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忽然想起昨夜陆承渊说要带她去医院见爷爷。
“叩叩。”
房门被敲响,陆承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套男士西装:“换上,半小时后出发。”
苏清媛挑眉:“为什么是男装?”
“爷爷喜欢传统中式婚礼,我们要拍订婚照。”
陆承渊将西装放在床上,“别误会,只是应付媒体。”
半小时后,苏清媛穿着改良式旗袍从更衣室出来,盘扣勾勒出纤细腰肢。
陆承渊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听到动静回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看够了吗?”
苏清媛故意晃了晃手机,“我刚才录了视频,要是陆总对我起色心,我就拿这个威胁你加钱。”
陆承渊面无表情地关掉免提:“苏氏建材的新供应商己经谈妥,林氏的事不会再发生。”
苏清媛怔在原地,首到他转身离开,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关心藏在公事公办的语气里。
医院VIP病房内,陆爷爷躺在病床上,握着苏清媛的手不肯松开:“好孩子,承渊这性子随他父亲,冷得像块冰。
你要多陪陪他,啊?”
陆承渊站在窗前,背影僵硬。
苏清媛注意到他的领带夹是朵小小的沙漠玫瑰,和客厅钢琴上的盆栽一模一样。
“爷爷,承渊平时工作很忙。”
她轻声说,“但他每天都会给我带早餐。”
这个谎言让陆承渊猛地回头,眼中闪过诧异。
苏清媛朝他眨眨眼,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看到的相册——少年陆承渊抱着一只泰迪熊,眼神清澈得让人心疼。
从医院出来,陆承渊沉默地开车。
经过一个路口时,苏清媛突然指着窗外:“停车!
那是我设计的幼儿园!”
陆承渊靠边停下,看着她兴奋地跳下车。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踮起脚尖,指尖轻轻触碰建筑外墙上的涂鸦——那是孩子们画的彩虹。
“这个项目差点被林氏搅黄。”
她回头朝他笑,眼中有星光闪烁,“现在终于要开园了。”
陆承渊下车,站在她身后,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他忽然想起十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站在樱花树下,说要带他去看新建的儿童乐园,却在第二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总?”
苏清媛转身,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发呆。
“没什么。”
陆承渊快步上车,“回去还有工作。”
当晚,苏清媛在工作室加班,突然接到物业电话:“苏小姐,您的工作室漏水了。”
她赶到现场时,发现整个设计区被泡在水里,心血之作的模型毁于一旦。
手机突然响起,是林若雪的语音:“苏设计师,和承渊哥哥玩契约婚姻很***吧?”
苏清媛攥紧手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这时,陆承渊的电话打进来:“在哪?”
“工作室。”
她声音沙哑,“林若雪……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陆承渊穿着睡袍冲进工作室,头发还带着湿气。
他环视狼藉的现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报警。”
“不用。”
苏清媛拦住他,“我有证据。”
她调出监控视频,画面里林若雪的助理鬼鬼祟祟地撬开阀门。
陆承渊拨通电话:“法务部,准备***林氏故意破坏他人财物。”
“别!”
苏清媛按住他的手,“林氏背后有陆氏股东撑腰,***会影响你的地位。”
陆承渊看着她沾着颜料的指尖,忽然想起昨夜她在医院说的谎。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伤痕累累,却还要替他着想。
“我会处理。”
他脱掉睡袍,盖在她瑟瑟发抖的肩上,“先去我公寓,这里交给保洁。”
回到云顶公馆,苏清媛裹着他的睡袍,在厨房煮姜茶。
陆承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被冷水泡红的手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
苏清媛反问,“我们只是契约夫妻,不是吗?”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陆承渊心里。
他松开手,转身走向书房,却在路过钢琴时停住脚步:“这架钢琴是我母亲留下的,她……很喜欢沙漠玫瑰。”
苏清媛怔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原来这个浑身带刺的男人,也曾是渴望母爱的孩子。
深夜,苏清媛被噩梦惊醒,发现陆承渊坐在床边,正用冰袋冷敷她发肿的脚踝。
“怎么了?”
她迷糊地问。
“你刚才在梦里说‘爸爸,别丢下我’。”
陆承渊将冰袋换了个位置,“苏叔叔的病情恶化了。”
苏清媛猛地坐起来,却因头晕栽进他怀里。
陆承渊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她:“我让人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明天带你去见他。”
“谢谢。”
苏清媛将脸埋在他胸前,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其实你没那么冷,对吧?”
陆承渊沉默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明天还要应付媒体。”
第二天的订婚照拍摄现场,陆承渊的手始终虚放在她腰间。
摄影师喊“亲一个”时,苏清媛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要是陆总怕吃亏,我可以多给你五百万。”
陆承渊低头看着她狡黠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真的吻了下去。
这个蜻蜓点水的吻让现场一片哗然,苏清媛却看到他耳尖泛红。
当晚,陆承渊收到林若雪的短信:“你以为苏清媛真的清白?
她父亲当年害死我哥哥!”
他捏紧手机,看向窗外苏清媛的工作室——那里亮着灯,她正在重新制作模型。
月光洒在她发梢,像给他的心脏浇了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