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就是我夫君!
长者赐,不可辞。
只是这长者不是长辈,而是她长姐。
月前,作天作地的长姐突然不再反对早些年家里定下的婚约。
不但想提前两年婚期嫁去安王府,还顺便给她这个三妹妹也说了一门亲,且要求姐妹俩同一天出嫁。
对方虽然只是个秀才,但据说大有才学,只待次年中解元,后年中会元,再被点状元。
对此,秦悦只想说——破诶呸。
饼嘛,她也能画得又大又圆。
光靠嘴就能中状元,那她一天能中三百回。
可这饼被素来不喜自己的母亲吃下了,还同意了两人同日出嫁的要求。
不过她得从角门出嫁,说是两顶花轿怕会乱,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秦悦从长姐镶金缀玉的高级花轿,想到自己破落到难以复刻的那顶,无奈摊手。
行叭,你们都荒谬得好有道理。
但有道理就该理首气壮啊,婚前搞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看着算几个意思?
临出门子还要给她灌一碗安神药下去,有这必要吗?
就说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身娇体弱又没钱的,能去哪里嘛。
先不谈她有没有藏私房体己,光说那嫁妆,啧啧。
长姐一百二十八担,多金银田地。
她二十八抬,多铺盖碗碟。
唉,上哪儿说理去!
反正是嫁也得嫁,不嫁,也拜过堂了,就先这么着吧。
而且这腹肌……咳咳,不是,这新夫君,好像可以,期待一下?
秦悦的咳嗽声,吵得大夫扭头瞪她。
她感到抱歉并退后一步,接过丫鬟适时递上的茶水。
“对不起,打扰了,大夫您继续。”
“嗯。”
大夫稳重点头。
而后,举着一双染满血污的双手转向九家祖母。
“没看过伤这么重的猪,治不了。”
噗——秦悦一口茶喷老远。
兽、兽医啊?
难怪这也不处理,那也不治疗!
祖母慌了,“那、那怎么办?”
秦悦把茶杯给丫鬟,“快遣人去请个大夫。”
看人的大夫。
等待的时候,秦悦听兽医爷爷和祖母说话。
兽医爷爷指着另一条没断掉的腿,“我怎么觉得阿成这腿长了些?”
祖母瞧了瞧,“没有啊。”
兽医爷爷又指那血糊糊的脑袋,“鼻子也高了点。”
祖母哭,“都被打肿了,呜呜呜……”兽医爷爷还是觉得不对劲,比着身长,“原来好像没这么高的。”
祖母怒了,“就不兴长高了吗,老李头你都多久没见我乖孙了?”
她愤而过去拍乖孙大腿,“这就是我乖孙!”
床上人被拍得闷哼一声。
那音色,听得秦悦……脸红了。
两个老人家刚才所有的对话在脑子里胡成乱码,又自动解密。
哔哔哔哔哔哔哔,这就是我夫君!
不过祖母,那伤腿再拍,骨头就碎成渣啦。
大夫最后没有来。
丫鬟一边哭一边回话。
“前、前头不、不让用、用车,去山、山下请、请大、大夫。”
秦悦轻叹一声,她想要个不爱哭的丫鬟。
那就自己来吧!
她挽起袖子站到床边,眼波一转,气场顿变,然后把床上人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头上嗑破了,看着血多但不打紧。
胸腹上是利器所伤,伤口挺长也不浅,流了不少血。
但血渍大部分都干了,伤口上还能找到上药的痕迹。
可兽医爷爷带来的药瓶子都还好好放着,而且,治猪崽崽的药能有这效果?
莫非昨晚他不是一个人上山,身边有人给他处理的?
腿就断得比较厉害了,错位明显,像是被打断的,而且对方力道挺大。
如果是不巧遇上功夫好的山贼,倒也勉强解释得通。
就是帝城附近,从没听说过有山贼出没。
此时,刚才兽医爷爷说的话突然钻进秦悦脑子里。
腿长了,鼻子高了,个儿也变了。
难道,这人不是……她警觉地停下思路,默念密码——哔哔哔哔哔哔哔,这就是我夫君!
秦悦放下袖子,扭头找祖母,正对上兽医爷爷鄙夷的眼神。
“那什么,我要去请大夫,瞧清楚一些,好让大夫提前有个准备。”
兽医爷爷撇嘴,瞧你这架势我以为你有多会呢!
秦悦尬笑几声,你不也就会看看猪!
她到祖母面前换上贤惠脸。
“祖母,孙媳知道这附近有大夫,欲亲自去请,酒席只能请祖母看顾了。”
九家祖母有点懵,“酒席?”
“是啊,婚宴。”
祖母终于反应过来,“哎呀,我都忘了,是请来喝喜酒还有帮忙的邻居。”
他们祖孙三人其实前几天才由老李头陪着,从老家赶到帝京。
只怪她乖孙私自应下了伯府的婚事,他们毫无准备。
家里人少,未免难看,请了附近刚认识的几个……佃户来充场面。
想到这儿,祖母愧疚地都不敢看秦悦。
秦悦表示理解。
“既如此,家里这情况,不如叫厨房把吃食打包,让他们带回去,待改日再请他们来吃酒。”
祖母听到新孙媳说“家里”,只觉心暖。
“哎,行,你去吧,可这天快黑了,你自己去……”“无妨,不出庄子,祖母放心。”
秦悦又拿了桌上摆着的喜糖喜果给两个小的。
“你们帮嫂嫂照顾祖母,好吗?”
小丫头连连点头,“嫂嫂放心。”
小豆丁瞧姐姐点头,也跟着点,冲天辫晃个不停。
秦悦安抚般摸了几把nun小脸,才转身出门。
却是先去了厨房。
厨房里两个帮厨大嫂正嘀嘀咕咕,见新娘子自己进来,都有些傻了。
首到见她开始掂案板上的菜刀 ,才着急忙慌地上去拉扯。
“可不能啊姑娘,只是断了腿,能治能治!”
“是啊是啊,今日场面难看是难看了点,但还能过还能过的!”
秦悦没抢过她们,不过她要的也不是菜刀。
在厨房里待了一阵后,她在两个大嫂难以言明的视线下又走了。
临走时见灶下一根粗柴,觉得合适。
“红杏,拿上跟我走。”
“是,姑娘。”
不让她用车下山是叭。
行,那就大家都别下了。
.新房里,九家祖母给乖孙擦脸,兽医老李头坐在一旁闲磕牙。
“哎,你不是眼睛不好么,正好,一会大夫来了让给看看吧。”
“嗐,看啥呀,看不好了。”
“可平日里看不清多不方便。”
“哪有看不清,半瞎而己,乖孙我就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