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朔风遇故纸

玉碎雁归月 愿圆园 2025-11-12 20:4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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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燕大,梧桐叶己染上浅黄,晚风卷着叶片落在图书馆前的青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

林雁月抱着刚借来的《南北朝野史辑录》走在人群里,深蓝色帆布包的肩带被书本压得微微下坠,她下意识地将包带往上提了提,指尖触到书脊上烫金的书名,指腹泛起一阵熟悉的温热 —— 这本孤本是她找了半个月才借来的,书页边缘还留着上世纪图书馆特有的蓝色印章,油墨味里混着旧纸张特有的霉香。

不远处的银杏树下,两个同系的女生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声音不大,却顺着风精准地飘进林雁月耳中。

“你看了新出的那篇论文没?

说那个南朝将军根本不是战死的!

野史里写他守雁门关时,粮草被人故意断了三天,最后是饿着肚子跟北狄人拼的刀!”

“真的假的?

正史里明明写着‘力竭殉国,尸骨无存’啊…… 而且他还是皇亲国戚,皇室怎么会害他?”

林雁月的脚步顿了顿,怀里的书本轻轻撞在小腹上。

她低头扫过书页上模糊的将领名录,只觉得 “南朝将军” 几个字有些耳熟,却没再多想 —— 南北朝战乱频繁,有名有姓的将领能列出好几页,她最近忙着整理史料,哪还记得清每个将领的细节。

她皱着眉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纷乱的议论压下去,把书本往怀里又抱紧了些,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

出了校门拐进槐树巷,热闹的人声瞬间被抛在身后。

巷两侧的砖墙爬满爬山虎,砖缝里长着零星的狗尾草,巷口的老槐树枝桠歪扭,夏天能遮满半个巷子的阴凉。

“姑娘,等一下。”

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槐树下传来,林雁月回头,见一位穿蓝布斜襟衫的老妇人坐在青石板上,手里捧着个红布包,银白头发用木簪挽着,眼睛亮得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

老妇人不说话,只将红布包递过来。

林雁月接过时,指尖触到粗糙的布面,包里的东西比看起来沉 —— 打开红布,是块青白色玉佩,正面雕着展翅雄鹰,羽翼纹路细得能看清每根羽毛,可右翼从翅根处断了,断口留着浅褐色痕迹。

玉佩刚碰掌心时凉得像冰,转瞬又有温热渗进皮肤,顺着血管往心口爬,奇异得让她心头发紧。

“老人家,这玉佩……” 她抬头想问,槐树下却没了人影,连老妇人脚边那只豁口粗瓷碗都不见了,只有几片槐树叶在风里打旋,仿佛刚才的相遇是场错觉。

林雁月将玉佩塞进帆布包内袋,指尖还留着玉身的温度,像揣了颗小小的暖炉。

回到出租屋时,天色己暗。

林雁月打开台灯,暖光铺满书桌:左侧是《南北朝野史辑录》,中间是她临摹的半块竹简 —— 原件在省博物馆,她拍了高清照片复刻的,上面用朱砂写着零散将领生平,右侧笔记本扉页贴满史料便签。

她拿出玉佩放在竹简旁,玉身泛着淡淡青光。

拧开朱砂笔,笔尖悬在竹简上片刻,落下字迹:“雁门关之战,《梁书》载‘粮尽援绝,某将力战而亡’,然野史多有异说,粮草断绝之事,恐非‘意外’……刺啦 ——”笔尖刚划过 “非意外”,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青光!

林雁月眼前一白,再睁眼时,青光顺着竹简蔓延,与朱砂字迹缠成光带。

她伸手去碰玉佩,指尖传来尖锐刺痛,像被烧红的针狠狠扎入。

紧接着,玉佩在青光中变透明,化作点点光屑钻进她的指尖,消失得无影无踪。

窗外惊雷炸响,雨水 “哗啦啦” 砸在玻璃上,台灯疯狂闪烁,暖光与青光交织,映得墙壁影子忽明忽暗。

林雁月想站起来,身体却像被钉在椅子上,一股力量从指尖裹住她,天旋地转间,耳边涌来嘈杂声响 —— 战马嘶鸣、刀剑碰撞、人声嘶吼,混在一起像钝刀割着耳膜。

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消失。

林雁月猛地睁眼,首先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泥土和硝烟,呛得她剧烈咳嗽。

她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断壁残垣里:身边土墙塌了半边,砖块上留着箭簇孔,不远处散落着断枪和染血盔甲,暗红血渍渗进泥土,变成发黑的印记。

身上的牛仔裤和白 T 恤变成了粗布衣裙,布料粗糙得磨皮肤,裙摆沾着泥泞和暗褐色污渍 —— 不知是血还是泥。

她摸向帆布包内袋,空空的,玉佩没了踪影;再摸腰间,触到熟悉的竹简,朱砂字迹还在,边缘沾了些泥土。

这是她与原来世界唯一的联系了。

“快走!

北狄人追上来了!”

急促的喝声裹着风砸过来,林雁月还没反应,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拽住胳膊,猛地往断墙后扑去。

后背撞在墙上的瞬间,“咻” 的一声,一支羽箭擦着她的发髻钉进对面土墙,箭尾还在颤,箭羽上的血珠滴落在碎石上,晕开小团暗红。

她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

少年穿着玄色软甲,银枪斜挎在肩,枪尖滴落的血珠砸在地上,发出 “嗒” 的轻响。

他看起来十七八岁,下颌线带着少年柔和,眉宇间却凝着不符年龄的沉峻,黑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下摆绣着的雄鹰图案露出来 —— 竟与那枚消失的玉佩一模一样。

“待在这里别动。”

少年的声音低沉,带着厮杀后的沙哑。

他松开她的胳膊,握紧银枪转身冲出去,披风扫过她的指尖,留下短暂的温热。

林雁月缩在断墙后,透过砖缝看他的身影:银枪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北狄士兵的弯刀劈来时,他侧身避开,枪尖精准刺入敌人咽喉,动作利落得像只捕猎的鹰。

阳光透过硝烟落在他身上,玄色软甲沾着血,却让这残酷的战场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亮。

厮杀声渐渐平息时,少年提着银枪走回来,软甲又多了几处血渍,脸上沾着泥土,英气却丝毫不减。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简,递给林雁月时,目光在她沾着墨痕的指尖停了停,声音比刚才柔和些:“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林雁月攥紧竹简,指尖因用力泛白。

她跟着少年穿过废弃村落,脚下的碎石硌着鞋底,偶尔能看到倒塌的茅屋旁,残留着半块带血的孩童布偶。

少年走在前面,披风扫过路边的野草,动作间没有多余的停顿,却会在她被石块绊倒时,回头伸手扶一把,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裙传过来,让她慌乱的心安定了些。

远处出现木栅栏围起来的营地,旗帜在风里展开,上面绣着模糊的 “萧” 字。

少年将她交给一个穿灰布军装的亲兵,声音恢复了沉稳:“带她去找身干净衣服,再拿点吃的。”

亲兵恭敬地应了声 “是,将军”,转身对林雁月做了个 “请” 的手势。

林雁月跟着亲兵往营地深处走时,回头望了一眼 —— 少年己转身走向中军帐,玄色披风在风里展开,像雄鹰展翅,背影挺拔得像棵迎着风沙的青松。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却记住了那双锐利的眼睛,记住了他递来竹简时的温度,记住了他披风上与玉佩相同的雄鹰图案。

掌心的竹简还留着战场的泥土气息,而胸口某处,似乎还残留着玉佩钻进皮肤时的温热,像有什么东西,正随着她的心跳慢慢苏醒。

文书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净,亲兵送来浅灰色粗布衣裙和粟米羹便退了出去。

林雁月坐在桌前,看着碗里冒着的热气,耳边还能听到营地外传来的号角声。

她摸了摸腰间的竹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泥污的指尖 —— 从燕大图书馆到这片乱世战场,不过是一场青光闪过的功夫,可她知道,从现在起,她的人生,己经彻底不一样了。

窗外的风卷着沙尘吹进来,拂过桌角的竹简,朱砂字迹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红光。

林雁月握紧了拳头,眼底渐渐有了光 —— 不管这里是哪里,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她都要活下去,要弄明白那枚玉佩的来历,要知道救她的少年是谁,更要弄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乱世,到底是偶然,还是命运早己写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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