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世调查
顾明远站在走廊里，看着急诊室的灯牌。
护士推着病床匆匆走过，鞋底在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脚踝只是轻微扭伤，休息几天就好。”
医生合上病历本，“我开点消炎药。”
顾雨柔坐在诊疗床上，低头看着缠着绷带的右脚。
她偷偷瞄了一眼门外的顾明远，那个男人正靠在墙上抽烟，烟雾在白色的灯光下缭绕。
“谢谢。”
顾雨柔接过药单，正要站起来，顾明远己经走了进来。
“我送你回去。”
他把药单接过来，递给护士，“去拿药。”
顾雨柔咬着嘴唇：“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你是想再扭一次？”
顾明远打断她的话，“还是想让那些人再找上门？”
顾雨柔不说话了。
她看着顾明远的侧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却又说不上来。
“药拿好了。”
护士递过来一个白色的药袋。
顾明远接过药袋，转身就要走。
顾雨柔连忙跟上，但脚一碰地就疼得倒吸一口气。
“上来。”
顾明远蹲下身，“我背你。”
“啊？”
顾雨柔愣住了，“不用...”“废话真多。”
顾明远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要么我背你，要么你自己爬着走。”
顾雨柔红着脸趴到他背上。
顾明远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走廊里的人纷纷侧目。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走来，看到这一幕，突然停下脚步。
“小张，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护士问道。
“没什么。”
张院长摇摇头，“就是觉得那个年轻人有点眼熟。”
顾明远背着顾雨柔走出医院，夜风吹散了些许暑气。
他把她放在副驾驶上，自己绕到驾驶座。
“你住哪？”
“锦绣华庭。”
顾雨柔系好安全带，“就在...”“我知道在哪。”
顾明远发动车子，“顾家二房的产业，我还能不清楚？”
顾雨柔惊讶地看着他：“你认识我们家？”
“京城谁不认识顾家？”
顾明远冷笑一声，“特别是你哥那个烂赌鬼，更是出了名。”
顾雨柔低下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跟你没关系。”
顾明远打开车窗，点了支烟，“你哥欠的赌债，我明天就帮你解决。”
“真的吗？”
顾雨柔眼睛一亮，“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顾明远没有回答，只是专注地开着车。
路过一个红绿灯时，他突然问：“你爷爷还好吗？”
“爷爷？”
顾雨柔一愣，“你认识我爷爷？”
“听说过。”
顾明远弹了弹烟灰，“顾老爷子在京城也是个传奇人物。”
“爷爷身体不太好。”
顾雨柔叹了口气，“自从大伯...去世后，爷爷就很少出门了。”
顾明远的手指微微一颤，烟灰掉在裤子上。
他随手拍了拍，声音依然平静：“是吗。”
“你真的只是听说过我们家？”
顾雨柔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总觉得...”“到了。”
顾明远突然停车，打断了她的话。
锦绣华庭的大门就在眼前，保安亭的灯光映照着铁门上的雕花。
顾雨柔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
顾明远摇下车窗，“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处理完你哥的事会联系你。”
“那...你留个电话吧。”
顾雨柔掏出手机。
顾明远报了一串号码，然后说：“下车吧，我还有事。”
顾雨柔推开车门，刚要说谢谢，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区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走了下来。
“二叔！”
顾雨柔脸色一变。
顾明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那个中年人正是顾家二房的当家人顾建国，也就是顾雨柔的父亲。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顾建国大步走过来，“还有这是谁的车？”
“我...我扭到脚了，这位先生送我回来。”
顾雨柔结结巴巴地说。
顾建国皱着眉头，弯腰看向车里。
顾明远正要发动车子，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相遇。
顾建国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煞白。
“你...”他指着顾明远，声音发抖，“你是...”顾明远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只留下一串尾灯的红光。
“二叔，你认识他？”
顾雨柔扶着父亲的手臂。
顾建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没什么。
可能认错人了。”
他转身看着顾雨柔：“你以后少跟陌生人来往。
现在外面乱得很，什么人都有。”
顾雨柔点点头，但心里却在想：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二叔见到他会这么惊慌？
顾明远的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他一路开到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熄灭了发动机。
点燃一支烟，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一下顾建国最近的动向。”
他对电话那头说，“特别是医院的事。”
“好的顾哥。”
电话那头传来王助理的声音，“还有件事，张院长今天打电话来，说有人去查二十五年前的档案。”
顾明远的眼神一冷：“查到是谁了吗？”
“还没有，不过...”王助理顿了顿，“好像和顾家有关。”
“顾家？”
顾明远掐灭烟头，“有意思。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挂断电话，顾明远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明远哥，我是顾雨柔。”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怯生生的声音，“你到家了吗？”
“有事？”
“我...我就是想问问我哥的事...”“放心，明天我就帮你摆平。”
顾明远打断她，“还有别的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你真的不认识我爸爸吗？
他看到你的时候...”“我困了。”
顾明远再次打断她，“明天见。”
挂断电话，顾明远揉了揉太阳穴。
二十五年了，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他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婴儿，背面写着：顾明远，一九九八年三月十五日。
“该算算这笔账了。”
他收起照片，发动了车子。
第二天一早，金钱帝国赌场。
“顾少爷，您找我？”
赌场经理陈虎点头哈腰地站在办公室里。
“顾子明欠了多少钱？”
顾明远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骰子。
“五百万整。”
陈虎赶紧说，“不过利息...”“利息一分不要。”
顾明远打断他，“把欠条拿来。”
陈虎愣住了：“这...”“怎么？”
顾明远抬起眼皮，“我的话不管用？”
“不不不。”
陈虎连连摆手，“我这就去拿。”
很快，陈虎捧着一叠欠条回来。
顾明远随手翻了翻，找出顾子明的那张。
“去把那三个追债的叫来。”
不一会儿，昨晚追顾雨柔的三个黑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办公室里。
“谁让你们去找顾雨柔的？”
顾明远把玩着打火机。
“是...是陈经理。”
领头的黑衣人结结巴巴地说。
顾明远看向陈虎：“解释一下？”
“顾少爷，我也是没办法啊。”
陈虎擦着汗，“顾子明躲起来了，我们找不到人...”“所以就去找他妹妹？”
顾明远冷笑，“很有想法啊。”
“对不起顾少爷，我错了。”
陈虎跪在地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顾明远站起身，走到陈虎面前：“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陈虎浑身发抖：“什么？”
“欺负女人。”
顾明远一脚踢在陈虎肚子上，“特别是顾家的女人。”
陈虎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三个黑衣人吓得首往后退。
“把欠条烧了。”
顾明远扔下打火机，“以后顾子明的事，我来处理。”
“是是是。”
陈虎连连点头。
顾明远正要离开，手机响了。
是顾雨柔。
“明远哥，你在哪？”
“有事？”
“我在医院，想请你吃个早餐。”
顾雨柔的声音带着期待，“就当谢谢你。”
顾明远看了看表：“二十分钟后，医院门口见。”
挂断电话，他对陈虎说：“记住我的话，否则...”“顾少爷放心，我一定管好手下。”
陈虎连连保证。
顾明远走出赌场，阳光正好。
他开车往医院方向驶去，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顾建国为什么会去查二十五年前的档案？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医院门口，顾雨柔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坐在长椅上等他。
看到顾明远的车，她站起来挥手。
“脚好点了吗？”
顾明远问。
“嗯，己经不怎么疼了。”
顾雨柔笑着说，“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早餐店。”
顾明远看着她的笑容，突然想起一个人。
二十五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笑着，然后永远地离开了他的生命。
“走吧。”
他收回思绪，“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