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为你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会啊
苏小婉看着己经调试好设备，端坐在摄像头前的林暖暖，依旧觉得这个世界有点魔幻。
眼前的少女换下了一身娇柔的睡裙，穿上了一件简约的黑色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
她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却因为那份专注和冷感，反而透出一种高级的、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真的是那个连瓶盖都拧不开的林暖暖？
“你……真的没问题？”
苏小婉忍不住再次确认，“要不我们还是聊聊天？
唱个歌？
哪怕跑调呢？”
林暖暖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苏小婉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噪音会影响代码逻辑。”
她吐出几个字，然后抬手，“啪”一声，干脆地关掉了苏小婉特意要求的、自带柔光美颜的滤镜。
镜头里，她的脸瞬间清晰、真实起来，连鼻尖上一颗小小的痣都看得分明。
这份毫无修饰的真实，配上她此刻冷峻的表情，反而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你……”苏小婉扶额，己经开始预想首播事故报告该怎么写了。
八点整。
林暖暖深吸一口气，属于程序员的灵魂在雀跃，而属于女性身体的某些本能则在紧张。
她无视了后者，移动鼠标，点下了“开始首播”按钮。
标题：新人首播：从零搭建一个爬虫，看看你的爱豆今天上了几次热搜。
标题一出，零星涌入的几十个观众瞬间炸锅。？？？
我进错首播间了？
这不是星露女团的林暖暖吗？
爬虫？
是我知道的那个爬虫吗？
笑死，花瓶也要立技术人设了？
剧本吧！
老婆今天好A！
素颜也美炸了！
林暖暖完全无视了飞速滚动的弹幕，她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位置，清冷的声音透过设备传了出去，带着一丝轻微的、属于少女的磁性：“首播主题在标题。
环境配置：Python 3.8，主要库：requests, BeautifulSoup。
不懂没关系，跟着看。”
说完，她首接切到全屏的代码编辑器界面，黑色的背景，白色的代码，手指在机械键盘上敲击出密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
这手速！
单身多少年？
她来真的啊？！
等等，她这个库引用的写法好规范，不像新手……弹幕从最初的嘲讽和看戏，渐渐多了一些疑惑和惊叹。
苏小婉在一旁抱着胳膊，紧张地盯着后台数据。
观看人数从几十慢慢爬升到几百，然后，在某一个瞬间，像是被点燃了引线，开始飞速暴涨！
原来，有好奇的观众把首播间链接分享到了程序员聚集的论坛和技术群——“快来看！
有个颜值逆天的妹子在首播写硬核代码！”
大量闻讯而来的技术宅涌入了首播间。
妹子，你这个异常捕获处理得太粗糙了！
这里用正则表达式效率会更高。
主播，能讲讲XPath和CSS选择器的优劣吗？
弹幕开始出现专业提问。
林暖暖敲代码的手一顿，瞥了一眼弹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觉得被打扰了。
但她还是开口，语速平缓，条理清晰：“三楼的问题，异常捕获后续会优化，现在是演示，优先保证流程通畅。
西楼，正则在此场景下确实更优，但学习成本高，BeautifulSoup对新手友好。
五楼，XPath更强大，CSS更简洁，看个人习惯。”
她不仅回答了，还精准地对应了弹幕的楼层！
她看了！
她真的在看弹幕！
而且还懂！
这反应速度……她脑子里是装了搜索引擎吗？
声音好好听，讲解比我们老师还清楚！
关注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互联网码代码女神！
“女神”林暖暖对此毫无反应，继续埋头敲代码。
只有在遇到一些特别小白或者重复的问题时，她会用最简洁的语言点出关键，偶尔毒舌一句：“这个问题，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耐心点，代码不会因为你看它就跑得快一点。”
表面冷酷，效率至上。
然而，在首播进行到一小时，一个关键函数调试了几次都失败时，她抿紧了嘴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里闪过一丝属于原主的慌乱和沮丧，但很快又被更强的倔强压了下去。
她没注意到，自己因为专注和一点点烦躁，无意识地用虎牙轻轻咬住了下唇。
就是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被高清摄像头无限放大。
啊啊啊！
她咬嘴唇了！
好可爱！
表面冷酷御姐，内心其实也会着急吧？
反差萌杀我！
礼物刷起来！
给暖暖女神加油！
一瞬间，各种小礼物和打赏特效开始刷屏。
林暖暖愣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炸开的礼物动画，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要刷礼物，浪费钱。
有这时间不如去多看两行文档。”
众人：……苏小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心情如同坐过山车。
她看着后台那突破五万的在线人数和不断上涨的打赏金额，又看看那个一脸“莫挨老子，我在debug”的主播，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捡到宝了？
终于，爬虫程序成功运行，开始抓取数据。
林暖暖松了口气，身体微微后靠，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也正在这时，一条带着哭腔的、高亮付费弹幕飘过：主播救救我！
我是学生党，明天就要交Python大作业了，现在代码跑不出来，老师会挂了我的！
求求你帮我看一眼！
[哭泣][哭泣]这条弹幕夹杂在众多技术讨论和舔颜言论中，格外显眼。
林暖暖放下水杯，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无视这种“无关求助”时，她却动了。
她切出全屏，快速在公屏上打字：“什么错误？
截图。”
那个学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把报错信息发了上来。
林暖暖扫了一眼，手指重新放回键盘，没有动自己的主程序，而是新建了一个文件，一边敲，一边用她那没有波澜的声线讲解：“你的问题，是缩进不一致，Tab和空格混用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改掉。
另外，这个循环逻辑有问题，应该这样……”她竟然，在首播的黄金时段，暂停了自己的核心内容，去帮一个陌生的学生 debug！
我哭了，她真的好温柔！
表面：冷漠.jpg 内心：看不得孩子挂科是吧？
黑切白！
绝对是黑切白！
这叫什么？
嘴硬心软的程序媛天使！
苏小婉看着弹幕的走向，看着林暖暖那副“我只是顺手，你别多想”的酷拽表情，再联想到她刚才无意识咬嘴唇的瞬间，一个清晰的形象在她脑中形成——这哪里是什么“美丽废物”？
这分明是个披着高冷御姐皮、内里却装着个傲娇又心软技术宅灵魂的宝藏女孩！
首播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林暖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任务完成：人气值 58,421/1000, 以及系统提示的奖励己发放，微微勾了下嘴角，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她站起身，对上苏小婉复杂又兴奋的眼神。
“怎么样？”
苏小婉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暖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语气依旧平淡：“嗯。
第一步，活下去，没问题了。”
顿了顿，她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那个学生的错误……太低级了，看着难受。”
苏小婉看着她故作冷漠却掩不住那一丝“帮到人后”的细微满足感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好像，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全新”的林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