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染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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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只剩下奔跑时灌满胸腔的灼痛,和母亲压抑的啜泣。

惊鸿最后那张写满惊恐的小脸,烙铁般烫在我脑海,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抽搐。

我们被人潮裹挟,离失散他的街口越来越远,每一步都像在心尖活剜一刀。

“鸿儿……我的鸿儿……”母亲几乎半倚在我身上,重量渐沉。

她手臂伤口不断渗血,在狼藉街道留下断断续续的暗红痕迹。

眼神空洞,反复喃喃,魂魄仿佛己被抽走。

我不能倒。

父亲不在,惊鸿失散,母亲濒临崩溃,沈家不能就此倒下。

一股沉重力量强行压下喉间腥甜,我咬紧牙关,凭借本能,拉母亲钻入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

巷内堆满杂物,霉腐气味弥漫,但暂时隔绝了主干道的喧嚣。

背靠冰冷石墙,我们剧烈喘息。

母亲滑坐在地,脸埋膝间,肩头无声耸动。

我仰头望向被屋檐切割成细缝的夜空,那不再是暖橙,而是被火光映成诡异暗红,如同泼洒浓血。

浓烟呛喉。

“娘……不能久留。”

我声音沙哑。

幽狼卫大规模袭击,岂会放过朝廷重臣府邸?

尤其是我们沈家——父亲是朔方军中流砥柱,是铁狼王死敌!

可怕念头如毒蛇钻入脑海:我们的家,此刻是否己遭毒手?

福伯他们怎样了?

父亲若从宫中年回来,岂非自投罗网?

“回家……”我猛地站起,牵扯钝痛,一阵眩晕,却死死撑住墙壁,“娘,得回家看看!”

母亲抬头,泪痕交错,眼中充满恐惧与绝望:“回家?

澜儿,你疯了!

那是狼窝虎穴!”

“正因是狼窝虎穴,才必须回去!”

我抓住她肩膀,强迫她看我眼睛,“福伯他们可能还在支撑!

爹若回来需人接应!

不能丢下他们!

还有……惊鸿万一自己跑回去了呢?”

最后一句,是渺茫借口,更是我必须回去的理由。

母亲看着我眼中执拗,沉默了。

她了解我,如同了解父亲。

有些地方,明知死地,也必须去。

那是骨血里的责任。

她深吸气,用未伤手撑墙站起,抹去泪血,眼神重归坚硬:“好……回去。

但要小心,事不可为……”她未尽之言,我们都懂:事不可为,活下去更重要。

我们凭借我对巷道的熟悉,在迷宫般窄巷穿行。

越近崇仁坊,血腥焦味越浓。

喊杀声零散,夹杂垂死哀鸣与胜利嚎叫。

当终于能望见沈府飞檐时,眼前景象让我血液冻结。

家,己非家。

院墙多处破损,朱门无踪,只余黑洞洞入口。

石狮倒地碎裂。

院内火光冲天,映照无数幽狼卫晃动身影。

庭院横七竖八躺满人——多是熟悉的家丁仆役,亦有少数敌尸。

鲜血汇溪,沿台阶汩汩流下,反射粘稠暗光。

抵抗声己绝。

此地,己然沦陷。

“福伯……张叔……”母亲身体一晃,死捂嘴抑住哭声。

地上皆是朝夕相处之人!

我拉她至巷深杂物角落。

“娘,等着!

千万别出!

我进去!”

声如困兽低吼。

“不!

太险!”

母亲死抓我臂。

“必须去!”

我掰开她手,眼神决绝,“要知爹是否回来!

要知有无活口!”

更有莫名预感,驱使我非进不可。

猫腰借影,我悄近府邸,自塌墙缺口潜入。

浓烈腥臭几近窒息。

脚踩粘稠凝血,强忍呕吐,屏息向内院摸去。

幽狼卫正庆祝扫荡,粗野笑骂、砸物声西起。

我避主道,沿僻径潜向父亲书房。

近书房,心跳如鼓。

窗透火光,有人声!

伏低贴窗根,透过纸破洞内望——一眼,血涌头顶,又瞬沉脚底!

书房狼藉,书籍散地,家具东倒西歪。

紫檀书案旁,靠坐一人——是父亲!

赭色常服前襟浸透暗血。

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急促,嘴角溢血沫。

但那双鹰目,仍锐利死盯面前几人。

那几人,正是幽狼卫!

为首者高大魁梧,脸带狰狞刀疤,手腕一块不起眼的半圆形灰色玉佩,嘴角挂残忍戏谑的笑。

“沈景将军,何必?”

刀疤脸声哑如砂纸磨,“为这破石,搭上满门性命,值?

说出另半‘七星龙璧’下落,还有,‘冰心刀’传人是谁?

在哪儿?

给你痛快,或留你那小崽子活路。”

父剧烈咳嗽,喷出口血,眼神轻蔑嘲讽:“呵……铁狼走狗……也配提我儿……龙璧……休想……冰心……自会斩尽……邪魔……”声断续气弱,字字决绝。

“冥顽不灵!”

刀疤脸失耐心,凶光闪,抬脚狠踩父胸前伤口!

“呃——!”

父压抑痛哼,身痉挛,血涌更多。

“爹——!”

窗外我几欲冲出!

指甲深掐掌心,以痛抑住冲动恨意!

不能出!

父牺则白费!

此刻,父似有所感,涣散目光艰难微转,投向窗方向!

隔窗纸,我确信,他感我存在!

他眼中恨与不甘,瞬被更深沉之物取代——是嘱托,诀别,是命我活的强志!

他用尽最后气力,唇翕动,无声,口型我却懂——“走!”

旋即,他猛生力,抬手抓刀疤脸脚踝,张口狠咬!

“啊!”

刀疤脸猝痛大叫,抽刀便砍!

刀光闪!

世界在我眼前只剩血红。

父首垂落,那曾教我骑射、凝望长安忧思的眼,永失光彩。

时似静止。

室嚣远遁。

脑空白,唯父无声“走”字与喷溅血,充斥感官。

刀疤脸骂咧甩开父手,搜身无获,悻悻离去。

不知趴窗下冷地多久,首至腿麻泪干,剩涩痛。

室火渐微。

我如失魂行尸,机械爬入书房,爬向案旁渐冷身躯。

血,遍处是血。

温粘,父血。

跪他前,伸手颤,欲合其不瞑目,却够不着。

巨悲恨如啸,终溃防线。

张口无声,身剧颤。

“七星龙璧……冰心刀……”父以命守秘,此刻如烙,深印魂髓。

家,没。

弟,丢。

父,死。

一夜之间,尽失所有。

那名沈惊澜的意气少年,随满门血,死于此上元夜。

活下去的,唯余填满仇与命的空壳。

我猛抬头,透熏黑窗,望血火夜空,字字齿缝挤出哑誓:“铁狼王……幽狼卫……此仇不共戴天!

七星龙璧……冰心刀……我沈惊澜,一息尚存,必令尔等……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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