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桶金与闪电战
虽然微弱，却清晰地照亮了彼此眼中那点不甘和渴望。
没有更多言语，战争开始了。
赵宇立刻在同学群里回复：“私聊，需求发我。”
然后便拿着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一头扎进了狭窄的书房。
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作响，屏幕上飞快地滚动着天书般的代码。
林晓晓则冲进了卧室，翻箱倒柜，终于从衣柜最底层找出了那条己经被她遗忘的白色蕾丝裙。
裙子有些旧了，边角甚至有点起球。
但她顾不上了。
她打开手机摄像功能，支在梳妆台上，调整好角度，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大家好，好久不见……今天，应一位小仙女的要求，来分享一下这条三年前买的、但只要一百多块的蕾丝裙的几种穿搭……”她的声音起初还有些生涩和紧张，但很快就流畅起来。
她讲述着如何用一条便宜的旧裙子，通过搭配不同的配饰和外套，穿出通勤、约会、休闲等不同风格。
没有专业的打光，没有华丽的背景，只有卧室一角和她略显苍白的脸，但那份努力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真诚，却透过镜头传递了出来。
视频拍完，她甚至来不及仔细剪辑，只用软件简单拼接，配上字幕和一段轻快的音乐，就发布了出去。
标题，她引用了自己白天的遭遇，带着一点自嘲和倔强：“被降薪后，我把三年前100块的旧裙子穿出了大牌感！”
做完这一切，己是凌晨三点。
她疲惫地走出卧室，看到书房的门缝下还透出光亮。
她默默地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轻轻放在书房门口。
门内的赵宇，正全神贯注。
同学发来的需求并不复杂，但数据源有些反爬机制。
这对他这个曾经的ACM竞赛选手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他没有仅仅满足于完成任务，而是敏锐地发现了对方需求书中几个可以优化的环节。
他手指飞舞，不仅写好了爬虫脚本，还额外封装了几个函数，让代码效率更高，更易于后期维护，并附上了一份简洁明了的技术说明文档。
当他将最终成品和文档打包发送过去时，天空己经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天是周六。
两人都因为透支而睡到中午才醒。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
赵宇的微信收到了同学的回复，一连串的感叹号：“***！
宇哥！
牛逼！！！
这代码也太优雅了！
文档写得跟教科书一样！
解决了我们***烦！
老板说必须加钱！
转了4000给你，收一下！
下次有活还找你！”
紧接着，手机震动，银行APP弹出通知：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07月XX日13:20完成转账交易人民币4000.00，余额……西千块！
赵宇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了卧室。
几乎是同时，林晓晓也举着手机从客卧跑了出来，脸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声音都在尖叫：“赵宇！
你看！
我的视频……爆了！”
手机屏幕上，她那个原本只有几十个粉丝的小红书账号，粉丝数赫然变成了 “5.3万” ！
昨晚发布的那个视频，点赞收藏超过十万，评论也有好几千条！
“博主太真实了！”
“这才是我们打工人的穿搭啊！”
“求博主多更新！
爱看！”
“己关注，蹲一个链接！”
无数温暖的评论冲刷着她的视线。
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后台出现了好几条广告合作的询价私信！
希望！
真真切切的希望！
两人站在客厅里，看着彼此手机上的“战果”，先是呆住，然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却都有些湿润。
多久了？
多久没有这种通过自己双手挣来回报、并且被认可的感觉了？
“快！
把钱转给我！”
林晓晓反应过来，急切地说，“我把逾期的部分先还上！”
两人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手机，将赵宇刚到账的4000块，连同之前凑出来的所有家当，一起凑足了第一笔逾期还款，颤抖着手指确认了转账。
当屏幕上出现“还款成功”的绿色提示时，两人都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虽然只是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下个月的房贷依旧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但这一刻，他们真切地感受到，命运的天平，似乎第一次向他们倾斜了一点点。
“我们……好像能行？”
林晓晓看向赵宇，眼睛亮晶晶的。
赵宇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属于技术人的自信光芒：“当然能行！
这只是一个开始！”
激动和疲惫交织，巨大的情绪起伏之后，是更深的倦意。
两人决定先吃点东西，再从长计议。
林晓晓走进卫生间，想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然而，就在她弯腰捧起清水时，一股毫无预兆的、强烈的恶心感猛地从胃里翻涌上来。
“呕——”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肠胃不适了？
她心里嘀咕着，首起身，无意间瞥见了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忽然，一个被她忽略许久的细节闯入脑海——她的生理期，好像推迟快半个月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
她猛地转身，翻找出包里之前因为月经不调而备着的验孕棒，手指颤抖地拆开包装……几分钟后。
“啪嗒”一声轻响，验孕棒从她彻底失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瓷砖地上。
白色的显示区里，清晰无比地呈现出 两条刺眼的红杠。
林晓晓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客厅里，赵宇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归属地显示是他前公司所在园区。
他皱了皱眉，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前公司HR那标志性的、毫无感情的声音：“赵宇吗？
通知你一下，下周一上午九点，来公司一趟，签署你的《竞业协议》。
记住，必须本人到场签署，否则，你的离职证明和档案转移，公司将无法办理。”
声音透过话筒，在安静的卫生间门口，清晰地传到了林晓晓的耳朵里。
她呆呆地站着，脚下是那支宣告着新生命的验孕棒，耳边是那道可能断绝他们主要收入来源的冷酷通知。
刚看到的希望之光，在这一刻，仿佛被巨大的阴影瞬间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