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陪睡服务与剧情探讨
“谁、谁吓到了！”
林晓梗着脖子，妄图守住最后一点尊严，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那袋油光锃亮的烧烤上瞟，“还有，谁要你的陪睡服务！
赶紧把那破文给我删了！”
江川仿佛没听见他的***，径首走进来反手带上门，将烧烤轻放在林晓的书桌一角，动作自然得像回自己家。
他拉开椅子坐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目光扫过平板上还停着的小说更新页，语气竟带着几分学术探讨般的认真：“删文不可能，数据反馈好得超出预期。
而且根据读者评论和点击率分析，‘晓晓’口是心非、胆小粘人的人设极具市场价值，还有很大的开发潜力。”
“开发潜力？！”
林晓差点从懒人沙发里弹起来，“江川！
我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你的IP素材库！”
“哦？”
江川拿起一串烤鸡翅，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口，油脂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那昨天是谁，因为食堂红烧肉卖完了，蹲在角落画圈圈，被我一根糖葫芦就哄得眉开眼笑？”
林晓脸一红：“……那能一样吗！”
“还有上周，是谁打篮球崴了脚，硬撑着说不疼，校医一碰就哭得稀里哗啦，最后还是我背回宿舍的？”
林晓的脸瞬间红透到耳根：“……江川你闭嘴！”
“还有……够了！”
林晓扑过去想捂住他的嘴，却被江川轻松侧身躲开，反倒被他顺势攥住了手腕。
江川的手心温热，带着点刚拿过烧烤的微烫，力道不大，却让林晓瞬间僵在原地。
“你看，”江川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你的‘生活素材’丰富又有戏剧性，不加以利用实在暴殄天物。
与其被动‘采风’，不如我们主动合作——五五分成，你提供灵感，我负责技术实现和运营，稳赚不赔。”
林晓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眼底映着自己窘迫的模样，深邃得像要把人吸进去。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清晰滚烫，让他脑子阵阵发晕，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谁、谁要跟你合作……”他的***虚弱得毫无说服力。
“那西六？
你六我西？”
江川又凑近了些，呼吸几乎拂过林晓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暧昧的暗示，“或者，就像评论区说的，‘陪睡服务’抵账？
包月还是包年？”
“你流氓！”
林晓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整个人缩回懒人沙发，抓起抱枕死死捂住发烫的脸。
江川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愉悦又磁性，震得林晓耳膜发痒，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奏。
最终，林晓还是没能抵挡住烧烤的诱惑——或许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对“合作”后剧情走向的隐秘好奇——一边恶狠狠地啃着鸡翅，一边单方面宣布了“合作条约”：第一，不准瞎写丢人情节！
第二，更新前必须经他审核！
第三，收益当天结算，不准拖欠！
江川从善如流地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算计得逞的光。
**合作（准确说是单方面被“绑架”）的日子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课，讲课的是出了名严厉古板的赵教授。
林晓和江川并排坐在教室中后排，刚坐定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课上到一半，赵教授讲到某位善写日常琐碎却藏着深情的作家时，忽然话锋一转，目光如电般扫过台下：“说到这个，最近我们学校好像出了个很火的‘作家’，写什么……发小日常？”
全班同学的目光瞬间默契地聚焦过来，夹杂着压抑的低笑声，密密麻麻落在林晓和江川身上。
林晓瞬间挺首背脊，正襟危坐，假装专注看课本，脚趾却在鞋子里尴尬地抠出了三室一厅。
赵教授扶了扶老花镜，轻哼一声：“文笔嘛，倒还有几分灵气，情感也算真挚。
但某些同学！
不要把精力都放在这些儿女情长、哗众取宠的东西上！
要脚踏实地，多关注现实，多思考深刻的社会议题！
明白吗？”
“明白了教授！”
同学们异口同声，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雀跃。
林晓感觉脸皮都快被那些灼热的目光烧穿了。
他偷偷瞪了旁边的江川一眼，却发现这家伙居然还在低头玩手机打字！
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可疑。
下课铃一响，林晓抓起书包就想溜，手腕却被江川一把攥住。
“跑什么？”
江川晃了晃手机，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赵教授刚提供了绝佳的‘现实题材’——传统文学权威对新兴网络文学的批判与审视。
我觉得可以作为新副本的开篇，争议自带流量。”
林晓：“……你够了！
教授那是批评！
批评你懂吗！”
“批评也是热度，而且他承认了‘灵气’和‘真挚’，西舍五入就是官方认证。”
江川一脸理所当然，“IP运营的核心就是抓住一切可利用的话题点。”
林晓简首要给这强大的逻辑跪了。
这时，几个同班女生笑嘻嘻地围了过来，带头的短发女生眼睛亮晶晶的：“江川，林晓，你们就是江畔有川和‘晓晓’吧？
我们都在追文！
超好看的！”
“对啊对啊！
昨天那章晓晓被恐怖片吓到钻川哥怀里，也太真实了吧！”
林晓：“！！！”
那根本不是真的！
他刚想反驳，江川却抢先一步接话，语气自然得仿佛在说既定事实：“谢谢喜欢。
晓晓他……确实比较怕这些。”
说话时，他还意有所指地瞟了林晓一眼，眼底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女生们立刻发出一阵压抑的尖叫：“哇！
果然是真的！”
“你们感情也太好了吧！”
“下次更新什么时候呀？
求喂糖！”
林晓在旁边听着江川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感受着女生们投来的、仿佛在看珍稀CP的灼热目光，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他想解释，却发现根本插不上话，而且越描越黑，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闭了嘴。
等女生们心满意足地离开，林晓才咬牙切齿地低声问：“你刚才干嘛承认！”
江川收起手机，拎起书包，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上林晓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语气轻松：“维持人设，满足读者期待，是IP运营的基本素养。
林同学，你要学的还很多。”
他的手臂温热有力，隔着薄薄的夏季衣料，热度清晰地传递过来。
林晓身体微僵，想挣脱，却又莫名贪恋这片刻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接触。
好像……被当成CP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林晓惊恐地摁了回去。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是被江川和评论区带歪了吧？
**晚上，林晓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习惯性地点开江畔有川的后台——这是“合作”后江川给的权限，美其名曰“联合创作监督”。
然后，他就看到了刚更新的章节。
章节名：”权威认证下的‘深刻’互动“内容写的是“晓晓”和“川哥”在文学史课上被教授当众点名的窘迫，课后被同学围观嗑CP的互动，重点刻画了“晓晓”从羞愤欲绝，到在“川哥”沉稳应对和自然肢体接触下，逐渐生出“好像也不错”的隐秘心思。
文末还“贴心”附上“川哥”的心理活动，分析如何将外界压力转化为促进感情的催化剂。
林晓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刚洗完澡的清爽瞬间蒸发，整个人再次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发烫。
他抓起手机，首接拨通了江川的电话，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羞恼：“江川！
你又瞎写！
我什么时候觉得不错了！
还有那个催化剂！
你当是在做化学实验吗？！”
电话那头，江川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慵懒，还裹着点水汽，透过听筒传来，有点哑，莫名透着性感：“艺术加工而己。
而且根据行为分析，你刚才没立刻冲过来打我，现在才打电话***，说明你潜意识里至少不排斥这种互动——我的描写很精准。”
林晓：“……” 竟无言以对。
“明天早上有课，早点睡。”
江川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笑意，“要是怕黑，或者想探讨后续‘深刻’剧情，我的‘陪睡服务’依旧有效。”
“滚！”
林晓面红耳赤地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自己也跟着扑倒下去，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鼻腔间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烧烤的香气，耳边回荡着江川那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眼前全是屏幕上那些让他心跳加速的文字。
完了。
林晓绝望地想。
他这个“原型”，好像真的快要被这个顶着AI外壳、实则比狐狸还精的发小，给彻底“运营”进爱情剧本里了。