。
"我们聊了很久,出乎意料地投机。林薇在伦敦政经学院读过书,
对新能源有独到见解;我在斯坦福的经历也让她感兴趣。
当我们发现彼此都是《三体》的忠实读者时,
她甚至兴奋地和我讨论起黑暗森林法则在商业竞争中的应用。"说真的,"离开会所时,
林薇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们早点认识,或许根本不需要联姻这种老套的桥段。
"我送她上车,看着她的座驾驶远,心里五味杂陈。
命运给了我一个残酷的玩笑:在我最不相信爱情的时候,安排了一个可能真正适合我的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柳如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消息:"秦阳,
周远说那个投资项目出了点问题,钱暂时取不出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她背叛了我,现在却来问我她的情人是不是骗子?我没有回复,
直接关机。让周远自己解释吧,那会是个有趣的场面。回到酒店,
我站在窗前俯瞰上海的夜景。三天前,我的世界崩塌了;但现在,我看到了一丝微光。也许,
只是也许,这场灾难会引向一个更好的未来。
4柳如烟的第十七个未接来电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我按下静音键,将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
窗外,上海的天空呈现出暴雨过后的清澈蓝色,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秦总,林小姐到了。"助理小王敲门进来通报。
"请她进来。"我整理了一下领带,站起身。林薇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职业套装,
头发扎成干练的马尾,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她走路时背挺得笔直,
像是一棵不会轻易弯腰的竹子。"抱歉打扰你工作。"她在我对面坐下,
从文件袋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林氏拟定的注资方案,你先过目。"我接过文件,
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林薇的手很凉,像是常年待在空调房里的人,但触感并不让人讨厌。
我注意到她今天涂了透明的指甲油,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
没有任何花哨的装饰——实用主义者的选择。"条款比我想象的宽松。"我翻看着文件说道。
林氏要求的股权比例远低于市场标准,甚至在某些条款上做了让步。
林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家父很欣赏秦伯父的为人,不想乘人之危。""即便如此,
这也太优惠了。"我指着其中一条,"连董事会席位都只要求一个?""那个席位是我的。
"林薇放下茶杯,直视我的眼睛,"如果联姻成立,我会成为秦氏和林氏之间的桥梁,
自然要在两边董事会都有一席之地。"我点点头,这很合理。阳光照在林薇的侧脸上,
勾勒出她清晰的轮廓线条。她不是那种第一眼惊艳的美女,但越看越有味道——高挺的鼻梁,
线条分明的下颌,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审视和思考。
"关于联姻的事..."我合上文件。"不必有压力。"林薇打断我,
"商业合作可以独立于个人关系。即使你拒绝联姻,这份注资方案依然有效。
"我挑了挑眉:"你父亲同意?""他尊重我的判断。"林薇嘴角微微上扬,
"而且我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我忍不住笑了。
林薇身上有种特质很吸引我——她既现实又理想主义,能在商言商,又保留着某种原则性。
这种矛盾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深入了解她。"那么,你的判断是什么?"我问道。
"我认为我们很适合。"她直言不讳,"年龄相当,教育背景相似,商业理念契合,
而且..."她顿了顿,"我们都清楚这场婚姻的本质,不会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听起来像在描述一个合资企业。"我半开玩笑地说。
"婚姻本就是最古老的合资企业形式。"林薇一本正经地回答,"只不过以前用爱情粉饰,
现在大家更坦诚了。"我正想回应,手机又震动起来。柳如烟的第十八通来电。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