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小米粥的蛮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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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雾霭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寒气随着门缝钻了进来,随即又被屋里的暖意驱散。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救了他的东北汉子。

汉子身上沾了不少雪沫,棉袄的肩头和后背都落了一层白,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他反手带上门,跺了跺脚上的积雪,发出“簌簌”的声响,然后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大手,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土炕上醒着的雾霭身上。

“哎哟,小崽子醒了?”

汉子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几分憨厚的笑容,快步走到炕边,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他身上的寒气还没散尽,却带着一股清新的雪后松针味,混着屋里的炭火气息,格外好闻。

雾霭看着他走近,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小小的身子下意识地往炕里缩了缩,宽大的棉袄滑落下来,露出了半截纤细的胳膊。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喉咙里只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气音,像小猫似的。

汉子见状,连忙伸手把棉袄给他拉了拉,盖住肩膀,动作轻柔得不像他这五大三粗的模样:“慢点慢点,刚醒别着凉了。

你这小身板弱得很,可得好好养着。”

他的手掌依旧带着外面的凉意,碰到雾霭皮肤时却没让他觉得冷,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

雾霭抬着头,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汉子的脸庞轮廓分明,胡茬修剪得还算整齐,眼神里没有半分恶意,只有纯粹的关切,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他心里最后一丝不安。

“饿不饿?”

汉子问道,语气放缓了不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我刚从山里回来,给你掏了几个野栗子,还煮了点小米粥,都是热乎的,你垫垫肚子。”

说着,他从肩上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碗,碗里装着金黄的小米粥,冒着腾腾的热气,香气顺着热气飘了过来,勾得雾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诞生到现在,还没吃过任何东西,妖力的恢复也需要能量支撑,此刻肚子里空荡荡的,确实饿坏了。

汉子见他眼神落在粥碗上,嘴角忍不住上扬:“瞅你这馋样,来,我喂你。”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炕边,拿起一根干净的木勺,舀了一勺小米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确认温度不烫了,才递到雾霭嘴边。

雾霭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汉子真诚的眼睛,最终还是微微张开了嘴,把那勺粥咽了下去。

小米粥熬得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米香,滑进喉咙里,暖烘烘的,不仅填了肚子,还让他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他忍不住眨了眨眼,又往汉子手边凑了凑,显然是没吃够。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汉子被他这模样逗笑了,声音里满是宠溺,一勺接一勺地喂着他,动作耐心又细致,完全不像个粗犷的糙汉子。

一碗小米粥很快就见了底,雾霭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眼神也亮了不少。

汉子把碗放在一边,又从布包里掏出几个剥好的野栗子,递给他一个:“这玩意儿甜,你尝尝,补补力气。”

雾霭接过栗子,小小的手刚好能握住。

栗子温热,带着天然的甜味,他咬了一小口,粉糯香甜,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着他吃得开心,汉子也跟着高兴,心里的疑惑却又冒了出来。

他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道:“小崽子,你叫啥名啊?

打哪儿来的?

咋一个人在雾凇坡上待着?”

雾霭咬栗子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里泛起一丝迷茫。

他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不……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叫雾霭,是凭着妖的本能知晓的,至于其他的,过去的记忆一片空白,就像被浓雾笼罩着,什么也看不清。

汉子见他这模样,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想来这孩子是刚诞生不久,还没开智完全,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清楚。

他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这么小的崽子,刚出世就遭了那么大的罪,也是可怜。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没事儿。”

汉子连忙说道,怕勾起他的伤心事,“那你就叫雾霭?

这名字挺好,跟你这雾妖的身份挺配。”

雾霭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汉子竟然能看出自己的本体。

“瞅你这模样,身上的妖气带着雾的灵韵,不是雾妖还能是啥?”

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咱也是妖精,不过是石妖,在这雾凇坡住了百八十年了,往后你要是没啥去处,就先跟我住着呗?”

石妖?

雾霭心里嘀咕着,难怪这汉子身上的妖气雄浑又沉稳,像大山一样让人安心。

他看着汉子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这间温暖的木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没有去处,也没有亲人,眼前这个救了自己的石妖汉子,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他抬起头,看着汉子,认真地点了点头,喉咙里挤出几个清晰的字:“谢……谢谢……”声音虽然微弱,却足够清晰。

汉子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谢啥呀!

相逢就是缘分,往后咱爷俩就在这儿过日子!

我叫石蛮,你往后就叫我蛮叔就行!”

雾霭眨了眨眼,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蛮叔”。

这个名字,和这个汉子的模样很配,也让他觉得格外亲切。

石蛮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雾霭的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你刚醒,身子还虚,再睡会儿。

我去给你再熬点粥,等你醒了再吃。”

雾霭顺从地点了点头,靠在土炕上,看着石蛮转身走向屋外的灶台。

石蛮的身影高大宽厚,忙碌的背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暖。

他闭上眼睛,心里不再是之前的迷茫和恐慌,而是满满的安心。

或许,在这雾凇坡,在这个石妖蛮叔的身边,他能找到一个真正的家。

炭火依旧在燃烧,屋子里暖融融的,雾霭听着石蛮在灶台边忙碌的声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再次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这一次,他的梦里,是温暖的火光,是香甜的米粥,还有一个高大宽厚的身影,一首护着他,再也没有冰冷的寒气,没有消散的恐惧。

石蛮喂完雾霭小米粥,看着小家伙蜷缩在厚褥上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泪渍,像沾了颗细碎的珍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碗筷,蹲在火塘边添炭火,指尖触到通红的木炭,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可心里那股子沉甸甸的疑惑,却半点没散。

这小崽崽也太可怜了。

石蛮盯着火塘里跳跃的火苗,心里嘀咕着。

雾妖生来就该与霜雪为伴,别说这点坡上的寒气,就是数九寒天的冰原,也该待得舒舒服服,哪能冻得妖魂都快散了?

他活了百八十年,守着这雾凇坡从春到冬,什么样的酷寒没见过?

可今年这寒流,邪性得厉害。

往年的冷,是干冽的、清透的,带着雾凇特有的灵气,连草木都冻得剔透好看;可这阵子的寒,是阴恻恻的、钻骨头的,像带着一股子怨气似的,把坡上的雾气都冻得发僵,连他这石妖都觉得骨头缝里发凉,更别提雾霭这刚成形的小崽子了。

石蛮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棉袄底下的皮肤还留着方才抱雾霭时的冰寒触感,那寒气不像自然生成,倒像被什么东西裹了邪祟,专冲着生灵的魂魄去。

他想起前几天巡山时看到的景象:山北坡的几丛老雾草,往年这个时候还冒着淡淡的白雾,今年却全冻成了冰碴子,一捏就碎;还有几只常住坡上的雪兔妖,近来也躲着不出来,听说有只幼崽没躲及时,冻得差点丢了性命。

这哪是雾凇坡该有的样子?

石蛮皱紧了眉头,虎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这寒流绝不是寻常的换季寒凉,背后指定有猫腻。

是山里藏了什么邪物?

还是哪个地界的禁制破了,泄了阴寒之气?

他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这股子寒气要是不除,别说雾霭这小崽崽没法安稳长大,怕是整个雾凇坡的生灵,都得遭罪。

他抬头看了眼炕上睡得安稳的雾霭,小家伙眉头舒展,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想来是彻底放下了心防。

石蛮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责任感,这孩子既然认了他当蛮叔,他就得护着。

等这小崽崽养壮实了,能自己稳住妖力了,他高低得往雾凇坡深处走一趟。

那深处常年被浓雾笼罩,鲜少有妖精敢去,据说藏着上古留下的冰脉,可也传闻里面蛰伏着不知名的东西。

以前他觉得没必要冒那个险,守着自己的小木屋过日子就好,可现在不一样了。

为了雾霭,也为了这坡上的其他生灵,他总得去探探,看看这邪性的寒流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总得想办法除了这隐患。

石蛮拍了拍自己厚实的大腿,心里下了决心。

他往火塘里又添了几块干柴,火光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格外坚定。

不管那深处藏着啥,他这一身石头骨头,硬得很,总不能让一股邪寒,毁了这雾凇坡的安宁,毁了这刚找到依靠的小崽崽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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