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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钟的余响还在堂屋回荡,陆砚的指尖己经被老花镜烫得发麻。

他盯着那道虚掩的卧房门缝 —— 昏黄的光像黏稠的蜂蜜,缓缓渗出来,裹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是外婆常用的皂角味,混着旧被褥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像针线穿过布料的 “沙沙” 声。

“乖孙,上床吧。”

声音又从门缝里飘出来,这次带着点委屈,像他小时候闹脾气不肯睡觉时,外婆哄他的语气。

陆砚的喉结动了动,手背突然发痒 —— 那道新浮现的绣花针疤痕,正顺着血管的方向,慢慢往上爬,痒得他想抓,却又怕一抓就把 “真实” 抓碎了。

他想起外婆的话:“戴上老花镜,就能看清想看清的东西。”

指尖颤抖着把老花镜架上鼻梁,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堂屋的霉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 和十二年前医院走廊的味道一模一样。

八仙桌上的霉斑不再是人脸,而是碎成了无数片细小的记忆碎片,有的映着外婆挑桂花的手,有的映着医院白床单的褶皱,还有一片,正映着卧房的门缝。

透过镜片看过去,那道门缝里的光,根本不是灯光,是无数根银色的绣花针,密密麻麻地织成的网。

针与针之间的缝隙里,藏着一行极小的字,是外婆的笔迹:“针脚缝的不是布,是没说出口的话。”

陆砚的呼吸顿了。

“没说出口的话”…… 外婆在病床上翕动的嘴唇,最终没能说出的,是什么?

电光石火间,他想起卧房里那个红木针线盒 —— 外婆总把重要的东***在里面,连他小时候弄丢的弹珠,最后都是在盒底找到的。

规则绕着 “上床” 打转,活像一个蹩脚的障眼法。

而生路,恐怕就藏在那个盒子深处。

他放轻脚步,朝着卧房走去。

每走一步,鞋底都像踩在棉花上,软得发虚 —— 堂屋的青石板不见了,脚下变成了医院走廊的白色地砖,冰凉的触感从鞋底往上窜,和记忆里那个冷雨的清晨重合。

门缝里的 “沙沙” 声越来越响,像有人在里面缝东西。

陆砚伸手推开门,门轴发出 “吱呀” 的***,比堂屋的座钟更让人揪心。

卧房里的景象,一半是记忆,一半是扭曲。

靠墙的旧木床还在,铺着的蓝布被褥是外婆亲手缝的,上面绣着的枇杷果图案,却歪歪扭扭的,有的果子是青的,有的是黑的,还有的,绣着绣着就变成了人脸的轮廓。

床尾的红木针线盒敞开着,里面的银针散落在盒外,针尾都沾着黑色的碎发,和堂屋簸箕里的碎发一模一样。

最诡异的是梳妆台。

镜子蒙着一层灰,却不是普通的灰尘 —— 是黑色的,像有人用墨汁泼过,擦不掉,也刮不去。

陆砚走过去,试着用指尖碰了碰镜面,指尖传来的不是冰凉,是温热的,像人的皮肤。

“咚 ——”座钟又响了一声,这次是十点零一分。

陆砚的手背突然剧痛,那道绣花针疤痕像被烧红的针戳了一下,他低头看去,疤痕上竟然浮现出一行小字:“十点零一分,针要找线了。”

话音刚落,针线盒里的银针突然动了。

一根针先跳起来,针尖朝着他的手背刺过来,速度极快,陆砚下意识地往后躲,针却擦着他的袖口,钉在了梳妆台上,针尾还在嗡嗡发抖。

梳妆台的镜子突然 “咔嚓” 一声,裂出一道缝。

陆砚盯着那根嗡鸣不休的银针,手背的灼痛针扎般首刺神经。

针、线、疤痕、记忆碎片…… 这些原本混沌的线索,被手背上这道灼痛的疤痕猛地拧成了一股!

他突然明白了 —— 针要找的 “线”,绝不是针线盒里卷着的蓝线!

外婆的话、镜子里的幻影、甚至手上的疤痕,都在指向同一件事:这些 “线索”,全是他自己的记忆。

缝里,映出了一张脸。

是外婆的脸,却不是记忆里苍白的模样。

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银簪,嘴角带着笑,手里拿着一根蓝线,正对着镜子穿针。

可她的眼睛是空的,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灰蒙蒙的白,像坟地野草上的水珠。

“乖孙,帮外婆穿个针。”

外婆的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来,手里的蓝线飘了过来,落在陆砚的掌心。

线是凉的,像蛇,缠在他的手指上,越缠越紧。

陆砚的心跳得飞快。

他知道这是假的 —— 外婆走的时候,头发己经全白了,根本不可能戴银簪;而且外婆的眼睛很好,穿针从来不用别人帮忙。

可掌心的蓝线太真实了,缠得他手指发麻,连指尖的温度都在慢慢变冷,像十二年前那个攥着衣角、不敢进病房的自己。

他突然想起老花镜。

再次戴上镜片,镜子里的景象变了。

外婆的脸消失了,镜子里映出的,是十二年前的自己 —— 十岁的陆砚,穿着蓝布褂子,坐在卧房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针线盒,正在拆外婆缝好的枇杷果图案。

外婆站在他身后,笑着说:“乖孙,别拆,这是给你留着的念想。”

“念想……” 陆砚念出声,喉咙发紧。

外婆的针线盒里,缝的从来不是布,是她想留给陆砚的记忆 —— 蓝布褂子的线,是怕他长大忘了小时候的样子;枇杷果的图案,是怕他忘了一起摘果子的夏天。

而此刻缠在他掌心的蓝线,根本不是线,是他自己的愧疚:是医院走廊里捏碎的桂花糕,是不敢面对外婆最后一面的懦弱,是藏了十二年的 “对不起”。

“针要找线”,不是找绣花线,是找他不敢面对的、关于 “念想” 的记忆。

陆砚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针线盒里的一根银针。

针尖冰凉,却带着熟悉的触感 —— 和外婆当年教他握针的触感一模一样。

他握着针,朝着掌心的蓝线刺下去。

“嘶 ——”蓝线被针尖戳中,瞬间化成了无数片记忆碎片,散落在卧房里。

有的碎片映着外婆教他握针的手,有的映着他拆坏图案后外婆无奈的笑,还有一片最大的碎片,落在了梳妆台上,映着医院的病房 —— 外婆躺在病床上,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朝着门口的方向看,眼里带着期待。

陆砚浑身一松,那股与规则对抗的硬气霎时泄了。

他靠在梳妆台边,指尖跳跃着蓝线化成的、萤火般的微光。

卧房的规则解开了,没有搏斗,没有逃亡,只是轻轻一刺。

可这一刺,戳破的不是幻象,是他心上那层糊了十二年的厚痂。

外婆…… 原来你等的从来不是我走进病房,是等我读懂这些 “念想” 里的爱。

“外婆……” 他的声音发颤,眼眶发热。

就在这时,卧房的门突然 “砰” 地一声关上了。

堂屋的座钟开始疯狂地响,“滴答滴答” 的声音像催命符,陆砚回头,看见墙上的两条规则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字,用红色的墨写的,像血:“找到线,还要找到针脚里的人。”

手背的疤痕又开始发痒,这次不再是往上爬,而是往掌心缩,最后停在了虎口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像针脚一样的点。

陆砚低头看,那个点正在发光,映着针线盒里的一根银针 —— 针尾上,刻着一个小小的 “砚” 字。

是外婆给他做的针。

当年她教他握针时,说 “这根针上有你的名字,以后不管你走多远,看到它,就想起外婆”。

陆砚握紧了那根针,突然听见堂屋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轻,像女人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一步一步,朝着卧房的方向走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门缝里,又渗出了昏黄的光,这次的光里,混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 不是外婆的皂角味,是他从来没闻过的味道。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来,带着点疑惑:“请问…… 这里有人吗?

我好像迷路了,我的记忆…… 有点乱。”

陆砚的心跳骤然加快。

他知道,这不是外婆的声音。

是另一个迷失在缝合区的人?

还是…… 被记忆同化的 NPC?

他握着银针,走到门边,指尖放在门把手上。

门把手上的温度,和刚才镜子的温度一样,温热的,像人的皮肤。

门外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我叫苏婉,” 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急切,“我记得我有个朋友,叫…… 叫陆砚?

你认识他吗?”

陆砚的指尖顿住了。

苏婉?

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进他混沌的记忆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抓不住具体的影子 —— 是在哪个记忆碎片里?

还是规则故意埋下的诱饵?

卧房的硝烟尚未散尽,门外的女人就精准地报出了 “堂屋簸箕” 这个词,而新的规则几乎同时浮现。

这巧合精准得像一场编排好的戏,让人从心底里冒出寒气。

他盯着门把手上自己的倒影,突然不确定:眼前这扇门后,到底是能并肩的救星,还是规则为他量身定做的下一个陷阱?

座钟的声音还在疯狂地响,卧房里的记忆碎片开始慢慢消失,像被风吹走的纸。

陆砚知道,他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湿漉漉的,像刚从雨里走出来。

她的脸上带着困惑,看到陆砚时,眼睛亮了一下,却又很快暗了下去,带着点不确定:“你…… 是陆砚吗?

我好像记得你,又好像…… 记不清了。”

陆砚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很熟悉,却又说不出哪里熟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虎口的针脚印记,又看了看女人的手背 —— 她的手背上,也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和他的绣花针疤痕很像,却又不一样,像被什么东西划的。

“你的记忆,丢了什么?”

陆砚问。

女人的眼神暗了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我要找一个人,还要找一个…… 竹编的簸箕。

簸箕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陆砚的瞳孔骤缩。

竹编簸箕?

堂屋西墙上挂着的,那个装满黑色碎发的簸箕?

就在这时,女人的手背突然开始发烫,她的疤痕也像陆砚的一样,开始浮现出小字:“十点十分,簸箕里的碎发,要找主人了。”

堂屋的方向,传来一阵 “沙沙” 的声音,像无数根细针在摩擦,又像无数根碎发在飘动。

陆砚和女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他们知道,新的规则,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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