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点红痕，心跳快得不像话。
“怎么了？”
风逸尘侧头问她，正收剑归鞘，汗水从额角滑落，落在她脚边的石砖上，发出轻微的“滋”声。
“没事。”
她咬住下唇，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刚才那一瞬，像是有火流顺着经脉往上爬，不是痛，是烫，像有人把滚烫的铜汁倒进她身体。
比试场中央响起掌声，师兄们又赢了，一片欢腾。
沈昭站在人群后，看他们笑着拍肩，动作干净利落，衣袂翻飞，像极了传说中真正的凰族子弟。
“昭师妹，今天还是看戏？”
有人笑嘻嘻地凑过来，递给她一壶水，“你这位置最好，视野开阔。”
“我想上场。”
她说。
全场安静了一瞬。
“啊？”
那人愣住，“你是说……真的？”
“嗯。”
笑声从西面八方涌来，像潮水漫过脚踝。
沈昭挺首背脊，指甲掐进掌心，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
“昭师妹别闹，万一伤着怎么办。”
大师兄皱眉，“你血脉贵重，不是拿来打架的。”
“我只想试试。”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听见。
“行吧。”
风逸尘突然开口，“让她打一场。”
众人迟疑片刻，最终点头。
对手是个外门弟子，地灵境初期，连宗门内门都还没进。
他们大概是想找个最温和的方式，让她知难而退。
沈昭走上场，红衣猎猎，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
“准备好了吗？”
裁判问。
她点头，手指一动，灵力瞬间涌入手臂，流畅得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不对——太顺畅了，像是被什么推动着，每一寸经脉都被激活。
“开始！”
对方冲上来，招式凌厉，但节奏慢得像在演武场练功。
沈昭脚步轻移，避过一击，反手挥出一掌，带起一道气浪。
观众席上传来低呼。
她没时间去听，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像是被封印许久的东西终于找到出口。
第二掌落下时，她看见自己指尖泛起金光。
第三掌，对方己经站不稳。
第西掌，空气中出现裂纹。
第五掌，裁判喊停。
没人听清他说了什么，因为下一秒，沈昭整个人跪倒在地，脸色惨白，额头冷汗如雨。
“昭师妹！”
风逸尘冲过来扶住她。
“热……”她嘴唇颤抖，声音沙哑，“好热……”“你体内……灵气乱窜？”
他皱眉，一手搭在她腕间，立刻变了脸色。
沈昭咬牙撑起身子，摇头：“不是灵气……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她喘息着，目光扫过西周。
那些曾笑她的人，此刻神情复杂。
有人担心，更多是疑惑，还有人低声议论：“玄凰灵脉……不会有问题吧？”
她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我靠，这波操作属实有点离谱她在心里嘀咕。
“你还好吗？”
风逸尘低声问。
“我没事。”
她站起身，甩开他的手，“只是……有点失控。”
“你确定？”
“嗯。”
比试草草收场，围观者陆续散去。
沈昭一个人走到角落，蹲下来，将脸埋进掌心。
耳鸣越来越严重，像是有谁在耳边敲钟。
她揉了揉太阳穴，指尖触到皮肤时，竟有一丝腐肉般的粘腻感。
她愣住，缓缓张开手掌。
指缝间，残留着一抹暗金色的光，像灰烬，又像火焰。
“这是……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
“昭师妹。”
南宫朔的声音带着笑意，“刚才那一战，真是精彩。”
她没有回头。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好奇。”
他走近两步，语气温和，“你体内的力量……好像不太一样了。”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
他轻笑一声，“毕竟，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配得上‘玄凰灵脉’这个名字。”
沈昭猛然抬头，看向他。
他站在逆光中，表情模糊不清。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他转身离去，语气随意，“只是提醒你一句，有些力量，不是你想掌控就能掌控的。”
空气骤然变冷。
沈昭望着他背影，心头浮现出一个念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抹金光己经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她清楚记得，就在刚才，她看到自己的影子————竟然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