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合作五周年,我特意在最好的酒店订了包厢。老客户李总却在宴会开始前一小时,
发来一条消息。订单全取消了,以后不用合作了。我看着满桌为他精心准备的菜肴,
心如死灰。助理劝我打电话求求他,毕竟三千万的原材料已经堆在仓库里。我摇摇头,
第二天就把这批货转卖给了他的竞品公司。后来我才知道,他取消订单,
是为了给他刚从国外回来的女儿铺路,要将我彻底挤出市场。可他女儿的庆功宴上,
我带着新合同,成了主宾。01金碧辉煌的五星酒店包厢里,
空气中浮动着顶级料理的馥郁香气。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
将每一寸空间都映照得如同梦境。我亲自检查着每一道菜。开胃的鱼子酱,
特意选了李总最爱的奥西特拉鲟鱼子。主菜的澳洲和牛,反复叮嘱过主厨要控制在五成熟。
就连餐后甜点,也是复刻了他太太最喜欢的那款法式舒芙蕾。五年了。我,姜念,
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自媒体博主,到创立自己的高端消费品品牌“念物”,李总,李建国,
是我的第一个大客户,也是我一直以来的“贵人”。我满心期待着我们合作五周年的庆功宴。
这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我们下一个五年合作的起点。手机在丝绒桌布上轻微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来,是李总的消息。屏幕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我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
订单全取消了,以后不用合作了。短短一行字,没有称呼,没有解释,
没有一个标点符号来缓和那种冰冷的决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瞬间浇下。
我大脑瞬间空白。手脚是麻的,然后是刺骨的凉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爬。心脏的位置,
空洞洞的,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痛。助理小雯探过头来,
想看看李总是不是快到了。她看到了那条消息。下一秒,
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姜姐……”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三千万……我们那三千万的原材料,已经全部堆在仓库里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是跟着我从零开始打拼的,
她知道这三千万对我们意味着什么。那不是一个数字。那是我们公司的全部身家,
是我押上了所有信誉贷来的款。订单一断,资金链立刻就会断裂。等待我们的,
只有破产清算。小雯哭着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快!
快给李总打电话求求情!”“我们合作了五年了,他看着我们一步步走过来的,
他不能这么绝情!”求情?我看着满桌子正在慢慢变凉的菜肴。每一道菜,
都像一个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我为他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他却用一条短信,
给我判了死刑。我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沉寂的,像古井一样的寒冰。
我没有去拿手机打电话。我只是拿起手机,找到李建国的联系方式,长按,删除。
所有的聊天记录,那些曾经“小姜,你做得很好”、“小姜,
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的虚伪言论,都随着这个动作,化为乌有。我对旁边候着的服务员说,
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菜都撤了吧。”回到公司,小雯还在哭,
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我没有理会她。我径直走到我的办公位,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我没有看我们公司岌岌可危的财务报表,而是直接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几个字。
“华腾集团,陈默。”一堆资料弹了出来。华腾集团,盛源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陈默,
华腾集团的CEO,一个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商界新贵。李建国不止一次在我面前骂过他,
说他是不择手段的野蛮人。我看着屏幕上陈默那张冷峻的照片,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我对还在抽泣的小雯说:“别哭了。”“去给我订一张最早去隔壁市的机票。”小雯愣住了,
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去……去找华腾的陈总?”“他们可是盛源的死对头啊!
”我冷笑一声。“死对头,才最好。”02凌晨三点。
隔壁市的华腾集团总部大厦依旧灯火通明,像一头蛰伏在夜色中的钢铁巨兽。
我站在大厦楼下,冷风卷着城市的尘埃,吹得我脸颊生疼。前台告诉我,陈总还在开会。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从凌晨一点到四点,我没有坐下,就那么站着,
看着大厦门口人来人往,看着天空从墨黑变成泛着鱼肚白的灰蓝。身体的疲惫已经麻木,
但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愤怒和屈辱是最好的清醒剂。电梯门打开,
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簇拥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很高,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透着一股掌控全局后的松弛感。他就是陈默。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或者说,看到了我这个深夜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
他脚步没停,只是微微偏过头,眼神锐利得像鹰隼。“姜总?”他的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刚开完长会的沙哑。“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他身边的助理想要上前拦住我,
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打量着我,那目光不带任何温度,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然后,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听说,你和李建国可是‘父女情深’啊。
”这句话里的试探和嘲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我无视了他语气中的讽刺。现在不是计较情绪的时候。我走到他面前,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直接推到他面前。那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我们这批原材料的所有数据,
以及用这批原材料能生产出的产品线的市场前景分析。“三千万的货,两千五百万,你全要。
”我开口,声音因为一夜未睡而有些干涩,但语气却不容置疑。陈默笑了。他身体向后仰,
靠在旁边大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又危险。“姜总,你这是走投无路,
来找我销赃?”“盛源不要的货,我凭什么要接这个烫手山芋?
”他身后的高管们也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在他们眼里,
我就是一个被抛弃的、惊慌失措来寻求庇护的可怜虫。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烁着精明和算计。“就凭这批货,能让你的新产品线,
提前三个月上市。”“就凭它,能把李建国准备了大半年的项目,打个措手不及。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陈默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坐直了身体。我加重了筹码。“而且,我不要钱。”这句话一出,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陈默终于露出了真正的兴趣。“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出我的条件。“我要华腾未来一年的渠道资源。”“并且,
我要你帮我放出消息,就说我的公司‘念物’,资金链断裂,濒临倒闭。”釜底抽薪,
借力打力。我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我完了,尤其是李建国。
我要让他以为他轻而易举地就捏死了一只蚂蚁,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陈默沉默了。他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在评估。
评估这笔交易的风险和收益,评估我这个人的价值。我知道,我必须给他最后一根稻草。
“李建国这么对我,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好。”“是因为他那个在国外镀金回来的宝贝女儿,
李曼。”“他想吞掉我的市场,清空我的赛道,给他女儿当一份风风光光的见面礼。
”我盯着陈默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话音落下,
陈默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住了。他突然站了起来,朝我伸出手。“合同,我让法务现在就拟。
”他的眼神变了,从审视变成了欣赏,一种猛兽对同类的欣赏。“但我有一个条件。
”“除了渠道,我还要你这个人。”“我要‘念物’,
成为华腾未来唯一的超高端线战略合作伙伴。”他看中的,不仅仅是这批货。更是我这个人,
这份在绝境中反戈一击的狠劲和魄力。我心里那块被李建国背叛砸出的窟窿,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认可填上了一角。不是温暖,而是一种冰冷的、掌控局势的快感。
我握住他的手,那只手干燥而有力。“成交。”03我前脚刚签完合同,
后脚李建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不再是冰冷的短信,而是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的咆哮。
“姜念!”“你敢把货给陈默?你这个白眼狼!”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听起来陌生又可笑。白眼狼?是谁先撕毁了五年的情谊?是谁为了给自己的女儿铺路,
就要把合作伙伴往死里踩?我把手机拿远了些,语气平静地听他说完。“李总,
是你先不要我的。”“商场有商场的规则,货卖给谁,是我的自由。
”“嘟——”电话被他狠狠挂断。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他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样子。
一股报复的快意,从心底升起,让我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天,各大财经新闻的头条,都被一则消息占据。盛源集团千金李曼学成归来,
将主导集团创新业务,开启新消费时代!新闻配图里,李曼一身高定香奈儿套装,
挽着李建国的手臂,妆容精致,笑容张扬,意气风发。她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国内一些所谓的新消费品牌,根基不稳,缺乏核心技术壁垒。”“创始人的格局太小,
眼界也有限,很容易被市场淘汰。”“真正的创新,
需要的是深厚的家底、强大的底蕴和开阔的国际视野。”她句句不提我的名字,
但字字句句都在内涵我的“念物”。把我五年来的心血,贬低得一文不值。把我的成功,
归结为纯粹的运气。紧接着,一个“小道消息”开始在行业内发酵。“听说了吗?
那个做‘念物’的姜念,资金链断了!”“是啊,三千万的原材料砸手里了,
现在正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想要出手呢!”这个消息,自然是陈默按我的要求,
“不小心”泄露出去的。一时间,行业内一片哗然。我的手机被打爆了。曾经的合作伙伴,
那些一口一个“姜总”叫得无比亲热的人,纷纷打来电话“问候”。话语里却不再是热情,
而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藏不住的疏远。“姜总啊,最近还好吗?听说公司……遇到点小麻烦?
”“那个……我们之前谈的合作,可能要再缓缓,你也知道,
我们这边流程比较复杂……”供应商的催款电话也接踵而至,仿佛生怕晚一秒,
我就卷款跑路了。小雯急得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眼圈都红了。“姜姐,
现在外面都在传我们公司不行了!”“人心惶惶的,今天又有两个员工提离职了!
”“我们该怎么办啊?要不要发个声明澄清一下?”我坐在办公椅上,
安静地看着电脑上李曼那张志得意满的脸。澄清?不。我要的就是他们以为我完了。
我要的就是李建国和李曼,因为他们已经把我彻底踩在了脚下,再也翻不了身。
我嘴里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别急。”“鱼咬钩了,才好收网。
”我让小雯安抚好剩下的员工,告诉他们工资奖金一分不会少。然后,我让她对外宣称,
我因为打击过大,已经病倒入院。公司上下,一片风雨飘摇。而我,就在这风暴的中心,
冷静地等待着,等待我的敌人,一步步走进我为她设下的陷阱。李曼,
你不是觉得我格局小吗?那你很快就会知道,我的格局,到底有多大。04舆论的绞杀,
只是开胃菜。李曼真正的杀招,很快就来了。半个月后,
一个名为“Limerence”的新品牌,高调上市。我点开它的产品发布会直播。
李曼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长裙,站在聚光灯下,自信满满地介绍着她的心血之作。
从包装设计,到品牌理念,连产品的核心卖点,都与我的“念物”有着惊人的相似。
唯一的区别是,它的定价,比我的“念物”低了整整百分之三十。
这是赤裸裸的抄袭和低价倾销。她想用盛源集团强大的渠道和雄厚的资本,
用最野蛮、最粗暴的方式,直接把我碾死。
凭借着盛源多年积累的渠道优势和铺天盖地的砸钱营销,
“Limerence”一上市就取得了所谓的“开门红”。
李曼很快就拿下了城东最繁华的商圈一个重要的入驻项目。李建国欣喜若狂。
他立刻对外宣布,要在全市最顶级的“云顶”酒店,为他的宝贝女儿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他广发请帖,几乎邀请了本市所有商界名流和媒体。他意在向所有人宣告:他李建国的女儿,
才是这个市场未来的王。而我,姜念,不过是一个已经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一张烫金的请帖,也送到了我的公司。
上面用花体英文写着我的名字:Ms. Jiang Nian。极尽讽刺,
羞辱的意味不言而喻。小雯拿着请帖,手都在抖。“姜姐,他们这是在往我们伤口上撒盐!
”“我们不能去!去了就是自取其辱!”我从她手里拿过请帖,指尖抚过那凸起的烫金字体。
自取其辱?不。好戏,才刚刚要开场。我走进衣帽间,换上我早就准备好的那件战袍。
那是一条正红色的丝绒长裙,贴身的设计勾勒出利落的线条,裙摆在脚踝处散开,
像一朵盛放的玫瑰。我对着镜子,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镜子里的我,
眼神沉静,却带着即将出鞘的锋利。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姜念,去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庆功宴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李建国和李曼,像国王和公主一样,
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央。他们看到了我。我独自一人,端着一杯香槟,缓缓穿过人群,
向他们走去。李建国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换上了一副伪善的笑容。李曼的眼神则直接得多,
惊讶过后,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她主动向我走来,手中的香槟杯摇晃着,
里面的液体像流动的黄金。她笑得像一只打赢了的孔雀。“姜总,真没想到你还有勇气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是来学习一下,
成功的品牌是怎么运作的吗?”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声。那些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面孔,
此刻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幸灾乐祸和鄙夷。李建国也走了过来,
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长辈的姿态。“小姜啊,别灰心,年轻人嘛,
失败一次不是坏事。”“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不能总想着抄近道,根基不稳,
风一吹就倒了。”他的话,和他女儿一样,句句都是诛心的刀子。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一唱一和的丑陋嘴脸,胃里一阵翻涌。我没有动怒。
我甚至还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对他们示意了一下。“李总教训的是。”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来认输,来摇尾乞怜的。李曼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我看着她,
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祝贺的。”话音落下,全场瞬间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迎着他们错愕、不解、震惊的目光,
继续说道:“我是作为华腾集团的战略合作伙伴,来宣布一件事的。”05一句话,
如同一颗炸弹,在喧闹的宴会厅里轰然炸开。李建国和李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说什么?”李总的声音尖锐,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你和陈默合作了?!”他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陈默穿着和我同色系的暗红色西装,从人群后方缓缓走出,
站到了我的身边。他手里也端着一杯酒,对众人遥遥一举。“我来正式介绍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全场每一个角落。“姜念女士,和她的‘念物’品牌,
从今天起,是华腾集团唯一的超高端线战略合作伙伴。”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
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李建国父女之间来回扫射。震惊、疑惑、难以置信。李曼的脸,
瞬间变得惨白。但她还是强撑着,声音尖利地反驳:“合作了又怎么样?
”“一个快要倒闭的公司,不过是华腾捡的破烂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她的话,
引来了几声附和。是啊,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就算抱上了华腾的大腿,又能怎么样呢?
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倒闭?”我看着李曼那张因为嫉妒和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李小姐,你引以为傲,拿下的城东商圈那个入驻项目……”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看着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你是不是忘了查一下,那个商圈,最大的股东是谁?
”不等她回答,陈默的助理已经适时地将一份文件,通过投影仪,
投射到了宴会厅中央的大屏幕上。那是一份股权文件。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城东时代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