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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晚的单身派对死气沉沉。她突然夺过酒杯砸在地上:“玩点***的!谁扒下我的内衣,

我当场跟他睡!”满场口哨声中,她跨坐在陌生男人腿上撕结婚证:“靳砚?王八才嫁他!

”视频传到靳砚手机时,他正熨着明天要穿的礼服。第二天婚礼现场,

他当众播放视频:“各位,新娘昨晚已另择新欢。”第一章靳砚的公寓里,

静得能听见熨斗滑过昂贵西装面料时发出的、细微的“嘶嘶”声。

空气里弥漫着蒸汽和高级羊毛纤维混合的独特气味。明天,就是他和黎晚的婚礼。

那套纯手工定制的黑色礼服,此刻正服帖地悬挂在衣架上,

每一个褶皱都被他精心熨烫得笔直锋利,像他此刻一丝不苟的心情。

手机屏幕在旁边的茶几上无声地亮了一下,又暗下去。靳砚没在意,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件象征着他人生新阶段的礼服上。指尖拂过挺括的肩线,

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黎晚……那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偶尔会有点小任性的女人,明天之后,就是他的妻子了。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

一家号称“顶级私密”的会员制酒吧包厢里,气氛却沉闷得像一潭死水。

空气里漂浮着昂贵的香槟气泡和甜腻的香水味,但驱不散那股无形的压抑。

黎晚的几个闺蜜和几个她叫不上名字的、据说是朋友带来的“活跃气氛”的男伴,

散坐在巨大的U型丝绒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背景音乐是慵懒的爵士,

此刻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昏昏欲睡。黎晚坐在正中的位置,

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香槟。水晶吊灯的光线在她精心打理的卷发上跳跃,

却照不进她眼底深处那点越来越浓的烦躁。

她身上那件为了单身派对特意买的、缀满亮片的银色小礼服,

此刻也显得格外刺眼和不合时宜。“我说,”一个染着粉紫色头发的闺蜜打了个哈欠,

晃了晃杯子里所剩无几的酒液,“晚晚,你这告别单身的派对,也太养生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开读书会呢。

”旁边一个穿着紧身花衬衫、头发梳得油亮的男人立刻附和,

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讨好:“就是啊,黎大美女,你这派对规格是顶级的,可气氛……啧,

差点意思。要不,咱们玩点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老套是老了点,但总比干坐着强。

”“真心话大冒险?”黎晚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背景音乐,

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点的尖锐。她猛地将手里的香槟杯往面前的玻璃茶几上重重一顿。

“咚”的一声闷响,金黄色的酒液溅出来几滴,落在光洁的桌面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黎晚抬起头,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脸,

此刻绷得紧紧的,眼底深处像有两簇幽暗的火苗在烧。

她环视了一圈包厢里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看着他们脸上那点无聊、那点敷衍、那点强装出来的兴致,

一股强烈的、想要毁灭点什么的冲动猛地攫住了她。“玩点***的?”她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每个人的耳膜。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弧度,

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好啊。”她猛地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几步走到包厢中央那片小小的空地上,灯光正好打在她身上,

亮片反射出刺眼的光。“都给我看好了!”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她抬手,指向沙发上那几个刚才还试图活跃气氛、此刻却有些发懵的男人,

车夹克、留着寸头、眼神带着点野性的陌生男人身上——那是她一个闺蜜带来的朋友的朋友,

据说是个玩地下赛车的。“你!”黎晚的手指直直地戳向那个寸头男人,眼神挑衅,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还有你们几个!不是嫌闷吗?不是要***吗?”她深吸一口气,

胸膛剧烈起伏,然后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砸向整个死寂的包厢:“谁!现在!

能把我身上这件内衣扒下来!我!黎晚!今晚就跟他走!当场睡!”死寂。绝对的死寂。

连背景音乐似乎都识趣地消失了,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嗡鸣。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的瞬间。端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

张开的嘴巴忘了合拢。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只剩下黎晚那句石破天惊的宣言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

烫在每个人的神经上。几秒钟后,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呜呼——!!!”“我靠!

玩这么大?!”“晚晚!你疯啦?!”口哨声、怪叫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猛地炸开!

沉闷的死水瞬间被点燃,变成了沸腾的油锅!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人们像打了鸡血,

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充满了猎奇和亢奋的潮红。几个男人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肆无忌惮地在黎晚被银色亮片包裹的身体上扫视,

充满了***裸的欲望和跃跃欲试。那个被黎晚点名的寸头男人,先是一愣,

随即嘴角咧开一个痞气十足、带着浓浓征服欲的笑容。他推开旁边的人,站起身,

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哒的轻响,眼神像锁定猎物的狼,一步步朝站在灯光下的黎晚走去。

“黎大美女,说话算话?”他声音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黎晚看着他逼近,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让她浑身微微发抖。但她没有后退,反而扬起下巴,脸上是近乎癫狂的决绝:“当然算话!

来啊!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寸头男人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他伸出手,

带着烟草味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直接探向她银色礼服的后背拉链。“等等!

”黎晚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寸头男人动作一顿,

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怎么?反悔了?”“反悔?”黎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喧嚣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开什么玩笑!这点前戏怎么够?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目光扫过周围那些举着手机、满脸兴奋等着看更火爆场面的“朋友”们,

最后定格在茶几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放着她的小手包。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

猛地扑过去,一把抓过自己的手包,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在里面胡乱翻找。

口红、粉饼、钥匙……被她粗暴地拨开,终于,

她摸到了那个硬硬的、带着红色封皮的小本子。她把它抽了出来,高高举起。灯光下,

那本崭新的、象征着神圣承诺的“结婚证”,封皮上的烫金大字反射着冰冷的光。

“看清楚了!”黎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亢奋而变得尖利刺耳,

她环视着周围一张张写满惊愕和看戏表情的脸,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寸头男人身上,

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快意。她不再看任何人,双手抓住那本鲜红的结婚证,

用尽全身力气——“嘶啦——!”刺耳的撕裂声,像布帛,更像某种心碎的声音,

清晰地盖过了包厢里的喧嚣。鲜红的硬质封皮被粗暴地撕开,内页的纸张被扯烂,

印着双人合照和庄严国徽的那一页,在黎晚疯狂的动作下,

瞬间变成了一堆皱巴巴、边缘参差不齐的废纸!“靳砚?

”黎晚将手里那团象征着她和靳砚未来的废纸,狠狠地、带着无比的轻蔑,

砸在寸头男人敞开的、带着汗味的胸膛上。纸团弹了一下,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她脸上露出一个极致扭曲、充满恶毒***的笑容,声音拔高到顶点,

尖锐地穿透了所有噪音:“那个王八蛋!谁爱嫁谁嫁去!老娘不伺候了!”“轰——!

”包厢彻底炸了!口哨声、尖叫声、拍桌子的声音、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混作一团,

几乎要掀翻屋顶!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病态的***!没有人注意到,

在包厢最阴暗的角落,一个一直沉默着、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得逞的笑意。他手里握着的手机,

摄像头正对着灯光下状若疯魔的黎晚,以及她脚下那团刺眼的红色碎纸,屏幕上的录制键,

亮着幽幽的红光。第二章靳砚公寓里的寂静,

被茶几上手机突兀的、持续不断的震动声彻底撕裂。

“嗡嗡嗡——嗡嗡嗡——”那声音执着而急促,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毒蜂,

疯狂地撞击着凝滞的空气。靳砚正将熨烫好的礼服外套,小心翼翼地套在宽大的衣架上。

熨斗的余温还残留在指尖,带着熨帖的暖意。

这恼人的震动让他英挺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谁这么不识趣?他瞥了一眼屏幕,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没有备注。也许是婚庆公司最后的确认?

或者是哪个远道而来的宾客找不到酒店?他放下衣架,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伸手拿起了手机。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接通。没有预想中的说话声。听筒里首先涌出的,

是震耳欲聋、几乎要炸裂耳膜的喧嚣!

的口哨、歇斯底里的尖叫、拍打桌面的闷响、节奏混乱的背景音乐……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

形成一股巨大的、充满堕落气息的声浪,瞬间冲垮了公寓里精心维持的宁静。

靳砚的眉头拧得更紧。这是什么地方?恶作剧?就在他准备挂断的瞬间,

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却因为极度亢奋而扭曲变调的女声,像一把淬毒的冰锥,

猛地刺穿了那片混乱的噪音,无比清晰地扎进他的耳膜:“谁!现在!

能把我身上这件内衣扒下来!我!黎晚!今晚就跟他走!当场睡!”轰——!

仿佛有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靳砚的颅腔内炸开!他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瞬间泛白,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血液似乎在这一刹那停止了流动,

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涌回心脏,撞击得他胸口一阵窒息的闷痛。黎晚?他的黎晚?

那个明天就要成为他新娘的、笑起来眼睛像月牙的黎晚?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

是合成的声音!是卑劣的玩笑!然而,手机那头紧接着传来的,

是更加不堪入耳、更加肆无忌惮的起哄和怪叫,

还有那个陌生男人带着浓重欲望的沙哑回应:“黎大美女,说话算话?

”靳砚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封的岩石,只有握着手机的手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玻璃,看清电话那头地狱般的景象。然后,

他听到了。那声刺耳的、象征着彻底毁灭的——“嘶啦——!”紧接着,

是黎晚那用尽全身力气、带着毁灭一切快意的尖利嘶吼,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

狠狠钉进他的大脑:“靳砚?那个王八蛋!谁爱嫁谁嫁去!老娘不伺候了!”“啪嗒。

”一声轻响。靳砚另一只手里拿着的、那个还带着熨烫余温的蒸汽熨斗,

从他骤然失去所有力气的指间滑落。沉重的金属底座,

直直地砸在他光洁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滋——!”滚烫的蒸汽和灼热的金属底板,

瞬间接触到他脚背的皮肤。一股皮肉烧焦的、令人作呕的糊味猛地弥漫开来。剧痛!

尖锐的、足以让人瞬间晕厥的剧痛,从脚背闪电般窜上脊椎,直冲头顶!

“呃……”一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闷哼,从靳砚紧咬的牙关中溢出。

他的额头上瞬间爆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然而,

这足以让常人崩溃的肉体剧痛,此刻却像投入冰海的一粒火星,

瞬间就被那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彻底吞噬、湮灭。

脚背上的灼痛感还在持续,尖锐地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但更深的、更冷的、更尖锐的痛,

却来自胸腔里那个被生生撕碎的地方。那里没有流血,却比任何伤口都更空,更冷,

更痛彻心扉。手机还紧紧贴在耳边,里面传来的,是那个陌生男人得意的狂笑,

是周围人群更加疯狂的欢呼和口哨,

是黎晚那神经质的、仿佛大仇得报般的尖利笑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幅最肮脏、最恶毒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旋转。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脚边。那个沉重的熨斗还歪倒在那里,

底座边缘沾着一点他脚背上被烫掉皮的、暗红的血肉。熨斗旁边,

是他刚刚熨烫好的、明天要穿的结婚礼服。纯黑的,笔挺的,象征着承诺与未来的礼服。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靳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

那是一个被极致的痛苦和冰冷淬炼过的、扭曲的弧度。眼底深处,

最后一丝属于“靳砚”的温度,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

是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暴风雪的黑洞。他抬起那只被烫伤的脚,动作有些踉跄,

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公寓里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璀璨的万家灯火,

流光溢彩,编织着无数人关于“家”和“爱”的幻梦。他站定,背对着那片虚假的繁华,

面对着身后公寓里的一片死寂和空气中残留的皮肉焦糊味。手机里,地狱的喧嚣还在继续。

靳砚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手机举到唇边。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向那个狂欢的地狱,

低沉、平稳,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冻结万物的、绝对的死寂:“玩得开心点。”说完,

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他干脆利落地切断了通话。屏幕暗了下去。公寓里重新陷入死寂,

只剩下他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脚背上那持续不断的、尖锐的灼痛感。他转过身,

目光再次落在那件纯黑的礼服上。然后,他拖着那只受伤的脚,一步一步,走到衣架前。

伸出手,不是去抚摸那挺括的面料,而是猛地抓住了礼服的衣领!“嗤啦——!

”比刚才手机里传来的撕裂声更加刺耳、更加暴戾!昂贵的、象征着神圣誓约的礼服,

在他灌注了全身力气的双手下,如同脆弱的废纸,从领口到前襟,

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狰狞的裂口!黑色的布料碎片飘落在地毯上,像垂死的乌鸦翅膀。

靳砚面无表情,仿佛撕碎的不是他明天的希望,而是一件早已腐朽的垃圾。

他随手将破烂的礼服扔在地上,如同丢弃一袋肮脏的垃圾。他走到沙发边坐下,

动作因为脚伤而有些迟缓,但脊背挺得笔直。他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

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精准地滑动、点击。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失控的质问。

只有冰冷的指令,一条条,通过加密的通讯软件,发送出去,像投入深海的鱼雷,悄无声息,

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取消婚礼。所有预定,即刻终止。违约金照付。***。

明早八点前,任何相关消息泄露,追责到底。查清地址。黎晚现在的位置,

参与者的身份,所有细节。立刻。准备场地。明早八点,圣心大教堂,清场,

只留必要人员。技术组待命。需要最高权限接入现场设备。每一条指令都简洁、高效,

不带任何情绪色彩。发送完毕,他放下平板,身体向后靠进沙发深处。

脚背的灼痛一阵阵袭来,尖锐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空气中那淡淡的皮肉焦糊味,混合着香槟残留的微甜气息那是他之前为庆祝而开的一瓶,

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味道。靳砚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黑暗中,

手机里黎晚那疯狂的嘶吼、那刺耳的撕裂声、那恶毒的咒骂,还有那个陌生男人得意的笑声,

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公寓里死寂无声,只有他胸腔里,

那颗被彻底冰封的心脏,在缓慢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

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

映在他冰冷的侧脸上,忽明忽暗,如同地狱入口跳动的鬼火。第三章圣心大教堂。清晨八点。

巨大的彩绘玻璃窗过滤着初升的阳光,

将斑斓的光影投射在空旷的、足以容纳上千人的主厅里。

空气里弥漫着百合与白玫瑰清冷的香气,

混合着古老木质座椅和石壁散发出的、庄严肃穆的气息。管风琴静默着,

巨大的金色十字架在圣坛上方散发着柔和而神圣的光辉。这本该是祝福与誓言回响的时刻。

然而此刻,教堂里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寂静。没有宾客满座,没有欢声笑语。

只有寥寥数十人,被身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安保人员“请”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上。

他们是黎晚的至亲——父母、兄嫂,以及几个关系极近、无法在最后一刻推脱的亲戚。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不安和一种不祥的预感。黎母紧紧攥着丈夫的手,指节发白,

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想开口询问旁边肃立的安保,都被对方冰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教堂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安保人员如同沉默的雕塑,

均匀地分布在通道两侧和后方出口,形成一道无形的、令人压抑的屏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紧绷的神经上碾过。不安的低语在死寂中细微地蔓延。

“怎么回事?新郎呢?晚晚呢?”“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电话也打不通……到底出什么事了?”黎父强作镇定,试图起身:“我要见靳砚!

或者见你们负责人!这到底……”他话未说完,旁边一位安保人员上前一步,

动作看似礼貌实则不容抗拒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声音平板无波:“黎先生,请稍安勿躁。

靳先生马上就到。”就在这时,教堂侧门被无声地推开。所有的低语瞬间消失,

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靳砚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

并非昨日熨烫的那件礼服。头发一丝不苟,面容冷峻,如同大理石雕刻而成,没有任何表情。

他走得很稳,丝毫看不出右脚有任何异样——昂贵的定制皮鞋完美地掩盖了脚背的伤处。

只有当他迈步时,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才泄露出那被强行压抑的痛楚。

他的出现,像一块寒冰投入死水,瞬间冻结了教堂里本就稀薄的空气。黎母看到他,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哭腔:“靳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晚晚呢?

婚礼……”靳砚的目光扫过她,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停顿,径直穿过中间铺着红毯的通道,走向前方的圣坛。

他的步伐沉稳,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单调的“嗒、嗒”声,

在空旷寂静的教堂里回荡,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脏。他走到圣坛前,没有看那巨大的十字架,

也没有看旁边脸色同样惊疑不定的神父。他转过身,面向台下那几十张写满困惑和恐惧的脸。

“各位。”靳砚开口,声音透过隐藏在圣坛花束中的微型麦克风,

清晰地传遍教堂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任何铺垫,直切核心。“很遗憾地通知大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台下黎晚的家人,

将他们脸上瞬间放大的惊愕和恐慌尽收眼底。“原定于今日举行的婚礼——”他再次停顿,

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冰冷的、宣告终结的符号。

“取消。”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砸在黎家人的心上!“什么?!”“取消?!

”“靳砚!你开什么玩笑!”黎父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声音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变调。

黎母更是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被旁边的儿媳死死扶住才没倒下,她失声尖叫:“为什么?

!晚晚呢?我的晚晚在哪里?!”教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惊叫、质问、难以置信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死寂。靳砚站在圣坛上,居高临下,

冷眼旁观着台下的混乱,如同神祇俯视着蝼蚁的挣扎。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只有眼底深处那冻结一切的寒意。“安静。”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混乱的声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而强大的气场震慑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靳砚不再看他们,他微微侧身,对着圣坛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控制台方向,点了点头。下一秒,

圣坛后方,那面原本悬挂着巨大十字架、此刻被临时替换成巨大白色幕布的墙壁,骤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让台下的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

猛地从教堂四周隐藏的高品质音响中喷涌而出!口哨!尖叫!拍打声!狂乱的背景音乐!

巨大的幕布上,清晰地投射出昨晚那个地狱包厢里的景象!高清的画面,精准的镜头角度。

所有人都看到了。看到了站在灯光中央、状若疯魔的黎晚。看到了她指着那个寸头男人,

喊出那句石破天惊的“扒下内衣当场睡”。看到了寸头男人带着狎昵的笑容逼近。

看到了黎晚突然神经质地大笑,然后扑向手包,掏出那本鲜红的结婚证。

看到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那象征神圣誓约的小本子撕得粉碎!

看到了她将那团废纸狠狠砸在寸头男人胸口!

看到了她脸上那极致扭曲、充满恶毒***的笑容!

听到了她声嘶力竭、穿透灵魂的尖吼:“靳砚?那个王八蛋!谁爱嫁谁嫁去!老娘不伺候了!

”画面定格在黎晚那张因疯狂而扭曲、因恶毒而丑陋的脸上。高清的像素,

将她眼底的癫狂和嘴角的轻蔑,放大到纤毫毕现,如同最锋利的刀子,

狠狠剜在每一个观看者的心上。死寂。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沉重的死寂,如同实质的铅块,

沉甸甸地压在教堂的穹顶之下,压得人喘不过气。黎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张着嘴,

像一条离水的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身体剧烈地摇晃着,最终“咚”地一声,

重重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黎母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短促而凄厉的抽噎,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难以置信地看着幕布上女儿那张陌生而狰狞的脸,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最终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双眼一翻,彻底晕厥过去,软倒在儿媳怀里。其他亲戚,

有的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有的羞愧地低下头,

不敢再看;有的则用惊恐、甚至带着一丝鄙夷的目光,偷偷瞥向黎家瘫倒的几人。整个黎家,

在这一刻,社会性死亡。靳砚站在圣坛上,

沐浴在幕布投射出的、黎晚那张疯狂面孔的冷光里。他面无表情,

眼神如同西伯利亚冻土深处的寒冰,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的虚无。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台下那一片狼藉和死寂,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却比任何控诉都更冰冷刺骨:“各位见证。”“新娘黎晚,已于昨夜,自愿、公开、彻底地,

撕毁了与我靳砚的婚约,并做出了她的‘选择’。”“因此,这场婚礼,

失去所有存在的意义。”“现在,请各位有序离场。”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迈步。

右脚落地时,那被强行压抑的灼痛感再次尖锐地传来,但他步伐的节奏没有丝毫改变,

依旧沉稳、冰冷、决绝。他走向侧门,背影挺直,如同出鞘的利剑,

割裂了身后那片由背叛、羞耻和绝望构成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教堂厚重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将里面那场无声的葬礼彻底隔绝。阳光透过彩绘玻璃,

在地面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斑。空气中,百合与白玫瑰的香气,此刻闻起来,

只剩下腐朽和死亡的味道。第四章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流淌,

变幻的光影在靳砚冰冷的侧脸上明明灭灭。他靠在后座,闭着眼,仿佛在假寐。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副驾驶上,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精悍的男人——靳砚的特别助理,陈锋——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平板,

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脸。“靳总,”陈锋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稳而清晰,

“昨晚‘魅影’酒吧VIP3包厢的监控和部分私人手机拍摄的原始视频,已经全部拿到。

技术组做了清晰化处理,关键人物身份已锁定。”靳砚没有睁眼,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陈锋继续汇报,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核心参与者七人。除黎小姐外,

分别是:”“张天野,男,28岁,无业,混迹地下赛车圈,

有多次斗殴和非法改装车辆记录。昨晚与黎小姐有直接肢体接触者。”“林薇薇,女,

26岁,黎小姐的大学室友兼闺蜜,昨晚派对的发起人之一。”“赵博文,男,30岁,

林薇薇的现任男友,某三流模特公司经纪人,负责‘活跃气氛’。”“钱莉,女,25岁,

网红,以‘敢玩’出名,昨晚拍摄并第一时间在私人小群传播视频者。”“孙浩,男,

29岁,自由摄影师,钱莉的跟拍摄影师,提供高清设备。”“周婷,女,27岁,

黎小姐的表妹,全程参与并起哄。”每一个名字,每一个身份,都像冰冷的子弹,

被陈锋精准地报出。“视频的原始传播链已基本理清。”陈锋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

“钱莉拍摄后,第一时间发送给了赵博文、林薇薇以及她自己的三个‘闺蜜’群。

孙浩拍摄的高清版本,则通过加密云盘分享给了赵博文。

赵博文和林薇薇是二次传播的主要节点,扩散范围包括他们的多个社交圈层。

那个匿名发送到您手机上的号码,经过追查,是使用一次性加密虚拟号,

初步判定源头指向赵博文,动机是……挑衅。”“挑衅?”靳砚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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