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放学
“下课啦！”
“走走走，吃什么？”
“哥们，坐我车？”
……少年们的声音立刻炸开，比***还要响亮。
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们从各个教室里涌出来，像潮水一样漫向校门。
又是一个周末。
学生们或三五成群，或两两成双，或坐上汽车，或跟随家人……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慢慢的走出校门，慢慢的走进小道。
小道很长，两旁是高耸的金属围栏。
他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偶尔抬头，能看见被高楼切割成块的天空——还是那么蓝，蓝得不太真实。
飞行汽车在高楼间穿梭，车灯在渐暗的天色里划出流光。
那些都属于另一个世界，一个他看得见却够不着的世界。
终于，到头了；是一个关卡，装着赛博义肢的军人拿着步枪死死看守着。
他拿出了证明，军人们细细检查一番，才高傲的抬了抬下巴，示意放行。
一关之隔，两个世界刚刚还明亮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不是天黑，而是被浓重的工业废气笼罩成的灰黑色。
脚下的路变得坑洼不平，垃圾堆积在路边，散发出酸腐的气味。
低矮的棚屋挤在一起，墙皮剥落，露出里面生锈的钢板。
行人大多低着头，衣服上沾着油污，眼神空洞，像提线木偶一样在街上移动。
少年默默的走着，他没有皱眉，也没有加快脚步。
相反，他走在这里的每一步都更踏实了些。
这里是他的家穿过一个不大的广场，这里聚集了更多无处可去的人。
流浪汉蜷缩在纸箱搭成的临时住所里，几个眼神涣散的年轻人靠在墙边。
广场中间有一块破旧的大屏幕，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啊呦，赋税又加啊？
我可怎么活啊……死老头，滚开啊，别弄脏我衣服……最新播报，体炎病毒己升级到第西代，传播途径依然未知……又没药咯……”少年默不作声的穿过这里……像一滴水汇入河流，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赵天应？”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穿过了这片沉闷他慢慢回头。
一个女生女生，她身上的校服洗得发白，袖口有些磨损，长发简单地扎成辫子，几缕发丝散在脸颊旁。
虽然脸上沾了点灰，却掩不住她清秀的眉眼。
“小松。”
少年赵天应轻轻唤了一声，这是他的同学，也是他的同桌。
“哈哈，原来住这里吗？”
赵二点点头算是答应“太巧了，以后我也住这，”少女笑容灿烂，是那种找到同伴的开心。
“爸爸带我们从一区搬到了这，一区太乱了，药价也贵……”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赵天应缓缓转过头，发现小松被几个人抓了起来为首一人满脸痤疮，光头，一脸猥琐的看着小松。
后面还跟着几人。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走上前，吊儿郎当的“歪，小子，你女朋友？
蛮俊的嘛，我们老大看上了，借我们玩玩哈”说完，拍了拍赵天应的脸。
小松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拼命摇头，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死死盯着赵天应。
赵天应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
他看了看小松，又看了看那几个混混，然后——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