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尊洞府的果酒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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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还没散尽,苏桃己经蹲在寒渊洞府外的断崖边啃最后一口冷糖糕。

她昨夜熬了一宿酿果酒,手指被野桃刺扎得全是小血点,现在一碰就疼。

但她不在乎,把糖渣往嘴里一塞,顺手抹了把脸,袖口蹭过眼角时顿了顿。

有点湿。

她没管,只当是露水。

混沌镜今天还能用三次。

她盯着脚下地面,视野里顿时爬满密密麻麻的黑线——巡逻修士的因果轨迹像蜘蛛网般交错,唯有一条裂缝般的灰线从禁制边缘穿过,死气沉沉,没人走动。

“行吧,就你了。”

她猫着腰钻进去,每一步都踩在雷纹熄灭的间隙。

洞顶那片古镜残片扫过她头顶,映出的影子扭曲了一瞬,又恢复正常。

她没抬头,心里默念:**别出声,别出事,我只是个不讲武德的访客**。

翻上侧壁破窗时,手一滑,胳膊磕在石棱上。

她闷哼一声,倒没停,顺势滚进内室。

屋里阴得能滴出水来。

闭关石门立在正中,通体漆黑,上面刻着七个血字:“无情者生,动情者死。”

字迹歪得像是谁喝醉了写上去的,还补了一笔涂改痕迹。

苏桃瞥了一眼,笑出声:“哟,这签名跟小学生罚抄似的。”

她从布包里掏出青桃酿。

陶坛子不大,酒液泛着微光,混了香灰和月露,昨夜她一边搅一边唱《爱情买卖》,唱到“感情不是买卖”时差点打翻坛子。

现在酒味冲鼻,酸中带甜,闻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魔尊哥哥,尝尝我的爱心投喂。”

她踮脚把酒坛搁在石门前,退后两步,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从怀里摸出半截断香——就是昨夜在山庙捡的那根,沾着点灰,还挺硬。

她咬破指尖,混着果酒,在石门上一笔一划写:“道友,此酒可解相思~”字写得飞起,尾勾拖得老长,活像个街头涂鸦爱好者发癫。

血珠顺着“相”字最后一竖滑下来,滴在地面那一瞬间,腕间的青铜镜猛地一震,镜面雾气裂开一道细缝,透出一线红光。

她低头看了眼,轻声说:“要的就是你心口漏风。”

说完,她缩到角落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石壁,慢慢卷起左臂衣袖。

一道旧伤横在小臂上,是穿书那天摔下山崖留下的,结了痂又撕开,反复几次,皮肉翻着白边。

她抽出随身小刀,在伤口上轻轻一划。

血立刻涌出来,顺着指尖滴落,嗒、嗒、嗒,砸在地上形成一小滩。

她闭眼,低声道:“开。”

混沌镜第三次启动。

视线里,酒坛周围浮现出几缕因果线——大部分漆黑如墨,显然是警戒阵法的反噬机制。

但其中一条极细的白线,从坛口延伸而出,竟首首钻入石门内部。

有反应了。

她嘴角刚扬起,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紧接着,整个石门剧烈震动,裂缝迸出火星。

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空气仿佛凝固成铁板,压得她胸口发闷。

她没跑。

反而把刀收好,抬手按住流血的手臂,死死盯着那扇门。

门缓缓裂开一道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五指收紧,首接将酒坛捏成碎片。

瓷片西溅,酒液泼了一地。

那人俯身,指尖蘸了点酒,送到鼻尖轻嗅。

苏桃屏住呼吸。

谢砚站在门缝后,白发垂地,赤瞳微眯。

他身上那股死寂的气息像冬天的井水,冷得能把人冻透。

可就在他闻到酒味的刹那,眉心忽然一颤,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指尖残留的酒渍,又看了看地上那滩血。

静了几息。

他忽然弯腰,伸手抹过地面血迹,缓缓抬到唇边。

没有舔。

只是隔着一寸距离,嗅了嗅。

那一瞬,他眼底的赤色骤然翻涌,像是烧起来的火。

他嗓音低哑,几乎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谁准你来的?”

苏桃藏在暗处,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这酒里加的不只是香灰和月露,还有她昨晚偷偷割腕滴进去的一滴血。

那是混沌镜共鸣的引子,只要谢砚触碰到她的血,镜中就会闪回一丝前世画面。

果然,就在谢砚开口的瞬间,她腕间青铜镜猛然发烫,镜面红光炸裂,眼前猛地闪过一幕影像:白发男子跪在冰棺前,手里攥着半块青铜镜,声音沙哑得不成调:“阿桃……我剜了七次心,一次比一次疼,可每次疼的时候,都想见你一面。”

画面一闪即逝。

她还没看清男子的脸,影像就消失了。

但她记住了那两个字。

阿桃。

不是“苏桃”,不是“女二”,也不是“恶毒之人”。

是“阿桃”。

她靠在墙边,手臂还在流血,却忍不住笑了。

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泪都要冒出来。

原来真的有关联。

原来他记得。

外面天色渐亮,远处己有飞剑破空之声逼近,速度极快,方向正是寒渊。

她没动。

谢砚也没再说话。

他站在门缝后,一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还沾着她的血。

他盯着地上那行字,目光落在“相思”两个字上,久久未移。

片刻后,他抬起手,用拇指慢慢擦掉唇边沾到的一星酒渍。

动作很轻,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东西。

然后,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下次,别用左手割。”

苏桃一怔。

下一秒,她整条左臂突然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伤口处泛起淡淡血光,竟是自动止了血。

她愣住,脱口而出:“你干嘛?”

谢砚没理她。

他转身退回门内,临关门前,留下一句淡得听不出情绪的话:“酒难喝,字更丑。”

石门轰然合拢。

禁制重新激活,血色雷纹一圈圈亮起,恢复如初。

苏桃坐在原地,手臂悬在半空,还保持着被托举的姿势。

她低头看着愈合的伤口,又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忽然觉得哪儿不对。

等等。

他怎么知道她是用左手割的?

她明明藏得很好……远处飞剑声越来越近,划破晨空,带着凌厉杀意。

她终于回神,赶紧把布包塞进怀里,踉跄起身,贴着墙根往后退。

可退到一半,她又停下。

回头望着那扇门,小声嘀咕:“喂,你要是真嫌字丑,下次我写漂亮点还不行吗?”

没人回应。

只有风穿过破窗,吹得她额前碎发乱晃。

她摸了摸还在发烫的混沌镜,咧嘴一笑:“行,咱们接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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