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启程
埃佩尔看到路易向他走来，他主动起身走上前，向路易行礼。
路易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如此。
“你找到什么了吗？”
路易问。
埃佩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路易，“这是他写给某位子爵的信件，看起来像是邀功信。”
他指了指他身旁的一具被剑劈开的尸体。
路易接过信，迅速展开，信纸边缘己被火焰灼烧，残留着焦糊的气味。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句，信中简洁而首白：“子爵大人，路易己铲除。”
看完这行字他不由得笑了一下，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旁人见他笑，纷纷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知道为何路易会在这种时刻露出笑容。
但路易却并未多加理会，他的目光随即沉静下来，关于信件中提到的“子爵”他没什么眉目。
倒不如说他对帝国的贵族们都没什么印象，原主今年只有16岁，参与的社交活动不多。
自然也对贵族们了解不多。
关于帝国的贵族他只知道三大公爵，六大侯爵，还有就是来做总督前临时恶补的菲尼斯省的大贵族，至于子爵，这种小贵族太多了，他根本记不完。
索性就不记了。
“还有什么线索吗？”
路易小心收起信件，询问埃佩尔。
埃佩尔望向两名侍卫，他们几乎把死者尸体给翻个底朝天的，不过最终也不过是摇摇头。
路易也看着满地的狼藉，这种搞暗杀的一般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这也属于是一种职业操守。
至于那封信件，应该是半场开香槟的意外之举。
“大家辛苦了，看看马车座椅有没有损坏，去休息一下吧。”
“是”众人回应。
“埃佩尔，你留一下。
你对子爵有什么眉目吗？”
路易留住埃佩尔，他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三大公爵之一的阿特里耶公爵，他本人今年也有25岁，在跟随路易到这里之前，也在贵族的社交圈里浸淫许久。
或许会对什么子爵有眉目。
埃佩尔思索了一会，踌躇的说到： “属下认为， 这个子爵应该是本地贵族。”
这不算是有用的信息，不过，本来也没抱有什么期望。
他今天没死在这里，背后指使的人应该还会有动作，等对方露出马脚就好。
“我们一起去吧，你也休息一下。”
路易指了指马车，埃佩尔回了一个是。
路易觉得这家伙有点木讷，一点都不像他想象中风流倜傥的贵族公子。
“你是骑士吗？”
路易问，他有点好奇，在这个类似中世纪的世界中，是否有骑士这类人。
“没错殿下，我正是一名骑士，那是我21岁的时候，禁卫军统领，光辉的拉曼尼亚大人为我册封。”
他说到这里，语气激动起来，脸上则是藏不住的骄傲。
路易不太懂这些，只觉得这种骑士称号很中二。
“你有什么称号吗？”
路易问道。
银盾骑士。”
埃佩尔答道，眼中闪过一抹自豪，“这也是拉曼尼亚大人授予我的。”
“哦。”
路易应了一声后，不再发言，加速脚步。
他前世就是一个社恐，不善言辞。
现在更是感到有种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不过沉默并不长，很快他们走到马车休息处。
五名侍卫己经将还没有被破坏的马车座椅挪了过来，背对着战场的狼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
魔法师巴克利则孤独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们几个看到路易和埃佩尔过来，自觉的站起身行礼。
路易则摆摆手，他到这里不到一天，跟他们说话的次数，还没有他们行礼的次数多。
他实在不习惯这种繁复的礼节。
路易和埃佩尔也找了个位置坐下，现场早没了刚才的活泼，陷入到了一种紧张的沉默中。
路易心里不由得想到从前，读书的时候和同学们聊天时，遇到领导老师的情景。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路易朝着离他最近的侍卫问道。
他决定从最基础的信息入手，电视剧里当官的就是这样表演亲民的。
他只能东施效颦了。
那个被他提问的侍卫，猛的起身，用洪亮的声音回答道：“报告殿下！
我是日陲省，里奥子爵家的塔尼斯。”
路易被他视死如归的架势吓了一跳。
连忙让他坐下，然后轻声说：“我们一起聊聊天，你们不要紧张。”
“是！”
五个侍卫一起大声回应道。
“噗嗤”路易听到一声清丽的笑声，他感到疑惑，看向几个侍卫。
他们眼中也有着相同的疑惑。
路易看向埃佩尔和巴克利，这两个人一个年轻贵族，一个看起来有些衰老的魔法师，谁也不像是有着清丽笑声的人。
他只能当作自己听错了。
他朝向那五个侍卫，分别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和家乡。
他们都是贵族子弟，都来自日陲省。
那是他二哥卡尔就职总督的省，在帝都的西边，是本王朝的龙兴之地，贵族林立，相关势力盘根错节，在那里有什么轻举妄动都在帝都的监控下。
和二哥相比，自己的重要性显然没有那么高，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几个人在一起聊聊天，路易胡思乱想了一会。
普吕姆带着人回来了。
带队的正是普吕姆和同去的那个侍卫，侍卫手里高高举着象征皇族的太阳长剑旗，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身后跟着二三十名扈从，披着精致却稍显陈旧的铠甲，尽管装备不怎么精良，但好在显得整齐有序。
在扈从队伍的中央，一名身着深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骑在一匹黑马之上。
他的马鞍边装饰着小巧的金属徽章，与家族旗帜的纹饰相呼应。
那人神色严肃，目光疲惫，举手投足间有着贵族的风度，却隐隐透着几分局促与拘谨。
路易心中明白，这人应该就是边山城的领主，利特·弗尔丹伯爵。
在队伍的最后，他们还带着一架马车，车身漆黑，车顶覆以紫色帷幔，西角的金色流苏在阳光下微微颤动。
应该是给路易准备的。
路易见到队伍后，微微起身，其他人见到也站起身。
静静的等待队伍靠近。
终于，队伍停了下来，领主弗尔丹伯爵从马背上缓缓跃下，随即恭敬地单膝跪地，深深低头：“殿下，欢迎您的到来。”
其他随行的侍卫也纷纷跟随，迅速下马或跪拜，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且肃穆。
那些站在路边的扈从们，尽管衣甲陈旧，却个个神色严谨，仿佛怕犯下一丝丝的失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紧张感，仿佛连微风也在畏惧亲王的威严。
路易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面前跪下，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 。
他的语气低沉，似乎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起来吧。”
声音平静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微微的颤音。
弗尔丹伯爵听到后随即迅速起身 ，面带些许紧张却依旧恭敬地站立：“殿下，普吕姆阁下己经为我们讲述了您与您的扈从们所遭受的悲剧，我为这些事情感到悲伤。”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故作悲伤姿态然后接着说：“我同时也为您在我的领土中所遭受的，感到自责。
普吕姆阁下也把您的旅途终点和您肩负的神圣职责告诉了我，我希望您可以原谅我的渎职，并接受我的道歉。
希望您今夜可以在我的领地中下榻，我们己经为您准备好了住处和一切事宜。”
路易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东西，语句中充满了贵族的矫揉造作，有点厌烦。
但还是回应道：”伯爵，我明白你的忠诚，我也赦免你的渎职。
今夜我会在你的居处下榻。
“路易的声音依然沉静“但你要为那些勇士收殓吧。
给他们应得的安息。”
弗尔丹伯爵微微一愣，随后立即向旁边的侍卫点了点头。
那些士兵迅速行动起来，走向那些悲惨的战士，收拾他们的遗体。
路易转过头去，朝普吕姆说：“你写封信把这件事告诉我大哥，看看能否为那些人的家属们要一份抚恤金。”
普吕姆听了这话微微一楞，说道：“殿下，没有给平民发放抚恤金的先例，而且，他们算是被家属卖给我们的。
能给他们收尸就己经算是您宅心仁厚了，怎么还能让那些平民得到更多呢，更何况您的叔叔摄政王菲利普殿下一定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话变成路易愣住了，他反问普吕姆：“那他们不是白死了。”
普吕姆没说话，只是轻叹了一声。
“那你让帝都方面找到他们家属的信息，这笔钱我出！”
路易看他这样，有点生气的说。
普吕姆还是没说话，朝他鞠了个躬，算是表示了他的态度。
弗尔丹伯爵看他们两人对话结束，便再次恭敬地上前，低声说道：“殿下，您若无其他安排，请上车吧，我来带路。”
路易没再说话轻轻的点了下头，便跟在伯爵身后，登上了那架为他准备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