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穿着我的真丝睡袍，从我公公的卧室走了出来。她扬着下巴，
炫耀手上的钻戒：“你爸向我求婚了。”我老公气得要冲上去，被我拦了下来。我没生气，
反而笑着恭喜她：“以后您就是女主人了。
”“那家里这200平的卫生和一日三餐就拜托您了，总不好再让我伺候您吧？”“对了，
既然是女主人了，工资就不用领了。明天我就去家政市场，再请个保姆伺候您。”“爸，
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们当新婚贺礼呢。
”01.那件真丝睡袍是我上个月在香港出差时买的，藕粉色，光泽像流动的月华。此刻，
它松垮地挂在保姆李桂芬身上，与她粗糙暗黄的皮肤形成一种滑稽的对照。
她站在我公公顾振雄的卧室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刻意地抬起，
炫耀着那枚样式老旧、钻石却不小的戒指。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窗斜射进来，
在那颗钻石上折射出刺眼的光。“你爸向我求婚了。”李桂芬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得意，
像一只终于偷到腥的猫，连嘴角都咧到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我身边的丈夫顾伟，
血液瞬间涌上头顶。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像一头即将失控的公牛，
一步就要冲上去。我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我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肉，力道很重。
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血丝，充满了不解和愤怒：“林晚！你还拦着我？
你看看她那副嘴脸！她穿的是你的睡袍！”我没看他，
视线平静地落在李桂芬那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上。我甚至对她笑了笑，
那是我在谈判桌上最常用的笑容，温和、礼貌，却不带温度。“恭喜您啊，李阿姨。
”我开口，声音清脆，打破了客厅里凝滞的空气。“以后您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李桂芬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我松开顾伟，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环视着这间两百平的大平层。“既然是女主人了，
那这个家的担子，可就要您来挑了。”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家里这200平的卫生，
一日三餐，还有我爸的日常起居……这些琐事，以后就全部拜托您了。”我停顿了一下，
看着她逐渐变化的脸色，慢悠悠地补充道：“总不好再让我这个儿媳妇，
伺候您这位新婆婆吧？”李桂芬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她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想反驳，
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我这话，逻辑清晰，合情合理。你想当女主人？可以。
那就先拿出女主人的样子来，承担女主人的责任。天下没有只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的好事。
“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既然您马上就是女主人了，这保姆的工资，
自然也就不用领了。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不过您也别担心会累着，
我这个人一向体贴长辈。”我看着她，字字诛心：“明天我就去家政市场，
给您请个年轻利落的新保姆，专门伺候您这位新太太。您以后就跟爸一样，享福就行。
”“伺候”两个字，我咬得极重。李桂芬的脸色从僵硬变成了青白。
她精心策划的剧本不是这样的。在她幻想中，我应该哭闹、撒泼、和顾伟一起跟公公决裂，
然后他们被扫地出门，她则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个家的主宰，掌管财政大权，
过上被人伺候的富太太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微笑着给她递过来一个更沉重的枷锁。
让她从一个领工资的保姆，变成一个不领工资、还要干更多活的“女主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终于忍不住，声音尖利起来。“林晚！
”一声怒喝从卧室里传来，我公公顾振雄披着外套走了出来，他一把将李桂芬护在身后，
怒视着我。“你怎么跟你李阿姨说话的！越来越没规矩！”他满脸褶子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眼神浑浊，完全是被李桂芬蒙蔽了心智的模样。“她嫁给我，是来享福的，
不是来给你当老妈子的！”顾伟再也忍不住了，冲着他爸吼道：“爸！
您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您要把这么个玩意儿娶进门？”“混账东西！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顾振雄气得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就想砸过来。李桂芬立刻拉住他，
泫然欲泣地劝道：“老顾，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怨毒的眼神剜了我一眼。
好一出父慈子孝、恶毒儿媳棒打鸳鸯的戏码。我故作委屈地垂下眼睑：“爸，
我这不是为了您和李阿姨好吗？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才说这种一家人的话。
难道还让李阿姨像以前一样，只拿一份工资，却操着女主人的心？那也太委屈她了。
”我这番“体贴”的话，让顾振雄的火气憋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我……我……”他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再次拦住又要开口的顾伟，
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袋子很薄，看起来只装了几张纸。
我把它放到客厅中央那张冰冷的大理石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瞬间，
客厅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平平无奇，
此刻却显得神秘无比的文件袋上。李桂芬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贪婪的光芒。在她看来，
这要么是支票，要么是房产转让协议，是我这个“识时务”的儿媳妇，
拿出来孝敬她这个“新婆婆”的。公公则是一脸不耐烦，觉得我还在耍花样。我看着他们，
嘴角的弧度不变，声音平静而清晰。“爸，李阿姨。”“这是我给您二位，准备的新婚贺礼。
”02.“还愣着干什么？快打开看看啊，老顾。”李桂芬迫不及待地推了推公公，
语气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胜利者的施舍。仿佛在说：算你识相。
公公顾振雄哼了一声，显然还是对我心存不满，但终究还是被好奇心驱使。他走过去，
带着几分不耐烦，粗暴地撕开了牛皮纸袋的封口。几张A4纸从里面滑了出来。没有支票，
没有房产证。只有白纸黑字。公公拿起最上面那张，浑浊的眼睛眯起来，凑得很近。
当看清纸上那几个加粗放大的诊断结论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了原地。“阿尔茨海默病……”他喃喃地念出这几个字，
声音轻得像梦呓。下一秒，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将那几张纸狠狠摔在地上！
“胡说八道！”他指着我，因为激动，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林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为了阻止我再婚，你竟然敢伪造这种东西来咒我！！”“我身体好得很！我能吃能睡！
你才得病！你们全家都得病！”他的咆哮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李桂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连忙跑过去捡起地上的报告，脸上的表情从贪婪，
到疑惑，再到震惊。我没有理会公公的怒骂，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从容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我按下了播放键。一段清晰的录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是一个中年男医生沉稳而专业的声音。
“……顾先生的病情目前还处于早期阶段，主要表现为近期记忆减退，
比如经常忘记刚刚说过的话，或者把东西放在哪里就找不到。情绪上可能会变得易怒、多疑，
判断力也会下降……”“……阿尔茨海MER病是不可逆的神经退行性疾病，
目前没有根治的方法，
只能通过药物和家人的精心照料来延缓病程发展……”“家人的陪伴和情绪安抚非常重要，
千万不能让他受刺激……”录音在客厅里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公公的咆哮声渐渐弱了下去，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的手机，
嘴唇哆嗦着。我关掉录音，平静地看着他。“爸，这是上周我陪您去做全身年检的结果。
您最近总是忘事，丢三落四，还总说家里进了贼，我不放心，
就带您去神经内科加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您这个病，需要家人24小时的精心照顾，
情绪绝对不能激动。”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每一个字，
都让李桂芬的脸色白一分。她抢过那份诊断报告，像是不识字一样，
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确认。那双手，刚刚还戴着钻戒炫耀，此刻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脸上的得意、炫耀、轻蔑，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无尽的惊骇和恐惧。我缓缓转向她，
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真诚”。“李阿姨，以后我爸的起居饮食、吃药提醒、情绪安抚，
就全都拜托您这个枕边人了。”“这可比单纯做做卫生、做做饭，责任重大多了。
”“您可一定要有耐心，有爱心啊。”顾伟此刻也终于恍然大悟。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而后，那震惊变成了对我这个妻子的全然的欣赏和佩服。
他再看向李桂芬时，眼神里只剩下浓浓的鄙夷和幸灾乐祸。李桂芬的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处心积虑，伏低做小，耗费了两年多的时间，
以为自己终于钓上了一座金山，下半辈子可以高枕无忧。可这份诊断报告，
却将她所有的美梦击得粉碎。她得到的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富豪老公，
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大小便失禁、胡言乱语、需要人贴身伺服的痴呆老人。这是一场无期徒刑。
我欣赏着她那张由天堂坠入地狱的脸，觉得还不够。我决定再补上一刀。“对了，李阿姨，
”我歪着头，笑得天真无邪，“医生说这个病后续的治疗、护理、药物，花费都非常高昂，
而且病人会逐渐失去自理能力，越来越离不开人。”“不过没关系。”我走上前，
亲热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她的手冰凉刺骨。“我相信您是真心爱我爸的，不是为了他的钱，
对吧？”“这点困难，一定难不倒你们坚贞的爱情。”李桂芬的身体晃了晃，
几乎要站立不稳。她的眼神里，只剩下了绝望。03.李桂芬想反悔。
这个念头几乎是立刻从她煞白的脸上浮现出来。但是，她不能。为了今天的“逼宫”，
她早就做足了准备。她不仅在亲戚朋友面前大肆宣扬自己要嫁给退休企业家，过上好日子了，
甚至在老家都摆了几桌酒。小区里但凡跟她说过几句话的邻居，
都知道她李桂芬要从保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现在说不结了？她丢不起这个人。
她那点可怜的虚荣心，此刻成了捆住她手脚最牢固的锁链。
“我……我当然是真心爱老顾的……”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就在这时，一直愣着的公公突然受了刺激。他猛地指着电视机，眼睛瞪得老大，
嘴里大喊着：“阿秀！阿秀！你回来了！你不是死了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阿秀，
是我婆婆的名字，去世已经快十年了。他一边喊，
一边激动地要去抓电视里那个穿着古装戏服的女演员。客厅里瞬间乱成一团。
李桂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发作吓得手足无措，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恐惧。
“老顾！老顾你醒醒！你看清楚！我不是阿秀！”她慌乱地去拉公公的胳膊。
公公却像不认识她一样，一把将她推开。“你滚开！别碰我！你是谁！你这个坏女人！
”李桂芬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狼狈不堪。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阿尔茨海默症病人的麻烦和混乱。不是浪漫电影里的相濡以沫，
而是屎尿屁和六亲不认的现实。我“贴心”地走上前，柔声安抚着公公：“爸，您看错了，
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您累了，我们扶您回房休息好不好？”或许是我的声音比较温和，
公公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我顺势扶住他，
同时“指导”着旁边呆若木鸡的李桂芬：“李阿姨，医生说了，病人情绪激动的时候，
要顺着他，不能硬来。你刚刚那样会刺激到他的。”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条无形的绳索，
将她和“照顾痴呆病人”这个任务死死捆绑在一起。句句都是为她好，句句都是给她上枷锁。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我言出必行。第二天上午，
我就真的带来一个新保姆。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姓张，干净利落，
眼神很机灵。我当着李桂芬的面，把小张介绍给她。“李阿姨，这是我给您请的帮手，小张。
”“以后您就是这个家的太太了，动动口就行，具体的事情让小张去做。
”我特意加重了“太太”两个字。李桂芬的脸抽搐了一下，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必须在我面前端起女主人的架子，对着小张颐指气使。
“那个，小张是吧？以后手脚麻利点，别让我多说。”“好的，李太。
”小张低眉顺眼地应着，嘴角却藏着笑意。这个小张，
是我特意从家政公司高薪挖来的聪明人。来之前，我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她交代清楚了。
她的主要任务，不是伺候李桂芬，而是监视她。我和顾伟顺理成章地搬回了我们自己的婚房。
美其名曰，不打扰公公和李阿姨培养感情，给他们留出二人世界。实际上，我每天隔岸观火，
听着小张的实时汇报，简直比看电视剧还精彩。李桂芬笨手笨脚地学着做“女主人”。
她指挥小张做饭，一会儿嫌淡，一会儿嫌咸，结果一顿饭折腾了三个小时，
把厨房搞得像战场。她学着我以前的样子，穿着讲究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对正在拖地的小张挑刺：“那里！那里没拖干净！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小张脾气极好地应着：“是，李太。”然后故意把那一小块地方来来回回拖了十几遍。
而最让她崩溃的，还是公公顾振雄。他的病情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
他会抱怨李桂芬照顾得不周到，嫌她做的菜难吃，嫌她晚上打呼噜吵。糊涂的时候，
更是折磨得她精疲力尽。半夜三更把她叫起来，非说要吃城西那家老字号的豆浆油条。
或者把刚换好的干净床单，当成画布，用饭菜在上面涂抹。李桂芬的尖叫声和咒骂声，
小张都用手机录了下来，悄悄发给我。我和顾伟则在我们的新家里，开着香槟，
看着手机里传来的“战报”，惬意地享受着二人世界。“老婆，你真是我的偶像。
”顾伟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满眼都是崇拜。我笑了笑，喝了一口红酒。“这才哪到哪。
”“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04.李桂芬很快就发现，光靠她自己，
根本搞不定这个烂摊子。她梦想中的富贵生活，变成了一场24小时无休的噩梦。
被折磨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后，她终于撑不住了。
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把她那个游手好闲的宝贝儿子接过来。一方面是想让他搭把手，
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想让他提前过来，熟悉一下“富二代”的生活。她儿子叫李强，
二十五六岁，没正经工作，整天在社会上瞎混。接到他妈的电话，听说他妈要嫁入豪门了，
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仿佛是来继承皇位的太子。李强来的那天，
我和顾伟正好借口送些日常用品回去。一进门，
就看到一个染着黄毛、穿着紧身裤豆豆鞋的年轻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我们家的主沙发上，
脚还踩在茶几上，把昂贵的桌面硌出了几个印子。他手里拿着我的一个水晶摆件，
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还啧啧有声：“妈，这玩意儿是真水晶吗？值不少钱吧？
”李桂芬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指挥小张做菜，听到声音，一脸谄媚地跑出来：“强强，
你小心点，别摔了。这都是你林晚姐的东西。”她看到我们，脸色变了变，
但立刻又堆起笑脸。“小晚，阿伟，你们回来啦。这是我儿子李强，过来看看我。
”李强看到我们，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只是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不怀好意的油腻。
“你就是我妈说的那个……林晚姐？”他拖长了语调。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沙发前，
从他手里拿过那个水晶摆件，用纸巾仔细擦了擦，然后放回原位。“李阿姨，
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的语气很平淡。
李桂芬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强强也不是外人……”“哦？”我挑了挑眉，“他住哪？
”“我寻思着……阿伟和小晚你们不也搬出去了吗？那主卧空着也是空着，
就让强强先住着……”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伟打断了。“凭什么？！
”顾伟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那是我跟林晚的婚房，是我们以前的主卧！
他一个外人凭什么住？”李强一听这话，把脚从茶几上放下来，站了起来，
一脸痞气地看着顾伟：“嘿，怎么说话呢？我妈马上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了，
我就是这家的少爷！我住个主卧怎么了？”“少爷？”我冷笑出声，
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是对这个词的侮辱。我看着李桂芬，
一字一句地说道：“李阿姨，我再跟您明确一遍。这套房子，是我和顾伟结婚的时候买的，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让我爸和您住在这里，是我们做子女的孝顺。但不代表，
这里可以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住进来。”“你说谁是阿猫阿狗呢！”李强炸了。“谁应，
说的就是谁。”我眼神冰冷地迎上他的目光。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李桂芬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都是一家人，别吵别吵。强强，你就先住客房，啊？
”李强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算是暂时妥协了。到了饭点，一大家子人坐在饭桌上，
气氛诡异。李强吃饭的样子，像是饿死鬼投胎，吧唧嘴的声音特别响亮，
还不停地用筷子在盘子里乱翻。公公今天精神状态还行，
但显然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准孙子”搞得有些糊涂，只是皱着眉，没说话。吃到一半，
李强突然看到了顾伟放在桌上的车钥匙，上面是保时捷的标志。他眼睛一亮，伸手就想去拿。
“这车不错啊，借我开出去兜兜风呗？也让哥们儿见识见识。
”顾伟“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桌上的盘子都震得跳了一下。“你再敢碰一下试试！
”“哎，不就一辆车吗？那么小气干嘛！”李强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李桂芬见状，
立刻护着儿子，转头向公公哭诉：“老顾，你看看他们！他们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强强就是想开开车，他们就这个样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啊！”她很清楚，
现在唯一能给她撑腰的，就是顾振雄。果然，公公被她这么一哭一闹，脑子又开始糊涂了。
他瞪着顾伟：“不就是一辆车吗！给他开！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李强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看着这荒唐的一幕，慢悠悠地站起来。
我走到顾伟身边，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放回我自己的包里。然后，我转向公公，声音不大，
但足够清晰。“爸，这辆车，是我婚前财产买给顾伟的，登记在我个人名下。
我可没同意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开。”“万一碰了刮了，或者出了什么交通事故，
这个责任谁来负？”我顿了顿，看着他们愣住的脸，继续抛出重磅炸弹。“而且，爸，
忘了跟您说了，上周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根据您的病情诊断，
您现在属于法律意义上的‘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也就是说，您做出的很多决定，
比如赠与、买卖、或者允许别人使用您的重大财产，都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您说的话，
可做不了数了。”“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律师。”我拿出手机，
作势要拨号。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这八个字，像八座大山，
狠狠地压在了公公和李桂芬母子的心头。公公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屈辱。而李桂芬和李强，
则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们终于意识到，这座金山，不仅有毒，
而且还被我用法律的铁丝网，层层包裹了起来。他们看得见，摸不着。
05.我打出法律这张牌后，李桂芬母子消停了几天。但刻在骨子里的贪婪和恶毒，
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和顾伟借口工作忙，彻底搬回了自己的小家，
只是每天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给他们留足了“表演”的空间。
而我精心安插的“眼睛”——新保姆小张，则开始源源不断地向我输送着他们的真实面目。
小张在家里的几个隐蔽角落，
比如客厅的绿植里、走廊的装饰画后、甚至公公房间的电视机上，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监控画面里的内容，比我想象的还要触目惊心。没有了我们的监视，
李桂芬母子彻底撕下了伪装。他们背地里嘲笑公公是“老不死的”、“老糊涂”。“妈，
这老头什么时候才死啊？死了咱们不就能拿到遗产了吗？”这是李强没人的时候问的。
“快了快了，你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撑不了多久了。你忍着点，等拿到钱，
妈给你买大房子，买跑车！”这是李桂芬的回答。
李强开始堂而皇之地偷拿公公钱包里的现金，几百几百地拿，一开始还有所顾忌，
后来发现没人管，胆子越来越大。李桂芬则更胜一筹。她趁着没人，
偷偷溜进我和顾伟以前的主卧。那里面还放着我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衣物和首饰。
监控清晰地拍下，她打开我的首饰盒，把一条钻石项链和一个名牌包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和贪婪。她甚至还把我那件被她穿过的真丝睡袍又拿了出来，
对着镜子比来比去，仿佛自己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最让我愤怒的，
是他们对待公公的方式。有一次，公公病情发作，控制不住尿了裤子。
一股骚臭味立刻弥漫开来。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李桂芬闻到味道，冲进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