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春光在故城_第13章

这天之后，沈云湛和周砚临再没有去找过许知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三个人，就此陷入了冷战状态。两个男人无法消解心中的痛苦情绪，只能日日买醉。几个好兄弟看着他们天天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纷纷开解起来。“其实兄弟们很早就想说了，感觉许知夏就只是想享受你们对她的好，所以才钓着你们的。但你们用情太深，大家也不好直言。”“是啊，这些年许知夏什么也没有付出过，她对你们就只会撒娇命令发脾气，说话做事也从来不顾及你们的感受，看不出来一点喜欢。”“尤其是看到苏晚漾愿意为你们卖血捐肾，还会担心你们的身体，虽然没什么钱也愿意为你们倾尽所有后，我真的觉得许知夏像没有心一样。”一众议论里，突然听到苏晚漾的名字，沈云湛和周砚临都怔住了。酒精在胃里肆虐作乱，让他们脑子里都昏昏沉沉的，难受至极。两个人都怀念起了那个狭窄却温馨的出租屋。怀念起了那碗温热甘甜的醒酒汤，和那个会永远点着灯，等他们回去的人。他们不约而同放下了酒杯，摇摇晃晃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几个兄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问了一个。两个人互相搀扶着，摆了摆手，声音虽然带着醉意，却无比坚定。“回家。”可等沈云湛和周砚临站在508门口，看到的，依然只有一扇破烂的木门。门还没修。那就意味着，苏晚漾还没回来。一想到这，两个人心中突然滋生出无尽的怅然和寥落。他们甚至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去面对这个事实。“晚漾，会去哪儿呢？”“她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她什么时候回来呢？”“她不知道，我们很想她吗?”两个人像是在询问对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终于走进了这个面目全非的家。几天没回来，桌上堆积了一层灰尘，地上平添了很多邻居扔的垃圾和烟头。空气里散发的难闻气味，让周砚临更难受了。他额头泛起冷汗，胃部痉挛着痛，倒在沙发上。看到他这样子，沈云湛连忙去翻来了胃药。就着冷水服下后，疼痛慢慢消散，手也麻了。周砚临刚想坐起来，就看到了茶几底下的那张纸。他捡起来，目光在扫到上面的字迹后，瞬间凝住了。“后会无期？”直到看见这四个字，沈云湛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周砚临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疯了一样穿梭在各个房间里，试图寻找和苏晚漾有关的痕迹。可一个又一个空置的柜子，让他为数不多的耐心慢慢耗尽了。最后，他回到她的卧室，打开了房间里唯一一个柜子。好消息是，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坏消息是，这些东西都和她无关。是他们这四年里送给她的各色礼物，还贴心地留下了标签。九块九包邮的发卡，快递免费送的手链，三块钱一个的劣质水晶球……最低下压着一摞钱，七百零三元。看着这些东西，两个人脑子有些发麻，太阳穴不住跳动起来。房间里陷入了死寂。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了沈云湛那有些干涩的声音。“她留下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周砚临也不明白，心跳得厉害。他拿出手机，想联系苏晚漾，却发现她的所有社交账号，如今都处于已注销状态。看到那灰下去的头像，两个人眼底的迷茫慢慢变成了惶恐。那被酒精浸润的脑子，也在这一刻彻底清醒过来。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苏晚漾好像不是在闹脾气。她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